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日子,秦烈的生活逐漸步入了正軌,每天依舊六個時辰的忙碌工作,餘下時間全部用來修煉鑽研符籙、禁製的學問,他在房間裏幹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描摹繪製符籙,專心致誌的程度就像一個真正的符法大師,腦袋削成尖似的拚命探究刻在諸峰上的禁製的奧秘。


    為求穩妥,每逢有機會的時候,他都會圍著諸峰仔細觀察那些玄之又玄的符文和圖案,然後記錄下來描摹在紙張之上,迴到住處製作一模一樣的禁製迴路,一開始的時候自然搞不懂那些符籙的用處和啟動方法,但是他可以不斷的推演和排列,一種模式不對就你見另一種,不怕失敗就怕懶惰。


    閑來無事的時候修煉《元磁星空訣》、《祖龍氣》、《浩渺神行》、《焚心焰》四大絕技,充分利用有限的時間提高自身的本領,做為藥閣弟子,他每隔五天都擁有一次進入通寶殿一層博覽群書的機會,一方麵收集藥材的知識,提高自己的閱曆,另一方麵也是想查一查那無名棄丹的來曆和用途……


    時間就像海綿擠水一樣悄然而逝,秦烈愣是無風無浪在丹霞峰流過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他還動腦筋在方軾被罰的過程中悄悄的獲取了幾爐黃龍丹的棄丹,盡管沒有第一次收獲的多,但還是讓他提純出三枚下品黃龍丹。


    黃龍丹的效果確實可觀,一個正常的丹陽期辛辛苦苦修煉一年的時間才會積累出來的龐大修為僅憑一枚小小的丹藥就可以強行獲取,每次服丹都會感覺到自身修為極大的提升,前後一共弄到了七枚黃龍丹的秦烈分成兩個月服用,每隔八到九天服食一粒,效果極是可觀,再加上平素裏他刻苦修行,其修為不聲不響的晉升到了丹陽期二層的境界,幾乎與丹陽中期不相上下。


    來到一線天一晃便是大半年近一年的時間,憑借為人低調隨和,秦烈混出了不小的名氣,當然,這種名氣隻存在於藥閣弟子中間,沒有攀比心、素來不與人爭吵,即便某些師兄日常忙碌心情煩燥埋怨幾句,他也從不曾與人發生過摩擦。


    修真界人性冷漠實屬正常,關係再要好的同宗師兄弟也會為了自己的前途而拋棄任何一種近乎親人般的關係,別看熟藥閣的競爭沒有三峰五穀七仙洞乃至一線天其它各部弟子激烈,弟子間仍舊存在要競爭的心態,可是秦烈卻像處在濁世中的一股清流,令人想嫉恨都嫉恨不起來,說白了,在熟藥閣,他就是一個任勞任怨的乖寶寶。


    可是誰又知道,這位看似貌不驚人、人畜無害的乖寶寶,卻是隱藏著一線天的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


    兩個月過去了,秦烈的身份地位沒有絲毫的變化,複仇計劃看似毫無進展,實際上,他已經複製出了巡山腰牌。


    經過沒白天沒黑夜的仔細鑽研,他發現巡山腰牌上繪製的符號圖案是一種可以迴避十二亭道的特殊解禁之法,這種解禁之法應該是一線天的高人精心發明出來的,蘊藏著極為高深的符法原理,他還不能完全悟透,慶幸的是,自從拓印了一份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琢磨,反倒讓他機緣巧合的複製出了一塊,而且秦烈試過,自己複製的巡山腰牌與正常的巡山腰牌一樣,可以輕易避開十二亭道的禁製約束了。


    現在就差破解諸峰的禁製,他就可以在一線峽內外來去自如。


    潛入一線天的計劃十分成功,至少目前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可惜一個人的運氣始終有限,就在秦烈以為就差最後一步便可以找到南相的時候,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終於還是降臨在了秦烈的頭上。


    這一日,秦烈照常在熟藥閣分撿藥材,忙碌到很晚,時近子夜的時候才與輪值的方軾接手交替工作,正當他準備離開熟藥閣迴去休息的時候,方軾卻是叫住了他:“秦師弟,徐掌事讓你去偏殿一趟。”


    “哦?有什麽事嗎?”秦烈愣了一下,徐起向來不會輕易把人叫到他的偏殿,除非有什麽重要的事才會單獨約見,今天有些反常。


    方軾攤手表示不知,無奈之下,秦烈隻能取道熟藥閣偏殿而去。


    走在熟藥閣,原本並不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走著走著,秦烈忽然發現平素裏在熟藥閣工作的師兄們悄悄的在私底下低語,並且總是看向偏殿的方向,正在悄悄的討論著什麽。


    秦烈留了個心眼,放慢了腳步,走到兩名師兄負責的藥架時豎起了耳朵,就聽到那兩人躲要藥架的後麵談論……


    “讓你小心點別馬虎,今天跟往常不一樣。”


    “劉師兄,你別說話就說一半啊,怎麽了?”


    “適才我去了偏殿,你猜怎麽著?好家夥,咱們閣主來了。”


    “那有什麽?我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呢?閣主他老人家不是經常過來嗎?幾個掌事大掌事都在裏麵吧?”


    “屁,這次不僅僅是閣主,還有風閣閣主南成長老也來了,正在和徐掌事在偏殿議事呢?”


    “風閣閣主南成長老?他來作什麽?他不是負責一線天對外聯絡打探國境內各方消息的人嗎?”


    “誰知道呢?剛才進去送藥的時候恰好讓我看見了,不知道在議論什麽大事,表情可是嚴肅的很呢?”


    “……”


    兩名弟子交頭接耳,聲音很小,可秦烈還是聽的一字不差。


    藥閣閣主,風閣閣主,兩大丹陽……


    秦烈精神一緊,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湧上了心頭。


    他潛入一線天,最害怕的就是麵對一線天的九大丹陽強者,靈隱術可以將自身的修為降到任何一個境界,瞞住絕大多數人的耳目,可在同階高手麵前就很難掩飾了,兩大閣主突然造訪,又在偏殿議事,這個時候徐起居然叫自己過去,難不成有人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本就天性多疑的秦烈下意識的覺得此事不妥,連忙開動腦筋沉思了起來。


    “如果一線天一直在派人追查我的下落,定會因為南相受傷一事而更加謹慎,半年來我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該迴避的全都躲過去了,他們憑什麽懷疑到我?莫非一線天對門內弟子也進行了一番排查?”


    “要是這樣,他們勢必會去上元城找人打聽我的底細,牛頭山一戰見到我的人不少,萬一他們拿到了我的畫像,我……”


    莫名出現的危機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動手,秦烈到是不怕,可是好不容易潛入一線天就這麽讓人識破身份,之前的怒力豈非付諸東流了,該死的一線天,做事果然嚴謹,居然這樣也能查到我的身上。


    心裏像有隻小鹿似的到處亂撞,眼看著偏殿大門進入了視野,秦烈的心禁不住焦灼了起來。


    現在走來還的及,趁著徐起沒有發現我逃離,一鼓作氣殺出一線天。


    不,不行,那樣一來,這大半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父親和秦家三十一口的仇何時才能報完?


    二哥的下落也很難再打聽到了!


    也許這樣逃走,也未必能逃出一線天,一線天的外麵還有守山大陣。


    “橫豎是個死,就搏上一搏吧。”


    猝然間,他打定了主意,進偏殿見一見兩位閣主長老。


    當然,他此舉也並非豁出去性命,按照眼下的形勢分析,如果一線天的人拿到了自己的畫像,並查到自己的身上,至少徐起還是認得自己的,那麽請見這種方式,就顯得過於溫和了。


    這麽說來,一線天的人似乎還不能確定自己的身份。


    要是這樣,秦烈心裏到是有個主意。


    兩大丹陽期強者的修為的確可以給自己造成一定的威脅,但是他也並非沒有過準備。


    長達近一年的時間用靈隱術壓製著自己的氣機,與此同時,秦烈更是在修煉《元磁星空訣》中下了一番苦功。


    這門傳自冬州秦氏一族的無上修行心法對養氣練氣的功夫別具一格,心法本身就十分高端,絕非一線天中的心法可比,如今修為已經進入丹陽二層的階段,並已經掌握了《元磁星空訣》的第二重心法中的“星宿無痕”法門。


    此法門並非法術,隻是《元磁星空訣》中一種聚法縮丹的竅門,用於增強修為的時候將體內的靈力最大限度的收攏起來,然後將雜質排除體內,盡管不是法術,但“星宿無痕”的法門卻可以大幅度縮減體內法力對外呈現的可能,還不影響靈隱術的效果,如果所料不差,除非比他高一個層次的強者,否則很難發現隱藏在紫府丹陽中格外淩厲的氣機。


    有此想法,秦烈顧盼左右,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起手掐訣,默默的運了一遍“星宿無痕”的法門,隨後氣機瘋狂收斂,將一身氣勢收斂到了極致,靈隱術同時發動,修為穩穩的定格在了靈虛五層的後期階段,然後,他深吸了口氣,將步子放穩,心平氣和的推開偏殿大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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