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的氣氛因為黑衣女子的出現不知不覺的陷入了死寂,看著黑衣女子和紅裝青年款款走進,屋中的各方豪強紛紛露出凝重和意外的表情,甚至有一半人以上充滿了敵意,若不是馬如龍壓著,恐怕隨時都有可能激起一股子火藥味。


    這也沒辦法,所謂正邪不兩立,盡管邪月門位處雲州西境,比鄰大海,算作是雲州修界一方諸侯,但它畢竟出身魔門。


    道不同不相為謀,屋中各方豪強自詡名門正道,自然不喜歡與魔門中人攪和在一起,所以大多人還是十分不快的。


    可是他們並不了解馬如龍的意圖,既然此人是馬如龍請來的,他們也不會當場翻臉,至少還要聽聽來人說些什麽嘛。


    “聖女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姑娘勿怪。”這時,馬如龍信步走出,抱拳躬禮。


    如果此時秦烈在場,恐怕會激動的無以複加了,因為此女並非旁人,正是與他同生死、共患難過的屺羅。


    她的身份,恰好是邪月門的聖女。


    至於那美到令人窒息的俊俏青年,不是千足大蜈還是誰,他化名王騰,已經變成了屺羅的貼身近侍。


    看到馬如龍,這位邪月門的聖女臉上方才好看一些,然而她的傲嬌仿佛與生俱來,並不在乎所謂的繁文縟節,或者可以說不屑,故而“聖女”並未恭敬還禮,反到隨意的擺了擺手,意興闌珊道:“屺羅奉家師之命前來為元帥解惑,目的單純,並無久留之意,數日前元帥托人傳訊西境,追問南海大魔國一事,我可以告訴元帥,南海大魔國入侵中土一事,與邪月門並無關聯,好了,邪月門也想不摻與此事,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告辭。”


    聽到這“聖女”冷冰冰的說辭,轉身欲走,屋中眾豪強不由惱火,帥府滿堂的豪強,他竟然都不放在眼裏,馬如龍明明禮讓相請,話都沒說一句呢,便硬生生的把人給頂了迴去,哪來這麽大的脾氣?這丫頭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站住,你以為落日城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不把話說清楚,你休想離開。”


    馬如龍還沒有發話,南天樓主柯誌龍頓時不幹了,一身法力狂湧而出,背後大氅無動飄動了起來,不由分說,柯誌龍閃身繞到門前阻住了屺羅的去路,一身氣勢橫衝直撞,絲毫沒有將屺羅放在眼裏。


    可是就在下一刻,屺羅的眉梢挑動了起來,清秀的雙眉溢出濃烈的殺機,單純的氣勢釋放,便形同一股強而有力的恐怖外罡無限製的膨脹了起來。


    屺羅在多年前便是嬰府後期的高手,其人本身又是仙品體質,柯誌龍哪裏是對手,未曾說出下一句話,柯誌龍便感覺到一股似如潮般的強大氣息衝撞了過來,轟的一聲,兩個人都未出手,但是柯誌龍卻是被屺羅的氣勢硬生生的逼退了五步。


    “你……”柯誌龍也沒想到屺羅的修為如此強橫,頓時惱火無比,本來想著立威的,誰料到被人打了臉,柯誌龍突然有種沒臉見人的感覺。


    “你什麽你,敢攔姑奶奶,你找死。”屺羅杏目圓睜,霸氣凜然道。


    銳利的氣息橫衝直撞,饒是殿中兩大高人寶相和烈光的臉色都為之一變,心道這丫頭的修為也太可怕了,年紀輕輕,竟然已致嬰府後期頂峰的級別,假以時日,還真有可能突破桎梏,位臨幽玄。


    屺羅的強勢讓屋中眾多高手本來到了嘴邊的譏諷之言生生的吞了迴去,瓔珞怕事態作大,無奈間站起身來。


    “屺羅姑娘、柯樓主,請勿動怒。”瓔珞到底是一國公主,言語間自然而然的流露著一種身居高位的氣質,尤其是女子之間好說話,屺羅見瓔珞站起來,到是沒有太過份。


    至於柯誌龍,在看了一眼烈光之後也把惹了一肚子的火壓了下去,氣鼓鼓的站在一旁,不再說話了。


    大楚王朝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否則的話,青妙道人也不會如此重視的派來兩大樓主。


    瓔珞款款走下台階,來到屺羅身旁,柔聲道:“屺羅姑娘,既然姑娘瑣事纏身,瓔珞也不也久留,隻是此番誠請姑娘蒞臨,尚有另一件事需要姑娘幫忙,不知姑娘可否給瓔珞個麵子,稍坐片刻。”


    不管怎麽說,瓔珞的語氣還是十分客氣的,而且是有求於人,禮遇十足,屺羅不是個不通情理之人,見狀之下,語氣有所緩和。


    不過她的個性偏向執拗,她喜歡的事怎麽著都可以,但若是有半點讓她覺得不舒服的地方,恐怕她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而瓔珞的作派,恰恰讓人挑不出毛病,屺羅聞言,斜愣了柯誌龍一眼,隨即收迴眼神看向瓔珞道:“坐就不必了,公主有事旦說無防,此番出來,家師有言在先,隻要不是有關魔族之事,邪月門看在楚老的份上,盡可助元帥公主一臂之力。”


    馬如龍一聽,這聖女也不是不近人情,頓時喜笑顏開道:“屺羅姑娘,馬某有個不情之請,此番魔門入侵中土,公主、禹樓主、潁州沐仙子、玄公子險些遭到魔人毒手,後被一人相救,方才幸免遇難,個中實情,說來話長,馬某便不細談,隻是那人救下了我等之後,再未現身,此人是大家的恩人,雖說馬某已然派人出去尋找,但數日來卻是毫無蹤跡,我怕……”


    原來,馬如龍以鎮北大元帥的身份召集了各方群豪,除了有有共襄盛舉,對抗魔族的目的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因素——那就是找人。


    當然,這個人正是秦烈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就是夏春秋。


    畢竟夏春秋在祭出衝霄令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烈光和柯誌龍到此追查多日,也是苦求無果,頗為懊惱。


    歸天教丟了一樓主,大楚王朝和禹家等眾多勢力找不到恩人,焉能坐的住?


    於是,馬如龍便打算讓邪月門幫忙找人。


    雲州各界人士已經把網撒開了,唯獨西境魔門他們觸及不到,事關重大,馬如龍退而求其次,請出邪月門幫忙。


    明白了馬如龍的用意,柯誌龍和烈光也無話可說,畢竟夏春秋的失蹤事關重大,能得到一方臂助,自然是大好事一件。


    屺羅也聽出來了,恍然大悟道:“原來元帥是想找人,可是在下不明白,以大楚王境的人馬加上幽州禹家和歸天教,怎麽會連個人都找不到。這個人是誰?”


    瓔珞笑道:“準確的說,是兩個人,其一,便是歸天教北天樓主夏春秋,另外一個,叫做秦烈,乃是一介散修,此人……”


    瓔珞還打算形容一下秦烈,然而此言一出,屺羅眉毛頓時便是一擰:“你說什麽?秦烈?哪個秦烈?”


    屺羅自打進來之後便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突然間激動起來,到是讓屋中豪強們為之側目。


    尤其是她那句“哪個秦烈”,讓人無端端升出無數遐思。


    馬如龍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他可不知道秦烈會與這位魔女相識,沉吟幾分,言道:“這個秦烈,高高瘦瘦、氣質非凡,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恩,年紀不大,有著嬰府前期的修為,哦,對了,此人身邊有一靈寵,乃是少見的靈寶猴……”


    其實馬如龍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秦烈,畢竟後者的長相趨於大眾了一些,但是馬如龍想起了小冬寶,靈寶猴也不是常常得見的妖獸,算作一種標誌吧。


    隻是這番話說出來後,略微激動的聖女突然反常急切起來,沒理會在場眾人,急燥燥的問道:“那靈寶猴,可是叫做冬寶?”


    話音方落,正襟危坐在屋中的沐悠然柳眉一挑,沉聲道:“姑娘認得冬寶?”


    屺羅瞥了一眼沐悠然,神色急切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紅裝青年,道:“王騰,是烈哥哥。”


    那俊美的不像話的俊秀青年神情一凝,道:“主人,屬下明白了。”


    言落,王騰徒步走出屋外,紅-袖一撫,幾道妖光激天而出,片刻之後,隻見院外黑影閃動,沒過多久,至少三十名身著黑袍的修魔者憑空出現在院子當中。


    有了這些修魔者的出現,帥府遠外宛若被一片黑影籠罩了起來,陰森的氣息四處彌漫,嚇的帥府外的巡守將士刀鋒離鞘,如臨大敵。


    馬如龍和瓔珞也是頗為震驚,先前看到屺羅和王騰出現的時候並未見過其它人,這些修魔者是怎麽潛伏進來的,他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再一看這些人的衣著,個個黑袍加身,頭戴遮麵的兜帽,而在袖口上,各有一個月牙形狀的標誌。


    這分明就是邪月門中月魔的標誌,乃是邪月門中最為中堅的力量。


    據傳,月魔數量極少,且個個至少都是丹陽期的高手,如此也就難怪人家能輕而易舉的潛伏進來了。


    月魔現世,帥府的氣氛頓時急轉直下,哪怕眾人知道,這些人此來並非為了搗毀帥府,看到這麽多丹陽期的修魔者,眾人也是難掩愕然的心情,紛紛震驚了起來。


    隨後,王騰在這些人當中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少頃過後,三十餘名月魔憑空消失於帥府。


    王騰折身而返,衝著屺羅點了點頭,後者看向瓔珞道:“公主,馬元帥,這件事我管了,告辭。”說罷,屺羅急匆匆的率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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