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蕪湖院自李氏失寵之後,南康公主多方打壓,其他妾室也落井下石,底下的仆役,就更是怠慢。但凡要做個什麽事,都是要使了不菲的銀錢才能指使得動。每次李氏受傷,或者桓姚生病,她們不僅要出藥錢和仆役出府抓藥的腿腳費,就連在府上坐館的大夫,都要收一次她們的出診費。


    李氏之前的財物被其他妾室東一次西一次搜刮殆盡,好不容易藏下來點體己,卻也在一次次延醫問藥中耗了個幹淨。


    她們本來也是有月例的,但李氏勢微,全被管事的下人貪墨了,即使告到南康公主那裏,她也不會過問,如此更是助長了奴仆們的氣焰。唯一的進項,便是靠著李氏和曾氏平日裏做些針線活拿出去賣。桓姚有時候閑著也會去幫忙打些絡子,但那時不知情由,也隻當有趣做著玩。


    十個絡子才能掙一文錢,繡個荷包花好幾天時間也不過十來文。況且,李氏這蕪湖院的人根本沒機會出府,做好了東西也隻能使了錢托人出去賣。


    府裏的下人大都懼怕南康公主都不敢幫她們做這事,唯有西角門的張婆子膽子大,卻也是個貪心的,每次賣了東西的錢,都要抽一半的淨利。如此,這錢掙得也是艱難至極。


    桓姚以往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如今聽曾氏一說,才知道她們已是困窘到了極點。前世她從不缺錢花,買東西連價格都不用看,如今才體會到什麽叫無錢寸步難行。


    按曾氏的推算,至少要一貫錢才能使喚得動外麵的人,中間差的這五百文無異於天文數字。靠做繡活雖能攢得出來,卻也要費好幾個月時間。遠水難救近火,李氏的傷情,根本等不了。


    曾氏在床下挪開一個陶罐,從地上的洞裏摸出個布包,把包裏的錢倒出來,又數了一遍,還是不多不少五百文。拿個荷包將僅剩的這點銀錢裝起來,曾氏歎了口氣,“老奴也隻能勉力去試一試了。”


    曾氏出去,外頭的人果然開了門。桓姚看著曾氏和那幾個仆婦交涉,說了李氏的病情有多嚴重,幾人也都還是無動於衷。


    曾氏把荷包塞進那個領頭的婆子手裏,懇求道:“勞煩老姐姐讓人跑一趟,我們姨娘的病情,實在是拖不得。”


    那婆子原本看著荷包還露了點笑,荷包入手一摸,發現全是銅錢,臉一下子就沉下來了,“這冰天雪地的,我們幾個一大早就來了這蕪湖院,可連熱茶都沒喝上一口……”


    這意思,就是還要錢。可曾氏哪裏有錢給她們,“各位的辛苦我自然知曉,心裏也是感激不盡的。但手頭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了,還請行個方便,以後五姨娘和七娘子都會報答老姐姐的。”


    桓姚也在旁邊幫腔,“請嬤嬤行行好,幫我們這一次,以後我們手頭緩過來,一定請嬤嬤們喝迴好茶!”


    那領頭的婆子見她們東說西說,就是不肯給錢,把荷包往袖子裏一揣,“以後,誰信你們的以後!還不快進去,長公主說了,不許你們踏出院門!”說著,把曾氏往門裏一推。


    看架勢,就是錢收了,事卻是不會幫她們辦的。她們是長公主院裏的人,白拿了蕪湖院這點錢,也是不怕咬手的。


    曾氏扭住她,哀求道:“老姐姐,這已經是我們全部的積蓄了,五姨娘就指望這點錢救命啊!你們就行行好吧!我給您磕頭!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桓姚也一下子跪在地上,“求各位發發善心,救救我姨娘吧!”


    那婆子卻並不因為桓姚是主子給她下跪就動容了,鐵著臉對其他三個健壯仆婦吼道:“你們還不快把她們弄進去!”


    另外三個也立刻前來幫手,把曾氏往門裏拖。桓姚見幾人都圍住曾氏了,趁機爬起來就往外衝。她們不肯幫忙,她自己去外院找人。


    這時候,她不願去想,既然南康公主不準她們出門,她即使出了這個院子又該如何達到外院。但凡有一絲機會,她也是不願放棄的。


    沒跑多遠卻被其中一個仆婦發現,大喊:“七娘子跑了!”


    一個婆子立刻追上來,沒幾步便抓住了桓姚,將她拖迴了院子裏搡在雪地上。


    曾氏也被扭到了院子裏,還要掙紮著往外跑,被一個仆婦狠狠一腳踢在肚子上,痛唿一聲,便倒在地上半晌怕不起來了。


    拉扯中的幾人都沒發現,不遠處樹叢後,一個灰色的人影一閃而過。


    幾個仆婦迅速撤出院子,在爬起來的桓姚追到門口之前,哐地一聲關上門,再次落了鎖。任桓姚再怎麽敲門,都再不理會。


    桓姚跌坐在雪地上,望著高高的院牆,不由滿心絕望。如今,所有的錢都沒了,人也出不去。難道隻能聽天由命?若李氏稍有不慎,便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第5章 轉機


    曾氏被那仆婦一腳踹得不輕,盡管穿得厚,腰上也有一塊烏青。桓姚把她扶到床上,給她揉了些藥酒,便囑咐她躺著休息。曾氏原是不肯,但桓姚說讓她休息好了再替自己的班照顧李氏,這才答應。


    畢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昨晚又一夜沒合眼,不多時,曾氏便沉沉睡過去。


    桓姚在另一件屋裏照顧李氏,一邊給她換帕子降溫,一邊在她耳邊說話。隻希望李氏聽到她的聲音,能念著她,多一些對抗病魔的意誌。


    到了差不多快中午時,給李氏的傷口用濁酒清理了一次,換了藥。


    可能是酒不小心沾到傷口了,刺激性太強,竟然把李氏疼得醒了過來。桓姚很高興,將李氏扶起來坐著,背後墊了靠枕,用綿被給她捂得嚴嚴實實。


    “姨娘,你等會兒,千萬不要睡著啊!”


    以往的早飯都是曾氏去膳房取的,今天她們被鎖在了院子裏,沒人去取膳食,也沒人送。畢竟是病人,總得吃點什麽東西的。在櫃子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填肚子的東西,唯有一包李氏以前托人在外麵給桓姚帶的鬆子糖。桓姚不喜吃甜食,於是便一直放著,如今倒派上了用場。


    桓姚見李氏嘴上幹得起皮,又想著她這麽久沒進食,便就著生起的爐子燒了些開水。拿那鬆子糖兌了糖水,拿過來給李氏服下。李氏服了糖水,便又睡過去了。


    桓姚不懂外傷,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


    一直等到天黑,都沒有人送來食物,三個人就僅靠著那包小小的鬆子糖兌水撐日子。


    桓姚原打算著天黑了能不能翻牆出去想想辦法,可那些人居然還沒走,直接在外頭搭了帳子生了火爐住下了。桓姚出去看過好幾次,三更天了,她們都還輪流在外頭守著。


    曾氏勸桓姚去睡,那院牆有一丈多高,她們這些弱質女流根本爬不上去,就算僥幸翻了出去,要躲過巡夜的守衛去外院請來大夫也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桓姚原是打算讓曾氏守兩個時辰便叫她起來替班,哪知曾氏沒有叫她,獨自頂了一個晚上,桓姚白日裏實在太累,睡醒的時候竟然已經大天亮了。


    李氏的病情依然沒有好轉。朝食之後,昨天的那包鬆子糖也已經用完了。


    正在兩人愁眉不展之時,院子外頭卻傳來了一陣吵鬧聲,似乎有什麽人吵著要進來。


    桓姚心裏一振,一陣小跑跑到院子門口,扒著門縫一看,來人竟然是桓禕,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灰衣小子,看打扮應該是他身邊的小廝。


    那領頭的婆子一再搬出南康公主的命令,桓禕原本都有些退縮了,卻聽那小子道:“長公主隻說了不許她們出來,可沒說不準我們進去!我看你們分明就是不把四郎君放在眼裏,以為自己是長公主院裏的奴才,便可以騎在四郎君頭上為所欲為了!”


    這樣一說,又激起了桓禕的火氣,“狗奴才!是瞧著大哥二哥迴來了,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吧!”說著要去踹那個領頭的婆子,嚇得那婆子連連叫息怒不敢。


    大郎君和二郎君迴來了?這兩人是南康公主的親生兒子,他們一迴來,桓禕自然要靠後。十一二歲的小兒正是心思敏感的時候,怪不得桓禕因著這幾個婆子的態度這麽生氣。


    等等……大郎君和二郎君都跟在桓溫身邊曆練,他們都迴來了,那桓溫……桓姚的心跳瞬間加快。就算有那麽一絲可能,也是希望啊。


    那灰衣小子也在這時候拉住了桓禕,耳語幾句,又對那婆子道:“嬸子可想清楚了,以長公主對我們郎君的疼愛,會不會為這麽些小事生我們郎君的氣?而你們,為這事得罪四郎君,究竟值當不值當?”


    幾個仆婦麵麵相覷,那領頭的婆子想著桓禕平時的霸道,也有些生怯。她們隻是長公主院裏的低等仆婦,哪裏得罪得起桓四郎君這種魔星。


    見幾個仆婦的態度軟下來,那灰衣小子又拿出好幾塊碎銀子,道:“這天寒地凍的,嬸子們拿著喝口茶暖暖身。”


    那領頭的婆子看著仍然有些猶豫,灰衣小子又道:“長公主今日去了會稽王府上赴賞梅宴,這裏又隻得我們幾個人,嬸子盡管放心就是。”


    那婆子這才接了銀子,還向桓禕謝了賞,恭恭敬敬開了院門,等他們進去,才又落了鎖。


    桓禕今日的打扮,和往日大不相同,往日的總角換做了成人發式,白玉簪束發,還帶了東珠金冠,身穿一身朱紅色菱紋繡蒼鷹直裾綿袍,外頭是上好的深紫色狐毛大氅,腰間束著鑲玉腰帶,還吊著幾個荷包環佩,一走起路來便叮當作響。


    桓姚昨日了解了自己院中的經濟狀況,如今看到他這一身裝扮,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些東西的價值。


    上下一打量,才深覺前世人們常說的社會不公。她為區區幾百文救命錢愁得不可開交,而桓禕身上任意扯下件配飾都價值一二十兩。真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在桓姚肆無忌憚的目光下,桓禕漸漸紅了臉。不過他本就生得黑,又一路風吹著過來,倒也不顯。


    “桓姚,你看什麽看!我可還有賬沒跟你算……”那日說了叫她在予欣亭等他,居然敢不去,叫他空等半晌。見桓姚定定看著他,就像往日與他針鋒相對時一般,心中一怒,便不由扯起前日的舊事來。


    桓姚被他吼得迴了神,從看到桓禕時心中便一直在天人交戰。


    她前世自小學畫作畫愛畫,骨子裏都含著一股文士情懷,富貴不淫,貧賤不移,威武不屈,從來不屑做那些攀附討好之事。可如今,李氏的病情絲毫沒有好轉,拖得越久,情況就會越糟糕。單憑她們自己,已經想不到任何辦法,完完全全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了。這個時候,無論是誰,能幫她們一把,都是好的。


    桓禕是目前唯一願意接近並能幫到她們的人。


    她已經受夠了那樣的無能為力,孤立無援!之前,但凡有一個稍微得勢的人站在她們這一邊,她們也不至於被幾個低等仆婦逼到那般窘境。


    桓禕身後的灰衣小子拉了拉桓禕的衣袖,似乎正想對他說什麽,卻見桓姚唇角一勾,臉上的笑意如漣漪般蕩開,品評般地道:“四哥今日穿戴得如此英俊風流,倒與往日格外不同。叫人耳目一新,險些都不敢認了呢!”


    她這話一出,曾氏,桓禕和那灰衣小子,都驚呆了。


    桓禕與桓姚認識這麽些年,從未得過她一個笑模樣,以往不是橫眉怒眼便是老鼠見了貓似的躲避,哪曾有過這麽好的態度。況且,桓姚本就是他見過的生得最好看的小娘子,這一笑起來就更是美極。


    再加上那誇獎的話,直叫桓禕的臉,轟地一下紅透了。


    昨日給父親和兄長們接風洗塵,房裏的丫鬟們特意給他穿了今冬置辦的新裝,他今年十二,過了生辰便不再是孩童,要搬到外院去住,因此今年的冬裝也都是做的成人的樣式,上身後自然耳目一新,房裏的丫頭嬤嬤都道四郎君一年比一年英氣了。昨日宴上,大哥二哥他們也都說他長大了,有男子漢模樣了。


    同樣是被誇獎,那些話從桓姚口中說出來,他心中的感覺卻格外不同,隻覺得她說得最好聽,讓他心上被抓了一下似的。心中的怒氣全部軟了下去,他感覺到臉在發燒,十分地難為情,便一扭頭不再看桓姚,“我前日讓你去花園裏等我,怎地不見你?”


    桓姚聽出他話裏雖然帶著幾分興師問罪,卻有些外強中幹的味道,給了曾嬤嬤一個放心的眼色,走近桓禕,臉上掛著歉意誠懇地道:“那日姨娘實在是傷得重,我抽不開身。再者,才惹了母親怒火,哪裏敢亂跑。實在對不住四哥。”


    桓禕本就不太能生得起來氣了,再一見桓姚竟這樣誠心誠意地道歉,原本的那點怒氣更是煙消雲散。但總覺得有些拉不下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難怪,昨日為父親接風洗塵,闔府上下也就你們沒來。我派玉書來查看,才知你們被母親禁了足!聽說,你們可是餓了一整日啊!”說到最後,又帶出點幸災樂禍。


    “四郎君,可別忘了今日是來做什麽的。”那灰衣小子低聲提醒道。


    桓禕臉上立時帶出些懊惱來,隻怪桓姚平時老是不聽他話,他這副作派成了習慣。玉書可是說了,如今桓姚被母親禁足,昨天一天沒吃飯,她姨娘病得厲害還看不成大夫。若這時候對她好點,送點吃食醫藥,肯定能叫她感恩戴德,從今往後對他服服帖帖。


    桓姚沒關注這些,心中隻有一件事,原來桓溫真的迴來了。側首見曾氏臉上的神情也十分激動。不過,桓姚很快迴過神來,桓溫迴來了又如何,就如昨天,隻要南康公主不想她們見到桓溫,那就真的連個影子也望不到。


    這建康桓府的後院,是牢牢把握在南康公主手裏的。


    所以,她還是先把眼下能抓到的東西抓穩罷。


    桓禕正後悔自己剛才的話會不會打破方才前所未有的良好局麵,卻見桓姚眼中帶著水光,滿臉感動地望著他,“四哥,我竟是如今才知曉,你是這樣關心我,對我這樣好!昨日還派人來看過我們,現下更是親自登門!患難中,滿府裏也就四哥還念著我們……往日裏竟都想錯了四哥,阿姚在此給四哥賠罪了!”


    說著,深深地一福身行了個大禮。


    這話把桓禕捧得高高的,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七妹妹是這樣單純善良,他不過是昨日宴上發現她們蕪湖院的人沒到,派玉書來打探下情況,她就這樣感動。他今日上門原還抱著那樣的打算,她卻以為他是專門來看她們的。看著桓姚那雙清澈美麗盛滿感激的雙眼,他真是羞愧極了。


    深恨自己往日手賤,一看到她就要上去捉弄一番。


    桓禕連忙上去扶她,急急地道:“七妹妹快起來!快起來!我是你兄長,對你好是應該的!”


    桓姚起身來,對他甜甜一笑,“四哥,快屋裏請,外麵這樣冷,我竟讓四哥在外頭吹了這麽久的風,真是太糊塗了!”


    第6章 初聞桓三郎君


    將桓禕請進簡陋的正廳內,又讓曾氏去端了些熱水來。


    桓姚見桓禕盯著掉了漆的舊茶盞有些皺眉,臉上掛著受傷的神情:“我們院裏的情形四哥是知曉的,拿不出像樣的茶湯和茶具,倒是委屈四哥了,你且將就暖暖手吧!”


    她要討好桓禕,卻也不會把自己放到卑微的位置上,那樣他恐怕反倒會瞧不上。


    桓禕見她失落的樣子,有些過意不去了,立刻解釋道:“七妹妹別想岔了!我沒嫌棄……”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急忙捧起茶盞一大口下去,燙得一下子又吐出來。


    桓姚見他窘狀,一下子便破鬱為笑了,“四哥慢些,別燙到了!”


    “其實白水也很好喝!真的!”桓禕強調道,卻窘得麵紅耳赤。


    桓禕的小廝此時開口解圍道:“四郎君,您不是說,此次是來給七娘子和五姨娘送東西的麽?”


    桓禕一拍腦袋,“哎呀!險些忘了!玉書快把東西呈給七娘子!”


    原來這小廝叫玉書,桓姚深深看了那灰衣小廝一眼,這玉書生得白麵長目,竟是十分俊秀,整個人身形修長,氣質斐然,若不是說話時神情恭敬,又時不時一副卑躬屈膝的奴仆作派,其實倒比桓禕更像個大家子弟。


    玉書從寬大的袖袋中一邊拿出一包東西,其中一樣是油紙包的,是幾塊甜膩油酥的點心,一看便是熱量高能飽腹的東西,另一樣是個鼓囊囊的大荷包,裏頭是幾樣瓷瓶裝著的藥丸子,瓶子上頭還有蠅頭小楷寫的藥名和用法用量。


    東西全是放在那玉書的袖袋裏,而不是大喇喇地用包袱提進來,看得出,還是怕人瞧見。畢竟她們蕪湖院是眾矢之的,幫她們就是和南康公主作對。就算是桓禕,也是必須有所顧忌的。


    如此細致,絕不像桓禕這樣粗枝大葉的人能想得到的。


    看起來,桓禕對這玉書的話很是信服,所謂準備的東西,與其說是桓禕的意思,不如說更像玉書的主張。桓姚細細看過,準備的這些藥,都是極對李氏的症狀的。


    思及桓禕說昨天曾派玉書來打探情況,而剛才在門口,若非是玉書周旋得當,桓禕應該早就因南康公主的禁令退縮迴去了……思前想後,這玉書竟然似乎在幫她們。


    雖然不知緣由,但對此時的桓姚她們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這份恩情,她便先且記下了。


    桓姚鄭重向桓禕道了謝,同時也感激地看了玉書一眼,那玉書卻隻是仿若不見般垂下頭不與她對視。


    玉書說,自己還通些醫理。畢竟,眼下請大夫是十分困難,桓姚便讓玉書一起去看了病床上的李氏,順帶將藥和食物也送過去。


    診治一番,除之前送來的藥丸外,玉書還列了另一種外用藥,約定了明天再給她們送過來。囑咐了曾氏藥丸的用法,幾人便又迴到了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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