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來聽聽。”


    日前,林皇霄秘密潛入翼府,聲稱兵不血刃帶走秦烈,並以此換迴愛子林清君的時候,其實秦烈心裏就已經無比疑惑了。


    因為自從善州那件事之後,他就嚴令血煞門人迅速打道迴府,並且短時間內,不允許任何在在修界中遊蕩,以免遭到禹氏一族狂風暴雨般的報複,秦烈以血煞宗主之名下達命令之後,除了東方仙涯還要辦一些瑣事之外,包括靳南、林清君都被他趕迴了各自的家裏,勒令不出。


    而林清君是在天日山外出事的,這讓秦烈無比費解,雖然林清君行事有時不受約束,但是在善州,血煞一行幾乎滅了五大仙門的全部高手,這麽大的事,相信林清君不會當作耳旁風,那麽此事過去僅有月餘,林清君為什麽就自己出來了呢?還被禹鴻雲堵在了家門口,而且秦烈刻意問了一下,林清君是在天日山幾百裏外的山腳下,也就是說,等於剛剛出了厲雪山莊,或者剛走到自家門口就被人堵住,這有點太巧合了。


    林清君行事一向行蹤莫測,這也是秦烈要求全部血煞弟子的嚴苛條件,不管什麽人出門在外,必須小心再心,防止給禹氏偷襲,這麽大的事,林清君不會犯糊塗,況且就算中途遭遇伏擊,林清君的身手也不是誰一下子就能治住的,連個消息都傳不出來嗎?這怎麽可能?


    於是,秦烈讓秦風辦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問一問每一個跟林清君經常聯絡的血煞護法們,有誰在事發當日收到過林清君的傳訊靈符,哪怕靈符來時已晚都沒關係,至少要知道,當時林清君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而第二件事,秦烈讓秦風通知王判和歐陽天敵,帶著邪道虐仙,前往幽州,尋找禹鴻雲的下落,因為他覺得禹鴻雲如果俘虜了林清君,肯定得把林清君帶在身邊,以此來要挾厲雪之主林皇霄替她辦事,那麽要是能暗中把林清君救出來,厲雪那邊,自己也好有個交代,就不用再隻身犯險了。


    第三件事,他讓秦風轉告東方仙涯,和靳南一路,前往幽州,密切注意禹氏一族的大規模修士調動動向,防止對方獲悉血煞成員身份,舉族反撲,打血煞一個措手不及。


    三件事,全部都是針對禹族製訂的,可見秦烈和禹氏一族,已經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


    秦風將秦烈引至院中角落,隻有二人,小聲的嘀咕起來。


    “你讓我辦的三件事都已經辦好,第二件事,王老帶著虐仙和天伯一路已經去了幽州尋找禹鴻雲的下落,但我覺得,這件事異常困難,你想,那禹鴻雲狡猾多端,從來不曾露麵,她想利用老劍神,那肯定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藏身之所,所以我覺得這件事不是很容易辦到的。”秦風很客觀的分析道。


    秦烈點頭:“沒錯,這件事看似很急行事卻是急不得,先讓王老和天伯打聽著。第三件呢?”


    “也開始行動了,咱們安插在禹氏族人中的眼線也正式啟用了,但畢竟時間太短,打聽不出什麽重要的東西,隻能說盡力而為,但若是禹族有什麽大規模的舉動,還是不難逃出眼線的耳目的。”


    秦烈再次點頭:“那邊盯著就好,告訴仙涯,讓他機靈一點,人都帶過去,但別打草驚蛇,如果有機會,除了那深不可測的洪古石窟,最好能把禹氏幾個重要的藏寶地點端掉。”


    秦風坦然道:“這方麵我也考慮到,並且讓靳南和東方仙涯一同去辦了,我要說的是,最緊要的第一件事。”


    “什麽?”


    秦風重新整理了一下詞匯,言道:“昨天你走了以後,我攔住了厲雪山莊的宋白元,通過此人,打聽到林清君的侍女曾說過,在清君被俘的當天,他曾收到過一封密函,印有血煞印記的密函。”


    “什麽?血煞密函?誰發出去的?誰下的命令?”秦烈聽完腦子就嗡的一聲,因為血煞密函是一種特殊的密函,其傳訊等級隻略低於紫闋長昆靈光,是林清君和東方仙涯兩大使者專門與十八位護法之前的信息聯絡方式,秦風能打聽到這個,就說明在林清君出事的那天,血煞十八名護法當中,有人與他私底下聯絡過。


    可這件事要是放在平常,那肯定不奇怪,畢竟秦烈掌管的血煞也不可能隨時隨地照顧到方方麵麵,而血煞行事向來是上下級對話,林清君是使者之一,與護法之間用密函溝通並不過分,但在當時,善州一役剛剛結束,秦烈明明說過,任何人沒有得到命令不得擅自離開本宗駐地,那這個時候,有人聯絡林清君幹什麽?


    “他接到密函就下山了?”


    “那個侍女是這麽說的,隨後就沒迴去過。”


    秦烈拖著下巴想了想,頓時懊惱了起來,他在想,要是林清君因為密函出了事,如果那發出密函之人是故意把林清君調出去的,那就意味著,血煞當中有叛徒出現,可這事秦烈不敢相信,其原因有二。


    一來,血煞的十八名護法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哪怕善州一役之後,禹河未死、拓跋昊逃脫,其它人也全軍覆滅了,能見過血煞護法的差不多死了個一幹二淨,而活著那兩個壓根沒有機會遇見血煞護法,血煞護法的身份誰也不知道,就算想籠絡,也找不到人,怎麽可能出現叛徒。


    二來,就算血煞護法有人被發現了,也不太可能真的叛變,畢竟那十八名護法都是受過自己恩德之人,怎麽可能沒幾天的功夫就被人拉攏了呢?


    “有沒有查出來究竟是誰?”秦烈問完,心裏很焦燥,畢竟這種事很難查,人家要是真的背叛,可能輕易讓你查出來嗎?


    然而秦風的迴答卻讓秦烈為之一愕:“查出來了,是白月門的門主,陳生護法。”


    “是他?怎麽可能?他平日與清君不是……”


    秦烈一聽,激動、憤慨,但更多的還是不可思議。


    白月門的門主陳生,嬰府中期修為,他還是當初林清君親自介紹進來的血煞第十二位護法,與林清君,那是過命的交情,曾經在修界闖蕩過一段時間,說是推心置腹都是輕的,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麽可能會背著自己把林清君害的這麽慘?


    秦風似乎感觸到秦烈所想,連忙道:“你先別激動,事情跟你想不一樣。”


    “那是怎麽迴事?”


    “是這樣的。”秦風整理了一下說辭,沉聲道:“我們查到密函的確是陳生護法發出去的,隨後我便讓東方仙涯把十八名護法聚集起來,準備聽聽陳生怎麽說,可是消息散出去之後,唯獨陳生一直杳無音信,仙涯已經讓靳南親自去白月門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秦烈聽完臉色怒色很重,語氣有些沉重道:“盡快查,不管能不能找到清君,陳生這條線必須摸清楚,如果他有問題,先控製住,別殺,帶迴來我要審,然後再交給老劍神前輩定奪。”


    “放心吧,仙涯已經去辦了,不過他那邊人手不夠,我想著,準備過去幫幫他。”


    “你要親自去?”秦烈愕然,畢竟現在局勢不明,林皇霄還曾明言,如今冬州到處都是隱藏的高手,絕非他一人要針對自己,那也就是說,這翼府都不太平,外麵肯定更危險。


    不過秦烈轉念一想,自己不想讓秦風遇險也不現實,他如今也算是血煞中人,日後還要掌管血煞,那隻下令不出力,豈不叫血煞門人失望。


    如此這般的想了一會兒,秦烈歎了口氣:“二哥,我本不想讓你冒險,但……”


    秦烈的話還沒說完,秦風擺手打斷,道:“你不用說了,幽州我是去定了,一直以來,都是你保護著家人,而我這個做二哥的,從來都沒出過什麽力,翼府這邊霄壤二老已經到了,你的安全問題我根本不用操心,血煞也不是專門為秦家人而生的,所以我必須做點什麽。”


    秦烈一聽,重重的點了下頭道:“二哥,那就辛苦你了。”


    “嗬嗬,不辛苦,你給我月和屍精已經被我煉化了,你瞧,你二哥的修為現在不也是不差嗎?雖然比不上你,但還是能對付一些屑小,何況此次出行,我有我的辦法,肯定不會被人發現,你就放心吧。”


    秦烈見狀,也無話可說,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事不宜遲,天黑了就走,離開之前,我要帶著子羽和子庸、魏兄,把子鑒留下,他還需要照料嫣然。”


    “可以,子鑒在翼府,不會有任何事。”秦烈保證道。


    “嗬嗬,這我相信,行了,你忙你的,再晚一點,我帶著子羽子庸就走了,你也不用相送,幽州那邊我會視情況而定,再說了,萬裏遙光舟你已經交給我了,有它在身上,誰想傷我都難。”秦風一身忠肝義膽,令秦烈折服,於是兩兄弟再不多話,草草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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