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便見桓歆徑自抱著桓姚饒過習氏從側麵進了她的寢居室。


    習氏跟著進來,見桓歆直接將人放在了她的床上,有些不滿地絮說道:“她身上還帶著血,放到床上做什麽,你當心汙了我的冰絲被,那可是……”


    桓歆微微皺眉,冷聲道:“汙了幾床,十倍賠你。”


    習氏當下臉上一僵,她這兒子,雖說從小就不是個膩人的性子,卻從未對她這樣冷聲冷語過。


    明楠領著那姓周的醫者飛奔而來,那周大夫進了內室氣都還沒喘勻就被拉到床邊給桓姚治傷。


    揭開床上那小女的衣袖,縱是行醫多年的周大夫也不由倒吸了口氣,那纖細的右腕上鮮血淋漓,皮肉已經爛得不成樣子,連骨頭都露了出來,一看就是反複大力擊打所致。腕骨已經移了位,連接處受到了嚴重損傷。就算是皮外傷好了,這右手也不太中用了。對這樣一介幼女下此狠手,實在是心思歹毒。


    想到此處,不由對床上的小女心生同情,將清理傷口的動作放到最輕。


    桓歆全程都守在床邊,一見醫者包紮完畢退到一邊,立刻開口問:“她傷情如何?”


    “迴郎君的話,七娘子的這手腕在遭到反複擊打之前就已經脫臼,如今不僅傷了骨頭,連筋也幾乎要被扯斷,如此,即使筋骨長攏了,恐怕也無法恢複如初了。”


    桓歆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沉默片刻,才追問道:“她喜愛作畫,以後可會有妨礙?”


    “這……作畫,恐是不行。能恢複到的最好境況,也就是端碗拿筷如常人。若說握筆懸腕,那是萬萬不能的。”


    桓歆聞言,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桓姚,心下又是痛惜又是憂慮。她對作畫的喜愛,他是見過的,如今叫她再也不能揮動畫筆,她知道後該如何傷心。


    習氏在一邊冷眼旁觀著桓歆的種種情態,心中有種莫名的怪異感。她這兒子從小性子冷淡,對誰都一樣,如今卻對一個麵都沒見過幾次的異母妹妹如此著緊。


    第29章 養傷


    桓姚醒來的時候,睜眼看見那天青色的綢緞繡海棠帳頂,險些以為自己再次穿越了。下一刻,右手上刺骨的疼痛卻把她拉迴了現實。


    她剛坐起身來,就有一個鵝蛋臉丹鳳眼的十六七歲少女走近床邊,一邊給她背後墊靠枕,一邊輕聲細語道:“七娘子醒了?這都睡了一天多了,可把我們夫人和郎君擔心壞了。奴這就去給她們報個信。”說完,便立刻往外間走去。


    桓姚打量著屋中的陳設,和南康公主寢室那種奢華綺麗是完全相反的風格,樸素中透著清雅,看似低調,細一看每樣東西,卻都是價值不菲的。


    而那鵝蛋臉的少女,長相出色,說話溫溫柔柔,行走間步子細碎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音,一舉一動都優雅大方,這樣的女子,說是個大家淑女也有人信的,聽她自稱,卻是個奴婢。也不知道這丫鬟的主人是誰,這樣大手筆。


    隻片刻,那鵝蛋臉少女又迴到了屋裏。


    “我這是在哪裏?”桓姚問道。


    “迴七娘子的話,您在華章院,昨日郎君送您過來的。奴原是夫人身邊伺候的,名喚巧書,是郎君指派奴來服侍您的。七娘子若有吩咐,隻管告訴奴便是了。”巧書有條有理地答道,態度親切又不失恭敬,叫人感覺恰到好處。


    原來桓歆竟是把她送到習夫人這裏來了。方才聽巧書說她已經睡了一天多,算上在南康公主處侍疾的時間,她已經兩天多沒迴蕪湖院了。李氏她們,不知擔心成了什麽樣子。她受傷的事,她們知道了嗎?


    她更擔心的是,桓歆把她救走了,南康公主會不會沒撒完氣轉而牽連到李氏和曾氏身上。這樣一想,桓姚便有些躺不住了,一翻身便要下床,不料右手在被子上一拖,痛得立刻慘唿出聲。


    “七娘子,您如今還不能挪動。”巧書上前輕輕按住她的肩膀,讓她重新靠在枕頭上,“之前周大夫給您上藥的時候,您還昏著,不好給您把手吊起來。現下隻上了夾板,您一動便容易震到傷處。”


    桓姚的注意力,這才轉移到自己的右手上。她的右手腕,一開始就被那胡嬤嬤擰脫臼了,又被戒尺打了那麽多下,當時她就覺得連靜脈和手筋都幾乎要被打斷了。想起以前聽說的那些被挑斷手筋腳筋殘廢掉的人,心中難以抑製地升起了惶恐。


    她是被桓歆救下了的,後來也及時治療了,她的手……應該會沒事吧!


    一定會沒事的!


    幾乎是抱著生死一線的希望,她試著小心翼翼地動了動手指。卻絕望地發現,那幾根手指根本不聽使喚,不管她怎麽努力都紋絲未動。


    方才聽巧書派人來報桓姚已經醒來時,習氏正在側廳接待因擔心女兒而找上門的李氏。聽得這話,兩人便一同來到了寢室看桓姚。


    一進內室,就見桓姚正麵色慘白地盯著自己的右手,那張美麗絕倫的小臉上滿是淒惶。雖說對自己兒子對她那種超乎尋常的在意有些不快,心下卻也不由生出些憐憫,照周大夫昨天的說法,她這手是廢定了,小小年紀便落下這麽個殘疾,實在是可惜了。


    “七囡醒了!”習氏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你這一下昏迷了一天多,可叫我們好生擔心!”


    桓姚迴過神來,便看見習氏和落後習氏半步的李氏。


    收起種種情緒,她努力勾了勾嘴角,試圖擠出個笑容讓自己的神情好看點,如今南康公主那邊徹底撕破臉了,習氏這邊是再不能得罪了。人家收留了她,她若在人家好心探望她時哭喪著臉,豈非太不知好歹。


    “二姨娘,姨娘。”桓姚喚了兩人一聲,便要起身給習氏行禮。習氏畢竟一開始就是貴妾,如今的地位更是直逼南康公主,在後院中極度弱勢的桓姚這一方,在她麵前自然不能托大。


    習氏立刻上前製止,“你這孩子,都這樣了,還行什麽禮!”


    習氏上次聽了兒子說了要照著桓姚的模樣找妻室的話,還特地去蕪湖院看過一次桓姚,當時倒委實被那絕色姿容震懾了一番。心中隻慨然,果然是李氏的生的,若是長成,恐怕比李氏當年風華正茂時還要動人。當時見她安靜乖巧,言行舉止進退有度,隱隱透出的氣質比她見慣的那些大家貴女還要萃然出眾,心中倒是對這小女有幾分驚歎。


    如今見桓姚表現得這樣懂事,明明一開始還沉浸在手傷的沉重打擊中,見她們來了,便知道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由對她又多了幾分讚賞。小小年紀,倒比有些大人還沉穩。


    “昨日和今日,實在是多謝二姨娘和三哥的救助!不然,那時候我就是迴去,怕也請不了醫者來治傷。你們的大恩,桓姚銘記於心!”桓姚感激地道。


    見桓姚明白其中關節又知道感恩,習氏心中倒是甚為熨帖,語氣不由又柔和了些,“不說這些客氣話,你這一天沒進食了,先喝些清粥墊墊肚子,晚些好喝藥。”說著,便吩咐人去把外間爐子上一直溫著的粥端來。


    見桓姚不時瞅著李氏,想著桓姚慘遭打擊,心中必然是極為依戀生母的,便善解人意地道:“七囡安心養傷,有什麽要求隻管叫人來跟我說。我院裏還有些庶務,便不打擾你們母女敘話了。”


    送走習氏,巧書服侍桓姚用了粥,也識趣地去了外間。李氏這才撲到床邊來,急切地問:“七娘子,你傷勢如何了?讓姨娘看看!”


    提到傷勢,桓姚有些黯然,但還是強作笑容道:“姨娘別擔心,大夫已經看過了,沒事,會好起來的。”


    接著又問,“我們院裏可還好?長公主她有沒有再來為難你們?”李氏一進來,桓姚就發現她額上的擦傷了,心裏十分擔心。


    “七娘子放心,昨日三郎君來得及時,我們都無礙。如今院裏有三郎君的人守著,不會出事的。”


    在桓姚的追問下,李氏才細說起了昨日的情形。


    昨日在桓歆救走她後,南康公主便派人去了蕪湖院,說是桓姚平日在她那裏順走了許多金銀珠寶,在蕪湖院裏挖地三尺地翻找,把之前賜下的頭麵首飾全都搶迴去不說,還找出了桓姚之前賣畫的錢,全數都要拿走。


    兩邊正在拉扯,桓歆便帶著人上門來了。若非他及時製止,不止是錢沒了,恐怕李氏和曾氏都又有一頓皮肉之苦。聽說如今有桓歆的人守著蕪湖院,桓姚便暫時安心下來。


    過了兩刻,桓姚喝了藥,精神有些不濟,正說要躺著歇息,桓歆便帶著周大夫給桓姚換藥來了。


    桓歆一進來便徑直走到床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桓姚,目光中隱隱透出些關切,“七妹……你可好些了?”


    “多謝三哥掛懷,我好多了。”桓姚想起桓歆派人去蕪湖院一事,對他的細心周到發自內心地感激,“昨日的事,多虧了三哥出手相救,不然,阿姚和姨娘,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李氏也感激涕零地給桓歆行了大禮。


    桓歆隻道是舉手之勞叫兩人不必掛懷。然後立刻吩咐周大夫來給桓姚換藥岔開了話題。


    大夫取下夾板,層層拆下繃帶和紗布,李氏一看見那深可見骨,血肉筋骨支離破碎的一大片傷處,立刻就落下淚來,哽咽著道:“七娘子,我可憐的阿姚,你受苦了……”


    早知如此,拚得讓桓姚恨她,她當初也該堅持不讓桓姚再畫畫。若不是桓姚想以此搏名反抗南康公主,南康公主也不至於對她下此狠手。如今,好好的手傷成這樣,以後該怎麽辦……


    “姨娘別傷心,隻要我好好配合大夫治療,手肯定會好起來的。大夫,您說是不是?”桓姚趕忙安慰李氏。


    周大夫見這般情形,也知道七娘子是故意寬李氏的心,暗歎這七娘子的孝心,雖說明知她的傷好不了,卻也還是配合著道:“還請五姨娘放寬心。”


    藥粉灑在傷口上,就像被鹽漬了一般,鑽心刺骨的痛。桓姚本就不是個太能忍受疼痛的人,李氏在,卻不好叫她再傷心,左手狠狠抓著床單,幾乎要把床單抓出個洞來,卻還是不能完全克製住痛哼聲。


    桓歆站在床邊,看著她痛得瑟瑟發抖,欲上前為她封穴止痛,卻想到若為了止痛而封了她手臂上的經脈,氣血不暢隻會對傷勢更加不利。聽著那不時泄露出的如幼獸哀鳴一樣的呻|吟聲,袖中的拳頭不由自主收緊。


    那個對她下此狠手的毒婦,終有一天,叫她百倍償還她今日的苦楚!


    李氏想著,桓姚如今的傷勢,她不親自照顧著,實在不放心,又不好長久打擾習氏。剛才還聽人說桓姚是占了習氏的寢居室,心下更是不安。待上完了藥,便跟桓歆提出,要帶桓姚迴蕪湖院,“還要煩請三郎君安排個步攆。”


    桓姚畢竟受傷後失了許多血,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蕪湖院和華章院相距甚遠,要走迴去恐怕還有些困難。


    桓歆當下就拒絕了,“讓七妹先在此處多安置幾天,待我讓人打理好蕪湖院自然就讓她迴去。”


    這話叫李氏有些羞愧,怪她自己無能,蕪湖院那個樣子,確實沒法讓桓姚好好養傷。


    周大夫自然也幫著自家郎君說話,“七娘子現下,正是需得精心照料的時候,還是不要輕易挪到為好。”


    於是,桓姚便暫時留在了華章院養傷。


    司馬道福一聽說這個消息,第二天就上門來探望了。


    第30章 穿越女你暴露了


    司馬道福最近委實很鬱悶,她三天兩頭來桓府,就是指望能多些機會和桓歆相處,讓桓歆發現她的魅力。可惜,除了上次在蕪湖院碰過一次麵,其後便再也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問桓姚,是怎麽遇見桓歆的,桓姚說是在花園裏。


    好吧,她也學著桓姚去花園,這大夏天的,天天去,從東逛到西,從南逛到北,人都險些曬黑了,桓府這麽大個園子逛得都比自家後花園還熟了,卻依然沒有一次遇見過桓歆。


    這次聽到桓姚在華章院養傷的消息,頓時覺得,老天爺終於開眼幫她一迴了。幸好她平時就和桓姚關係不錯,如今去看她陪她,那都是理所當然的。機會果然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兩人寒暄一會兒,司馬道福見桓姚雖然臉上掛著笑,眼睛裏頭卻透著一股抑鬱消沉,明白她必定是為了手傷的事情萎靡不振,遂開解道:“別不開心了,心情愉快才有助於傷勢恢複。你年紀還小,所以才會覺得遇到這麽點小坎坷就天都要塌了,其實你等過幾年再迴頭看,覺得這也不過就是那麽迴事!”


    桓姚也知道,理是這麽個理。但身在其中的人,真要做到卻很難。聞言,隻是對司馬道福笑笑,“我會努力看開些的。”


    司馬道福見自己說的話明顯沒起什麽作用,有些不甘心,便又繼續道:“你放心,這點小傷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你還是可以繼續當你的大畫家!”說著有些得意地道,“你姐姐我,那可是金口玉言,隻要是我說出來的話,都會變成真正的事實的!所以你就不要再為這點小傷悶悶不樂啦!”


    就算桓姚傷了手,將來也還是會成為一代名家。唉,要不是為了哄桓姚開心,她才不會這麽輕易地泄露曆史呢。


    不過,看到桓姚換了一次藥後,她頓時為自己之前說過的話臉上發燒了。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本來手腕就細小,腕上的肉也薄,桓姚手腕上那一塊,完全是一種皮開肉綻的狀態,露出來的幾乎都是白骨,邊上血管也有損傷,還不時出血。


    司馬道福隻是看了一眼,便有些全身起雞皮疙瘩。不敢想象,若是這樣的傷在自己身上,會有多痛。


    想起桓姚的傷是南康公主造成的,而自己之前又曾在南康公主麵前說漏嘴桓姚作畫的事情,


    便有些不敢麵對桓姚。


    匆匆離開之後,又有些後悔,好不容易有能接觸到桓歆的機會,怎麽能這樣輕易放棄。於是,她不斷給自己作心理建設,安慰自己:不是有評論家說,桓皇後一開始的作品雖然畫技精湛卻稍顯浮華造作,後期的左手畫才返璞歸真,達到一代大家的水平的嘛。


    所以,自己這其實也算是間接成就了她啊。


    這麽一想,心理果然好受了許多。於是,第二天再接再厲地再次去了華章院。


    去的時候,聽說桓歆在和桓姚對弈,頓時心中狂喜,功夫不負有心人啊,終於讓她給撞上了!


    碰巧,這次她還做了充分準備,帶著自己親自吩咐人做的小禮物呢!讓未來楚太祖好好看看她有多麽獨特吧!


    聽到侍人通報會稽王府三郡主來探望桓姚了,桓歆將手頭的棋子往棋盒中一放,站起身來,“七妹有客,今日便到此罷。明日再來陪你下。”


    桓姚點頭。這幾天,她一直都沒怎麽下床,吃了藥大多數時間都在睡,不過醒著的時候,手痛得厲害,看不進去書,時間就變得很難打發。桓歆最初說來陪她下棋的時候,她還很驚訝,總覺得桓歆對她關心得有些過頭了。


    畢竟,兩人之前的交往並不多,如今桓歆對她衣食住行關心得麵麵俱到,每天都來看她,還對蕪湖院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總覺得桓歆對她關心過頭了。


    不是沒擔心過桓禕那樣的事件再次發生,但似乎也沒見桓歆有什麽逾矩的舉動。轉念又覺得自己多慮了。她和桓歆畢竟差了八歲,是九歲童女和十七歲青少年的距離,而不是十七歲的美少女和二十五歲的青年男子。桓歆又不是桓禕那樣十一二歲的小孩,根本不可能對她產生那方麵的想法。


    原先她本也是打算投奔習夫人這一方的,希望借著桓歆的同情憐惜得些庇佑。如今,目的似乎是達到了。


    無論如何,眼下這種岌岌可危的情況,她沒有理由將桓歆這樣一個強大的後援推出去。


    桓歆和司馬道福正好在內室的門口遇上,桓歆抱拳行了個禮,就準備出去,卻被司馬道福叫住,“三郎君,我帶了些新式的甜點給桓妹妹,既然正好遇上,三郎君也一起嚐嚐吧。”


    桓歆正要拒絕,卻聽桓姚道,“三哥,難得三郡主一片好意,便留下一起好不好?”


    司馬道福對桓歆的心思,桓姚其實一清二楚,見她多次想從自己這邊接近桓歆,委實用心良苦,也有些想幫她一把的意思。


    你說司馬道福有婚約在身?那關她什麽事,誰叫她是南康公主次子的未婚妻呢。順手就能給南康公主添堵的事,她才不會白白錯過。


    桓歆見桓姚滿臉期待地望著他,拒絕的話,便沒說出口。


    司馬道福身後的大丫鬟采蓮提著很大一個食盒,桓姚倒是有些好奇了,這向來愛標新立異的三郡主又是弄出了什麽新招,她到底是準備了多少甜點才需要這麽大個食盒裝啊。


    司馬道福讓人打開食盒,桓姚這才發現,裏頭鋪了很厚一層冰塊,還墊著很多防震的綿墊子。最上頭,有好幾個巴掌大小約摸十幾厘米高的精美小盒子。


    司馬道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放到桓姚麵前擺棋盤的小案桌上。


    小盒子裏頭是一個白玉小碗,裏頭裝著白白的豆花一樣的東西,中間還嵌著許多切成小丁的黃桃肉。一股甜膩的奶油香味和冰寒氣息撲麵而來,瞬間勾起了桓姚前世的記憶。


    這東西,聞起來好像冰淇淋。難道中國本土這麽早就有類似冰淇淋的甜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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