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秦烈打心眼裏不想遇見馬仲,因為蒼星靈羊這件事就是他吩咐南篁去辦的。


    在荒神山脈諸多勢力當中,闥婆院有著鐵板的性質,不容易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但是別的勢力,他早就做了一些防備。


    之前的絕色女子南篁就是幾年前秦烈從血煞裏麵千挑萬選出的一名精明能幹的弟子,他為了南篁能在聖儒穀盡快擁有一定的地位,可沒少從聖嬰仙府裏麵取出好東西用心的培養。


    南篁潛伏在聖儒穀的計劃成功了,而且進展很順利,隻要這件事運作的好,可以幫助他進一步打擊禹家。


    所以,他隻是來看看熱鬧而已,可沒想到,南篁負傷的時候,他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忍,而就是這一絲不忍,導致身後有人過來沒有注意到。


    暗叫一聲麻煩的秦烈臉色很難看,馬仲看見他也是頗為意外,警惕性的皺了皺眉:“紫冠,你怎麽在這?”此言一出,已經暴露了濃濃的不敬之意,甚至充滿了敵意,秦烈哪能不知。


    馬仲害怕我看到他搶奪蒼星靈羊,他就是不知道,就算我看見了,也不會故意說出去啊。


    秦烈想了想,知道怎麽迴答了,笑道:“適才正與鴻雲小姐閑逛紫竹林,正好看到這邊靈光乍現,就過來瞧瞧,沒想到遇見了馬觀主。”


    “你和鴻雲小姐在一起?”馬仲咦了一聲,臉上閃過了不信的表情,不過他並沒有深究,馬上問道:“你都看到了什麽?”


    秦烈心下冷笑,看來馬仲還真怕自己看到什麽了,如此這般的想著,秦烈故意不說透,反問道:“看到了什麽?馬觀主希望本座看到了什麽,又希望本座沒看到什麽呢?”


    馬仲瞳孔一縮,身上冒出了一股莫名的寒氣,他的氣勢一變,身後幾百名弟子紛紛將長劍抽了出來,齊齊往前一站。


    幾百把寒光閃閃的長劍一起指向一個人,如果被指著的人修為低一點怕是嚇都要嚇尿了,但是秦烈卻不為所動。


    神情冷漠的看著指著自己的幾百把長劍,秦烈嗤之以鼻的笑道:“怎麽著?馬觀主難不成做了什麽虧心事,不想讓本座知道,想要殺人滅口嗎?嗬嗬,就算要滅口,也得帶些像樣的弟子出來吧,就憑你們這些狗屁不如的東西,也敢對本座拔劍?”


    “你說誰狗屁不如,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秦烈話音剛落,馬仲身後一名丹陽後期的弟子卻是聽不下去了,沒見過紫冠的手段,覺得自己的修為完全可以震懾對方,不等馬仲下令,仗劍禦法遁光飛了過來。


    馬仲還在那陰沉沉的看著秦烈琢磨怎麽讓他說實話呢,哪曾想身後有人飛出,一言不和就動手,馬仲頓時嚇了一跳。


    就在愣神兒功夫,馬仲沒能把那人攔住。


    就在遠處,還沒走遠的姚九烈發現這邊起了爭執又飛了迴來,眯著眼睛一看,眼皮轉瞬往下一耷拉,喃喃道:“真是不知死活,唉。”


    話音未落,唐戒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沉重的悶擊,那位他一貫羨慕的師伯級丹陽後期高手還沒等靠前呢就飛迴去了,整個過程誰也沒看清是怎麽迴事,甚至連馬仲都隻是覺得眼前一花,那人便吐血倒飛。


    但是令人震驚的是下一幕,飛出去的丹陽後期高手後麵是一座小山包,雖然不高在正對秦烈是一個斷崖層,那人重重撞在斷崖層上還沒掉下來的時候,秦烈突然抬起右手掐了一個指訣,一點深紅色的靈光在指尖上一閃即逝之後,天虹院數百名弟子手中的靈器飛劍仿佛失靈一般顫抖了起來。


    “啊……我的劍……”


    驚唿聲猝然響起,瞬間此起彼伏。


    爭鳴的劍吟在數百把飛劍的合奏之下嗡嗡作響,震的在場所有人耳膜發麻,隨後,數百把飛劍盡皆從數百名弟子手中脫困而出,調轉劍尖,化成數百劍光齊唰唰的朝著那人飛去。


    當!


    當!


    當!


    一聲淩亂且急促的脆響,那位丹陽後期高手的全身上下袍衣都被數百把長劍插的滿滿的,不過沒有一柄劍紮在他的身上,唯獨最後一把劍,逝去如流星、快比降天雷,電光一閃,紮進了那人的嘴裏,一點再一帶,噗哧一聲,一塊血淋淋的肉塊含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一下,把現在所有人都給震住了,包括馬仲本人,就連遠處號稱“醉劍仙”的姚九烈都停止了喝醉的動作,口中發出咦的一聲輕響。


    “敕劍術!”


    驚唿聲從馬仲口中錯愕傳出,樹林地帶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天虹院數百名弟子,全部把目光齊唰唰的投向秦烈,臉上浮現著濃濃的不可思議之色。


    【敕劍術】,四級法術,也可以稱為最具代表性的劍修法術,這門法術最強大的地方就在於,施展法術的人可以瞬間奪走敵人手中的靈器、法器飛劍,隻要是劍,都會馬上聽從施法者的支配和調遣。


    須知道,凡是修真者使用的靈器、法器乃至於法寶,都是經過滴血認主處理過的,雖然秦烈的修為比數百天虹院弟子強上不止一籌半籌,但做為了一個正常的修真者最多可以利用法力將他們手中的飛劍震飛,可如果想在一瞬間奪取飛劍中的劍靈,並支配駕馭,那就難如登天了。


    不過學了【敕劍術】的人卻不一樣,因為這門法術就是專門針對飛劍創造出來的,無論是什麽樣的飛劍,隻要擁有劍靈,都會受到【敕劍術】的影響,短暫和器主失去聯係,為他人所用。


    很明顯,秦烈剛剛施展的就是【敕劍術】,因為馬仲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劍靈波動,仿佛萬劍臣服,十分壯觀。


    而且讓他最震驚的是,【敕劍術】是貨真價實的四級法術,紫冠居然不動聲色就完成了施法,達到了瞬發的境界,可見此人在【敕劍術】上麵的造詣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爐火純青了,而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四級法術,就連幽玄期高手也不敢說輕易的達到瞬發。


    紫冠居然做到了,而且還是那般的隨意飄逸,似乎根本調動多少法力,隻是信手拈來,便有覆雨翻雲的架勢。


    單憑這一手,馬仲自愧不如,同時臉上的陰鬱也更加明顯了。


    因為秦烈這一手沒幹的別的,就是把剛剛那個出言不遜的家夥的舌-頭給割掉了。


    他口口聲聲要割掉秦烈的舌-頭,但是一眨眼,秦烈就割了他的舌-頭,局勢扭轉如此之快,讓人不得不咂舌。


    再多的狠話也不如一招鮮來的更有效果,數百天虹院的弟子頓時沒了聲音,哪怕心中怒氣更盛,支配他們的恐懼仍舊獨占鼇頭。


    馬仲怔了三息,放聲衝著秦烈咆哮道:“紫冠,你不要太過分了。”


    秦烈卻是一派鎮定從容,冷笑道:“我過分嗎?馬仲,你別給臉不要臉,本座是什麽人,你心裏清楚,就衝這小子剛剛對本座的不敬,本座殺了他都行,隻要了他一條舌-頭,那是看在衝虛道長的麵子,而不是你,今天本座隻是小施懲戒而已,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算衝虛來了,本座也會大開殺戒。哼,學了點道法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在本座眼中你算個屁。”


    秦烈冷言蔑視著,末了還衝著馬仲罵了一句,頓時把馬仲罵的變成了一張大紅臉。


    可是馬仲明白,秦烈沒說假話,他的修為才是嬰府中期,而紫冠,那是響當當的七層大圓滿,要收拾他還不容易嗎?


    而且以紫冠亦正亦邪的個性,莫說殺個人了,他算就把天虹院道觀踏平了都不稀奇,因為這個家夥“天性”就是如此?


    天湛觀觀主盧震海怎麽樣?實力比不比自己的徒子徒孫強,結果呢,還不是讓他打斷了一條胳膊到現在還沒複原。


    秦烈罵完轉過身揚長而去,身浮影動無比囂張,可是馬仲磨了半天的牙,愣是沒敢衝上去。


    為什麽?


    他也怕紫冠給他弄的下不來台。


    自己的徒子徒孫被打他已經很沒麵子了,萬一自己再折在紫冠手上,那豈不是更丟臉?


    一行數百人看著秦烈發彪之後揚長而去愣是沒有一個敢吭氣的,這可把天虹觀的弟子氣個夠嗆,等人走了,有人才跑到馬仲身邊道:“觀主,難道就這麽算了?”


    想問的話沒問完,自己的徒弟還讓人把舌-頭給割了,馬仲憋了一肚子火,衝著手下人咆哮道:“不算了能怎樣?你去跟他拚命嗎?還是你們?啊,你們都去,我不攔著。”


    臉紅脖子粗的罵完,數百弟子頓時低下了頭,他們也就是事後逞英雄,真讓他們過去,誰敢?


    那可是一個把四級法術玩的跟入門法術一個級別的怪物,去了就是送死啊。


    “把陸敬帶迴去,沒本事亂逞什麽能,真給老夫丟人。”


    馬仲氣唿唿的帶著數百人離開了,至於那個替他出頭的弟子,非但沒有得到褒獎,反而挨了一頓批。


    人去樓空之後,滿頭大汗的唐戒方才重重的出了口氣,然後用著極端羨慕的語氣問道:“姚前輩,那位前輩好生厲害啊,他使是的什麽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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