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城南有人私鬥?”


    夜深人靜,處於城守府的胡友敬被人從被窩裏叫了出來,從屋子裏一邊穿戴著衣物一邊走出來勃然大怒,正準備斥責手下兩句,頓時聽了一個令他無比鬱悶的消息。


    通傳之人嚇的渾身顫抖,早上的時候城西那邊剛剛發生了一件大事,晚上城南又鬧的火光衝天,府主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怎麽城裏總出事呢。


    那人道:“迴府主,這次恐怕已經不是私鬥了,城南孫千底下幾個商鋪被一夥人馬連夜偷襲,損失慘重不說,還死了十幾個修為不弱的修為,就連孫千也被人連夜刺殺死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了。”


    “你說什麽?孫千被人殺了?”


    胡友敬腦子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孫千是麻琛安插在上元古城的一支力量,還準備日後用來一舉鏟除沐府裏麵外合呢,現在倒好,上元城沒拿下,孫千反而死在城裏了,他這個府主怎麽跟麻琛交待啊。


    兩個丫鬟聽到了動靜過來攙住了胡友敬,胡友敬頭暈目眩了半晌方才清醒過來,大罵道:“反了,反了,敢在本府的眼皮子底下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還不派人過去追。”


    那人戰戰兢兢道:“府主,一個時辰前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可是那夥賊人速度實在太快了,得手的地方洗劫一空,沒得手的地方見事不可為虎頭蛇尾,打鬥不出兩炷香就逃之夭夭了,我們過去的時候,除了滿地的屍體,任何蛛絲馬跡都沒留下啊。”


    胡友敬一個趔趄坐在地上,道:“那孫千府邸呢?”


    “派人去盤問過了,據說偷襲孫千的人是沐府的大小姐沐悠然,可惜我們去的時候任何證據都沒留下,大人,沐府可不好惹啊。”


    胡友敬聽完,悲痛欲絕,如果換個別人,他還可以揚言緝拿兇犯,但事關沐悠然,沒有充分的證據,胡友敬根本不敢輕舉妄動。這一切都怪孫千,一個歸真後期的高手,怎麽就不明不白被人殺了呢?真是個廢物……


    “你……你下去吧,讓我冷靜冷靜……”


    ……


    無論如何,城南孫千遇襲一事算是鬧大了,可做為此事的始作俑者秦烈沐悠然此時已經悄無聲息的迴到了嚴府。


    借著月色,秦烈沒有驚動任何人把沐悠然帶迴了嚴府秘室,翻箱倒櫃找來一大堆草藥備好,將沐悠然輕輕的放在了牆角邊上,點燃了燭火借著孱弱火光,看到那鮮血殷紅的肩頭傷口和後腰上糊爛的創傷,心中不免愧疚。


    他還真沒想過舍棄沐悠然換掉孫千的性命,一切都是意外啊,鬼知道孫千出手這麽狠。


    秦烈審視著傷勢,對沐悠然說道:“沐小姐,你的傷勢必須馬上治療,不然的話,會傷及根本,得罪了。”


    秦烈說著,便要為沐悠然寬衣解帶。


    沐悠然羞憤的伸手抓住秦烈的手腕,突然問道:“你就是當年從汜水寨裏救了三大世家弟子的人,對不對?”


    秦烈一怔,這些想起冰絲連弩,當初他殺了汜水寨那個歸真前期高手的時候,就是用冰絲連弩才把人救出來,而當時,看到他用冰絲連弩的人不在少數,這點怎麽也瞞不過去。


    “說,是不是你?”


    秦烈無語的歎口氣,並未抬頭,道:“既然沐小姐已經知道了,何必多此一問。”


    沐悠然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銀牙緊咬道:“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救了人卻不站出來,偏偏喜歡做那些下作之事,你的修為明明比我高強,為什麽故意示弱?”


    秦烈歎道:“若不如此,怎會輕易折掉麻琛的臂膀,你以為孫千是那麽好殺的嗎?”


    沐悠然怨恨的咬了咬牙,兩行淚珠兒情不自禁的滾落了下來。


    秦烈怔了一下,羞愧道:“好了,我知道是我錯,但你不能否認這是上上之策,有什麽氣話,等傷好了再說,我會聽著。”他說著,指了指沐悠然的肩膀道:“你這裏傷到了筋骨,我得給你上藥,得罪了。”


    沐悠然咬著嘴唇把頭扭了過去,委屈的哭成了淚人:“被你利用,還要被你輕薄,上一世我欠了你嗎?”


    秦烈一聲不吭,手指掐住肩頭紗裙先頓了頓,然後心想,救人要緊。


    如此這般的想著,他咬了咬牙,用力一撕。


    刺啦……


    沐悠然瘦削有致的鎖骨白花花的呈現在秦烈的眼前。


    同時她眼睛一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似的,淚花滾滾……


    活了三十多年,秦烈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見女子的身體,哪怕隻有一小部分,也禁不住讓他怦然心動。


    秦烈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數倍,砰砰砰的不能自己,臉色也是通紅。


    “心無雜念,心無雜念。”秦烈勸著自己,把準備好的療傷藥草碾碎抹在一塊白布上,然後取出一部分輕輕塗在傷口上。


    沐悠然始終一聲沒吭,香汗淋漓。


    兩個傷口,兩個血洞,倘若處理不好就會留疤,女子肌膚貴如命,秦烈可不想因為自己讓沐悠然落下隱患,萬一嫁不出去,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他小心翼翼的塗抹,甚至能夠看到沐悠然嬌軀間或的顫抖,秦烈問道:“痛嗎?”


    沐悠然一聲不吭。


    秦烈自討了沒趣,也不言語了,將傷口塗好傷藥,然後用白布裹好,再取出布條纏好,秦烈看向了沐悠然的蠻腰。


    傷勢最重的地方是後腰上,被火球傷到,沒打爛算沐悠然走運,好大一塊血肉模糊,秦烈都覺得罪大惡極了。


    他指了指腰部道:“能不能轉個身……”


    沐悠然瞪了他一眼,強忍著傷痛把身子轉了過來,雪白的肌膚和糊爛的傷處形成了明顯的反差,秦烈取出了一張在坊市上買來的【甘霖符】祭出,指尖上匯成了小塊的雨雲,甘霖降下帶來一絲清涼,沐悠然總算舒展開來。


    【甘霖符】治療火患傷口最是有效,趁這個時候,秦烈手忙腳亂的將傷藥塗好,又將傷口包好,治療的過程中,難免會觸及肌膚,後來,沐悠然幹脆扭過頭一直死死的瞪著他,好像宿敵一樣。


    秦烈被看的麵紅耳赤,不敢正對沐悠然的眼神,好不容易將傷口包好了,秦烈從乾坤袋裏取出一件衣物搭在沐悠然的身上,然後說道:“你在這等著,別亂動,我去給你弄個大床,一會兒我迴來給你推拿療傷,這兩天你就留在這裏養傷,等風聲過了再出去。”


    “用不著你假好心,我還死不了。”沐悠然委屈道:“還有,別指望我會感激你,早知如此,我就不答應你對付孫千了,小人。”


    秦烈無語的搖了搖頭,道:“隨你怎麽想吧,不過你不能離開,要不然你有任何閃失,我可沒法跟魏大哥交待。”


    秦烈說著推開暗室走了出去,來到廂房,秦烈馭動靈器長劍將一張大床截取出來,扛著迴到了暗室,又弄了些幹淨的被褥和木枕,在暗室裏安放好。


    他走過去,也不理會沐悠然答不答應,將沐悠然抱了起來……


    沐悠然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麽?”說著便掙紮了起來。


    如此一來,牽動了傷勢,自然痛苦無比,禁不住皺了皺眉。


    秦烈理都沒理道:“你要是不想好,就隨便動,殺了我也沒關係,否則就老實待著。”


    秦烈老氣橫秋的喝著,到是讓沐悠然呆住了。她身為沐府的大小姐,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看他的臉色,什麽時候被別人唿唿喝喝了。


    可是偏偏秦烈身上的陽剛之氣令她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小臉通紅著,被秦烈抱到了床上,爬在暖暖的被褥上,沐悠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恨著,卻不想反駁他,我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恨不起來?


    秦烈不知道沐悠然在想些什麽,還以為她恨已入骨,不過必要的療傷還是不能避免,將沐悠然安置好後,秦烈伸出手掌抵在沐悠然的後背,在落下之前,說道:“我給你灌輸靈力療傷,不要亂動。”


    秦烈的話就像帶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讓沐悠然欲言又止。


    以法運起,秦烈身上漸漸的亮起了一團白光,聖潔而安詳,陣陣暖流沿著後心湧遍全身,沐悠然看的呆了……


    這樣一個奇男子,神秘而又狡猾,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沐悠然一遍遍的問著自己,恨與好奇的情緒交錯出現,不知不覺間,慢慢進入了夢鄉……


    好不容易讓沐悠然的傷勢緩合了下來,秦烈也累出了一身大汗,而這時,他隻覺得全身劈裏啪啦的一陣亂響,身上的骨頭開始移位變化,正是《玲瓏易骨訣》的時間到了。


    秦烈馬上撒開手,站在了陰暗的角落裏,看著睡熟的沐悠然鬆了口氣,好險,治著治著,竟然把《玲瓏易骨訣》的時效給忘記了,差點暴露了。


    確定沐悠然睡實了,秦烈走到暗室門前,推開門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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