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木陽喉嚨裏發出淒厲的嘶吼聲,用最快的速度撲過去將無牙婆婆從半空中接了下來,這一嗓子運足了力道,仿佛將所有的怒火全部宣泄了出來,法力形成的咆哮,震的後殿眾人震耳欲聾,天眩地轉。


    下一刻,所有人都自覺的停下了手,後殿中央,段木陽抱著無牙婆婆老淚橫流,後者躺在段木陽的懷裏,胸口處的皮血都被紫冥靈火球炸爛了,往外飄散著一股了難聞的味道,無牙婆婆的嘴裏不斷湧出濃稠的鮮血,一身的修為剩下不到三成。


    “老……老不死……的……”無牙婆婆用她那幹癟枯瘦的手死死的抓著段木陽的袖子,想要說些什麽,但沒完沒了的血嘔上來,愣是隻叫了個稱唿。


    “快別說了,別說了……”段木陽紅著眼珠子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藥瓶打開,往手裏倒出了一枚冒著白玄丹氣的靈丹,撬開無牙婆婆的嘴巴便往裏送。


    可是無牙婆婆傷的太重,一口血一口血連番的吐,根本就送不進去。


    費了好大的氣力,好不容易將靈丹幫助無牙婆婆送服之後,段木陽不顧一切將無牙婆婆的身子扶正,屈指啪啪啪在身上疾點了起來。


    因為無牙婆婆受傷暫時罷手的秦烈並沒有繼續進攻的止住腳步,跟眾人一樣有些失神。


    畢竟這場突如其來的拚殺,他們一直處於弱勢,哪怕段木陽中了五色蟾蜍粉之毒,以他的修為,也絕對不好惹,秦烈從未想過最後導致修為已入後期之境的無牙婆婆會在傷在冬寶的手裏,誰能想到,身為太燾的紫冥靈火珠爆發起來威力會這麽大。


    當然,其實這個時候,秦烈想的最多的就是趁他病、要他命,無牙婆婆身負重傷,幾無再戰之力,而已方還有一個屺羅,在五色蟾蜍粉的影響下,段木陽的優勢根本無法體現出來,現在最高明的一步棋就是先將段木陽和無牙婆婆夫婦直接殺掉,免留後患。


    這可是殺妻之仇,不共戴天,哪怕他們於心不忍,沒有趁機偷襲,段木陽過後也不可能饒過他們。


    可是就在段木陽用最快的速度將一枚冒著白玄丹氣的上口靈丹送進無牙婆婆口中的時候,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冬寶,同樣仰天噴出一大口鮮血。


    噗!


    剛準備出手的秦烈冷不丁的打了個機靈,迴頭一看,冬寶仰頭向地麵上栽了下去。


    “冬寶!”


    秦烈嚇的冷汗都出來了,再大的事,也沒有冬寶的性命重要,他幾乎沒有多想,掉轉方向飛向冬寶,閃電般的將冬寶扶住。


    “冬寶,你別嚇我,你怎麽了?”


    此時冬寶的小臉煞白,身上的紫冥靈火消了大半,但他臉上依舊掛著憨憨的笑意,虛弱無力道:“我……沒事,老匹……夫的葫蘆……厲害,傷了元氣了……”


    “那你還動用太燾,你瘋了。”秦烈抱著冬寶從領域法戒裏取出了一大把靈丹,可是擺來擺去也沒找到合適的丹藥給冬寶療傷。


    這些年秦烈為了籌備聖嬰仙府一行確實做了很多的準備,可是丹藥這種事不是你想弄就能弄到的,一般的丹藥,秦烈不缺,但是能救命的丹藥,確實不怎麽有,秦烈也沒管太多,咬著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段木,而此時,段木陽也把目光投了過來。


    腥紅的又眼噴湧著滔天的怒火,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沒有你死我活,永遠不可能化解。


    他將單手按在冬寶的身上,元神精神力在冬寶的經脈中掃了一圈,法力源源不斷的輸送了過去,可是片刻之後,秦烈震驚了,冬寶身上的傷,絕不比無牙婆婆輕,全身上下至少有七條經脈盡斷,不僅沒有再戰之力,反而現在處境十分危險,如果不能得到靈丹的救助,冬寶的元氣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全部消散。


    “紫冥靈火珠呢?”秦烈急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環視一周,發現地麵上一個閃閃發光的紫色靈球。


    他一把將紫色靈球抓了迴來,一點指,一道法力祭入靈球之上,推進了冬寶的嘴裏。


    “你連自己的元嬰都收不迴來,作死啊,跟她拚什麽死。”秦烈眼淚橫流。


    “主……人……,不……拚命……,鬥不過啊……,她太厲害了。”


    “把嘴閉上,療傷!”秦烈氣的一肚子火,又是不甘、又自責。


    迴想一下,如果自己的修為不是那麽太低,不可能被無牙婆婆牽製太長時間,沒有這麽長時間,冬寶也不會非得提拚了性命幫自己解決一個大敵,更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修真者的元嬰與肉-身是一體的,如果不是傷重到瀕臨死亡之際,一個念頭就可以將元嬰收迴來。


    可是冬寶,連收迴元嬰的力氣都沒有了,可見他的傷的是多麽的重。


    “丫頭,有沒有療傷丹藥,快。”檢查了冬寶的傷勢之後,秦烈急的汗都下來了,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屺羅的身上。


    屺羅飛快跑了過來,二話沒說從懷裏取出一枚黑漆漆的丹丸:“這是大魔透天丹,快喂他吃下去,可護奇經八脈,元氣不散。”


    “來的太是時候了。”秦烈心下暗鬆,不過手上速度卻是不慢,連忙把靈丹接過來給冬寶喂了下去。


    冬寶吞丹入喉,秦烈趕緊施法運功,幫助他服化,片刻之後感覺到冬寶體內元氣減緩了消散的速度,這才鬆了口氣。


    “主人,我沒事了……。”冬寶說著,眼神兇厲的看著段木陽和無牙婆婆道:“主人……他……他們……不死,我們就難了……啊。”


    “我知道!”秦烈一樣紅著眼晴,咬牙切齒的對屺羅道:“丫頭,他們兩個,絕不能留。”


    “我明白。”


    就在這時,彩夢突然從遠處飛了過來,來到近前扶住冬寶道:“把他交給我,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


    秦烈一怔,旋即沒怎麽猶豫的點了點頭,道:“麻煩了,彩夢妹妹。”


    他這是第一次向外人表達友好,畢竟在此之前,秦烈不願意相信任何人,可是眼下的局麵,他無法讓屺羅跟段木陽麵對麵交鋒,因為他不放心。


    屺羅也向彩夢送去一個信任的眼神,其實到現在為止,彩夢所表現出來的善意還遠遠不足以令二人信任,但是女人的第六感確實奇妙,一向不信任任何人的屺羅,也選擇了相信彩夢,這讓秦烈心頭微微一鬆。


    “殺了他們……”


    “挫骨揚灰……”


    二人交換了下眼神,拔身而起。


    而這時,段木陽也紅著眼晴看了過來,他的眼晴通紅無比,一身氣勢正以肉眼可見的飛快變化,氣勢化作劍氣,整個後殿都被一股子無與倫比的內息充斥著。


    “小輩,今天老夫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我段家人的厲害。”段木陽將無牙婆婆扶到牆角坐好,整個人懸在了半空。


    “瘋了,都瘋了。”


    被後殿變故徹底驚呆的禹鴻林、秦少陽、姬月、玄燁子看著段木陽滿頭長發瘋魔似的亂舞,小心髒嚇的砰砰直跳。


    確實,段木陽的實力隻能發揮不到五成,可就算他中毒再深,那也是幽玄期的底子,老匹夫一旦發起狠來,一般人是擋不住了。


    禹鴻林瞪了瞪眼睛,連秦少陽都不理,掉頭就往中殿掠去。


    同時離開的還有玄燁子和秦少陽,這二人從秦烈身邊掠過,壓根興不起半點偷襲的念頭。


    不為別人,隻因眾人已經看出來,秦烈屺羅和段木陽之間,已經結下了血海深仇。


    而這個仇,必須用鮮血去洗刷化解。


    二人迅速飛至中殿之外,但同時頓了一頓,滿含深意的看著秦烈的背影。


    玄燁子很是震驚,他覺得自己很了解秦烈,雖然當中有三年的時間並不在一起,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秦烈的修為會變得如廝的恐怖,僅僅三年啊,就能和無牙婆婆這個級數的高手分庭抗禮,當真是絕世奇才。


    而秦少陽,更加在意的是秦烈先前使的那一手《大撕空斬》,在他看來,這個人是秦族後人的機率很大,可就算是,他現在有沒有必要表麵身份認親?


    五個老怪在前殿殺的昏天暗天,後殿有一個段木陽,如果自己留下來相助,結局會是怎樣?


    如果殺了段木陽自然皆大歡喜,可萬一在交手的過程中,自己被段木陽殺了呢?


    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秦少陽咬了咬牙,最終還沒有過了自己那一關:“該死,先看看再說吧。”


    後殿內,秦烈和屺羅並肩齊戰,二人一刀雙鉤,全身的法力已經催動到了極致的狀態,盯著段木陽恨不得將對方五馬分屍。


    而段木陽,同樣兇光畢露,不多時,那隻冒著冷冽寒氣的白玉葫蘆,慢慢悠悠的從地麵上飄了起來。


    “小輩,死吧。”


    仇已結下,不釋不快,段木陽壓根沒有任何廢話,隔空一點指,白玉葫蘆嘴噴出大片的風雪靈力,壓向秦烈。


    “殺!”幾乎是同一時間,秦烈和屺羅不退反進,雙雙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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