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表現的非常沉著,盡管值此關頭有些不為仗義之舉,但是他卻毫無愧疚之意。


    自己有多大的本事,秦烈自己心裏清楚,冬寶更是心知肚名,主仆二人聯起手來或許連嬰府中期高手也不遑多讓,小家夥竟是打心底升出恐懼的情緒,顯然在臥龍山不遠的深處,藏著什麽足夠讓他們望塵莫及的東西。


    那個東西是什麽,秦烈並不知情,可是長年在修真界打滾,他練就了一雙火眼金晴,臥龍山深處,恐怕有真正的龍潭虎穴。


    “秦恩公,難道我們真的什麽都不做,就在這等著嗎?”馬君行微微有些動怒,在他眼中,秦烈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俠士,一身正氣,無人可比,然而今天,秦烈的所作所為讓他大失所望。


    秦烈沒有被馬君行的憤怒情緒所影響,隔著漫山遍野的蔥翠綠叢似乎有了決斷。


    “過去看看吧,但是不能從天上走,我們下去。”


    秦烈說著衝著冬寶招了招手,小家夥似乎有些不情願,但是看著秦烈決絕的眼色,到底還是鼓起了勇氣。


    冬寶明白秦烈的意思,從天上飛過去,目標太大了,萬一遇到什麽無法預知的危險,很難全身而退。


    而在臥龍山這般複雜的地勢,從樹林裏摸進起,反倒是最安全的。


    馬君行到底還是嫩了一些,不了解秦烈的用心,總覺得他在小題大作,怨怪的望著他的背影。


    感受到馬君行犀利不滿的眼神,秦烈飛身墜進樹林放緩了速度,嚴正告誡道:“少將軍,我知道你在怪我貪生怕死,但現在絕不是逞強的時候,我們此來尋找魔族的下落,如果裏麵真的有魔族人怎麽辦?萬一對手是嬰府後期大圓滿甚至是幽玄期的高手怎麽辦?我們盲目的衝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馬君行忿忿不平的臉色微微一滯,這麽聽起來,秦恩公的話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然而他又不願意為秦烈的畏首畏尾尋找拖辭,反駁道:“可是我們還沒見過敵人,秦恩公如何能保證對方是我們無法撼動的高手呢?萬一他感覺錯了呢?”馬君行指了指冬寶。


    秦烈堅定的搖了搖頭:“冬寶不會感覺錯。”對於冬寶,秦烈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如果一個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的靈寶猴都感覺錯了,那這天底下,恐怕沒有什麽妖修能夠比得上靈寶猴的敏銳天賦了。


    “總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我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萬一被我言中,我們這些人,恐怕都要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秦烈的這番話絕非危言聳聽,伴隨著在樹林裏往前遁出了數裏開外,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了,而且讓他最疑惑的是,他和馬君行比之剛剛還要推進了一段距離,仍舊沒有感受到任何強大的氣息釋放出來。


    他的元神精神力,還牢牢的抓著瓔珞等人離開方向的“尾巴”,做著遠距離的追蹤。


    如果冬寶感覺的沒錯,臥龍山一定藏著一些可怕的東西,而這個東西,似乎隻能被探魔神針察覺到,修真者卻無法感知到任何氣機。


    這太古怪了。


    “少將軍,上刀來。”


    感覺到自己和瓔珞等人的距離越來越遠,都快鎖定不住他們的氣機了,秦烈喚出了神刀雷符,雙指掐訣,雷符豁然變大兩倍,懸停在秦烈的腳步,他和冬寶輕輕往上一躍,又將馬君行拉了上來,三人乘坐著一柄法器,以驅物之術、禦器之訣,灑下一片寒白紫耀的光芒穿林而過。


    ……


    片刻之後,一行七人遁光出現在秦烈先前離開的位置,這七個人,正是以夏春秋為首,沿路追蹤秦烈的歸天樓的弟子。


    “樓主,他們兵分兩路了,難道他們剛剛殺了人之後遇到什麽事了?”


    夏春秋帶著樊寅和畢春凡以及另外四名丹陽期的尊者一路尾隨至此,由於秦烈一行人的修為頗高,故而沒敢靠的太近,所以他們不知道禹正宏之前殺的人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殺了人之後,所有人竟然轉道進入了臥龍山。


    不過夏春秋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目的,他要鎖定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秦烈,隻要秦烈落了單,就是他下手的最好時機。


    “哼,本樓主才不管他們遇到什麽事了呢?跟著秦烈,看看他去幹什麽,注意周圍的警戒,如果秦烈和瓔珞等人分開,大家聽我命令,馬上出手。”夏春秋冷冰冰的下令到,眼色中盡是無窮無盡的殺機。


    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機會了,夏春秋決定就在此次,親手殺了秦烈,替自己的大哥夏雲邪報仇。


    樊寅道:“可是樓主,馬君行還跟在他身邊呢,待會兒動手要是誤傷了他……”馬君行是馬如龍之子,雖然夏春秋急於報仇,樊寅也不覺得順手謀害了馬如龍和瓔珞的兒子是一件好事,萬一東窗事發,絕對會引起大楚王朝和歸天樓的戰火。


    夏春秋豈會不明白個中道理,隻不過他毫不在意:“誤傷什麽,待會動起手來把他給我控製住了,殺了秦烈之後,直接滅口。”


    六尊者狠狠的打了個寒戰,樓主真狠呐,為了報仇,連馬如龍都不惜得罪。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夏春秋的想法,經過這一陣子明查暗防,夏春秋發現秦烈這個人太不好對付了,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呢,便多次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掉,有一次,甚至在六尊者死守在帥府外,還是被他悄無聲息的逃出了自己的監視,這說明,秦烈是一個極其注重小心謹慎的人,如果這次讓秦烈逃了,夏春秋沒有把握再找到更好的機會了。


    為了給夏雲邪報仇,夏春秋已經顧不上了,馬君行的身份確實讓人頭疼,可是在深山老林中殺了馬君行,誰又知道是他夏春秋幹的?


    立意已決,夏春秋下完令,帶著從後麵包抄了過去。


    他們這次出行可謂小心再小心,連秦烈都沒有發現夏春秋的動向,況且這個時候的秦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前方遠處瓔珞等人的身上,哪有時間顧及身後。


    當然,他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後背會有利刀,畢竟冬寶不是吃素的,一旦有什麽危險,在發生之前,小家夥一定會提前示警。


    禦刀飛遁,秦烈的速度越來越快,臥龍山的地勢複雜難以言喻,越是深處臥龍山深處,老山中的樹林生長的就越是茂密,而越是這種地方,就越是妖獸喜歡選擇的生存之地。


    百裏之遙轉瞬即至,可是讓秦烈無比疑惑的是,來時的路上竟然一隻妖獸都沒有。


    這難道不古怪?


    “秦恩公,臥龍山裏的妖獸都哪去了?怎麽一隻都沒見到?”馬君行也發現了不妥之處,兩隻眼睛嘰裏咕嚕的亂轉。


    說實話,之前沒有跟著秦烈過來的時候,他還不覺得哪裏危險,可是隨著深處臥龍山,馬君行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兒。


    一個連仙門都沒有興趣問津的地方,竟然沒有妖獸生存,實在太奇怪了。


    “所以我說,這裏很有問題,你看,此處有許多妖獸留下的糞便,也就是說,就在不久之前,此地有妖獸居住,可是現在都不見了,難道不夠說明問題嗎?”在穿梭樹林的同時,秦烈停了下來,指著神刀雷符下方一坨黑褐之物說道。


    “把妖獸都嚇跑了,到底是什麽東西進駐了臥龍了山?”馬君行臉色一變,意識到問題所在,不像之前那樣鎮定了。他忽然覺得秦烈的小心不是沒有由頭的,反而這種機警的預感充滿了高人的氣質。


    “現在還很難說,不過我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說話的功夫又往前飛了一段距離,秦烈瞳孔猛的一縮,手指指向了前方不遠處從地底蒸騰起來的一縷不濃不淡的黑氣。


    “魔氣?”馬君行駭然的壓低了聲音。


    秦烈禦刀遁走,到了黑氣升起的方麵,從地麵上拾起了一塊黑色的殘碎晶體,拿到手裏一看,登時大驚。


    “是流塗魔晶,魔界之物!”


    馬君行隻覺得渾身發冷:“秦恩公,莫非魔族真的入侵了中土五州,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駐紮了?”


    秦烈沒有迴答,因為他看到許多由流塗魔晶伴生出來的魔氣,雖然比不上在善州的時候見到的濃鬱大量,但是破碎的流塗魔晶卻是越來越多。


    “流塗魔晶可以改變天地靈氣的質地,真正的魔族經常通過汲取魔晶中的靈氣進行修煉,看來此處有很多魔族,我們找到他們的老巢了!”秦烈斷然道,一用力,將手中的流塗魔晶捏成了粉末。


    “馬上傳消息給公主殿下,讓他們勿必小心。”


    越是深入腹地,秦烈越覺得到事不可為,從他發現的流塗魔晶數量來看,臥龍山中應該有很多魔族中人,隻不過他們不像陀羅大王那樣把善州的幾郡地界改變為魔界領域,這說明對方很小心。


    “好。”馬君行已經顧不上許多了,連忙掏出傳訊靈符,準備給瓔珞傳遞消息,可是他的靈符還沒有祭出去,突然間,一道驚天動地的轟隆聲在大約三十裏外的臥龍山深處驟然炸響,那轟隆隆的爆炸聲引起的動蕩,就連三十裏外秦烈和馬君行所在的地麵都禁不住搖晃了起來。


    “不好,公主殿下他們遇上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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