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力在想,如果能利用毒粉將此人拿下,就算今夜偷襲失敗,隻要拿此人做人質,相信落日城的馬如龍肯定會為了保全吳老頭的性命對自己大開城門,而隻要城門一開,這上萬的妖獸衝進落日城,自己就可以趁機把那些攻擊力強勁的神機弩毀掉一些,哪怕隻毀掉三成,對於日後巫族攻打落日城也會帶來極大的幫助。


    到時候自己就是大功一件,是巫族的英雄。


    事情也是按照他的預想去發展,吳老頭中了毒,修為大減,兩隻血喉翼蝠一哄而上,將其擒住,往下的事,就算自己不想,也會水道渠成,他甚至已經幻想出族長瓦崗在數百族人麵前嘉獎自己的景象了,族中的美女,也會向他投懷送抱。


    瓦力想的好好的,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即將在他美夢成真的時候,一道晴天霹靂將他從美夢中生生的撕扯了出來。


    這一個晚上遇到一個嬰府期還不夠,半路上又殺出來一個。


    而這第二個家夥,身手實力貌似遠在吳老頭之上,一把奔雷掣電的大刀橫掃千軍,把他的進攻節奏完全給打亂了。


    最可氣的是,這個家夥專門找那些等級高的三級妖獸屠殺,瓦力站在後麵看的時候氣的鼻子都歪了,他都想跑出去問問,落日城的人都避著三級妖獸跑,你為什麽專門找三級妖獸殺,不知道那些虎王、豹王、獅王什麽都是率領豺狼虎豹的獸首嗎?


    你殺了它們,群獸無首,老子還怎麽玩?


    瓦力那個氣啊,不過他氣的七竅生煙,到底沒敢從大後方殺出來。


    原因很簡單,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隻能當縮頭烏龜了。


    看著一隻隻獸王倒在血泊中,還被對方盡數挑了內丹,瓦力都不知道該怎麽好了,心裏把那神秘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其實秦烈哪裏知道,巫族部落奴役妖獸的手段與中土五州的修真者截然不同。在修真界,大部分修真者想要奴役妖獸必須依靠靈獸圈,否則就算你威懾力再強,沒有一定的約束的話,妖獸也不會對你忠誠到底,然而在巫族,他們有另一種手段,那就是配製出一種名為“禦靈散”的毒粉,摻進生肉中扔給某些妖獸族群的獸王吃下,此類毒粉名子起的動聽,可服下之後,就會變成“禦靈毒盅”,操縱獸王的妖識,借此由獸王控製妖獸集合起來形成獸潮,對落日城構極大的威脅。


    而秦烈呢,則是為了收集甘凝瓊漿,專門挑三級妖獸去殺,結果歪打正著的,把一群獸王一一處死。


    獸王一死,群獸無首,自然大亂。


    也無怪瓦力氣的直要罵娘了。


    那可是成千上萬的妖獸啊,如果有獸王,完全可以變成一支強而有力的妖獸大軍,對落日城進行猛烈的打擊。


    可是獸王一死,他瓦力就玩不轉了。


    關鍵是,那人第一次出招就把兩隻血喉翼蝠給打懵了,兩隻四級妖獸,竟然被上萬低級妖獸一頓踩踏變的血肉模糊。


    瓦力哭死的心都有了,出來的時候雄心壯誌、迴去的時候丟盔棄甲,甚至連落日城的城門還沒看見呢,他能不鬱悶嗎?


    不過鬱悶歸鬱悶,瓦力也知道,沒有了各路獸王和兩大四級妖獸,今天晚上的奇襲計劃已經胎死腹中了,就算他現在帶著人拚死一戰,估計連城門邊都摸不著。


    狠狠的瞪著那高來高去的身影,瓦力把一腕的怒火都轉稼在身影的身上,喃喃道:“別讓我再遇見你,否則我一定讓你嚐嚐噬心盅的厲害。我們迴去……”


    瓦力大手一揮,準備帶著人哪來哪去。


    一幹尾隨的族人還沒建功立業呢,聽到瓦力揮兵而返,紛紛愣住。


    “瓦力大哥,不去攻打落日城了嗎?”


    瓦力瞪了一眼:“獸王都死翹翹,還打個屁,把兩隻血喉翼蝠拖迴去,準備受罰吧。”


    ……


    秦烈還不知道,今天夜裏獸潮並非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導致的,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歪打正著的破壞了巫族的計劃,不知道他會不會跑到落日城請求那裏的城守元帥給他開一張通關文牒。


    此時的秦烈,已經遠離了獸潮戰場,在一片陰暗的樹林空地停了下來,這塊空地旁邊有條小河,那老頭還沒有醒,秦烈見狀,上去探了探鼻息,吩咐冬寶道:“去,把他丟河裏清醒清醒。”


    適才老頭飛過來的時候被冬寶砸了一拳還未轉醒,冬寶一聽咧嘴一笑,單手拎著老頭的領子走下了河麵,把腦袋往裏麵一紮。


    過了一會兒,老頭的四肢胡亂的拍打了起來。


    “行了,放開他吧。”


    冬寶把老頭丟到了岸邊退了迴來。


    此時的老頭被冰涼的河水一刺激頓時蘇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甩了甩滿頭的水漬,猛然間看見一張大花臉,突然從地麵上跳了起來:“巫人,拿命來。”


    老者怪叫一聲,合身撲出。


    “又來?”秦烈都無語了,這老頭怎麽迴事,怎麽一站起來就跟自己喊打喊殺的,巫人?我哪裏像巫人了?


    秦烈翻了個白眼,剛想說話,突然聽到砰的一聲,老者身子一歪,又一次栽倒在了地上。


    秦烈滿頭黑色,看了看攥著沙鍋大拳頭的冬寶,都無語了。


    “冬寶,能不能輕點,這是個老人家,還中了毒,經不起你那麽折騰的。”秦烈教訓著,心裏也是替老頭感覺到可憐,連續讓冬寶兩次敲暈,也是沒誰了。


    秦烈搖了搖頭親自走過去抬掌按在老頭的胸口上輸進了一縷法力。


    適才他探過老頭的傷勢,雖然挺重的,但不至於致命,麻煩的他身上中的毒,正在慢慢侵蝕他的內息。


    把法力輸送進去,冬寶的拳頭又抬起來了,這小家夥一根筋,總覺得老頭很危險,估計又琢磨敲他一拳了。


    感覺到老頭的氣息在恢複中,秦烈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果然老頭幽幽轉醒。


    “巫……”


    “你閉嘴……”秦烈心中一顫,頓時大喝了一聲,旋即語速奇快對冬寶喝道:“冬寶,退下。”


    這一嗓子喊的是兩個人,冬寶聞聲撓了撓頭退到了後麵。


    老頭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危在旦夕,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被秦烈吼了迴去。


    秦烈那個鬱悶啊,這老頭怎麽就那麽倔呢,要是自己喊的晚一點,恐怕還得挨一拳。


    他看著神色驚恐的老頭,慢慢蹲下身子,對方仇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秦烈極為費解。


    自己救了他一命,對方非但不說報恩,反而三番五次要拚命,難道自己真的長的像巫族人?哪來這麽大誤會?


    還好,這一次老頭沒罵出口,秦烈望著他說道:“這位前輩,我長的很像巫族人嗎?”


    老頭愣了一下,轉而看向冬寶,眼中泛起一絲厲色:“哼,你不是巫族人誰是?”


    “嗯?”秦烈更納悶了:“你為什麽一口咬定我就是巫族人?你跟我好好說說,我今天非得弄個清楚明白不可。”


    老頭冷冷的看著秦烈,指著冬寶道:“你能用藥粉控製獸王,臉上還抹有油彩,難道不是巫族人嗎?”


    “油彩?”秦烈摸了摸自己的臉,險些沒背過氣去。


    他苦澀一笑,施展法力在臉上一抹,把大花臉的泥汙弄掉,露出一張白白淨淨的麵龐,然後指著冬寶道:“它是我的靈寵,不是用藥粉控製的獸王,而且我臉上的也不是油彩,是泥汙,明白嗎?”秦烈真是氣瘋了,老頭就憑著這麽點特征就覺得自己是巫族人,真夠可以的。


    巫族人喜歡在臉上畫花,也可以抹下去啊,再說了,誰告訴你所有跟著修真者的妖獸都必須用藥粉控製的,我跟冬寶是生死相交的關係好不好。


    還嬰府期呢,腦子壞掉了吧。


    聽著秦烈的辯解,老頭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如果是巫族人,哪有不知道自己身份的,自己現在中了毒,恐怕是個巫族人就得把自己抓走獻給大巫首吧。


    想到此處,老頭惶恐的瞪大了眼晴,忙站起深深一躬道:“原來公子不是巫族人,請恕老朽眼拙,哦,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終於明白了。


    秦烈鬆了口氣,心想你那是眼拙嗎?你那是眼瞎好不好。


    雖然對老頭並不感冒,但秦烈也沒想在他身上討點好處出來,自己救不救人,隻是一瞬間的想法,救了就是救了,不想救就是不想救,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報答,如果想在你身上撈什麽好處,直接殺了老頭不就得了。


    不過秦烈也懶得跟老頭繼續深談下去了,懶散的擺了擺手道:“謝就不必了,我救你是自願的,你身上的毒傷不妨事吧?”


    老頭很意外的看了看自己,心想他居然看出來自己中了毒,我是吃了解藥的啊,雖然沒還有盡解,但是毒性已經減弱許多了,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心中有疑,老頭到是沒有問出來,隻是應了一聲說:“哦,多謝公子關心,我的傷沒大礙。”


    秦烈點了下頭道:“行了,沒大礙就好……我……”


    秦烈正打算問問老頭的來曆,低頭一看,身上背著的兩個包裹竟然少了一個。


    “該死,一定是殺妖的時候掉在樹洞附近了。”秦烈一驚,那是他從夏雲邪那裏搶來的寶物,分成兩個包裹裝著的,丟的還是裝有全部法器不準備兜售的那一隻。


    想到這,秦烈也沒心情再問了,騰身間去留無蹤,隻留下一個聲音給了老頭:“沒事就走吧,我有事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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