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烈便早早醒來觀察太陽鼎中藥液精華的進度,並站在洞口偷偷觀察洞外的一切部署。


    頭天晚上秦烈一直聽著後山穀底的動靜,想來應該是薛元傑帶著冷言和不少人殺入了蒼魂穀,這一戰與冤魂為敵,打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結束,等到秦烈站到洞口觀望的時候,發現山洞附近聚集了整整數十人,皆是黑衣裝扮,個個修為不俗。


    “這可能就是薛元傑手上掌握的最神秘的那支力量,由冷言率領的吧。”


    洞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但是秦烈也沒看到薛元傑的身影,他到底是藏了起來,還是離開迴城了,秦烈完全不知,不過無可厚非的是,冷言加強了白雲山的防禦,此時的山洞附近,到處都是冷言的力量,可謂重重圍困。


    秦烈迴到洞裏坐下,運轉《真陽罡勁》提高元神精神力,過了一會兒,一些細弱蚊繩的談論聲傳進了耳朵裏。


    “昨天晚上一戰真是兇險,老子差點被那隻冤魂吃掉。”


    “說的就是啊,我們黑劍堂十年都沒有這麽大的動作了,沒想到穀底藏著那麽多冤魂。”


    “這次幸虧府主出手,沒想到那隻鬼靈的實力居然那麽厲害,連府主都費了一番心力呢。”


    “喂,你們說府主這次在蒼魂穀得到了什麽寶貝,我怎麽聽說那件寶貝是一件鬼器呢。”


    鬼器,修魂者對靈器的統稱,泛指利用冤魂陰靈之氣滋養煉製的法物。


    外麵的談論聲讓秦烈耳根大動,一下子便想到了那隻鬼靈曾經吐出來的黑色珠子,薛元傑不會殺了那隻鬼靈搶了那枚黑色的珠子吧,可是他搶修魂者的靈器做什麽?也用不到啊。


    秦烈大惑不解,須知道修魔者修魂者和修真者修煉的靈力屬性截然不同,修魔者修魂者修煉的是極陰靈力,而修真者修煉的是極陽靈力,二者屬性相反,極陽靈力隻能駕馭普通的靈器,隻有修煉了極陰靈力,才可以駕馭鬼器。


    薛元傑又不是修魂者,他費盡心思去搗毀了鬼靈的老巢做什麽?


    秦烈接著聽了下去……


    “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傳出去小心府主摘了你的腦袋。”


    “這有什麽,妖魔亂世的年代早就過去了,難道你沒聽說,趙國境內近一段時間出現了很多修魔者和修魂者,有鬼器,並不奇怪吧。”


    另一人道:“你懂什麽,就算世間鬼物尚存,也不能亂說,上元古城都是修真者,要是讓人知道府主身懷鬼器,肯定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難不成你想讓人說黑市聯盟都是修魔者。”


    “那到不是啊,我隻是奇怪,昨天府主親自收了那件鬼器,而且還滴血認主來著,你說奇怪不奇怪。”


    “閉嘴,你想死不成。”


    外麵的談論聲越說越邪乎,聽到秦烈的耳中,便是無比的震撼。


    能滴血認主鬼器?薛元傑難不成是修魂者?這不對啊,之前見過他出手懲罰梁餘,那是貨真價實的元陽靈力啊。


    秦烈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通過偷聽,他發現薛元傑身上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接下來的日子,秦烈每天都開始監視洞外的動向,每天除了采補陰陽靈氣繼續煉丹之外,絕大部分時間用來觀察洞外的變化。


    薛元傑沒有出現,但是冷言卻每天都守在洞外再也不離開了,秦烈能聽到頭頂山坡上時不時有腳步聲,好像有人在巡邏。


    枕兵待戈、草木皆兵,這是怕我逃跑啊。


    “不行,找個機會盡快離開才是,絕不能在此逗留了。”


    此時秦烈已經萌生的退意,管他融源丹是幹什麽的,能不能煉製出來,他已經不再去想了,盡早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然而冷言的部署實在太嚴密了,每天至少有二十個人在自己的頭頂上跑來跑去,洞外明裏暗裏到處都是修真者,就連孔燦和孔直隨著時日的推進都開始挪到了洞口外打坐。


    局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秦烈冥思苦想也想不出辦法逃脫。


    不知不覺間,最後一個月也所剩無幾了,眼看著就要到了日子,秦烈正愁怎樣逃走,或者打算衝出去,這一日,距離三個月時限隻有兩日,秦烈終於忍不住了,決定利用夜間月黑風高的時候強行衝破冷言的部署,逃出升天。


    於是他準備萬全,把身上所有能利用起來的寶物全部整理了一遍。


    夜間子時是采補陰靈之氣的時候,他觀察了一下,通常這個時候外麵的防禦是最弱的,就連冷言都會起身在遠處走動一會兒,活動活動筋骨,這個時候逃出應該是有利的。


    於是秦烈閉目養神,等著夜間到來。


    晚霞劃過西山,終於不甘的退隱山間,黑夜降臨,大地仿佛迴到了亙古時期,死寂無聲。


    子夜降臨,秦烈按照平常的時候采集陰靈之氣入鼎,造成依慣例煉丹的假象,等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來到洞口,果然,冷言離開了,隻有孔燦孔直值守,秦烈心下暗喜,深吸了兩口氣,正準備奪洞而逃。


    忽然,一股熟悉的氣息通過元神精神力遁入意識之中。


    “薛元傑……”秦烈大吃一驚,隻見在樹蔭濃森的深處,一道人影自空中緩緩降落,那人正是薛元傑。


    “他什麽時候來的?”秦烈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壓下修為退了迴去。


    這時隻見冷言跑到薛元傑的身後,點頭哈腰的說了些什麽,薛元傑指了指洞口,二人走了過來,秦烈連忙往裏麵退了一退,就看見薛元傑站在洞口的遠處揮了下手,然後一隻泛著黃色光芒的罩子嗡的一聲罩了洞口上。


    “隔音符陣。”秦烈心下一驚,在洞口布下隔音符陣,擺明了不想讓自己聽到他們的談話,薛元傑心裏有鬼啊。


    秦烈趕緊運轉功法,加強聽力,可是薛元傑可不比冷言,他的實力強的太多了,一個小小的隔音符陣由他布他,秦烈愣是沒聽到什麽,他隻能偷偷的觀望,看了一會兒,薛元傑指了指遠處的大樹,然後對眾人點了點頭,抽身掠出,隱入樹中。


    乍一看沒什麽,可是以秦烈的城府,終於意識到是怎麽迴事了?


    敢情薛元傑一直藏在山洞附近的樹上,也許早在一個月前,他就來了,那時正是蒼魂穀發生變動的時刻。


    應該沒走。


    秦烈滿頭冷汗,這陣子不止一次想要衝出去逃之夭夭,就是因為薛元傑不在,但他從來就沒想過,薛元傑會一直守在山洞附近暗中監察他,這老小子,一肚子壞水,自己來了都不現身,難道他猜到我要逃走了……


    “該死,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薛元傑居然這麽看得起我……”


    秦烈懊惱的看了看太陽鼎,突圍的計劃發生了差池,走是走不了,太陽鼎的融源丹還有兩日,不知道會否丹成,可丹成與否,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怎麽辦才好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薛元傑非要致我於死地,就隻有拚死一搏了。”


    苦思無果,秦烈隻能盼著薛元傑不會拿到融源丹之後再動手,或者丹不成,想個辦法把冷言騙進來先殺掉。


    冷言是薛元傑手上第一大將,要是翻臉,殺不了薛元傑,也得把冷言先幹掉,否則後患無窮。


    又或者煉製出融源丹交給薛元傑,這個家夥看自己還有用不會第一時間收拾自己,再放任自己幾天,迴到上元古城找個辦法逃走也可以。


    秦烈想了種種辦法,現在就看融源丹是否能煉製出來了。


    兩天時間,養精蓄銳,奮死一搏。


    秦烈打定了主意,迴到太陽鼎旁采集極陰靈氣。


    兩日後,時限如期而至,而秦烈此時卻沒有時間想的太多。


    太陽鼎內,一枚黑色的藥刃煥發著淡淡的黃色氣芒氤氳在丹體表麵,這是成丹之前的征兆,沒想到在巨大的壓力之下,自己居然將融源丹煉製出來了,雖然還沒有成丹,但距離丹成隻有一步之遙……


    “烈長老,府主到了,請您現身相見。”


    秦烈正用手掌搭在鼎爐上專注的淬丹,陡然聽到外麵冷言的叫聲,心中泛起一絲冷笑。


    薛元傑,兩日前便現身了,居然說自己剛剛才來,真是狡猾,要是那天我直接衝出去,多半已經身首異處了。


    “烈長老,時限已至,你再不說出,我們就進去了。”


    就在秦烈想著的時候,冷言再度發聲,秦烈深吸了口氣,迴道:“府主請稍等片刻,融源丹即將出爐,再給屬下一點時間。”


    “融源丹即將出爐了。”薛元傑振奮的聲音傳進,然後道:“烈長老莫急,慢慢來。”


    看來融源丹對薛元傑而言十分重要啊,不然的話,他怎麽都不斥責過超過了約定的時間。


    秦烈收斂了心神,全神貫注在鼎爐上,望著黑色丹丸呈現的靈黃丹氣愈加的厚重,秦烈感覺到一絲絲陰冷的寒意從丹體上散發出來。


    “極陰之丹?這丹藥是修魂者使用的法物啊。”秦烈大驚失色,突然想起不久前黑劍堂的幾個弟子談論的話題,莫非薛元傑真的擅長修魂者的秘術?


    這怎麽可能?


    正當秦烈疑惑的時候,丹丸突然傳出一聲爆裂之聲,他心神一定,見那丹丸瘋狂的收縮,靈黃丹氣氤氳而起。


    秦烈大喜,連忙一掌擊向太陽鼎,砰的一聲,融源丹終於出爐了。


    “丹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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