夜,弗格森宅,飯後。


    此時,弗格森已經按照往常一樣,走進了他的書房。在晚飯後,再工作一段時間一直是他的習慣。為此,凱茜也沒少抱怨她不知道是嫁給了弗格森,還是嫁給了足球。


    與此同時,李雷則在弗格森的書房外來迴徘徊,猶豫不決。幾次都伸出手要敲房門了,最終都收迴了手,哪還有平時半點淩厲果斷的行事風格。


    事實上,他的猶豫也不隻是在這裏開始的。飯後,若非是李馨兒義正言辭的勸告的話,他恐怕連要不要到弗格森書房門外來,都還要猶豫好長一段時間。


    “哥哥,這件事是你的不對。第一,你動手打人了,無論是因為什麽理由都會給弗格森爺爺的動作帶去巨大的麻煩。第二,打人了之後,你不僅沒有想著辦法一起幫忙解決,反而還想當逃兵。


    無論怎麽看,你都沒有做對的地方,簡直太辜負弗格森爺爺對你的培養了。不管以後怎麽樣,你現在都必須去給弗格森爺爺道歉,這才是我們的本分。”


    被向來乖巧,一直被他保護著的李馨兒如此毫不留情地點出自己做的不對的地方,這讓當即就讓李雷內心裏好不羞愧,畢竟他向來自詡是要比李馨兒成熟的。


    起初,他雖然因為內心的愧疚,而有些不敢來找弗格森。但最終,在罕見地緊繃著小臉的李馨兒麵前,他還是退下陣來,被趕到了弗格森的書房門前。


    不過,來雖然是來了,但他一時間卻不敢敲響書房門。之前弗格森失望至極的眼神以及冷冰冰的無視態度,竟然讓他心裏不自覺地有些害怕,不想再多見識一次了。


    “哥哥,快點啊!”


    就在這時,他身後卻突然傳來了李馨兒嬌柔的話聲,聲音低,但卻滿含著焦急地催促。等李雷一迴過頭,就看見了在轉角處探出小腦袋,一臉急切地看著他,還不停地揮著蔥白小手的李馨兒。


    我怎麽會淪落到今天這一步的。看著李馨兒嬌媚大眼中那股子恨鐵不成鋼的熱切眼神,向來又當爹媽,又當哥的李雷不禁苦笑地搖了搖頭。


    不過,很顯然,李馨兒的催促是有效果的。或許出於寧願去麵對弗格森,也不願再被李馨兒指點了的緣故,重新轉過頭後,有些緊張地深深吸了口氣後,李雷最終還是敲響了弗格森的書房門。


    “咚咚咚。”


    “進來。”


    聽到弗格森中氣十足的聲音,李雷又長長地吐了口氣,一咬牙打開書房門,以一種終於趕赴刑場的心態走了進去。


    在他進去的時候,正在看文件的弗格森雖然連頭都沒有抬,但仿佛好像就知道進來的人是他一眼,直接冷冰冰地開口道:“怎麽?想找我來商談解約的事情了?對不起,這件事要明天才能給你辦了。”


    這句話,雖然呆板、僵硬,但股子冷冷的諷刺意味卻怎麽也藏不住。此時,李雷就直感覺弗格森正用無數根名為諷刺的銀針狠狠地紮他敏感的自尊心,一下子就把他那剛要張開道歉的嘴給堵上了。


    雖然他早就預料到以弗格森的行事作風,是肯定不會讓他很輕易地就越過這個坎的,但等到真的被弗格森這句話噎住的時候,那種羞愧的感覺還是讓他有種轉身就離開的衝動。


    所幸,經過兩人曼聯更衣室內那番極其不愉快的交談後,此時的李雷早已經冷靜了下來,也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白天究竟了說了一番怎樣不像話的話了。這點羞愧感,他還是能夠忍受的,也是必須要忍受的。


    沉默了一會兒後,又是深深吸氣吐氣後,李雷對著弗格森真誠地低下了腰,鞠著躬,誠懇地道歉道:“對不起。”


    雖然有心要道歉,但長篇大論的走心走感情的話實在不是他的風格,所以就隻說了這三個字。但他道歉的心是真誠的,他已經下定決心做個不說話的“乖寶寶”,準備好迎接弗格森接下來的吹風機洗禮了。


    說完後,他沒有直起身子,而是繼續保持著鞠躬的尊敬姿態。


    氣氛又沉默了一會兒後,早已抬起頭盯著李雷看了一會兒的弗格森才有些消氣地冷哼了一聲,說道:“對不起?你哪裏對不起我了?!你很對得起我嘛。為了不給我添麻煩,主動要求解約,如此‘犧牲自己’的行為,還不算對得起我嗎!!哼!”


    聽著弗格森這番夾槍帶棍的話,俯著腰的李雷臉上不僅沒有絲毫的難堪,反而是不禁放鬆地鬆了一口氣。


    因為弗格森能說出這番話,就證明他肚子裏的氣實際上已經消了大半了,現在隻是還有些餘怒未消而已。這樣的結果已經被李雷預測的要好多了,他最怕的就是弗格森真的氣得將他放棄了,那才是他最怕的局麵。除此之外,無論弗格森怎樣對他,他都可以接受。


    眼見著李雷繼續俯著腰,一副真誠聆聽教誨的樣子,肚子裏本就已經沒多少氣的弗格森隻是接著又說了幾句後,氣就完全消了。當然了,讓他馬上對李雷有什麽好態度也是不可能的。


    除了要試探一下李雷是否真的知錯了外,老謀深算的他還要借機敲打一下李雷那依舊滿是小混*混風格的行事作風,好好管教一番。


    “行了,行了。我還沒有死呢?!還沒到你給鞠躬的時候,少給我做這番樣子。你坐下吧,接下來,我就給你說說我對你的處置。記住了,這些處罰已經是我的最終決定,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弗格森一臉不耐煩,不待見地對說道。


    說到最後,他又擺出一副嚴肅的臉色看著李雷,似乎想看出李雷是否真的服氣了。而李雷此時則一心欣喜於自己竟然如此容易地就過關了,至於什麽處罰不處罰的,隻要不讓他離開曼聯,他就都認了。


    畢竟他是先出手打人的那一個,曼聯又是講究商業形象的上市公司,就憑這,無論給他什麽處罰都是說得過去的。


    見到李雷一副誠懇認真,沒有絲毫異色的樣子,弗格森才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繼續道:“第一,你在一線隊禁賽一個月,明天你就給我迴到預備隊訓練和參加比賽去。記住禁賽歸禁賽,你要是敢因此在訓練中怠慢,看我怎麽收拾你。”


    “第二,本來按照規矩,是要你罰款的。但鑒於你的實際情況,錢就不要你罰了,不過你要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以義務幫助工作人員工作的方式接受處罰。”


    “第三,明天你就在全隊麵前進行自我檢討和批評。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才動手的,既然你的所作所作為已經影響到了全隊,你就必須要道歉。”


    處罰一共就這三項,沒說一項,弗格森就要特意觀察李雷一下。直到說完三項,李雷的臉色也一直都沒有變一變,弗格森這才相信李雷這是真的認錯了。


    另外一邊,李雷則是一直老老實實地盯著弗格森說出第四項,但眼見弗格森遲遲不動嘴,他不禁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沒了?”


    他這副老鼠般小心不已的樣子,讓弗格森不禁莞爾一樂,故作姿態地冷笑道:“怎麽!嫌少啊?!要不要我再給你加幾條啊?!”


    龜兒子才有這種需求呢,李雷趕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否定道:“不用了,不用了,這三條就夠了。”


    與此同時,他緊張揪著的心也徹底放心了下來。他之前所設想的處罰,要比弗格森說的這三項重多了,所以此刻他的心裏也不禁放鬆了起來。


    然後,他有些好奇地再問道:“那那個北愛爾蘭人呢?”


    如果卡羅爾因為這次被他打而得到了什麽好處的話,他心裏實在會很是不爽。但如果弗格森什麽安撫也不給的話,又好像說不過去。正是由於這個原因,讓他心裏實在耐不住地好奇,生怕卡羅爾得到了什麽超過他這頓打的好處。


    起碼也不能讓這頭白種豬占便宜。這就是李雷的想法。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提起卡羅爾之後,弗格森不僅沒迴答這個問題,反而是突然臉色又冷了下來,目光中充滿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冰冷怒意,就仿佛一位震怒的鐵血君王,霸氣,駭人。


    一看弗格森這副樣子,李雷哪裏還不知道卡羅爾好像不僅沒有得到什麽好處,反而徹底惹怒了弗格森,沒吃到什麽好果子。


    對於這個結果,他雖然有些驚訝,但心裏卻舒坦不已,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與此同時,左臉腫得不成樣子,嘴邊滿是淤青,還沒了一顆大門牙,堪稱徹底被李雷整了容的卡羅爾正用一臉猙獰的憤恨神色,跟自己的經紀人通著話。


    “對,沒錯,費羅,就按照我說的這樣做!什麽會在曼聯呆不下的?!那個該死的蘇格蘭老頭根本就不像讓我再曼聯繼續呆下去!他就像讓那個該死的黃皮猴子上位!!該死的,我好過不了,他們也不想好過!你就按照我說的做,然後給我找好下家吧!”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然後一把將電話狠狠地摔在了一旁。但這一個動作顯然太過劇烈,牽動了他臉部和嘴上的傷勢,讓他立即倒吸了好幾口冷氣,嗤牙咧嘴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那個該死的蘇格蘭老頭子,竟然這麽對我,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重新做好,開始冰敷自己左臉的卡羅爾嘴裏仍舊不停地罵道。


    他想起了他之前在弗格森辦公室要求弗格森保證他的主力位置時,弗格森那滿是冷淡和諷刺的表情。在當時,他還不敢太過放肆,所以再次提出,隻要弗格森可以保證他的位置不會被李雷頂替的話,也可以。


    但是這個被他認為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提議,竟然也被弗格森給當場斷然否決了。從那個時候開始,卡羅爾就打定主意要破罐子破摔了。


    等著瞧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此時,卡羅爾是滿腹的報複之意,眼神中也閃現著幽暗、冰冷的陰險目光。


    就是不知道他這算是報仇的獨狼?


    還是隻是反戈的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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