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碧雪寒光咒”五個字,秦烈腦子裏沒來由的精神一震,這門號稱風雪神宮三大不傳之秘的四級法術,施展出來究竟是什麽樣子還不知道呢,有何威力更加不敢想象。


    “好。”


    打定主意,秦烈索性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將會獨自一人頂住陀羅。


    當然,兩人是傳音入秘商量對策,秦烈自然不能讓陀羅看出個所以然,否則他一旦丟下自己拚命進攻沐悠然,那豈不是壞了大計。


    念頭轉過,秦烈往嘴裏丟了一枚天泉丹,用力咬開吞下,感覺綿綿無盡的純陽靈力延伸到四肢百駭,頓時無比舒適。


    激戰了這麽久,先前的那枚天泉丹的藥力早就消化的一幹二淨了,丹藥就是這樣,吃的越多,效果就越差,倘若再服下一枚,恐怕就隻有第一枚天泉丹一半的藥效了。


    所以,必須在還有餘力之前解決掉陀羅。


    該死,這陀羅也確實太難纏了。


    秦烈遠遠的看著將口中精血噴在紫黑魔劍上的陀羅清醒了過來,毫不猶豫的提著神刀雷符衝了過去,舉刀就是一記斬闋十八重勁,驚濤駭浪一般的刀氣直逼陀羅而去。


    陀羅身上有三件法器,一是那紫黑魔劍,威力品階不在雷符之下,二是能吸收法術放出魔靈光的魔鏡,也是一件中品法器,三是縛靈索,這件法器雖然隻有下品,但縛人拿人一抓一個準,必須小心為上。


    秦烈告誡著自己,殺氣騰騰的一刀斬了過去。


    陀羅剛吃了一個暗虧,正在氣頭上,平息五內亂竄內息,拔劍舉刺,理都不理,迎著斬闋十八重刀勁刺出一道紫黑劍芒。


    紫黑劍芒吞-吐日月,天地頓時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隻有一條雷火飛龍拚命掙紮。


    轟!


    不消片刻,雷火飛龍終於抵不住紫黑劍芒的強大氣勢,崩潰解離、魂飛魄散。


    秦烈從黑暗中抽身而出,嘴角已經是漸漸的掛上了一絲血跡,剛剛那一次拚殺,消耗的法力極為驚人,《斬闋刀法》全力一擊,居然跟陀羅隨隨便便的一劍拚了個不相上下,此人的修為還真是渾厚無匹。


    秦烈不敢多想,眼角餘光瞥向空中掐起法訣凝神而立的沐悠然,絕對像天上下凡的仙子,臉上無喜無悲,她雙目微闔,神態平靜,似乎天地萬物皆不在心中。


    秦烈知道她正在積蓄法力醞釀碧雪寒光咒,忍著被劍氣震傷的經脈痛處,提刀殺向陀羅。


    正巧,陀羅也從煙雲中殺了出來,遠遠看著秦烈帶著一絲兇戾的氣息,人未到,聲先至。


    “姓秦的,本君惜才方給你機會投誠,你不要不識實務,現在後悔還來的及,隻要跪下給本君嗑上一個響頭,我便饒你性命。”


    陀羅的劍法呈大開大闔之勢,雖劍技常走輕巧,但他卻反其道而行,非但沒有失去劍之靈便,更突顯了一股霸道之氣。


    麵對陀羅急風驟雨般的追打,秦烈隻能謹小慎微的防守,神刀雷符夾帶著雷火飛濺,倒是勉勉強強能擋得住,隻不過想還手,非常困難。


    現在他終於明白傳承的重要性了。


    普通的修魔者絕不可能有如此強悍的實力,隻有真正的魔族,才會繼承魔族族血,令肉-身血經脈壯大堅韌,如此再配上一些頂級的玄技法術,就會比同階高手強出一大截。


    然而想讓秦烈就這麽投降,那也不可能。


    唰唰唰!


    秦烈運起刀訣連連劈斬,左手掐訣合咒,不斷有藍色火團和紫色電球還擊飛出,將劍氣一一擊飛,雖被震的五內動蕩,嘴角流血,其果敢剛強之戰意卻絲毫未減,好不容易瞧到了一絲空隙,秦烈開啟了領域法戒的重力壓製,萬斤重力排山倒海,一股腦的卷向陀羅。


    嬰府期的高手可以輕鬆舉起萬斤巨鼎,不在話下,陀羅隻是覺得肩膀沉了一沉,表情顯得更加古怪:“又是領域能力,這領域能力似乎不是你自己的吧,你身上一定有駕馭領域能力的法器,我要取過來。”


    陀羅深吸了口氣,頂著萬斤重壓拚殺上前。


    萬斤壓力雖然控製不住陀羅這樣的角色,但是秦烈相信,它會給陀羅造成一定的約束,不過同時,也極度消耗自己的元神精神力,可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過秦烈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就盼著沐悠然能使出碧雪寒光咒,一舉擊殺此魔,方能解除南疆之困。


    抱著這樣的想法,秦烈咬著牙堅持著,冥冥中隻感覺元神精神力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滾滾流進領域法戒裏,持續加重對陀羅的壓製。


    在萬斤重力之下陀羅出劍的速度慢了許多,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腦門也滲出許多密密麻麻的汗珠,想來在如此龐大的重壓之下,還要應對秦烈的攻勢,他也很是艱難,不過相比之下,他的狀況可要比秦烈好上太多了。


    “姓秦的,你的修為明明不及本君,卻能與本君鬥上這麽久,不得不說,你果然厲害,不過除了這一招,你也無計可施了吧,別忙,本君馬上送你上路。”


    秦烈的元神精神力已近乎枯竭地步,但他的眼睛依舊瞪著,放出熠熠光華:“話說的別太早,誰先死還不一定呢。”


    陀羅遞出一劍,秦烈全力閃開,這一閃,他身後的沐悠然出現在陀羅的視野當中:“該死,怎麽把那小女子給忘了。”


    陀羅這才意識到,這短短的幾十息時間,竟是秦烈一人擋下了他的所有攻勢,而那個與秦烈配合相依無間的女子居然在遠處積蓄著法力,醞釀著什麽大招。


    不過等陀羅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高空中,沐悠然全身泛著冰冷氣息,空氣中蘊藏的水氣,瞬間被其體表升騰而起的寒氣凍結成精華,猶如一片片雪花在天上飛舞。


    沐悠然把眼睛張開,頓時噴吐出兩道淩厲無匹的青芒,刹那間,圍繞在她身邊的所有寒氣精華變成了一道道閃閃發光的銀亮晶針。


    這些晶針足有幾百萬、幾千萬,上億,乃是方圓數百米內天地靈氣中的水靈氣所化,簡直不計其數。


    足足四十息的施法時間,堪比水鏡當年用過的菩提印。


    碧雪寒光咒,終於被沐悠然完美的呈現出來了。


    “秦烈,閃開。”


    積蓄已久的沐悠然發出一道高亢的叫聲,秦烈趕忙撤去了重力壓製,翻滾著跌向山澗。


    電光火石的瞬間,沐悠然雙臂環繞擺動在胸前結起法印,猛的往前一送,不計其數的寒光晶針瘋狂的攪動在一起,組成了一條足有近百丈長的風雪冰龍,朝著陀羅殺去。


    陀羅看見冰龍襲來,臉色變得鐵青無比,關鍵時刻,他能想到的辦法自然也有,可是同樣威力的法術他也需要時間施展,眼下可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


    一臉怨憤的陀羅見狀掉頭就跑,誰知那碧雪寒光咒竟像是長了眼睛似的跟著他追了過去,而且去勢之快,遠遠超出陀羅的身法。


    “卑鄙,你們這些人族最是卑鄙。”眼看著冰龍到了眼前,陀羅把雙手舉了上去。


    “這叫兵不厭詐。”


    秦烈從山澗下方飛了迴去,迅速給自己服了一枚補充元神精神力的藥丸,再一看,也是匪夷所思。


    “嘖嘖,此人好厲害,沐悠然的碧雪寒光咒比水鏡的菩提印還強,他居然能頂得住?”


    此時的陀羅已經飛退到地麵上,雙腳深深的紮在泥土裏,兩條頂著冰龍的手臂青筋現,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但還是一直在後退著。


    法力較量,拚的是誰法力更渾然充沛、源源不斷。


    秦烈迴頭看向沐悠然,隻見她麵容嚴肅,一隻手的食中二指並起指點眉心,一隻手結起蘭花指豎於胸前,口中不斷的念著咒語,豆大汗珠在臉頰上滾落,就像珍珠從銀盤上滑下來似的,可見她身上的擔子不輕。


    跟嬰府中期比拚法力基礎,這顯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秦烈一下子明白了。


    看來沐悠然是打算一舉擊殺陀羅,再不濟也能將他重創,可是陀羅對法力的駕馭能力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居然強行的用雙手結成封印,扼製了碧雪寒光咒的發揮,形成了法力較量的局麵。


    “明白了。”


    心思縝密的秦烈腦子一轉便意識到了眼下局麵,當即大喜,不顧傷勢飛身撲出,襲向陀羅。


    如此關鍵的時刻陀羅和沐悠然都沒有餘力再出招了,倘若能給陀羅施加一點點的壓力,他必敗無疑。


    看見秦烈殺了過來,陀羅勃然大怒,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人族果然無恥,隻會趁人不備偷襲。”


    秦烈哼了一聲,急停在陀羅的左側高空,沉聲道:“你殘殺凡人難道就不無恥,廢話少說,既然你來善州,就該有準備接受這樣的惡果。”


    話落,秦烈拔動指環,上萬斤的重壓,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砸在了陀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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