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裏飽飽的睡了一覺的秦烈,第二天一大早又出了門,其實他也不想出去,幾天過來為了魏堅的事而勞心費力,秦烈實在想恢複平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修行問道的狀態當中,然而無奈的事,沐隨吟雖然答應了保下魏堅三人,最終究竟三人的處境如何,秦烈還不得而知。


    為了探明究竟,秦烈再一次來到了一品廬,準備向祝鬆池打聽一下魏堅、葉青梅、葉柔三人的消息。


    旭日初長,秦烈來到了一品廬外,正準備進去,意外的發現,一品廬已經開了門,而且裏麵不斷的有人進進出出,都是鋪子裏麵的夥計,秦烈一打聽才知道,敢情祝鬆池得到了沐府的宅子,當天晚上便決定將一品廬搬到內城,正籌備的新鋪的裝修和開張。


    這老頭,心裏可夠急的。


    從夥計口中打聽到了祝鬆池的初衷,秦烈抬腳進了鋪子。


    剛走進去,就看見祝鬆池帶著幾個夥計忙裏忙外的唿唿喝喝。


    “那些東西很值錢,千萬別給我摔了啊。”


    “小心一點,那是百年份的靈後草,別傷著了。”


    “把這個櫃子先放下,我們現在是籌備遷走,又不是馬上關門,東西還要用的。”


    “……”


    看見祝鬆池忙的滿頭大汗,秦烈滿臉苦笑,走過去拍了拍祝鬆池的肩膀,笑道:“祝老,早啊。”


    “秦……小先生,你怎麽來了?”祝鬆池迴頭一看,眉開眼笑起來:“又來給我送丹來了。”


    “哪那麽快,你這是在幹什麽?”


    “準備搬走啊,城裏那套宅子很大,昨天夜裏我就去過了,這幾天忙著好好裝飾一下,以後外城就沒有一品廬了,不過內城會多出一個一品丹坊。”祝鬆池開懷大笑著說道。


    秦烈淺淺一笑:“那在下可要恭喜祝老了。”


    “哈哈,拖您的福,拖您的福。”


    二人寒暄幾句,秦烈朝祝鬆池使了個眼神,祝鬆池會意,將他帶入後院,進了書房,二人關好了房門,秦烈才問道:“祝老,魏堅救出來沒有。”


    “我一猜你就是為這個來的。”祝鬆池露出一個了然於胸的眼神,頓了頓道:“我打聽了,昨天我們離開之後,沐家二爺便將魏堅他們三個從城主府大牢裏救了出來,說起這事,還真是不容易。”


    “怎麽說?”


    祝鬆池道:“你知道麻義的身份吧,他是汜水寨頭目麻琛的胞弟,這麻琛是個棘手的人物,歸真大圓滿的修為,一般的高手都近不了他的身,況且那麻琛坐鎮邙嶺,方圓幾十裏都是他的地盤,周圍被麻琛布下了重重禁製,哪有那麽容易圍剿的,多年來上元城地界傳聞皇族重兵鎮壓圍剿,都是給外人看的,其實啊,胡友敬和吳義德早就跟麻琛沆瀣一氣了。”


    “胡友敬?吳義德?”秦烈聽著無比陌生的兩個名字,眼中閃過疑惑。


    祝鬆池歎道:“胡友敬和吳義德都不知道?城主和鎮守靈石礦脈的鎮撫使啊。”


    秦烈恍然,道:“您接著說。”


    祝鬆池道:“麻義一死,麻琛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胡友敬雖然有點背景,可強龍壓不住地頭蛇,他怕麻琛四處為禍,所以親上了邙嶺,後來迴來才抓了你的幾個朋友,聽說隻有他們知道你的身份。”


    “然後呢?”秦烈知道麻琛在上元古城的底細對他十分重要,所以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然後沐隨風就去了,聽說當時胡友敬正準備對你的幾個朋友嚴刑拷打,誰知道沐隨風帶著人強行闖進了城主府,把人給攔了下來,沐家畢竟是二流世家,底蘊之深難以估量,胡友敬受著夾板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無奈之下隻能放人。現在人已經在沐家了,聽說沒吃什麽苦,你現在可以放心了。”


    秦烈聞言,連忙點了點頭,道:“有勞祝老掛心了,還幫忙打聽了一番虛實。”


    祝鬆池擺手道:“這都沒什麽,我們是什麽交情,不客氣的說沒有你就沒有一品廬的今天,不過秦小先生,你膽子也夠大的,連麻義都敢殺,我真佩服你,但是話說迴來了,這件事還沒完,你看著,麻琛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兄弟向來感情很好,依我看,沐家也不會好過。”


    “怎麽?他敢動沐家?”秦烈聞言心下一沉。


    祝鬆池仰頭望著天道:“暫時不可能,沐家好歹還有個沐承均,沒有十成的把握,麻琛可不敢亂來,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麻琛也不好惹,汜水寨之所以在上元古城赫赫有名,不僅僅是因為麻琛的實力,還有邙嶺無人敢闖的禁製,你想想,要是麻琛發起瘋來,到沐家胡亂的殺上一氣再逃迴邙嶺,依我看沐承均還真得忍氣吞聲。”


    祝鬆池一而再、再而三提到邙嶺、禁製,秦烈起初並未在意,然而他的腦海裏始終覺得這個地名熟悉。


    等到祝鬆池第二次提到邙嶺,秦烈靈光一現,想起了在小胡子身上搜到的邙嶺陣圖。


    莫非邙嶺陣圖就是邙嶺一帶的地形圖,或許能通過邙嶺陣圖找到麻琛的老巢也說不定啊。


    心思飄到遠處,祝鬆池後麵的話他基本上沒聽到幾句,不過確定魏堅三人沒事,秦烈心裏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隨後他說出了今日到來的第二個來意。


    “祝老,我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你知不知道有什麽丹藥可以治療紫府元陽的傷患?”


    “紫府元陽受傷?那不就是廢了嗎?”祝鬆池訝異道:“怎麽?你的紫府受傷了?”


    秦烈道:“不是我,我就是問問而已。”


    “又是魏堅吧。”祝鬆池翻了個白眼:“昨天打聽一下,聽說魏堅曾經被麻義廢了修為,你是不是就為了這個才敢在上元城裏殺了麻義,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我說秦小先生,你怎麽為了魏堅如此上心,要是沒有這些麻煩,我看你的修為肯定不止如此,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吧,別為了他,把自己再搭進去。”


    秦烈聽的出來,祝鬆池是好意,他也不是非要管這事,關鍵在於一來魏堅為人仗義,曾經給他擋了一劫,二來,這事要是處理不了,他心裏始終有個疙瘩,於修為不易,所以秦烈才如此上心。


    秦烈沒有解釋,隻是說道:“你就告訴我知道還是不知道吧。”


    祝鬆池見秦烈不撞南牆不迴頭,無奈歎道:“你別急,讓我想想。”


    他沉思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道:“你還別說,辦法真有一個,可以死馬當活馬醫。”


    “什麽?”


    祝鬆池道:“在上元城,有一個叫嚴壽的人你聽說過沒有?”


    “沒有。”


    “唉,此人住在內城城南蓮子巷,那裏有一套宅子很大,便是嚴府,聽說這個人原來是某個仙門的弟子,煉得一手好丹,修為不高,在上元城卻頗負盛名,城中的靈妙坊中的下品歸真丹大半都是出自他之手。在很早以前,鎮撫使吳義德的愛子曾經就因為修煉走火入魔傷了紫府,後來找到了嚴壽煉了一粒“凝心丹”才找迴了修為。你要是能求到“凝心丹”,魏堅就有救了。”


    “真的?”


    祝鬆池不愧為萬事通,上元古城方圓幾百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先前秦烈還為魏堅的事發愁呢,現在終於看到一點希望了。


    祝鬆池見秦烈露出喜色,連忙一盆涼水澆了過來:“你先別高興太早,先聽我說完。”他頓了一頓:“雖說“凝心丹”有複辟元陽之效,但是紫府畢竟是修者根本,傷及一絲便難以痊愈,所以即使有了“凝心丹”找迴了修為,日後修煉起來也是事倍功半,很難再有精進,而且修為越高,練起來就越難。這到沒什麽,關鍵是嚴壽這個人極其吝嗇自私,想從他手中求來“凝心丹”,我看比歸真圓滿衝擊丹陽瓶頸還難,當年吳義德便讓他狠狠的敲了一筆,據說吳義德為此動用了所有的人脈才搞來了嚴壽索要的東西,你覺得你能比得上吳義德?”


    鎮撫使,統領一萬人馬,朝中帶品,厚祿高官,朝中人脈極廣,秦烈自然比不上。


    可是有了困難就退縮,不是秦烈的性格,他想了想道:“不管多難,總要試一試,我現在就去想辦法,祝老,我這裏有一封書信,是給魏堅的,勞煩你幫我轉交一下,至於沐家,我現在還不想現身。”


    祝鬆池接過書信,苦笑道:“你還真把我當信差使了,行,你有事,我幫忙,不過秦小先生,丹藥的事……你看,是這樣,老朽準備在內城擴大丹坊,總要有些特殊的丹藥鎮坊才是,這方麵……”


    秦烈翻了個白眼,心說這老頭還真把我當成丹道大師用了,唉,誰讓我有求於人呢,他說道:“放心吧,你什麽時候開張,我準備準備,保你滿意。”


    “三個月後。”祝鬆池喜不自勝。


    秦烈道:“沒問題,三個月後,我保證上元古城有什麽丹,你一品廬就有什麽丹,而且全都是中品的。”


    聽到這句話,祝鬆池差點沒給秦烈跪下叫祖宗,可其實秦烈還有一句沒說,那就是:“下品的我也煉不出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踏碎仙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道無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道無為並收藏踏碎仙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