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對立的局麵在秦風落入禹靖山手中之後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秦烈的意識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禹靖山就橫空跨過了霄壤二老將秦風擒下,這般變故,饒是秦烈想破頭也無法提前示警。


    而秦風被縛,秦烈所處的局麵就變得岌岌可危。


    異變發生,誰都沒有料到這位大名鼎鼎的禹家老怪會做出此等自降身份的醜事,一時眾怒斐然,惹的在場修士紛紛罵街。


    “禹靖山,你無恥。”


    “禹靖山,你此舉還算是得道高人嗎?”


    “禹靖山,放開我爹……”


    “……”


    秦家眾人一個個氣的臉色漲紅、義憤填膺,沐家修士也是恨的咬牙切齒,無法理解一代隱士居然如此卑鄙下流,就在秦、沐兩家修士為之暴怒謾罵指責的時候,倏地,一陣邪異的掌鋒自秦風身後一名不起眼的秦氏後人身邊詭異伸出,電光火石間,便扣住了禹靖山的脈門。


    “禹靖山,當著這麽多晚輩的麵,你居然下手對付一個弱者,不覺得自己太丟人了嗎?”


    唰!


    清冷的聲音浮現,如同炸雷,在禹靖山的聲畔炸響,突然發覺自己的手脈被人拿住的禹靖山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不由分說便想合扣爪勁掐碎秦風的喉骨,可是當他痛殺下手的時候,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的法力居然被那隻伸過來的手死死的擋在了脈門上,一點力氣也輸送不過去。


    不僅如此的是,站在秦風身後的神秘人,竟然從五指傳出驚人的暗勁,並狂猛的朝著自己的脈絡中滾滾湧來。


    那是一股極為剛硬的勁道,稍加放鬆,勁道便似那絞肉機一般,朝他的經脈席卷而來。


    “碎心裂脈爪!”


    禹靖山臉色變得無比難堪,驚唿一聲,抬起空閑的左手狠狠的擊出一掌,拍向秦風的脈門。


    他準備用圍魏救趙的辦法,向秦風痛殺手,從而換來那神秘人的注意力。


    禹靖山知道,這個人能在關鍵的時刻出手,肯定對秦風的性命十分看重,他不會看著秦風送死,而自己可以借秦風逃出《碎心裂脈爪》勁的捆縛。


    果然,就在禹靖山如電出掌之後,又一隻布滿了蒼老紋路的手掌,從秦風的腋窩下伸了出來,並奇快無比的接住了禹靖山的掌勁。


    啪!


    兩道掌印在秦風的胸前碰撞,發出幹淨利落的清脆之音,旋即一陣漣漪散開,禹靖山和神秘人同時撤掌,後者不知如何揚起肥大的袖子將秦風往懷中一卷,幾道青光自二人足下噴薄,神秘人帶著秦風瞬間遁出了數丈開外。


    轟!


    掌勁的能量氣團爆炸開來,在半空中炸出一朵臉盆大小的微型蘑菇雲。


    唰!


    唰!


    禹靖山飛速後退,於半空停落,較之先前的氣定神閑,在神秘人出現之後,其傲然得意的蒼老麵孔之上,出現了一層極度鬱悶的陰霾。


    禹靖山咬著牙,看著蘑菇雲背後的大袖翻飛,憤恨的罵了一聲:“秦川翎,沒想到你也來了。”


    唿!


    一陣山風刮來,蕩去了漫空的塵埃,當煙雲散去,眾人方才看見,秦、沐兩家修士的人群中,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老者。


    這老人生的慈眉善目、滿臉皺紋,花白的頭發整理的梳理結髻背於腦後,隻餘一縷淡青色的異樣發絲垂在臉龐右側,看上去飄逸不凡,此人雖然身著樸素的長袍,但舉手投足盡是高人風範,且個子略高出禹靖山半頭,眉宇之間,充斥著一股浩然正氣。


    老人左手托著脖子被掐出一圈紅印的秦風,輕輕的將其置於身後,一隻手放在小腹前方,緊貼衣服,拇指上,還帶著一枚閃閃發光的火玉法戒。


    看到那法戒,秦烈眼珠子瞪的溜圓,因為那隻法戒,無論雕花、形狀包括樣式都與領域法戒如出一轍,除了色澤和光亮以外,根本一模一樣。


    看到此處,秦烈有點迷糊了,難道自己遇到了領域法戒的翻版不成?


    “禹靖山,別來無恙吧,記得上一次你我在無涯頂切磋的時候還是一百六十年前,整整一百六十年,當年的禹家第一個,何等的英雄氣概,怎的今日變得如此卑鄙齷蹉了?”


    山穀林地的上空,老人用著鄙夷的語氣跟禹靖山打著招唿,一席話說的禹靖山老臉通紅。


    秦、沐兩家眾修士,包括秦烈無比錯愕的看著這位老人,實在猜不出,此人是何身份。


    不過秦風得救,倒是令秦烈心中稍安,並對老人升出濃濃的感激之情。


    空中的禹靖山見到老人出現,神色不甘的將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漠然冷視著老人,語氣揣著悲憤道:“好一個秦川翎,你是不是早就來了?”


    名為秦川翎的老人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秦烈所在的方向,旋即麵帶微笑的抿著嘴樂道:“家中有些後輩不懂事,我這個做家長的,豈可放任他們鑄下大錯,不過靖山公到是培養出一個好閨女啊,禹鴻雲居然說服了四大仙門,就為了秦烈一人,不遠萬裏趕赴善州,做下此等見不得人的勾當,當真是好智謀。”


    秦川翎說著,深邃的目光緩緩的轉向山穀林地外的一側,長嘯道:“寒族的道友還不現身嗎?”


    唰!


    秦川翎的一席話讓秦烈微微一怔,趕緊把目光轉至秦川翎同一個方向,而這時,兩個曾經尾隨衝虛等人的神秘人大吃失色的從樹林裏鑽了出來。


    秦烈見這附近還有高手,而且身手實力居然都達到了幽玄之境,不免吃了一驚。


    這兩個人什麽時候跟過來的,有什麽目的,自己竟然全然沒有察覺。


    正當秦烈疑惑的時候,秦川翎衝著二人笑道:“二位,跟了這麽久,沒有找到禹鴻雲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那兩個神秘人年紀看上去都不大,但氣機十分恐怖,隻是二人被秦川翎發現,略微看不懂老人的想法,杵在那裏不可如何是好。


    秦川翎也不理會,嗬嗬一笑道:“二位,快迴去吧,禹鴻雲早就迴往幽州了,你們以為她會為了秦烈而親眼見證這場好戲,大錯特錯,若老夫猜的不錯,她現在應該在幽州荒神山。”


    “什麽?”那突然出現的神秘二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其中一人道:“此話當真?”


    秦川翎道:“老夫也是猜的,但八九不離十,不過據老夫所知,不久前,禹族族長禹山秘密前往了荒神山,想必二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了。”


    “糟了。”那二人一聽,登時失魂落魄了起來,隨後同時朝著禹靖山憤怒的瞪了一眼之後,其中一人雙手抱拳對秦川翎道:“相告之恩,銘記在內,鍛劍山莊與寒族若能逃過此劫,我等必將登門答謝,二弟,咱們走。”


    這二人說完,紛紛化作遁光疾馳而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唯有秦烈,在略微思忖之後突然悟通,對秦川翎道:“禹鴻雲沒來,難道是去了鍛劍山莊?她要殺的不僅僅是我,還有鍛劍山莊和寒族的人?”


    秦川翎朝著他點了下頭,道:“嗬嗬,小家夥不愧能在諸多幽玄強者麵前立於不敗之地,你的腦子很靈光,禹鴻雲此舉實為一箭雙雕。”


    思來想去,秦烈深深吸了口涼氣,暗讚禹鴻雲智計超群。


    之前他還懷疑,殺自己這麽大的事都是禹鴻雲一手策劃的,怎麽會在到關鍵的時候,她沒有親自現身看著自己死呢?


    原來,禹鴻雲要殺自己隻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則是由她自己做為誘餌,故意把自己要來善州的消息放出去,從而引來她最大的對頭之一——荒神山聯盟的報複。


    是的,鍛劍山莊淩家一直都在找她,她一出現,怎麽會不派人跟來善州,而既然荒神山聯盟得知禹鴻雲是為什麽而來,自然要派出能夠阻殺她的高手,如此一來,荒神山聯盟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而這個時候,禹家強者紛紛出動,直搗荒神山,必定穩操勝券。


    真是一個心如蛇蠍的女子。


    念及至此,秦烈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真的是細思極恐,為禹鴻雲的手段所折服。


    看來她早就知道,禹靖山會出麵,而隻要這個老怪物出現,那麽善州這一役,自己哪有什麽勝算。


    可是禹鴻雲唯一沒有猜到的就是半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這個人就是秦川翎。


    秦川翎,秦川翎,這個名字聽來怎麽這麽熟悉?


    秦烈摸著腦袋即震驚又疑惑,霄壤二老見他這般模樣,趕緊俯耳上前道:“你還想什麽?他就是先秦帝族的族老,亦是秦家碩果僅存的第一人啊。”


    “是他?”


    聽到任霄提醒,秦烈豁然開朗,可是他疑惑的是,秦家一下子派來兩個幽玄期的高手來圍剿自己,做為秦家族老的秦川翎既然知道,為什麽又趕過來救助自己?


    這先秦帝族究竟搞什麽鬼,他們到底是忠是奸,又或者另有圖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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