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連海視死如歸的坐在椅子上,表情要多冷酷有多冷酷,在場的千機門弟子和夏雲邪等人無一例外的都知道這位老門主已經病入膏肓,正因為如此,他才如此光棍。


    魚死網破!


    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這就是彭連海眼下的心境。


    彭靜瞳美目中閃動著悲傷的淚光,自從謝燃和史逸被竇彪逼走以後,千機門上上下下,隻有她這個做女兒的知道彭連海一直在做著何種打算,那是用自己的生命做代價,給敵予以慘痛的還擊。


    在大約一年前,彭連海做出這樣的決定的時候,彭靜瞳看到了父親眼中的悲涼和絕望。


    她知道,眼下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改變父親的決定了。


    千機門近百弟子一言不發,看著門中掌尊,同樣深受觸動,所有人都明白,今天是千機門生死存亡的一刻,也許過了明天,千機門將會在雲州修界銷聲匿跡。


    “師父!”


    謝燃和史逸無比悲痛的跪在了地上,不由分說,先給彭連海嗑了三個響頭。


    謝燃痛聲道:“師父,徒兒沒有聽您的話,甚至一直違背您的意願,徒兒知錯了,無論如何,請您老人家原諒徒兒,今日徒兒願誓死追隨師父。”謝燃說著,再次把頭嗑在了地上,沒有再抬起來。


    額頭碰著黃土,謝燃的淚水盡收,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腔忠肝義膽。


    這時史逸也開了腔:“師父,徒兒愚昧,不能及早的察覺師父的心跡,如果不是徒兒一年前被竇彪這個混蛋坑害,決意下山,相信千機門也不會落得如今的境地,徒兒愧對師父!”


    同樣的,史逸也是一個頭嗑在地上,沒有再起來。


    彭連海決然的目光柔和了起來,老淚不受控製的流滿雙頰,埋首望著兩個愛徒,老者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容。


    “還好,還好,除了這個養熟的白眼狼,老夫你們兩個,也算沒白活一場了,這件事怪不得你們,你們沒有任何的責任,都起來吧,起來,讓為師再好好看你們一眼。”


    說著話,彭連海提掌虛抬,那並不沛然的法力,居然用了一部分扶謝燃和史逸站起身來。


    他的神情,與麵對竇彪的時候完全是兩種態度。


    而彭連海的態度,無疑極大程度的刺激到了身邊的竇彪。


    “哈哈,死到臨頭,你們還在師徒情深,老不死的,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竇彪也不是好惹的。”


    計劃失敗,在夏雲邪麵前失去信任,竇彪越陷越深,在彭連海的刺激之下,他瞬間加大了手勁兒,就要把彭連海掐死在大屋門前。


    秦烈一直在後方觀望,見此一幕,心中一冷。


    弑師犯上,大逆不道,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憐憫。


    他剛要出手,就在這時,夏雲邪先一步喊了出來:“住手。”


    竇彪手勁微微一滯,不解的扭過頭來:“夏前輩,這老不死的死有餘辜,難道你不想殺了他嗎?”


    “殺了他?”夏雲邪陰測測一笑,擺了擺手道:“還不急,他在你的手上,什麽時候殺他不是都行嗎?不過在殺他之前,我打算讓他看一場好戲。”


    “好戲?”聽到這兩個字,所有人的眉頭同時皺了起來。


    而下一刻,夏雲邪的視線終於落在了彭靜瞳的身上,那一抹明顯的猥瑣和淫邪絲毫不加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夏雲邪,你想幹什麽?”


    謝燃和史逸見夏雲邪的目光移動在小師妹身上,頓時意識到了什麽,兩人毫不猶豫的閃身掠出,就要擋在小師妹的身前。


    夏雲邪創建了地煞門,他的為人以及他的弟子門人皆是猶如邪惡的門派名字一樣惡名昭著,地煞門人最為好色,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當作,以夏雲邪尤為甚之。


    這夏雲邪在臥龍山跋扈已久,誰都知道,他見到姿色不凡的女子都會掠迴山上充填自己的後宮,那黑山惡水之中,多少良家婦女被他糟蹋過,幾百年來,怕是數都數不過來。


    看見夏雲邪打上了彭靜瞳的主意,謝燃和史逸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飛了過去。


    然而他們的速度再快,也不如夏雲邪快,隻見他大手一揮,袍袖擺動,一陣狂風乍起,瞬間將二人吹出數丈開外,隨後一道怒風漣漪自其腳下為圓心平地而起,竟是把附近除去彭靜瞳之外的所有人趕到了遠處。


    “不自量力,就憑你們,也敢擋住老夫。”冷冷的哼了一聲,夏雲邪慢悠悠的走向彭靜瞳。


    後者原本想躲開,可是夏雲邪的氣機已經牢牢的將她鎖定,歸真大圓滿的修為在嬰府前期麵前如同螻蟻一般,彭靜瞳想動都動不了。


    竇彪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雖然他也喜歡這個小師妹,不想如此佳人淪為夏雲邪的玩物,但在此時,他也知道自己沒辦法跟夏雲邪去爭了,反之,要是能看到彭連海傷心欲絕的樣子,倒也不錯。


    潘宏、龍二等四名地煞門的弟子露出邪獰的笑容,看他們樣子,仿佛覺得如果此時能在千機門的門派核心所在親眼看一場活春宮表演也是一次不凡的經曆。


    師父他老人家這次真的是發火了,要不然,也不會連間屋子也不找,就這麽光天化日的處置彭靜瞳啊。


    不過就算當著上百人的麵上演活春宮,潘宏等人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因為在地煞門,他們總是會在師父玩夠了某個女子之後,幾個師兄弟輪番享用一番,這在地煞門,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夏雲邪,你敢!”


    被夏雲邪一股暴狂的勁道打翻在地上,謝燃和史逸好不容易才爬起來,剛要跑過去跟夏雲邪拚命,可就在這時,夏雲邪已經拿住了彭靜瞳的手腕,冷冷的哼道:“站住,不想這丫頭馬上死在老夫的手裏,就給我待著別動。”


    謝燃和史逸的腳步硬生生的止住了,師妹的性命為重,他們真的一動都不敢動。


    至於彭靜瞳,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充滿的仇視的目光,如果眼神能殺人,夏雲邪已經被她當場分屍了。


    夏雲邪絲毫不以為意,淡笑道:“丫頭,你用不著這麽看我,要怪就怪你爹不識趣。”他說著,目光轉向彭連海說:“彭兄,你養了一個好女兒啊,看這臉蛋,真是嫩的要出水了,要是能跟美人春宵一刻,我那些門人,也算死不冤枉了,你說是嗎?”


    彭連海的臉色冷了下來,掙紮著就要站起來,可惜他被竇彪死死的扣住,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夏雲邪,你這個王八蛋,放了我女兒。”彭連海咬牙切齒,仇恨交織。


    “放了她?哈哈,可以,你把神機弩給我撤了,我就放了她。”


    夏雲邪以彭靜瞳做要挾,逼彭連海就犯,而後者很清楚,一旦把神機弩一撤,地煞門人的恐怕會在一炷香之內殺到山頂,依著他對夏雲邪的了解,到了那個時候,千機門可真就會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千機門的弟子義憤填膺,雖說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無法撼動強大的夏雲邪,但此人的所作所為,也毫無懸念的激起了千機門人的怒火,在這一刻,上百名實力參差不齊,甚至有些剛剛入門隻有靈虛一二層修為的學徒,都恨不得把夏雲邪千刀萬剮。


    然而一個強大的嬰府期高手要控製一個人,別人怎麽可能有機會將彭靜瞳救下來,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山中大屋門前鴉雀無聲,一股憤然沸騰的殺氣,不斷的攀升著。


    無奈、痛苦、屈辱、不甘,在一幹千機門人的心中糾結,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而就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股莫名而來氣勢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打破了現場的僵局。


    “唿!”


    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出現在夏雲邪的手腕上方,這股壓力,化整為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成無形的鐵錘,凝成一點,重重的擊打在夏雲邪的左手小臂上。


    這股壓力極其沉重,仿佛充斥著數萬斤的龐大力道,砰的一聲,始料未及的夏雲邪忽然低哼一聲撒開了手。


    隨後沒有等到他震驚,又是一股無形的壓力團聚而起,除了夏雲邪,沒有人發現那股力量的形成方式,但基於夏雲邪本人,卻感覺到胸口像是被人重重的轟上一拳,轟的一聲,讓他狂退十數步開外。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竇彪、潘宏等地煞門一方的高手為之納悶,門主的手都沒鬆開了,為什麽像是被人打了一樣,退出這麽多步,怎麽迴事?是發生什麽了嗎?


    一個個問號在眾人腦海中升起,夏雲邪好不容易穩住了身上,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那般自信已經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


    “什麽人?鬼鬼祟祟的,有種給我站出來?”


    夏雲邪怒吼一聲,把所有人都搞迷糊了,在場的不泛丹陽後期乃至於彭連海那樣的丹陽大圓滿高手,可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端倪。


    山中大屋門前突然變得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如此景象停頓數息,彭連海身後,一個佝僂著腰背的老人緩緩的走到了彭靜瞳身邊。


    “丫頭,去後麵,不用怕,有我在,沒事的。”彎背老人滄桑出聲,他的聲音不大,然而在此時死寂一般的現場,卻像炸雷一般彌足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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