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秋最近幾日一直在落日城內外活動,為了追查弑兄的真兇,他把帶過來的六名丹陽期的北天樓尊者全部撒出去了,以落日城的坊市為圓心,對城內附近各個修真者活躍地點進行暗中的排查和監視。


    說起夏春秋這個人,他的頭腦絕對比其兄夏雲邪聰明高好幾個層次,雖然連續幾日都沒能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但他冥冥中有種強烈的預感,那個殺了他胞兄夏雲邪的家夥一定會在落日城出現。


    他太了解夏雲邪強取豪奪得來的那些寶物了,可以說放眼整個雲州,能吃下那批寶物的人絕對不超過三個,而最近的一個地方,恰恰是以大楚王朝北方邊境為主的落日城,更何況,那個真兇此前便出現在這裏,種種跡象豈不是更加能說明問題了。


    於是乎,在連續數日的搜索無果之後,夏春秋並沒有選擇放棄,反而在十五這天的一大早,帶著樊寅匆匆離開了客棧直奔城門方向走來,每月十五是落日城城門大開的日子,為了照顧城中坊市的生意,維持落日城僅有的人氣,馬如龍不得不選擇這樣一個方式維係著落日城的繁華。


    而對於落日城嚴令出入的規矩,夏春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他是歸天教北天樓的樓主,放眼雲州,有幾個不認識的,幾天前趕來的時候,他就利用了自己的身份在帥府請領到了七張通關文牒,雖然大楚王朝和歸天教的關係稱不上密切,畢竟大家都是同屬雲州三大勢力之一,這點麵子,馬如龍還是必須要給的,所以對於拿到通關文牒這件事,夏春秋根本沒費吹灰之力。


    “畢春凡他們還是沒有發現真兇的蹤跡嗎?”行走在城中大道上,夏春秋麵沉似水,盡管內心的預感始終強烈如初,但他還是被心中的憤怒唆使的有些急切,恨不得馬上就能找到殺了他胞兄的人,將對方碎屍萬段。


    “還沒有,想必那惡賊定是沒有進城,不過按照日子推算,今天是本月僅有一次的進城機會,倘若此人準備兜售寶物,必定會在今日現身。”今天隻有樊寅跟在夏春秋的身邊,其餘人分布在城中的各個角落了。


    他們都是見過秦烈的人,雖然不知道名字,但相信對方肯定不會想到,他們已經猜出了對方的用意,隻要那人敢露頭,就一定跑不了。


    夏春秋為人還是很謹慎的,點了點頭道:“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眼前我們猜測此人隻是一介散修,但也不能排斥他的背後有強大的勢力撐腰,尤其是在落日城,各方勢力盤踞,倘若他手上有通關文牒,也就用不著在城外排隊了,我們的搜索方向就會出現紕漏,你明白嗎?”


    “樓主考慮的極是,不過屬下昨日找到了一個帥府中人特別打聽了一下,似乎最近一段時間,城中沒有出現過嬰府期的高手,除了瓔珞公主和吳乾元之外,隻有坊市中幾個中型仙門的宗主掌尊,都是雲州成名已久的高手,並沒有可疑之處,所以屬下認為,此人應該是一介雲遊四方的散修。”樊寅畢恭畢敬的迴道。


    歸天教在雲州立派過兩千載,觸手所及已然遍布雲州各地,隻要是修為達到嬰府期的強者,基本上都會在歸天教被登記在冊,夏春秋還真是沒有幾個不認得的,正因為如此,排查起來就特別的簡單了,當然,夏春秋能當上北天樓主,心思細膩也是出了名的,對於樊寅的徹查,他沒有覺得不妥,隻是還需要補充一下。


    “雖則如此,還是要關注一下這些人的舉動,萬一他們出手的時候易容喬莊了呢。”夏春秋看了樊寅一眼,他很相信自己的這個屬下,相信隻要自己稍稍點拔一下,樊寅就會把事情辦好。


    果然,樊寅點了點頭道:“樓主放心,屬下會上畢春凡著重關注一下的。”


    “嗯,時辰差不多了,去城外瞧瞧。”把該想到的地方對樊寅叮囑了一番之後,兩個人也到了城門口了。


    樊寅剛準備將通關文牒取出來,忽然看見一個兵卒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對守城的兵卒喊:“快,快通知少帥,城門外有巫族人的奸細。”


    “什麽?”城門裏麵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爭吵,聽到此言,所有兵卒頓時戒備了起來。


    夏春秋和樊寅一愣,什麽?巫族人?光天化日,他們真的敢混進落日城嗎?


    兩人正想著,一個幹脆利落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了過來:“你說什麽?奸細在哪?”


    “少帥?”聽到這個聲音,眾兵卒馬上轉過身去,隻見馬君行正帶著兩隊城守衛隊龍行虎步的趕到了城門前。


    馬君行這兩天也挺鬱悶的,因為城門口受雇排隊的問題,他一直處心積慮的整頓,本來想著,今天是十五城門大開之日,他準備出來抓幾個典型,好好整頓一下,於是三更天就出來守著了,結果守了一個時辰才意識到,早在一天之前,那些花了靈石找人來排隊的家夥已經都換好了,沒有給他抓現形的機會。


    馬君行那個氣啊,細心一琢磨,便意識到有人通風報信,可是現在想抓個正著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於是馬君行帶著一肚子悶氣迴去查內奸去了,可惜,內奸也沒有查到,使得他的計劃就此胎死腹中。


    馬君行正鬱悶著呢,剛剛帶著隊伍想來城門口再看看有什麽漏網之魚,便看到兵卒跑進來報信。


    猛然間一聽,正在氣頭的馬君行突然興奮了起來,正愁抓不到典型的,這就送來一個,好,本少帥就讓你們看看,我是如何治理受雇排隊的問題的。


    馬君行大步流行的走了過來,而這時,夏春秋和樊寅正準備出城,不想兩個人撞了個滿懷,馬君行沒的懊惱了起來,當即罵道:“擋在門前幹什麽?無關人等,都給我滾開。”


    此言一出,夏春秋登時不悅了,不過一看是馬君行,老臉頓時從冰冷變得玩味了起來:“什麽事讓少帥火氣這麽大啊?”


    大楚王朝強者和歸天教的高手通常都是互相認識的,馬君行甚至隨著母親去過歸天峰,自然見過夏春秋,論輩分,他得叫夏春秋一聲叔叔或者前輩,馬君行抬頭一看,竟然是夏春秋,當下放低了姿態:“咦?是夏樓主,哦,不,夏前輩,君行這廂有禮了,適才多有得罪,還請夏前輩勿怪。”


    夏春秋知道馬君行的身份,當然不會放在心上,擺了擺手道:“少帥無需客氣,不知者不怪嘛,不知少帥如此匆忙,要去哪裏啊?”


    “唉,夏前輩有所不知,近日城外受雇排隊的事越來越嚴重,晚輩這不是想抓個典型嗎,沒想到唐突了前輩了。”


    “嗯,沒關係,少帥既然有要務在身,夏某便不叨擾了,改日再到府上拜會。”夏春秋微笑道。


    馬君行急著去抓典型,也沒有多說,隻是言道:“好吧,恰好母親大人就在城中,夏前輩若有閑暇,自可到帥府作客,晚輩和家父家母必定歡迎之至。”


    二人寒暄一番過後,夏春秋也沒說什麽,讓馬君行過去了,而後者在出城的時候,還若有所思的迴頭看了一眼,心忖道:夏百秋來這幹什麽?歸天教的人不是應該在衝霄五樓修煉嗎?


    他心裏隻是嘀咕了一下,倒也沒往深處去想。


    ……


    而這時,城門外正被一股肅殺的氣氛籠罩著。


    因為拓跋烈火的原因,排隊的人群已經四散開來,將秦烈孤立在城門口,拓跋烈火的一聲質問,不僅讓所有人懷疑到了秦烈的身份,更引來了不少城守衛隊的兵卒將他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在中間。


    拓跋烈火笑意盈盈的望著秦烈,神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其實他也是偶然間發現冬寶身上古怪的氣息,再加上那戴的並不合適的人皮麵具露出了一撮毛,更讓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想,拓跋烈火沒想到能抓到此人的把柄,隻要此人的身份遭受懷疑,他的位置豈不是可以讓出來的,相信落日城方麵,也會因為自己的舉報而讓自己二人順利入城的。


    城外的氣氛劍拔弩張,秦烈眼看著就變得眾矢之地了,拓跋西華還跳出來的加了一把火:“哈,怪不得鬼鬼祟祟的,原來是巫族的奸細啊,喂,你們還把此人拿下,等在這幹什麽呢?”他指著一眾兵卒叫囂道。


    就在這時,馬君行殺氣騰騰的帶著人走了出來,城外的形勢很好辨認,秦烈和冬寶就在人群中間,空出了很大的地方,馬君行走進來的時候臉色奇冷,直接道:“都讓開,奸細在什麽地方?”


    拓跋西華見狀趕緊站了出來,他雖然是修魔者,但是吃下了虛實丹之後一般人瞧不出他的底細,為了能夠順利進城,恨不得好好表現一番。


    “就是他,我們發現此人身邊的隨從竟然是一隻妖獸,快把他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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