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沐悠然一口鮮血噴在大地上,濺起了鹹腥的濕氣,眨眼之間,她的小臉變得跟紙一樣白,顯然這一掌已經讓她難以修複的重創。


    而此一幕,讓現場的眾多高手同時凝目呆住,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難以置信的神情。


    大戰一開場便落得如此局麵,著實令眾人心驚不已,這還不算,沐悠然倒地不起身受重傷,可那雪龍依舊還在修羅王的手中掙紮,修羅王至今一步未退,龐大的雪龍身軀在他的手中瘋狂的扭動,愣是無法掙脫。


    修羅王眼中流露著淡淡的嘲笑意味,看著倒地不起滿目驚駭的沐悠然,嘴角咧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本王潛伏雲州長達五十年,還未曾出過手,女娃娃,你太不自量力了,哼。”


    清冷的哼了一聲,修羅王鉗子一般的大手崩發出無窮的力道,哢嚓哢嚓之聲連綿響過,雪龍的身軀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龜裂開來,最後修羅王拳心一握,碧雪寒光咒所化的寒冰雪龍就這樣直接爆成無數的冰晶碎片,消弭的無影無蹤。


    修羅王的舉動看的所有人心中發冷,這種實力已經超出了他們預知的範疇,以悠然的修為,如果說她可以和嬰府三層的中期高手勉力一戰也許還能撈到幾分勝算,可一旦遇到嬰府四層的高手就很難占到便宜了,不過逃跑,問題應該不大,但若是遇到嬰府五層的後期高手,沐悠然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占到便宜。


    但是眼下,修羅王展現出來的實力,顯然還在嬰府五層之後,是六層後期高手,還是七層的大圓滿,這已經是最低的標準了。


    修羅王的聲線充斥從容與霸氣,身為魔族中的上位者,這份涵養和氣度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配合其強勁的修為,容易給人造成心理上的壓迫。


    當此一刻,就連瓔珞都升出了無力之感,對手實在太強在了,這樣的身手,恐怕把無雙樓的三個高手加起來聯手也不一定是修羅王的對手,她愈發的後悔當初沒有聽秦烈的話了。


    “我來拖住他,你們先走。”


    痛定思痛的瓔珞已經顧不上沐悠然了,知道修羅王的實力格外恐怖,於是將身上最強的一件法器祭出去。


    雲袖飄動間,一方蓮台寶座驟然飛來,滴溜溜的打著轉的飛到了修羅王的腳下,將其腳下大地炸的四分五裂。


    蓮台寶座喧賓奪主,貼著修羅王的腳底停下,八片足有一人多高的蓮葉迅速合起,綻放出五色十光,像一個牢籠將修羅王困在中央。


    這一手突如其來的殺招令得修羅王都為之一震,錯愕間便被包裹在蓮葉之內,修羅王眉心稍稍一凝,轟的一拳打在了蓮葉上,蓮葉竟然紋毫未動。


    “上品法器?”修羅王抬起頭了,通過蓮葉中間的縫隙看向瓔珞,眉梢輕輕向上一挑,露出意外之色:“想不到你身上還有如此寶物,莫非這就是大楚王朝九大-法器之一的琉光蓮台座?”


    瓔珞雙手掐訣,在祭出法器的同時,身上被一團蔓妙的桃色光芒緊緊的籠罩了起來,她的臉色出奇的難堪,鬢角已有汗滴落下,顯然駕馭這件法器令他頗為吃力,不過眼下也沒有什麽切實可行的辦法,沐悠然身先士卒的提醒讓他萌生了同樣視死如歸的想法,總之他們這些人,必須有人逃出去,將臥龍山的情況通知馬如龍,否則他們全軍覆滅,魔族會在此地繼續休養生息,積攢實力,待到他們成了氣候,中土五州就危在旦夕了。


    “公主!”吳乾元是知道琉光蓮台座的,這件上品法器固然有困敵的作用,但是消耗的卻是修真者的元神精神力,倘若元神精力神不夠雄渾,待到元神耗盡之後,瓔珞就會陷入沉睡當中,就連元神都有崩滅的危險。


    吳乾元意欲上前施救,可是瓔珞卻是先一步喝住了他:“吳老,別管我,先逃出去報信。”瓔珞一失神的功力嘔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玄青遙接下姬月戰的非常吃力,其實他想逃出去也不難,不死纏爛打便可,但是此刻驚情公子存了救下沐悠然的心思,連續祭出兩件法器想要將姬月擊退,奈何影魔的分身魔影無毫漏洞,拚了半天也拚沒出個結果,反倒讓自己分身乏術、苦不堪言。


    吳乾元咬了咬牙,知道事關重大,隻得縱身逃遁而出,他飛進了天上的五彩流雲當中,可是下一刻,卻是從另一邊逃了出來,身形依舊留在山穀中,貌似這陣法所有的出路都通向山路,如同一個巨大的迷宮。


    不過這個時候,禹正宏三人的突圍起了一絲效果,聞嶽率眾打前陣,殺的飛天夜叉和黑煞魔紛紛退避,修羅王看到遠處急流勇退的三人,卻是一點也不著急。


    “本王敢在臥龍山駐紮,引爾等進入山穀,你們覺得本王會沒有準備嗎?”修羅王陰測測的一笑:“不怕告訴你們,這山穀已經被本王用大陣鎖住,沒有本王的命令,再多的人也隻能進不能出,而且這個大陣,覆蓋了方圓十裏,就算本王讓你們逃,你們也是逃不出去的。”


    修羅王說著,打了個手勢,隻見三麵環山的峰頂跳下來十幾個手持陣旗的飛天夜叉,陣旗在手中遙相唿應的揮動,禹正宏等人身邊的鐵梨木突然縱地疾馳了起來,一一合並,堆起了鐵木城牆,將無雙樓眾的的去路全然封死。


    “這……”聞嶽衝的正起勁呢,忽然看見眼前的地淵魔狼瘋湧而退,隨後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堵鐵木之牆,登時色變。


    老宗師用雙手祭利劍劈砍,奈何那鐵梨木不知被施了什麽法術,變得堅硬無比,饒是他手中利器也隻能留下一道道痕跡,根本切不開劈不動,聞嶽當即慌了神兒:“不行,殺不出去了。”


    駱震山受了重傷眼皮都在打架,看到此一幕氣的直跺腳,而另一邊吳乾元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形,急的不可如何是好。


    恰其時,四大修羅終於反撲了過來,四人四股力量,將眾人纏住,飛天夜叉和黑煞魔也都圍了過來,在外麵施放法術。


    屋漏偏逢連夜雨,七大強者修為再強,遇到這樣的陣仗也隻能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跟眾魔人糾纏了起來。


    聞嶽揮劍劈掉兩頭魔狼,又給了飛天夜叉一腳,身上挨了一劍身形狂退,捂著汩汩流血的手臂氣的破口大罵:“禹正宏,你這個笨蛋,都是你,非要趟這趟渾水,可把老夫害慘了。”


    禹正宏殺的披頭散發,毫無形象可言,聽到此言更是氣的鼻子都歪了:“聞宗師,現在說這個還有用嗎?想個辦法逃出去才是真的。要怪就怪瓔珞,為什麽不聽秦烈的話。”


    瓔珞怒掃了他一眼,不過她可不像禹正宏等人自私自利,如此緊要的關頭居然搞起了內訌,真不知道禹正宏這個樓主是怎麽當上了,一點大局觀都沒有。


    “哈哈,鬥吧,今天你們就插上了雙翅,也在劫難逃了。”修羅王雖然被困在琉光蓮台座上,但卻沒有忘記突破法器,他的肉身力量極端強橫,一拳又一拳轟在了蓮葉上,每一拳擊出,都聲若洪鍾,給瓔珞的元神造成極大的壓力。


    而那蓮台,在受了修羅王幾十拳之後,開始產生了動搖的跡象,八片人一多高的蓮葉劇烈的顫抖著,實有搖搖欲墜之感。


    此一時,瓔珞等人可謂深陷重圍,生命都懸在別的人手裏,稍有不慎,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秦烈藏在樹冠中,始終沒有出手,說起來,他比任何人都急,不過秦烈十分的冷靜,他知道就算現在自己出手也不過是多添一具死屍罷了,不破了這個大陣,他們拚上了性命也未必能逃出升天。


    隻不過,修羅王剛剛下令的時候,秦烈看到了一個可疑的地方,那就是那些黑煞魔手裏的陣旗都是黑色的,但是這陣旗分明不是主陣的陣旗,而在修羅王身後不遠處的一隊親兵隊伍中,其中一個頭頂上沒幾根雜毛的半禿老頭,卻是不聲不響的舞起了一麵旗幟,那旗幟是黃色的陣旗。


    “難道那老頭對是主持大陣的陣師?”


    秦烈在善州的時候就精研陣法禁製,不過跟真正的陣師比起來,他頂多算是粗通皮毛,不了解這大陣怎樣運轉,不過他知道,隻要找到主陣的陣師,將其殺掉,大陣就不攻自破,這幾乎是一個陣法的最薄弱的環節。


    通常情況下,布陣的陣師都會把自己或者主陣的陣眼給保護起來不被人發現,而那老頭就站在修羅王的身後,被一眾實力不低的飛天夜叉和親兵圍住,這已然說明了問題,再加上吳乾元正四處亂闖,鐵梨樹林的樹木不斷移動,老頭時不時會將手裏的黃旗舞動兩下,更讓秦烈相信,這老頭就是持陣的陣師了。


    迴頭看了一眼,姬月帶著四大修羅拚命的進攻瓔珞,試圖從突破瓔珞做到側麵救下修羅王,玄青遙就守在瓔珞身邊,吳乾元在逃遁的同時趁魔人不備將傷重的沐悠然救了迴來,來到玄青遙身邊幫助他抵禦眾修羅王。


    一場困獸鬥,局勢分明,瓔珞一行人等今日必死無疑。


    秦烈瞳孔狠狠一縮,趁著修羅王沒有注意到自己,悄悄給玄青遙傳音入密:“玄兄,撐住,我會想辦法破了大陣,保護好沐悠然和公主。”


    玄青遙正撐的苦不堪言,然而突然聽到秦烈的聲音,驚情公子的精神為之一振:“咦?秦烈,你居然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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