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驟冷,苦寒的氣候凍的人全身冰涼……


    特別是此時此刻,當持旗老者無意間中了冰蠶絲毒,兩名琉璃山弟子在毫無知覺的情況被人射殺,穀底陰森的環境仿佛平添了一份詭異的氣氛。


    持旗老者剛剛結起的法訣停在了胸前,月色淒迷間,他看到林青山的身後多出了一個筆挺消瘦的身影。


    目觀此人,持旗老者眼中掠過一絲凝重,與來人四目相接間,他看到了一抹與眾不同的殺機。


    兩名弟子的瞬間慘死讓餘下四人驚慌失措的圍在了持旗老者的身邊,至於林青山,誰還有心情顧及他的安危。


    林青山的冷汗沿著鬢角流了下來,他已經感覺到那個奸詐可怕家夥的唿吸就在自己的臉頰附近……


    陰冷、暴虐、殘酷,林青山一瞬間想出無數形容詞在心裏腹腓了那人一番,明知道那就是剛剛殺了恩師又廢了自己一身修為的人,卻連看都不敢看……


    一隻手,仿佛無常的勾魂奪魄爪搭在了肩膀上,林青山拚命的哆嗦著,心髒都快跳了出來。


    “王,王騰……你,你沒走……”


    陰影之後,秦烈緩緩的走了出來,手掌搭在林青山的身上,暗夜中兩隻眼睛仿佛冷矢的鋒尖,頻頻閃動著逼人的寒光。


    秦烈沒走,其實打一開始他就沒想過再跑。


    琉璃山的人殺了小南莊村民,他發誓,一定要殺幹淨這些泯滅的了人性的畜生。


    老叟的死曆曆在目,孩童無助的眼神揮之不去,還有內心的自責、不甘、憤怒,像疾風下的勁草瘋狂的滋生著。


    秦烈從來沒有如此憤怒和失去理性過,這是第一次,但足以讓他變成了一個無情冷血的屠夫了。


    “你,你給我身上種下了劇毒?”


    林青山抬起手腕的瞬間就明白了,之前秦烈並不是感受到師伯的到來慌不擇路的逃竄,而是故意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條冰蠶絲,這冰蠶絲毒性雖烈,但是僅僅一條像發絲一樣的冰蠶絲貼在皮膚上,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出現中毒的征兆的。


    秦烈利了此點,料到持旗老者趕來會檢查林青山傷勢,才在飛劍淩遲的同時,偷偷的在林青山手腕上留下了一條冰蠶絲,如果持旗老者觸摸到冰蠶絲,他就必中劇毒。


    雖然以老者的實力要驅毒不難,但是驅毒的時候是不能施法的,施法的時候也無法驅毒,等到這時候他再出現,勝算就會大上很多,結果老者果然中計。


    林青山恍然大悟,持旗老者當然也心如明鏡,二人四目交接,持旗老者恨聲道:“王騰,老夫沒想到你逃了二十年,居然變得歹毒如此,是老夫大意了,中了你的奸計。”


    秦烈嘴角勾起戲謔的弧度,這幫人還以為自己是王騰,看來認定了自己用《玲瓏易骨訣》變化了樣貌,他也不相解釋,目光收縮,秦烈盯著老者道:“想拖延時間驅毒嗎?別做夢了,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他說著一把推開了林青山,疾步如風掠去,甩手便是幾張符籙擲出。


    他知道幾張符籙根本傷不了老者,不過可以中斷他驅毒,隻要拖上半個時辰,自己都不用動手,老者必死無疑。


    果然持旗老者大為惱火,但他卻紋絲沒動,喝令道:“還不攔住他。”


    五名琉璃山的弟子聞言紛紛衝了過去,五把飛劍圍著秦烈殺來。


    靈虛期,在秦烈眼中跟螻蟻沒有差別,看到五名弟子殺來,秦烈嘴角一彎,身子鷂鷹似的翻上了高空,右掌閃過一道黑光,跟著抓出了一麵黑色的圓盾擋在麵前,然後像離弦的箭,朝著五個嘍囉弟子飛去。


    “水炎雙劍,疾……”


    淩空念咒,元神精神力駕馭著兩把靈劍飛來斬去,幾個閃瞬之後,五名靈虛期的弟子的飛劍全部被黑鱗盾彈開,而秦烈長驅直入,用了不足三十息的時間便將五名琉璃山的弟子斃於水炎雙劍之下。


    偷襲、殺人、屠戮……


    秦烈將法術和玄技以及靈器的駕馭演繹的行雲流水,一招一式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林青山看的眼花繚亂,等到想起吃驚的時候,五名琉璃山的弟子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還剩下你一個,我看你拿什麽擋我……”


    秦烈的性子幹脆直接,別看現在是盛怒之下,卻一點不耽誤他的頭腦風暴,持旗老者的身手實力絕對不在他之下,而且還有一杆大旗,要是讓他把冰蠶絲毒逼出來,這個機會就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秦烈心思通明,故爾再無廢話,直接祭出了水炎雙劍。


    “水炎雙劍,疾……”


    電光火石間結果了五個擋在路上的螻蟻,秦烈一鼓作風掠向持旗老者,水炎雙劍在元神精神力的控製之下化成一藍一紅兩道流光殺向老者。


    他剛剛服下天泉丹藥力,靈力真元強如海嘯,源源不斷的湧來,直達四肢百駭,先前消耗的靈力真元迅速補迴。


    為了給小南莊的村民們報仇,秦烈可謂動了自己所有能動用的底牌。


    持旗老者終於正色了起來,見秦烈如狼似虎的撲了過來,心裏還疑惑,王騰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厲害,白天的時候他還鬥不過金蒼和林青山聯手呢……


    滿腹疑惑的他咬著牙中止了驅毒,坐在地麵上猛往地表按去兩掌,砰的一聲,強大的助推力道將他送出了數十米開外。


    與此同時,老者抓起了黃色大旗給自己施加了一個翔身術,淩空將黃色大旗舞了起來,頓時一股狂風從四麵八方卷來,滿地的雜草和碎石紛紛揚起,在狂風的帶動之下,黃色大旗光芒大熾,散發出耀眼奪目的黃色光芒。


    一時間,穀底飛沙走石。


    正準備一鼓作氣殺掉老者的秦烈駕馭的水炎雙劍剛剛近身,突然一股狂風襲來,水炎雙劍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


    秦烈見狀大驚,正自不解,倏地,他看到那狂風中隱約幾道風刃在沙石的掩映下淩亂的飛來,秦烈措不及防,肩頭被風刃劃過,撕開了一條血淋淋的口子,登時血流不止。


    “風刃?”


    秦烈眼睛瞪的溜圓,趕忙撐起靈力護盾,風刃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幻化成颶風將他硬生生的逼退了迴去。


    叮叮當當……


    一連串的擊打聲接二連三的傳來,是風刃不斷擊打在靈力護盾的聲音,大旗帶起了狂風中暗藏著無數風刃,鋪天蓋地令人根本無法防禦,那風刃的鋒利程度,幾乎快要趕上下品靈器飛劍了。


    聆聽著風刃劃過靈力護盾的聲音,秦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靈力護盾正在不斷的削弱,他剛剛吃了武力丹不久,身體的強韌性遠超平常,饒是如此,竟然還擋不住風刃,可見那大旗有多厲害了。


    “該死。”


    秦烈憤恨著身形暴退,其實他不退都不行,那大旗能釋放出風刃無數,靈力護盾根本擋不住,更關鍵的是,大旗帶起的狂風,風力之大似乎形成了一道風壁,將持旗老者全然擋在風壁之後,秦烈想近身,難如登天。


    當然,秦烈也並非沒有辦法接近老者,他隻需咬破舌根噴出一口精氣,強行闖過去便可,但是狂風的風力之大,讓他每前進一分便會多消耗一分靈力真元,並且速度極快,按照眼下的情形,他還沒等到老者身邊,人家早就跑的遠遠的。


    何況強行突破,靈力真元消耗會很大,除非服下一枚天泉丹,保持一炷香之內擁有無窮無盡的靈力真元。


    可是一炷香的時間到底能不能接近並殺掉老者,秦烈不敢肯定。


    這天泉丹雖然沒有任何副作用,但是短時間之內不可能持續使用,萬一用了天泉丹仍舊殺不掉老者,自己就會變成待宰的羔羊,被老者虐到體無完膚。


    大旗到底是什麽靈器,居然攻守兼備。


    秦烈懊惱的盤算著,靈力護盾已近崩潰,無奈之下,他隻得拿出黑鱗盾把身子縮在盾後遠遠逃出。


    持旗老者見狀笑的無比得意:“王騰,別掙紮了,老夫的扶風旗加入了黃風怪的妖丹,就算你是歸真後期高手,也休想靠近老夫。”


    持旗老者癲狂發笑,身似流光一般飛來,風壁靠近秦烈,砰的一聲將其彈了出去,風力之大,令人咋舌。


    並且風刃來去無蹤,秦烈拚了命的抵擋,仍然無法周護全身。


    僅僅一個照麵他身上被挨了兩下,最長的一道傷口足有四寸,血流不止。


    秦烈咬牙堅持著,這時,持旗老者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他的攻勢其實很簡單,一邊揮動扶風旗不斷接近秦烈,隻要靠近,秦烈很快就會被強大的風力彈出老遠,而且風刃像長了眼睛似的飛來飛去,一個不小心,就會中招受創。


    短短片刻,秦烈全身都是傷口,長袍被染的殷紅可怖。


    麵對持旗老者,秦烈完全處於下風,甚至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了,此時此刻水炎雙劍根本派不上用場,冰絲連弩發出了冰蠶絲也打不中對方,秦烈忙的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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