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事實證明,無論什麽人,隻要受到羞辱以後火氣被敵方勾起來,自身的意識就很難再受理智操控了,而行為意識會被衝動支配,做出一些反常出格的舉動;同樣根據世人熟知的某種鐵律證明,無數次大爭執發生之前,都是由一些不起眼的小爭端積攢起來的,並且在一係列的渲染和烘托之後,很容易朝著無法收拾的局麵發展。


    樓月小築就是這樣,其實秦子庸和吳重隻不過拌了幾句嘴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麽大事,但兩方弟子誰都不服誰,於是話越說就越難聽,再加上旁邊的吃瓜群眾七個不服八不個不忿,一個勁兒的叫囂,話趕話嘮著,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其實秦然和秦陸要是不出現,那到沒什麽,畢竟老祖有言在先,秦烈這次是帶著家人正式迴歸秦族,並且要入宗祠的,那麽他們這些外戚弟子就沒有資格阻攔,而且依照以往秦族的規矩,外戚弟子要比嫡係低上一頭。但是秦然和秦陸出現之後,局麵就開始朝著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了。


    秦然和秦陸是秦秋暮的重孫,那可是族長一脈的嫡係後輩,有了這二人撐腰,外戚弟子自然可以狐假虎威,於是乎,之前雙方積累的怒火方才就在幾句難聽的話之下,徹底爆發,並走向無法收拾的局麵。


    幾句話過後,樓月小築院外徹底亂套,秦子鑒和秦然動上了手,秦陸非要橫插一劍,而秦子羽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於是一腳燜在了秦陸的臉上,吳重和肖嚴一看,人家嫡係都動上手了,自己還等什麽,二人話不多說紛紛取出靈器奔著秦子羽殺去。


    “太過分了,姑奶奶看不下去了。”


    唰!


    銀秋劍出手,武英郡主百裏嫣然悍然出手,一劍蕩去,噗嗤一聲在吳重的手臂上留下一條鮮血淋淋的傷痕。


    秦然正往後退,恰好看到這一幕,頓時勃然:“賤婦,你敢傷人,給我打,打到他們起不來為止。”這是秦然的話。


    隨後,一眾外戚弟子,旦凡有歸真後期左右修為的一擁而上。


    “秦然,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秦子鑒一聽秦然罵自己的夫人,當即大怒,右掌一探,一道【紫電球】猝然飛出。


    秦然連忙往左側閃避,輕鬆讓開,不過他忘記了自己身後還有人,緊跟著他身後一個外戚弟子正舉劍殺來,秦然一讓,【紫電球】正好落在此人的大腿上,砰的一聲炸響,這個隻有歸真後期、本來打算見縫插針占點便宜的倒黴鬼一下被【紫電球】砸在了大腿上,頓時皮開肉綻,小腿膝蓋往上,露出森森白骨。


    啊!


    此人慘叫一聲,當即跪倒在地,而暴亂的人群一看有人受傷,全部都愣了一下,同時停下了手,不過這個現象隻停留了不到三秒,外戚弟子盡皆大怒。


    “殘了,他把劉政打殘了。”


    “媽的,在翼府致外戚弟子傷殘,得把他抓到執法堂處置。”


    “弄他。”


    嘩!


    這一下,樓月小築之外才算是徹底亂成一鍋粥。


    轟!


    砰!


    蓬!


    蓬!


    秦烈的三個子侄全部參與了進去,各種法術、法器在院外四處橫飛,法術祭出的火球、冰箭漫天遊走,院落外在地麵上隨處可見流沙陷井,每個人身邊左右都有綠色的匹練遊蕩,宛若一道道藤幔上下翻飛。


    秦然和秦陸帶領著至少十幾名外戚弟子把秦子鑒四人圍了起來,而葉青梅和葉柔一看秦子鑒這邊人手不夠,毫不客氣的像尖刀一樣衝了進去,魏堅更是像蠻牛一樣取出了兩把大劍,唿唿斬的邪風咆哮。


    樓月小築院裏,秦風眯著眼睛看著外麵發生的混戰,一聲都沒吭,你別看他為人老成持重,但其實這陣子沒少積壓邪火,秦族沒把他們當作自己人,讓他深深的感覺到了悲涼,而近幾日,更有人在背後戳著自己十三弟的脊梁骨,說一些不堪入耳的閑言碎語。


    秦風這個人一向都是,自己遇到什麽事能忍就忍,但要是有人詆毀秦烈,那就萬萬不行。


    於是秦風也沒管,因為他知道,子鑒等人的修為並不差,遠不是這些酒囊飯袋可比,索性就讓他們打,打死打傷都沒所謂,但要是不一次性的把那些白癡打疼、打怕了,以後的閑言碎語肯定還是少不了。


    所以秦風幹脆把眼睛一閉,不也參與,就在院子裏調息起來。


    沐悠然見秦風沒作聲,柔美的眸子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至於在房梁上盤坐的姬月,那是壓根連眼皮都沒睜,完全當作沒看見。


    “這是在幹什麽?怎麽還打起來了?秦風,你也不管一管。”


    而這個時候,就在後院休息的秦仲瑤聽到動靜跑了出來,一看院外頭人腦袋快打成了狗腦袋,連忙跑過去就要喝止。


    可是她還沒等離開院落,秦風突然一伸手攔在了秦仲瑤的麵前:“秦長老,何必多事?”


    秦仲瑤愣了一下,氣急敗壞道:“你管這叫多事?這裏是翼府,你就這麽看著這些小輩胡來嗎?”秦仲瑤推了秦風一下,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沒邁幾步,沐悠然也站了起來,攔在秦仲瑤的麵前,沉聲道:“秦長老,我想問問,您出去了,想怎麽管?”


    “當然讓他們住手啊,難不成看著他們胡鬧嗎?”秦仲瑤板著臉怒道。


    沐悠然歎了口氣,道:“秦長老,秦烈是秦老前輩親自請迴冬州的,在這件事上,秦烈並沒有很是抵觸,可是這幾天你也聽到翼府傳的一些閑言碎語,都是針對秦烈的,您身為一族長老,秦烈一家子被人隨意羞辱你不管,這個時候卻出來橫加阻攔,這公平嗎?”


    秦仲瑤一聽,臉色便是一黯,這陣子關於秦烈的一些風言的確不好聽,而且秦仲瑤也知道,這是秦家小輩和外戚弟子嫉妒排斥秦烈的做法,但她知道,並沒有出來管,可現在已經升級到直接動手了,難道不該管嗎?


    “公平?什麽叫公平?無論如何,也不能動手啊?”


    一直沒開口的秦風絲毫沒有因為秦仲瑤是長輩或者她的修為達到了幽玄期而低上一頭,反而冷聲質問道:“隻準他們詆毀十三,就不能我出手還擊,這也叫公平?”


    秦仲瑤一時無語,但心下焦急,語重心長道:“秦風,你聽我說,小輩們或有做的不當之處,身為長輩自然會加以訓責,但若要是有哪個小輩有個好歹,那就真無法收場了,要是子鑒、子羽、子庸受傷了呢?”


    “他們受作,是技不如人,我秦風認了。”秦風語氣冰冷的迴了一句,言外之意,要是秦家的弟子受傷了,那也別找原因,都是修界的修真人士,誰還不受點作呢。


    而這句話說完,就意味著沒的商量了,秦仲瑤也明白,秦族愧對秦烈和秦風這一脈,可一看外麵的局麵,那叫一個慘烈,至少二十多人都動上了手,而且沒輕沒重的,連殺傷性極強的下品法器都用上了,這要是傷了誰的性命,那還得了。


    “不管如何,都不能出人命,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先讓他們住手。”秦仲瑤想了想,咬牙推開了沐悠然,就要出去阻止,而這個時候,她就算再著急,也沒有說想過,誰能把誰打死。


    可事實上,天雷勾地火一旦對上了,那下手的人還分輕重嗎?


    院外,秦仲瑤正往這邊走的時候,話還沒喊出口,正好秦子鑒和秦然再次來了一招硬碰硬,兩個人在對轟二十餘記法術之後分別使了兩種玄技殺的不相上下,本來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可是吳重卻好死不死的從旁邊迂迴了過來,裏麵抓著一件迴旋刺的法器,對準秦子鑒,偷偷的祭了出去。


    唰!


    這件法器鋒利無匹,且速度驚人,乃是下品法器當中少見的珍品,乃是吳重保命用的,現在用來偷襲全神貫注應戰秦然的秦子鑒正好合適。


    迴旋法刺直奔秦子鑒腰部飛去,以刺鋒對準的方向,如果穿透那就是直接毀了紫府丹田。


    而這個時候,秦子羽恰好看見了這一幕,瞳孔一縮,驚唿了一聲:“大哥,小心。”


    唰!


    秦子鑒和秦然同時扭頭一看,迴旋法刺已經到了跟前,兩人大驚。


    秦子鑒萬萬沒想到這場毆鬥會演變成互相刺殺的局麵,而秦然打一開始也隻是想在拳腳和法術上教訓教訓秦子鑒,並沒下死手,誰曾想,吳重就這麽幹了,而且看那迴旋峰刺上的勁道,一點都像是點到即止的樣子,反而是奔著要命來的。


    “吳重,你他媽的小人……”秦子鑒大罵了一聲,瘋狂擺動著身子想要讓開,可是他剛跟秦然對上一掌,法力已經來不及迴助,秦然一看小臉煞白,並主動的將法力收了迴去。


    你別看秦然為人張狂,其實他也明白,秦子鑒後麵是秦烈,而秦烈,那可是硬種,連宏字輩三個長老都敢打,他能有多大膽子敢把秦子鑒弄死。


    秦然法力一收,秦子鑒便輕鬆了許多,可這時,想躲是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從左側掠來,飛身撲在了秦子鑒身上,順勢一帶,兩個人打著滾的飛了出去,但是迴旋峰刺噗的一聲,刺穿了來人的小腹,並從腰肋射出。


    噗。


    鮮血狂濺中,一聲慘叫響起,隨後秦子鑒愕然,隻感覺衣服上盡是血漬,再看懷中人影,腦子嗡的一聲。


    “嫣然!”


    唰!


    這一聲驚叫,所有人都停了手,並且看見百裏嫣然倒在了秦子鑒的懷中,氣若遊絲。


    唰!


    秦仲瑤剛好出來,看見外麵血腥的一幕,徹底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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