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寨!


    傍山大寨遭受沐府和三大世家聯盟偷襲之後顯得死氣沉沉,此時大寨強敵已退,然而運籌帷幄的麻琛並沒有取得想象的戰果,一番精心的安排隻殺了幾個沐府和三大世家不入流的弟子,不僅把俘虜弄丟了,更還損失了蛇窟的寶物。


    麻琛陰沉著老臉端坐在大寨中,一腔恨火起伏難平。


    “該死的沐隨吟,沒想到老匹夫如此狡詐,一隊奇兵還不夠,暗中還安排了另一隊人馬。”麻琛自艾自怨的叨咕著,視線掃過寨子裏跪了滿地的小頭目氣就不打一處來,斥聲罵道:“一群飯桶,老子處心積慮引沐隨吟入甕,你們可到好,四百精英居然鬥不過一百人,老子要你們還有什麽用?”


    寨子大堂裏鴉雀無聲,近三十幾個小頭目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麻琛愈加火大,拾起案前酒杯憤怒的砸在了地麵上……


    “啪!”


    酒杯摔成了粉碎,麻琛怒道:“來人,把他們給我推出去斬了。”


    眾頭目倒抽了一口涼氣,剛要求饒,這時,一名滿身儒氣的中年書生站了出來:“寨主且慢……”


    此人徐睿,是汜水寨的兩名副寨主之一,此人不但修為已經達到歸真三層中期的境界,為人更是滿肚子壞水,設計埋伏沐府和三大世家的計劃就是他想出來的,向來是麻琛最得力的助手和智囊,所以論地位,論地位,他比另一個副寨主韓諸還要高許多。


    麻琛見徐睿站了出來,一股邪火總算壓了下去:“幹什麽?你還想幫他們求情不成?”


    徐睿捏著嘴上兩撇小胡子,不急不緩道:“寨主且息怒,此番本寨雖準備萬全,但沐府和三大世家卻也精英盡出,對方合眾而來,確實難對付的緊,況且本寨並未讓對方占了便宜不是?”


    麻琛聽完沒來由的火大,指著下方罵罵咧咧道:“沒讓他們占便宜,你還想讓他們占多大的便宜,人丟了,肖堅也讓人殺了,沐老匹夫還派人端了我的蛇窟,他們沒占便宜,難不成是我們占便宜了?”


    見麻琛發火,徐睿並不懼怕,一字一句說道:“當然,蛇窟一事未在本寨意料當中,屬下也沒想到對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肖堅和甄於把人搶走,這是屬下的不是。”


    麻琛氣鼓鼓的瞪著徐睿,沉默片刻揮手道:“跟你有什麽關係,是他們無能。”


    徐睿看出來了,麻琛隻是想找個出氣筒,他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徐睿身邊道:“寨主,這些人可不能殺啊,本寨縱有人手千餘眾,但好手畢竟不多,否則也不會讓沐府和三大世家的人來去自如了,現在要是殺了他們,寨主便無人可用了。”


    麻琛怔了一怔,跟著滿是鬱悶的把頭扭了過去。


    徐睿見他不說話,知道算是勸住了轉身道:“寨主開恩,留你們一命,不過本月餉銀就此扣除,還不快滾。”


    眾頭目一聽保住了小命,哪還管什麽餉銀不餉銀,一個個大嗑其頭後灰溜溜的逃出了寨子大堂。


    當小頭目們走後,麻琛才大發雷霆道:“哼,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徐睿,你馬上給想一個計策,我要殺上沐家莊,將沐家殺個雞犬不留。”


    徐睿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勸道:“寨主,您這都是氣話啊,那沐家莊有沐謙坐鎮,幾如龍潭虎穴,談何容易啊。”


    “我不管,你必須給我想個辦法,這口氣我咽不下。”


    “唉,您這……”


    徐睿也是愁的沒辦法了,正自焦灼間,忽然一道人影出現在大寨門外。


    走在正首的一人是一個滿麵紅光的幹瘦老頭,此人正是上元古城的城守胡友敬。


    胡友敬步入大堂,笑意吟吟的道:“咦,是誰惹火了麻大寨主啊。”


    “胡友敬?”麻琛現在是氣蒙的暴熊,逮誰跟誰來:“你來幹什麽?看的我笑話?”


    胡友敬嘿嘿道:“麻大寨主何出此言,你我共侍一主,胡某怎麽會看您的笑話呢?”胡友敬說著一頓,接道:“唉,來的時候我已經聽說了,沐隨吟聯合了三大世家前來救人,恐怕麻大寨主正為此事煩心吧。”


    麻琛牛眼一瞪:“知道還問,胡友敬,我特麽告訴你,老子跟沐家的梁子已經結上了,沒準哪一天殺進上元城,你別攔著老子。”


    胡友敬啞然失笑:“麻大寨主,我知道你生氣,可你更應該知道沐家暫時還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主子把上元城交給我們兩個,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老六的勢力從上元城連根拔起嗎?嗬嗬,凡事,還是要從長計議的好。”


    “從個屁長,死的不是你胞弟,你到是會說,我不管,最近幾日,我準備派人先拔了上元城沐家別院,哼,反正沐謙不在別院,我先殺了沐隨吟,再擄走沐家女眷,看他沐謙能把我怎麽樣?”麻琛看來是動了肝火了。


    而他此言一出,徐睿和胡友敬皆是肅然起來,徐睿連連相勸不得,胡友敬崩起了老臉,嚴肅道:“那可未必能如麻大寨主的心願了。”


    “胡友敬,你說什麽?”麻琛怒目而視。


    胡友敬凜然無懼,冷笑道:“且不說胡某兲為上元城主身負重任,不能讓你胡來,就算麻大寨主想報仇,恐怕短時間內也做不到了。”


    “你什麽意思?”


    胡友敬望著麻琛,慢慢的從懷裏取出一封信符遞了過去:“這是主子傳來的,自己看吧。”


    麻琛猶疑了一下,隨後給徐睿使了個眼神,徐睿連忙將信符接了過來,送到麻琛的手裏,二人打開一看,麻琛驚呆了:“主上命我收服邙嶺以西北所有同道?”


    胡友敬踱著步子道:“主上說了,邙嶺雖於甘池邊緣,但北鄰驛道,西逢庵玉,遠接金、祈、閩三郡,地勢四通八達,各郡險山峻嶺、響馬無數,倘若能盡數收服,麻大寨主便可坐邙嶺而擁兩山三郡眾寨,屆時可逼吳義德退讓鎮撫之位,交出甘池,好為主人日後奪登大寶做好準備。”


    “這……什麽意思?”麻琛聽的滿腦子漿糊。


    徐睿卻聽懂了,驚歎道:“寨主,邙嶺位於甘池、庵玉二山之間,西邊又有金、祈、閩三郡,附近響馬盜寨無數,曆來勢力複雜難安,朝廷也是頗為頭痛,倘若寨主能收複附近所有盜寨,合縱連橫,日後隻要略施小計,就可以逼走鎮撫使吳義德啊。”


    “逼走吳義德,那又怎麽了?”麻琛修為不低,但是在謀略方麵儼然是小白一名。


    徐睿苦笑道:“吳義德是朝廷的人,忠心不二,多年來不受七位皇子招攬,他又坐擁靈脈,要是能把他逼走,主上方麵肯定會想盡辦法派來我們的人,到時候整個甘池、上元、庵玉都是我們說了算,等於掌握了西北方圓數百裏的控製權,絕對有利於主上日後奪得大寶之位啊。”


    徐睿苦口婆心的說完,緊接著加了一句道:“到時候,您想報仇,還難嗎?”


    麻琛果然眼前一亮道:“你說真的?”


    胡友敬笑道:“那還有假,其實麻寨主在上元城的處境主上早有耳聞,主上惜才,欲助寨主一臂之力。”他說著往前湊了湊,一副奸詐的表情道:“你想啊,你要是收服了甘池、庵玉兩山盜寨,成為兩山第一人,掌握了附近的交通要道,勢力必然大增,屆時要對付沐家,還不易如反掌?”


    麻琛沉思,想了想道:“可是沐謙畢竟是丹陽期高手,況且他是六皇子身邊的人,不可能那麽容易。”


    胡友敬一拍大腿:“所以啊,主上讓你先放下隱忍幾年,待你拿到了兩山眾寨的控製權,就可以造勢霍亂上元城,主上借機調迴吳義德,派來心腹,整個上元城就都是我們的人了,屆時那沐府孤掌難鳴,我們還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嗎?”


    話說到這個地步,麻琛再傻也懂了,說白了這是一舉數得之計,麻琛心情大好,道:“原來如此,還是主上英明,既然如此,麻某便聽主上安排,先收服附近眾寨,再從長計議……”


    胞弟之死,麻琛義憤填膺,然而他並不傻,助其主坐登大寶,那是影響他一生榮耀的關鍵,大事上,麻琛還是分的清的,於是果斷的接受了胡友敬的提議和那位神秘主上的安排。


    話分兩頭說,麻琛這邊計劃改變,到是給秦烈提供了便利,其實麻琛本來想跟沐府來個魚死網破的,雖然這事跟秦烈關係並不大,但最後事態發展足以影響到哪個層麵,沒有人敢斷言。


    然而麻琛偃旗息鼓,秦烈也有點納悶了。


    在樹林裏守了一整夜,一直提心吊膽的秦烈想到過麻琛會帶著人殺出來,所以把自己藏的很好,隻等著汜水寨的人把矛頭全部指向沐家莊,他才出來,當然,此舉也是為了等《玲瓏易骨訣》的時效過去重新變化樣貌。


    可是秦烈一等就一夜,汜水寨方麵居然連屁大點兒的動靜都沒有了,秦烈還納悶的,這麽安靜,莫非麻琛那廝氣暈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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