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地煞洞府迴蕩著毛卓安歇斯底裏的咆哮,在法力的灌注之下,迴音震的洞府嗡嗡作響。


    望著惱羞成怒的毛卓安,潘宏那顆好不容易迴到肚子裏的心髒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自己的自製力還算可以,恐怕再激動一下就得跳出來了。


    潘宏宛若被五雷轟頂一般昏昏欲絕,此時心裏頓時罵開鍋了。


    他娘的,這歸天教的高手怎麽個個都是無腦白癡,明知道不是人家的對手,非要出來逞強,人家不愛搭理你饒了你一命都要走了,你又跳出來幹屁啊,這不是純粹找不自在呢嗎。


    潘宏到不是怕毛卓安會怎樣怎樣,其實就算毛卓安死在這,他也不帶皺一下眉毛的,關鍵被毛卓安這麽一鬧,人家即便想放過他也不太可能了,萬一再牽連到自己身上,那得多倒黴啊。


    他已經不想再看毛卓安了,這種自討沒趣的事兒居然發生在一個衝霄五樓的尊者身上,沒錯,你是讓人輕視了,可那又如何,總比丟了小命強吧。


    行,你狂你自負,你強你傲嬌,你自個拚命去吧,老子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潘宏算是看明白了,今天的安排雖然對他以後的修途有巨大的幫助,但是遇到這樣的豬腦子也算是自己人生的不幸了,這廝想死就死吧,就算夏春秋來了也怪不到我頭上,如果夏春秋還讓我加入歸天教自然是好,就算不要我了,老子也認了,誰讓自己遇到這麽個白癡呢。


    潘宏心裏很清楚,毛卓安如果出了事,自己的計劃很有可能會泡湯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無計可施。


    畢竟,毛卓安這廝太銼了,一點好歹都不知。


    我看你能硬撐到什麽時候。


    哼了一聲,潘宏身子悄然退到了後麵,擺出了不再理會的架勢。


    所以說此人的頭腦格外靈光,他知道,隻要自己不動手,不摻與進去,秦烈是不會動他的,因為人家根本不屑動自己,否則,自己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至於,毛卓安,有他後悔的機會。


    果然,潘宏猜中了。


    毛卓安一時按捺不住把所有事情都拋在了腦後,還以為“歸天教”三個字足以震懾眼前之人。


    可是當他喊出那番話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低估秦烈。


    站在秦烈十尺開外,毛卓安分明察覺到對方的瞳孔狠狠的縮了一下,腳步也停下來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隱晦殺機,正悄無聲自息的將他鎖定住。


    “你在威脅我?嗬嗬……”秦烈笑了,然而看到他的笑容,沒有人笑的出來,因為秦烈的笑容裏,多出了一份殺伐狠辣的味道:“秦某人這輩子最不怕人威脅,但也最不願意被人威脅,恭喜你,成功激怒我了。”


    他淡淡的說著,可那語氣,卻如同利劍一般狠狠的紮刺著毛卓安的心窩。


    毛卓安瞳孔一張,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的愚蠢。


    對方沒有下死手,肯定是因為不屑於出手,人家的靈寵都這麽強了,自己又怎麽可能成功攔下他的去路。


    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媽的,我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被秦烈直視著,毛卓安開始反省了,隻不過他就算求饒也沒用了。


    因為他已經成功激怒了秦烈。


    “我……”毛卓安剛要開口說些什麽。


    秦烈突然一擺手,道:“行,你什麽都不用說,我明白,找死是嗎?我成全你,祝你一路順風。”


    那個“風”字一經落下,秦烈突然間原地消失了。


    自從在千機門悟出了妙在自然的無上道境之後,秦烈的身法、玄技、法術乃至於身體素質大幅度的提升了起來,對於法力的控製已經接近“玄妙”二字,此時他的法力每動一分,都足以產生無窮的力量,對付毛卓安這種人,簡直是再簡單不過了。


    原地消失,再次出現,過程不超過一次唿吸,秦烈的掌心便按在了毛卓安的胸口上。


    狂暴的力道宛若排山倒海席卷而來,毛卓安連表情都來不及變化,胸口便狠狠的塌陷進去一大塊。


    “砰!噗!”


    兩種截然不同的悶響相繼傳出,一團巨大的血花在毛卓安的背部炸響開來,鮮血和內髒受到了大力的擠壓從前麵出不來隻能從後背噴出去,頓時給潘宏等人的造成了無比恐懼的印象。


    等到秦烈的手掌拿開之後,毛卓安方才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低頭一看,胸口住出現一個掌印形狀的巨大血洞。


    這血洞直穿後心,形成了一個對穿,空氣湧進,毛卓安彎膝跪在了地上,頭一垂,自此斷絕了生機。


    地煞洞府死一般的沉寂,潘宏等人甚至連唿吸的能力都沒有了。


    這一掌用力太巧妙了,沒有把毛卓安打飛,反而造成了一掌必死的效果,可以看見,毛卓安體內的髒器全部被那沛然的掌勁摧斷了,這得是多少精妙的法力控製才能把人打成這樣。


    太可怕了。


    潘宏、高崢、龍二、顧言九瞠目結舌,一個大活人,轉瞬間死於非命,雖然這種情況在修真界隨處可見,但是秦烈的殺伐果斷、沉著冷靜還是讓四大弟子狠狠的驚懼了一把。


    直到很久之後,四個人才從莫名的恐懼中掙脫出來,此時的地煞洞府已經沒有了秦烈的蹤跡,但先前的一幕,始終縈繞在四大弟子的心間怎麽忘都忘不掉。


    “潘宏,看來你的奸計沒辦法得逞了,師父死了,夏春秋派來的尊者也死了,我看你怎麽跟夏春秋交待。”高崢掙紮著爬了起來,他的傷很重,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息,還不至於動不了。


    “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潘宏哼了一聲,站在屍體前心情複雜,今天這件事,本來是向夏春秋投誠的絕佳機會,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東西沒拿到,還害了一個歸天教的尊者,想來夏春秋知曉之後,心情不會愉悅。


    “是的,我才懶得操心你的事呢。”高崢捂著胸口,腳步略顯虛浮,迴頭看了看二師弟龍二,淡然道:“兄弟們,此間事已了,我想也是時候該走了,否則夏春秋到了,咱們想走都走不了了,不是嗎?”


    龍二點了點頭,他對高崢一點怨恨的情緒都沒有了,畢竟先前的出手是因為爭奪寶物,如今夏雲邪的私藏寶庫被人洗劫一空,他們也沒有動手的理由,不過龍二還是歎了口氣:“這麽多好東西,唉……”


    高崢無力的笑了笑:“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後會有期吧。”高崢說著,沿著石橋走向地煞洞府,經由入口揚長而去。


    隨後龍二和顧言九也相護攙扶著離開,到最後也沒有再跟潘宏說上一句話。


    夏雲邪一死,地煞門群龍無首,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當然,四大弟子也沒有什麽深厚的兄弟情誼,從這點可以說看出,夏雲邪的一生多麽的失敗。


    潘宏也想跟著離開,但是他知道他不能,畢竟毛卓安的屍體還擺在這裏,他傳訊夏春秋,後者派來的毛卓安,現在歸天教損失了一個尊者,這件事總要有個說法,如果自己走了,夏春秋會怎麽想?在雲州,歸天教想找一個人,一點都不難。


    “可惡!”進退不由已身的潘宏怨憤的往牆上砸了一拳。


    ……


    離開了地煞洞府的秦烈才是千機門與地煞門紛爭的最後贏家,不僅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百傀譜》和《機關傀儡術》上卷秘籍,還洗劫了夏雲邪留下來的寶物,收貨還是蠻大的,看著冬寶身上背著滿滿一口袋的乾坤袋,秦烈嘴角都揚了起來。


    這下好了,未來幾年不用為吃喝發愁了。


    “冬寶,快點走,找個地方休息休息,瞧瞧夏雲邪都給我們留下什麽好東西了,順便找個坊市把該變賣的東西換成靈石和藥材。”


    能夠舒緩一場惡戰之後身體疲乏的東西自然非戰利品莫屬,秦烈也沒想過夏雲邪的收藏居然如此龐大,石門後麵的宮殿裏,堆積了如山的寶貝,光是中品靈石,就有幾十箱,單看這一點就比善州曾經的昆西一線天整個門派的儲備要多的多。


    他可是聽說了,自從趙穆滅了昆西一線天之後,也沒收繳這麽多中品靈石,可以說,夏雲邪這幾百年來,在外麵燒殺搶掠,否則一個幾百人的小門派,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儲備。


    從這點可以看出,夏雲邪相當擅於收集財富。


    不過這麽多好東西,秦烈一個人可消化不了,裏麵有很多的寶物,必須換些實實在在自己能用上的,於是離開了地煞門,秦烈帶著冬寶一路向南飛出了數千裏,徹底的遠離了臥龍山地界。


    當然,他也沒想過再迴遂遠城,盡管那裏的坊市交易區很密集,可惜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尤其是玄燁子還待在那裏,如果弄一大堆的寶物跑到遂遠城的去兜售,肯定會引起玄燁子的懷疑,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雖然殺了夏雲邪和毛卓安等於跟歸天教結了怨,但是秦烈並沒有在乎自己得罪了歸天教,不過及早的遠離麻煩還是必要的,否則夏春秋帶著人殺過來,難免又是一場惡戰,秦烈不怕事,卻也不想主動給自己惹麻煩,更何況,又不能像殺了夏雲邪那樣跑到地煞門洗劫一番,充實自己的腰包,除非殺了夏春秋以後可以把歸天教上上下下洗劫一番,不然,他才不會那麽沒心眼,費勁巴拉的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傻事兒呢。


    “冬寶,你看,前麵是不是一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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