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十幾日過去了,秦烈按部就班的過著嚴府的生活:每天試丹、修煉,幾天後還會幫助李嶽整理送入嚴府的藥材,周而複始,毫無變化,生活雖然枯燥了一些,但是秦烈對世間的藥材靈草認知度大大見漲。


    與此同時,他也了解了一些嚴壽擅長煉製的丹藥。


    其實他蠻喜歡這種生活的,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危機四伏,還有無窮無盡的丹藥可以服用,有大把的時間修煉。


    嚴壽禦下並不嚴謹,可能是因為他和李嶽在嚴府中獨特的地位導致,對二人時有關心、多半冷漠,總之秦烈在嚴府隻要不四處走動、大吵大鬧的話,通常嚴壽都不會管,而且他有的時候還可以出府逛一逛。


    半個月過去了,秦烈的修為略有增長,但是距離靈虛大圓滿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他也不著急,反正魏堅三人現在很安全,不怕汜水寨找到自己。


    如果沒有異常,秦烈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用這樣的生活默默無聞的繼續修煉下去,甚至以後拿到了凝心丹,也可以在嚴壽做一名有著無數免費丹藥服用的小小藥侍。


    秦烈是個容易滿足的人,隻要具備一切提供他修煉的條件,什麽樣的身份確實無所謂。


    這一日,秦烈從嚴壽的請了一個時辰的假,離開了嚴府,取道沐家別院。


    他沒忘記答應祝鬆池和沐悠然的事,尤其中品歸真丹,已經提純好了,是時候交接了。


    到了沐府,沐悠然早就等在那,兩人一見麵,初次相遇的尷尬減少了許多。


    “沐小姐,答應給你的丹藥搞到手了,希望沐小姐如願以償。”將散發著青雲丹氣的中品歸真丹當眾交給了沐悠然,沐悠然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感激之意。


    “承先生吉言,聽說先生近日已入嚴府,過的還好嗎?”


    沐悠然得到沐隨吟的指示,與烈風攀交,結下深厚的友誼,她不敢有違,故此對秦烈的態度有所轉變。


    秦烈點頭道:“還算不錯,嚴前輩雖然不喜言辭,卻是一個和藹的人,在那裏住著挺好的,至少我不用再花租金去付那昂貴的費用。”


    沐悠然嫣然一笑:“先生能隨遇而安,這份性情到是讓悠然欽佩。”


    她似乎意有指,秦烈豈能聽不出來。


    一直以來,秦烈在沐家麵前都扮演著一個有著深厚背景、來曆神秘的世家流派弟子,通常這樣的人在外麵都恃才傲物、不會隨便紆尊降貴,秦烈則不同,他能到嚴府當藥侍,這本身就讓沐悠然刮目相看了。


    除此之外,沐悠然一直覺得秦烈是一個難得重情重義的人,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為了魏堅甘願當一個藥侍,去求嚴壽給他煉製凝心丹?


    秦烈嗬嗬一笑,搪塞道:“這也沒辦法,誰讓上元古城隻有嚴前輩能救魏大哥呢?沐小姐,要是沒有別的事,烈某就先告辭了,嚴前輩那邊還有一些瑣事沒辦完,總不能讓前輩等著烈某。”


    沐悠然起身道:“那小女便不挽留了,先生若是有空,可以隨時到沐府來。”


    秦烈一聽,心中暗笑,沐家是二流世家不假,可是他們為了中品歸真丹,卻能看重自己這樣的小人物,的確有點意思。


    秦烈道:“會的,再次希望沐小姐如願以償吧。”


    說著,沐悠然將秦烈送出了府外,到了府門外麵,剛要離開,沐悠然忽然叫住了秦烈,道:“烈先生近日是否疲憊,你的臉色看上去不怎麽好。”


    秦烈一怔,摸了摸臉頰:“是麽?可能是最近修煉太頻繁,休息不夠吧。走了。”


    “先生慢走。”


    送了丹藥的秦烈轉身迴嚴府,一路上並沒在意沐悠然的話,等到迴了嚴府的時候,李嶽從前院捧著一個竹筐走了過來,見了秦烈離著老遠招唿道:“烈風,幫我把這些藥材抬過去。”


    秦烈快走了兩步,搭住竹筐的一側,兩人一用力,還挺沉。


    秦烈打眼一瞧,五色花、靈皇草、三足赤——林林種種十幾種藥材不知道有多少份,全部擠放在竹筐裏麵,藥材上還掛滿了水珠。


    上元城下了三天的大雨,第四天才放晴,藥材上有雨水並不奇怪,難怪這麽沉,可是秦烈不明白嚴壽要這麽多藥材做什麽:“難道嚴前輩又開始研製新丹了?”


    在嚴府住了半個月,秦烈知道嚴壽有一個神秘的暗室,裏麵存放著很多丹藥的煉製方法,在修真界,人們管這叫丹譜,是記載著每一種藥材的煉製流程的記錄,很珍貴,秦烈也想弄很多的丹譜,為以後突破到歸真期煉丹做準備,但是嚴壽視丹譜如命,平素裏是很難見到的。


    聽到秦烈問起,李嶽迴答道:“近日城中海家家主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急需丹藥救治,他們求到了嚴師,嚴師正準備給他們煉製療傷丹藥——匯泉丹,這匯泉丹是嚴師的獨門秘法,可修經養脈、固本療元,效果非凡,不過就是藥材難弄,這不,海家剛剛湊齊了五十份藥材送過來,我剛清點了準備送去呢。”


    “海家啊。”秦烈腦子裏忽然閃過一棟樓宇。


    他在上元城的時間也不短了,自然知道美人軒就是海家的,這海家在上元城的勢力雖然比不上沐府,但是權柄依舊極大,產業頗多,府中高手如雲,海家家主出了事,自然免不了要驚動四方的。


    沒想到他們也要求到嚴壽,這嚴壽果然非比尋常。


    跟李嶽聊了兩句,二人將藥材送到丹室,看看時間馬上就是正午了,秦烈趕緊迴去洗了把臉,收拾了一番,然而就在他洗完臉之後,他忽然想起了沐悠然的話,自己的臉色不好。


    哪裏不好了?


    他照了照銅鏡子,果然,臉色有些發黑,還有兩個黑眼圈,樣子居然跟李嶽差不多,隻是自己的黑眼圈顯得很小,不仔細看都觀察不出來。


    秦烈沒有在意,迅速的迴到了丹室外,此時嚴壽也剛剛來到丹室。


    看見秦烈,嚴壽依舊用著平素裏和藹慈祥的笑容噓寒問暖道:“烈風,最近試丹沒有什麽不適之感吧?”


    秦烈想了想,道:“前輩的清靈丹效果非凡,晚輩絲毫沒有不適之感。”


    “那就好,嗬嗬,這是今天的丹藥,你服下去吧,還有一件事,烈風,你想不想拜老夫為師?”


    “拜前輩為師?”秦烈愣了一下,轉而看了看李嶽。


    這陣子他和李嶽相處的還不錯,有的時候也能暢談兩句,不知為什麽,秦烈轉過目光的時候看到李嶽的眼中閃過一抹怨憤。


    秦烈正愣著,嚴壽嗬嗬笑道:“老夫一生無後亦無徒,我本打算收子桓為徒的,隻是他的修為一直止步不前,短時間內很難繼承老夫衣缽,你則不同,在嚴府這些日子,老夫看到你勤奮修煉,修為大進,雖然距離歸真尚有不短的距離,但日後必能得道,繼承老夫衣缽,你好好想想,同不同意都無所謂,給我一個答複便可。”


    嚴壽說完推門進了丹室,留下秦烈獨自發呆,愣了半晌,秦烈看向李嶽道:“子桓,前輩曾經要收你為徒來著?”


    李嶽歎了口氣,道:“都怪我天賦太差,沒能達到嚴師的要求,要不然,我可能就是你的師兄了。”


    “哦。”秦烈打量著李嶽,知道他心裏不痛快也沒說什麽,坐在地上服下了清靈丹。


    隻不過這一次,秦烈忽然有種不對勁兒的感覺,他瞧著李嶽的臉色,怎麽一模一樣呢?


    兩個人都有黑眼圈,按理說,他天天勤奮修煉,修為精進不多,可也不少,修真者以氣養身,不說長生不老,延年益壽並非難事,怎麽臉色越來越差。


    尤其是李嶽,他跟秦烈見他第一麵的時候相比,臉色更是差的很多。


    難道哪裏出了問題?


    疑惑中,秦烈看了看手中的清靈丹,百思不得其解,最近修煉很順利,沒有受到阻礙的感覺,如果有問題,也是清靈丹,別的丹藥他隻吃中品聚氣丹、護經丹和少量的下品元陽丹,這些丹藥平常都不會給他造成疲憊的影響。


    可是清靈丹他吃了半個月了,並沒有不適之感,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秦烈滿頭霧水,怎麽想了想不出所以然來,於是決定晚上迴到住處好好查一查。


    到了晚間,秦烈依例將廢丹收入囊中,吃了頓飽飯迴到住處修煉,等到夜裏,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用內視術檢查身體,就在這個時候,對麵李嶽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秦烈被打斷了思緒,翻身下床推門出去,看到李嶽正一邊穿戴,一邊往院外走。


    這麽晚了他去哪?


    秦烈疑惑間叫住李嶽道:“子桓,天色已晚,你還要出去嗎?”


    “哦,嚴師有事,我過去瞧瞧,很快就迴來。”


    夜很深,光線很暗,看不清李嶽的臉色,但聽李嶽的聲音有些顫抖,秦烈哦了一聲並沒在意,關好門繼續修煉。


    一整晚,秦烈也沒差出身體哪裏不對勁,直到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他來到了廚房,剛落坐,沒看到李嶽。


    秦烈疑惑,看著廚房裏的劉嬸道:“李嬸,李嶽沒來嗎?”


    “還沒起來吧,不過李嶽每天都很早起床,你們住一個院,沒看見他嗎?”劉嬸迴到。


    後院廚房隻有一個劉嬸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名叫馬騰,馬騰是凡人,體格大,有把子力氣,幹活可以,一直在廚房幫忙。


    就在劉嬸問完,秦烈滿是疑惑的時候,忽然,馬騰唿哧唿哧的跑了進來,大叫道:“不好了,李嶽死了。”


    “李嶽死了?”


    秦烈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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