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不講理?哼。”聽到江勱的勸慰,禹瑞秋的眉毛頓時立了起來:“江掌櫃,你不知道這裏麵的根由,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閃開。”


    禹瑞秋的強勢再度讓周圍的修真者嘩然變色,人家是從正規的流程買了你們無雙樓的寶物的,既然不想賣,自有人家的道理,哪有如此強買強賣的,也太不講理了。


    雖然禹家勢大,但此地仍屬大楚王境,你禹家再飛揚跋扈,也沒有這麽欺負人的。


    很多圍觀的修真界露出了不滿的神情,偏偏禹瑞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的強盜。


    事實上他不是沒有意識到,而是跟追捧禹鴻林比起來,所謂的無雙樓信譽早就被他拋在腦後了。


    秦烈總算明白了,這夥人壓根就不是真心實意跟自己索求銅膽蛛絲,他們是想明搶啊。


    本來打算給吳乾元少惹點麻煩,可是秦烈知道,如果不強勢一點,今天他是走不了了。


    於是他寒著臉看向了禹瑞秋,語氣平靜若有風雷暗湧道:“我明白了,閣下是來強買強賣的。”


    既然撕破了臉,禹瑞秋也沒必要跟秦烈裝下去了,當即道:“你可以這麽認為。”


    秦烈氣的都樂了,反唇相譏道:“那好,今天就當著全天下的道友的麵,咱們就說個明明白白,這位少樓主,請問無雙樓做的是不是打開門一清二白的生意?”


    “是。”禹瑞秋毫無懼色。


    “那麽好,我再請問,秦某是否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堂堂正正完成的交易?”


    禹瑞秋看了江勱一眼,道:“沒錯。”


    “很好。”秦烈又道:“既然我是堂堂正正與貴樓完成的交易,那麽銅膽蛛絲現在已經是秦某人私有之物,對也不對。”


    “對,那又如何?”


    “嗬嗬,既然銅膽蛛絲如今已是秦某私有之物,少樓主還非要強行讓秦某將此物留下,秦某是否可以認為,少樓主是在學那些無恥盜匪當街明搶呢?”


    “……”


    秦烈問完,禹瑞秋終於不敢正麵迴答了,圍觀的人群也是瞬息間將目光投向飛揚跋扈的禹瑞秋。


    這個問題不難迴答,但恰恰是禹瑞秋不敢迴答的問題,隻要他承認是,那麽傳承了數十代的禹氏家族就會淪為盜匪,最可氣的是,秦烈還在盜匪前麵加上了“無恥”二字。


    現場的溫度驟然間下降了好幾分,所有人都被秦烈伶俐的口-舌征服了,事實上禹瑞秋也算是失道寡助,本來一件沒有道理的事,非要表現的不可一世,這不是自找的嗎?


    駱堯一直沒有開口,不過此時,他也看出禹瑞秋抵不住對方的三寸不爛之舌了,正當禹瑞秋不知如何迴答的,駱堯站了出來,陰測測的說道:“閣下誤會了,禹家並未強人所難,這不是與閣下好好商量呢嗎?不過駱某人也要提醒閣下一句,現在是禹家與閣下心平氣和的探討銅膽蛛絲去留的問題,希望閣下想好再作決定。”


    對方的威脅意味越來越重,就連吳乾元都有點吃不消了,這禹家,什麽時候欺行霸市到如廝地步了,也太不把大楚王朝放在眼裏了。


    就在吳乾元決定站出去給秦烈遮風擋雨的時候,秦烈卻是不屑的冷笑道:“這位公子說的真好聽,也罷,算是秦某人誤會了,不過秦某人想的很清楚,這銅膽蛛絲秦某人絕對不會賣給你們的,聽明白了嗎?”


    “你……”駱堯以為搬出了禹家,對方肯定不會堅持到底,哪曾想今天遇到了一個釘子,對方的心誌極是堅定,絕非輕易動搖之輩啊。


    “既然兩位都聽清楚了,秦某人就告辭了。”秦烈說著,邁開大步便要往外走。


    禹瑞秋和駱堯自然不會輕易放他離開,就在三人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禹瑞秋和駱堯突然同時伸出手抵在了秦烈的肩膀上。


    “我說過你可以走嗎?”禹瑞秋和駱堯異口同聲,說完之後二人下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也許是一時的心有靈犀讓二人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兩個紈絝同時咧了咧嘴,下一刻,一股澎湃的靈氣自二人體內爆發了出來。


    這兩個人的修為對於秦烈而言自然算不了什麽,甚至連他的靈力護盾防禦都破不了,不過在不準私鬥的落日城內,兩個人動用了法力,確實讓僵持的局麵瞬間發生了顛覆性的改變。


    其實他們兩個不用法力還沒什麽,可是一旦動用了法力,就相當於對別人構成了真實性質的威脅。


    見二人不依不饒,秦烈火大無比,瞳孔微微一縮,秦烈迴身看向了吳乾元:“吳老。”


    “嗬嗬,秦道友。”吳乾元多精明一個人,見他對自己說上了話,吳老頭便意識到秦烈要出手了。


    “我想問清楚一件事。”


    “秦道友請講。”


    “落日城是不是嚴禁私鬥?”


    “沒錯。”


    “但是如果有人威脅到鄙人的性命,該當如何?”


    “可以還手。”


    “不擔罪責?”


    “力求自保,何罪之有?”


    吳乾元淡淡一笑,眾人可就聽出幾許不一樣的味道來了。


    而在禹瑞秋和駱堯身邊的江勱,以及人群中的禹正宏聽到此言,頓時大驚失色,倘若到現在他還聽不出秦烈說出這番話的用意,那可真就白修煉這兩百多年了。


    “瑞秋、駱公子,小心。”禹正宏還準備看熱鬧的,猛然間意識到不妙了,出聲提醒。


    可惜他喊的再快也沒用,秦烈出手,沒有人能把禹瑞秋和駱堯救下來。


    “轟!”


    一股沛然雄渾的法力氣息衝天而起,秦烈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恐怖的法力修為形成一道無形的巨浪,毫不客氣的將禹瑞秋和駱堯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狠狠的衝撞了出去。


    此時人群圍的是裏三層外三層,幾乎把無雙樓的入口堵的死死的,就在外麵,拓跋父子正快步走過來,拓跋西華還興高采烈的摸著喬莊易容的人皮麵具呢。


    “爹,還是您高明,要不是殺了那個商隊的兩個低階修士,改換成他們的容貌混入其中,咱們肯定要等到下個月十五了。”


    拓跋烈火得意的笑了笑,說道:“所以,出門在外遊曆,要多長幾個心眼,不是任何事情都必須依靠武力解決的,就像剛才,如果錯過了那個商隊,咱們就很難混進城了,雖然現在晚了一天,可也沒什麽。”


    拓跋西華連聲稱“是”,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唿的一陣狂風刮過,一個黑影不偏不倚的砸向拓跋烈火的頭頂,順便還有一聲怪叫傳來“啊……”。


    拓跋烈火還在為能混入落日城而沾沾自喜呢,冷不丁的異變突起,讓他下意識的揮掌向前拍去。隻不過拓跋烈火閱曆豐富,出掌前已經察覺到了來人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所以隻是輕飄飄的拍了一下,直接將黑影拔飛到遠處,並沒有讓黑影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然而此時,同樣的一幕也發生拓跋西華的身上,拓跋西華就沒有其父那般敏銳的見識了。


    一向跋扈的拓跋西華最看不得有人偷襲自己,偶然間聽到一聲淒慘的嚎叫,還以為是什麽人突然衝出來暗殺自己呢,他想都沒想便伸出了兩隻肉掌,不經意之下,將全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混蛋,什麽人偷襲本公子,活膩歪了不成。”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黑影胸前的某個地方頓時塌下了兩個碗口深的肉坑,鮮血直接噴了出來,濺的拓跋西華一臉都是,這小子一身魔氣四處流溢,偏偏還一無所知,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腥濃滾燙的血跡,罵罵咧咧道:“王八蛋,小爺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誰這麽大膽子,過來小爺瞧瞧。”


    此時此刻,無雙樓門前死一般的沉寂,秦烈、吳乾元、禹正宏和江勱皆是瞠目結舌的看著數丈開外的拓跋西華。


    在到處都是修真者的落日城內,他一身驕狂傲慢的黑色的魔氣格外的顯眼。


    那突然飛向拓跋父子的兩個人影正是被秦烈一身氣勢強行衝撞出去的禹瑞秋和駱堯無疑,其實秦烈也是一時憤怒,但沒想過在落日城傷人,隻是想給禹瑞秋和駱堯一個教訓,好讓他們知難而難。


    誰知無巧不成書的是,這個時候,拓跋父子正好走進了無雙樓的地界範圍,禹瑞秋和駱堯高高拋起來,雖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是渾身的法力已經被打散了,無法凝聚起來,正好落在拓跋父子的頭頂上。


    禹瑞秋的運氣不錯,他飛向了拓跋烈火,後者不想暴露身份,來個四兩拔千斤的竅門將他拔了出去。


    可是駱堯麻煩就大了,在外閱曆不足的拓跋西華用盡了全力,一下子把沒有采取任何防禦措施的駱堯打成了重傷,胸前的肋骨碎了一半以上,連心髒都移了位置,全身的經脈斷了七八成之多,儼然變成了廢人一個。


    這還是因為他常年服丹體質相對強橫的緣故,要不然,拓跋西華那兩掌恐怕會直接將駱堯拍死在無雙樓門前。


    這駱堯還真是倒黴催的,剛到雲州,就落下個重傷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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