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守山弟子沉默不語,禹鴻雲頓時不悅了:“不知道是誰,就隨便讓他離開,你們是怎麽做事的?”


    “小姐,弟子以為……”剛剛給秦烈出山令牌的弟子滿頭大汗,剛要解釋,這時,禹鴻雲身後一名隨從走了過來。


    站在禹鴻雲的身後說道:“小姐,此人好像是鴻林公子請來的煉丹師,叫什麽紫冠來著,先前在後山聽幾名弟子提過此人,說是此人今日上的山,上山的時候將天湛觀的觀主盧震海教訓一番,還把人打傷了。”


    “禹鴻林請來的?把咱們的人打了?”禹鴻雲冷冰冰的俏臉浮現出一抹寒意,頓時不滿道:“哼,打了咱們的人還敢如此猖狂的在院中走來走去,不把闥婆院放在眼裏嗎?”


    她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幾名守山弟子:“你們幾個無能之輩,不問清楚了就讓他在院中隨意走動,換了人之後你們幾個都別迴去了,去思過穀麵壁思過。”


    禹鴻雲發威,嚇的眾弟子大氣都不敢吭一聲,隨後她扭頭便往樹林外麵走去。


    跟著她的幾名親隨見狀微微一驚,問道:“小姐,您去哪啊?”


    “你們先迴去吧,不用管我。”禹鴻雲的聲音和她的身影一並消失在白霧之中。


    而那幾名親隨一看,就知道壞了,幾人交換了下眼神,其中一人道:“壞了,小姐去找紫冠了。”


    “那不糟糕了嗎?小姐的脾氣咱們是清楚的,一向護短啊,紫冠是鴻林公子請來的,要是得罪了此人,那小姐她……”


    “行了,別說了,快去稟告院長和鴻林公子,你,跟我走,去攔著小姐。”


    四個人一商量,迅速分開。


    而此時,還不知道禹鴻雲已經跟過來的秦烈實際上進入了荒神山脈之後便騰雲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某個方向掠去。


    他沒有閑情逸致的沿路觀賞,而是最快、最隱蔽的方式在樹冠上穿梭,而且足足遁走了一個時辰之後,才在某片樹林地帶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秦烈伸手入懷取出一隻約有一掌多長的翠色玉筒,靈光閃爍,抓著玉筒的秦烈往裏輸入一絲法力,閉目冥想,半晌之後,方才掉頭向一個方向走了進去。


    過了能有一炷香的時間,一座高大的山峰出現在秦烈的視野當中,他抬頭望了望,然後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才開始往山峰下好大一樹林走過去。


    樹林裏有許多粗壯的白楓樹,高大遮天,秦烈找了一會兒,在一株大樹前站定,看著樹幹上刻著的一個鬼臉標記,身形一遁,其人遁入泥土之中,過了一會兒,秦烈從地下鑽了出來,法力一湧,將身上的泥土震掉,手裏多了一個小小的布袋。


    他打開布袋取出一隻玉筒,同樣是將法力輸入其中,腦海迅速閃過一段冗長的信息,然後他才將玉筒攥緊,用力一捏,砰的一聲,玉筒化作粉屑彌散在空氣之中。


    隨後秦烈再次確定一下附近沒有別人注視他,這才運起指勁在樹幹上的那個小小鬼臉上劃了個叉,然後拔地而起,快速離開了樹林。


    數個時辰之後,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樹林當中,嫻熟的來到畫著鬼臉的樹幹上,看到那個叉,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然後此人出手如電,一掌將樹幹震的粉碎,再度消失於空氣當中。


    ……


    秦烈在樹林裏找到玉筒之後就迴到了闥婆院的領地,在茫茫的大山中遊蕩,幾次遇到妖獸,都沒有驚擾,隻是大略的看了一眼,然後便離開了所有是非之地。


    沿著樹林地帶徘徊著,一株株珍奇的花草映入了眼簾,他也會隨手摘下一兩株,覺得不錯,才勉強收了起來。


    不過這些都不是讓秦烈最滿意的,天色已經將晚,紅霞已然掛在了西山,但是秦烈依舊沒有迴去的想法,始終徘徊在荒神山脈中,在幽穀、山峰、山淵間遊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烈停了下來,站在一個小山坳中發愁。


    “不會啊,應該就在附近啊,怎麽不見了?難不成讓人摘走了?”


    其實秦烈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離開了闥婆院的管轄範圍了,但又不會太靠近荒神山脈附近,周圍有一些妖獸,實力都不強,秦烈過來的時候身上隨便散發一些強者的氣勢就把妖獸給嚇跑了,並沒有什麽危險。


    但是他要找的東西,反而不在附近。


    疑惑的站在原地發了會呆,秦烈有些煩燥的想道:剛來第一天就這麽不順,難不成是老天爺故意刁難我?


    他抬起頭,看著被晚霞迷醉的血色天空,罵道:賊老天,看我笑話嗎?


    肆意的罵了幾句,秦烈又轉了幾圈,最終沒有達到目的,無奈準備返迴闥婆院。


    可是就在他快要走進闥婆院的地盤的時候,前方樹林傳來一陣妖獸的嘶吼。


    “吼!”


    茂密的樹林裏,一道紅光躥起,以極快的速度在秦烈的麵前閃過。


    伴隨著這道紅光,秦烈還聽到了一聲驚唿,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別過來,再過來我跟你拚了。”


    也不知道哪個莽撞的小子,竟然用言語威脅一頭三級妖獸,它聽的懂嗎?


    秦烈微微一怔,旋即抬起大步化作一道流光朝著紅光疾馳的方向掠去。


    三息之後,秦烈在一株大樹上站定,隻見樹林裏,一個身著青衣的少年狼狽不堪的在地上連滾帶爬,他的手裏掐著一把靈符,大約有十幾張的樣子,攥的都快成團了,緊張的滿頭大汗,身子半躺在地上,用屁-股往後蹭著,時不時祭出一張,打向前方,炸出耀眼的火花。


    少年對麵的草地中,正匍匐著一頭赤焰焚角獅,這頭赤焰焚角獅是一頭三級妖獸,獅身之體,全身冒著蒸蒸的烈焰,它的頭頂還伸出兩角紅色的犄角,猶如兩團烈火在熊熊燃燒。


    這是一頭三級妖獸無疑,可是讓秦烈納悶的是,對麵的那個少年不過歸真前期的修為,實在跟赤焰焚角獅差距太多,這得多大的膽子,敢找到三級妖獸的頭上了。


    這時,秦烈聽到少年喊聲,卻不是對赤焰焚角獅的,而是對他的身後。


    “師兄,救我。”


    少年一喊,茂盛的草地有人影聳動起來,很快,三道人影從草地中拔身而起。


    “師弟,我早就說過那裏不能去,你偏去,唉,你自求多福吧,為兄幫不了你了。”


    “師兄,你就看著我死嗎?”少年額頭青筋爆起,滿眼不信。


    那三人當中一名青年遠遠一望,拉著之前說話的師兄便往後飛速退去,一邊飛馳一邊喊道:“師弟,不是師兄不幫你,我等實在是無能為力了。”這人說完,對另外兩人道:“快走吧,有他頂著,那畜生一時半會不會追過來,但是他要是死了,咱們就走不了。”


    “唉,走吧。”先前的一位師兄歎了口氣,跟著頭也不迴的走掉了。


    少年孤零零的爬在地了草地中,淚水狂流:“我以為在門內,至少還有兩個可以信得過的朋友,原來……”少年眼中充滿了悲涼和無助。


    他迴頭,看著赤焰焚角獅,眼中盡是絕望:“賊老天,你就是看我不順眼,對吧,行,今天我唐戒,就把命給你了。”


    少年口中發出絕望的嘶吼,雙掌猛然擊打地麵,反彈而起,念動生澀的口訣,將靈符祭出,全部打在了赤焰焚角獅的身上。


    可是那頭大畜生壓根不予理會,身上火焰劇烈升騰,紋絲不動便將所有靈符一並摧毀。


    赤焰焚角獅似乎在玩-弄少年,也不急於撲過去,緩慢著邁著步子晃動著碩大的腦袋,圍著少年走了起來。


    “畜生,要吃我就來吧,小爺要是皺一下眉毛,就不是英雄好漢。”少年不安的打著哆嗦,盡管語氣強硬,但底氣略顯不足。


    赤焰焚角獅圍著少年轉了三圈,王者之風盡顯,同時這三圈讓少年唐戒的恐懼心理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妖獸捕食修真者就是如此,它們不像人類那樣選擇最直接、最有效、最快速的方式將敵人處理掉,而是會選擇威懾,就像貓捉老鼠,讓敵人徹底怕了、驚了,才會選擇下口,因為這樣,敵人會放下一切的抵抗,從而方便讓它得手。


    唐戒全身的衣物都濕透了,那種絕望的心情已經感染到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可是眼看著赤焰焚角獅馬上就要撲過來了,他突然醒悟了。


    “王八蛋,要吃我就過來,但你要是想戲弄小爺,小爺可不怕。”


    也不知怎麽的,少年猛然間振作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飛劍的劍柄,作出了視死如歸的動作。


    劍尖指向赤焰焚角獅,殺氣騰騰。


    赤焰焚角獅明顯一愣,頓時有種不快的情緒浮現在麵孔之上,隨後突然全身緊繃,很快就像一隻離弦的箭撲向少年。


    “噗!”


    鋒利的爪子帶著澎湃的火靈力瞬間在少年的身上留下了一條血淋淋的爪痕,赤焰焚角獅一躍而過,準備下一次出手。


    可是少年,反而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口,身子往後一仰,以一種極不合理的姿勢對著赤焰焚角獅的腹部刺了過去。


    秦烈站在樹上始終沒有出手的想法,因為這種事在修界真太常見了,少年跟自己毫無瓜葛,自己沒有理由出手相助。


    但是看到少年這個拚命的動作,秦烈卻是瞳孔微微一縮。


    “好硬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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