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數百送禮的人陸陸續續下了山,從形色上來看,六個洞主的心情還是不錯,送了這麽一大堆的禮物居然還很高興?秦烈想不通為什麽?按照修魂者自私的個性,他們應該惋惜鬱悶才是吧?


    心中不解,秦烈問了一句:“他們為什麽要笑?”


    老頭阿旬錯愕了一下,說道:“什麽?”


    秦烈指著山下六個洞主:“我是問,他們笑什麽?好像很開心?”


    老頭阿旬眯著昏花老眼看了半晌,一拍腦門迴道:“迴大人,以往每年,他們都會向上任鬼主大人敬獻厚禮,但蟻山大人多半年看不上眼,每次都會收了東西訓斥一番,許是費大人並沒有埋怨指責,他們才很是高興吧。”


    “這也行?”秦烈聞言愣住,隨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喃喃道:“不罵他們就高興了,怎麽這麽賤?”


    略微停頓片刻,秦烈道:“旬伯,讓人把東西都抬進去吧,你帶我去休息的地方,給我介紹一下裏麵的情況。”


    興許因為秦烈叫了一聲旬伯,老頭愣了好久,直到秦烈再度看向他的時候,才惶恐不安的說道:“不敢,大人叫我阿旬便可。”


    秦烈咂了咂嘴沒說什麽,在阿旬的陪伴之下,走進了屍絕洞府。


    洞府裏的裝潢並不怎麽奢華,但四周都留在禁製結界的痕跡,品階也不高,相信上一任鬼主對陣法禁製一道領悟頗少,所以才創造這個局麵,秦烈隻管看,不開口,到是阿旬語出連珠、侃侃而談。


    “屍絕洞共分大小十九洞,大人休息修行居所在最深處,有煉丹秘室、靈石藏庫、奇門寶器、丹書鐵卷、朱砂材料、奇花異草共六洞,此六洞核心便是養居之所,一大一小,間有一間秘室,共三處,鬼主大人休息的地方便在那裏,共占九洞,餘外十洞乃是奴婢們的居所和一些雜役室,此洞格局,大體如此。”


    “蟻山大人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走所有的寶物,其中大半都藏在靈石藏庫之內,奇門寶器、丹書鐵卷、朱砂材料用之甚少,奇花異草,十大-陰山不多,所以也不少,至煉丹秘室一直空置,老奴對修行粗通皮毛,不了解底細,隻知蟻山大人對丹道少有涉獵,故而也用不上,現在如今堆放了什麽,老奴也不盡知,待會大人自行前往便可。”


    “洞中的大小事務,大人的飲食起居,都由老奴來負責調配,那些奴婢多半沒有名字,即使擄來之前出身名門,到得此間也隻是大人的私屬物品,蟻山大人每隔幾日都會享用一二,請大人放心,蟻山大人的行功之法是合-歡雙修,一夜之後,老奴自會派人將屍首抬出洞外掩埋。”


    阿旬中規中矩的跟在秦烈的身後侃侃而談,介紹洞府中的情況,先前聽著還覺得沒什麽,聽到阿旬說到最後一句,秦烈腳步就站住了。


    “你說什麽?每隔幾日?還享用一二?一夜之後,為什麽抬出去的是屍首?”


    阿旬表情木訥,顯然是已經見慣不怪了:“哦,是這樣的,聽說蟻山大人的合-歡雙修法門會吸盡奴婢們的元陰之氣,用以采補,故此第二日晨起,授命服侍的奴婢多半沒了生氣,嗯,大抵是這樣的。”


    “邪門歪道。”秦烈聽著難免不心中有氣,看來屍絕二字的確沒有起錯名字。


    每隔幾天就要害死一個如花似玉的大丫頭,這手段也夠殘忍的,秦烈一向比較厭惡這種欺淩弱小的事,尤其是淫邪不堪更為他所不恥,隻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讓阿旬按照日常事務打理,他孤身一人走進了洞府。


    進了內洞便是起居室,簡陋的洞府裏陳設並不多,書架什麽的就更加沒有了,隻有幾案兩張,分設左右,當中一張大床弄的到是無比的花哨,垂簾皆為黑紗,床為圓形,極大,頓時讓秦烈生出厭惡之感。


    起居的內室是修煉之所,這裏到是不錯,幾個蒲團擺在地上,兩側各有燈盞數隻,將洞中照亮,開間很大,乃是一個整溶洞,舉架也高,閃轉騰挪皆不受約束,岩壁上有處劍棒痕跡,想來是用來修煉法術玄技所用。


    再往裏麵走就是六個小溶洞了,六位洞主送來的箱子提籃什麽的全部都擺放在裏麵,幾口原本就在那裏的箱子是開著蓋子的,靈石靈器閃閃發光,除了淩亂一些,確實像個藏寶之所。


    他粗略的檢查了一下洞府裏的寶物,說實在的,真正看上眼的東西一樣都沒有,無非是一些靈石器皿,丹藥什麽的更是不多。


    十大-陰山受地域局限生機薄淺,故而生長的花花草草大半都是低廉之物,能找出來煉製丹陽期修士服用丹藥的天材地寶極少,反而礦脈極多,晶石、異礦、奇岩、靈石到是多不勝舉。


    日前從戚江的口中得知嶺南坊市的消息他還側麵了解了一下,坊市裏的煉器石材、晶石美礦到有大半出產自十大-陰山,而奇花異草、仙漿玉露什麽的則是來自如意仙盟居多,再往遠處數,那就是潁州腹地了。


    也有一些來自中土修界各方各地的,隻不過都是一些異種,用處不明的一抓一大把。


    就地域而言,十大-陰山還是礦物居多、修真者的地盤以盛產奇花異草為名。


    秦烈在洞裏兜兜轉轉轉悠了幾圈,心中有了大概的認知,想著什麽時候將這些東西變賣,換成靈石去坊市采購一些花草也好用來煉丹。


    如此這般的想著,熟悉完洞府內的情況秦烈走了迴來,到了起居室的時候,發現那張大床上鼓起一個人形的大包,先前是沒有人,那個大包還在局促的蠕動著,也不知是什麽。


    秦烈微微一怔,緩步走了過去,走到床前才看見,那是一張大被裏麵裹著一個女子。


    這女子正是洞外見到那些奴婢中的一員,此時摘下了頭釵,青絲長發壓在腦後,露出雪白項頸、肌膚吹彈可破,著實有著幾分姿色,想到那大被裏麵的春光肯定要比眼前更讓人血脈賁張。


    隻可惜秦烈看過之後一臉的怒色,望著女子有些氣不過的哼了一聲,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女子哆嗦著身子顯然怕極,眼角到耳鬢留有淺淺淚痕,不敢生張的樣子,怯怯懦懦的迴道:“迴大人,今日輪到奴婢服侍大人,是旬伯讓奴婢進來的。”


    “該死!把衣服穿上,出去。”


    秦烈冷哼了一聲,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洞外,到了外麵直叫道:“阿旬,阿旬。”


    過不多時,老頭阿旬麻溜溜的跑了過來:“大人,有何吩咐?”


    秦烈一時惱火無比,劈頭蓋臉大罵:“大膽,是誰準允你讓那些女子進入本大人的房中的?”


    老頭阿旬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尚不知錯在哪裏。


    秦烈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說道:“聽著,以後本大人的居所絕不允許任何人出入,尤其是那些奴婢,沒有本大人的命令,更加不可以進去,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的話音剛落,先前女子衣衫不整的從裏麵跑了出來,見到秦烈嗬斥阿旬,趕緊哆嗦著跪倒在地。


    阿旬被罵的一愣一愣的,恍惚過後,方覺失誤,撲嗵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大人息怒,老奴話未說清楚,其實這些奴婢皆是處子之事,並無被蟻山沾染過,蟻山向來隻喜處子,不過大人若是不喜歡,老奴自當讓她們恪守規矩便是。”


    阿旬不知秦烈出身,而這淫穢邪祟之事他也最是不喜,聞言之下,他知道阿旬誤解自己的意思了,一股邪火往上衝道:“笨蛋,本座不管她們是不是處子之身,本座不需要她們服侍起居,再提此事,本座先拿了你的性命,滾。”


    狠狠的罵了一句,嚇的阿旬和那女子差點失了禁,一老一少連忙灰溜溜的逃走了。


    當天晚上,秦烈迴到洞府調息打坐,緩解傷勢,沒有了洞主職位在身,天材地寶也有供奉,自然多出了許多修行的時間,療傷數日傷勢見好,也沒出洞,但是因為修為精進,耳聰目明了起來。


    幾天來,外洞走動的奴婢們總是在小聲議論著什麽,連帶著老頭阿旬也參與了進去。


    這些人都是鬼主蟻山擄獲而來的,平素裏沒有機會離開洞府,確也無趣,如今來了個新洞府成為了新的談姿,關鍵在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讓洞中數十女子頗為詫異。


    “紅蓮,聽說那晚鬼主大人沒有碰你?”


    “是啊,許是妹妹長的平庸,鬼主大人提不起興趣。”


    “怎麽可能,紅蓮妹妹的容貌在姐妹中算是中上之姿,難不成鬼主大人不喜歡女人?”


    “青妹,休得亂言,小心鬼主大人聽到要了你的小命。”


    “啊,我錯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不過……嘻嘻,鬼主大人若真是不喜女人,到是一件好事,至少姐妹們就不用死了不是嗎?”


    坐在洞府中打坐的秦烈聽到這些支言片語氣的鼻子都歪了,心裏琢磨著這要是傳出去自己得落下一個什麽名聲?


    龍陽之好?


    該死,看來得給這些丫頭們說道說道了。


    “阿旬,阿旬,讓所有人到外洞等候,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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