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複蘇已然揮逝,眨眼三個月過去了,萬物蓬勃生長,大地生機盎然,汴京城內外綠野青蔥、花團錦簇……


    城東門外,兩匹神駿寶馬簇擁著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玉兒、昭兒,這三個月為娘見你們也疏於修煉,迴去之後,可要給為娘爭口氣,千萬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們得學學秦風,不能總是讓他在老爺麵前得寵。”


    駿馬上的秦玉秦昭滿是不以為然,秦玉道:“娘,你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去表舅那取丹,一定不讓娘失望。”


    張蘭君臉上閃過欣慰的神色,正要誇獎,忽然,兩個人影從東城門一路小跑的迎了過來,一邊跑還邊喊:“表外甥,你們可迴來了。”


    “停。”秦玉勒住韁繩喊住馬隊,盯晴一瞧,不是張祿夫婦還能是誰:“表舅,你們怎麽知道我們今日迴府,你……”秦玉說到一半,才看見張祿的胳膊包紮著一圈繃帶,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表舅,你的手怎麽了?”


    一路跑來的正是張祿夫婦連滾帶爬的跪在了地上,張祿的妻子撒潑大哭道:“表嫂,您可給我們兩個作主啊,秦烈那小畜生,到了藥廬就欺負我們,你看看張祿,胳膊都被他打斷了,嗚嗚嗚……”


    “你說什麽?”


    穩坐在馬車裏的張蘭君麵沉似水,在丫鬟們的攙扶之下走了出來,秦玉和秦昭也紛紛馬下,上前一看頓時怒不可遏,不過張蘭君很是疑惑,張祿的實力應該不比秦烈差啊,廢物秦烈是怎麽把張祿打成這個樣子的,這不合常理啊,於是她問道:“你說誰?秦烈?不可能,秦烈在秦家是出了名的廢物,你連他都打不過?”


    張祿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述道:“表姐,您有所不知啊,那小畜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破到了靈虛二層,竟然學會了法術,我不是他的對手。”


    “廢物。”張蘭君恨恨的跺著腳,罵道:“他打傷了你之後呢,藥廬的事插手了嗎?”


    張蘭君和張祿雖然是表親,但她並不在乎張祿的死活,她最擔心的,是她吩咐張祿在藥廬裏偷偷做的那些勾當,要是讓人知道了她中飽私囊、將丹藥克扣用在秦玉和秦昭的身上,秦一絕不大發雷霆才怪呢?


    張祿聞言一怔,剛要如實迴答,張祿的妻子卻是惡人先告狀道:“表姐,那小畜生可不是什麽善茬,這陣子在藥廬裏問東問西,我們怕他察覺出什麽,沒敢再克扣丹藥,就等著您迴來作主呢。”


    “愚蠢。一個秦烈就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張蘭君聽完臉色都變了,她太清楚自己的兩個兒子的底細了,如果這些年沒有藥廬撐腰,秦玉和秦昭哪來的丹藥突破靈虛三層,現在後路斷了,張蘭君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心念電轉,張蘭君轉過目光看向秦玉和秦昭:“玉兒,你馬上去藥廬,給我好好教訓教訓秦烈那個小畜生,插手我五房的事,我要讓他後悔來藥廬幫忙。”


    “是。”秦玉早就迫不及待,聞言之下翻身上馬,狼煙漫起直奔城內而去。


    ……


    藥廬,西廂……


    淡淡的紫氣光華在體表流轉,仿佛一條條紫色的虹帶遊離在秦烈的身邊,修煉法術會產生種種異像,而每一種心法表現出來的異像都不相同。秦家的《紫陽訣》是秦烈爺爺那輩留下來的,修煉的時候有若紫氣氤氳,煞是好看。


    不過很快,秦烈念頭一轉,從體表折射出一道淡淡的水藍色氣暈,小小的房間裏雲水四溢、氣霧蒸騰、盈光流轉,好似一波潭水輕輕的蕩漾……


    水箭術!


    心中默念著水箭術的法訣,一道水箭飛快的從旁邊的茶杯中豎起一道水柱,然後嗤的帶起一片水氣,噗的一聲將兩指厚的白玉桌麵射出了一個拇指粗細的窟窿。


    “兩息!”秦烈興奮的睜開了眼睛。


    水箭術雖然是最低級的法術,但是修煉起來因人而異,一開始的時候施法時間足足有五個唿吸的時間,十分漫長,當初他對付張祿便是先默念法訣,動手地時候才占據了優勢。


    時隔數月,秦烈的水箭術已然大變了模樣,不僅施法時間足足縮短了三個唿吸的時間,就連威力也變得大了不少,現在他的水箭術可以輕而易舉的洞穿白玉材質的桌子了。


    果然還是大量服食丹藥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靈力越是雄渾精純,法術的威力就越大,施法速度也變快了,現在可以修煉一些其它的法術了。


    秦烈興奮的想著,正準備打開《紫陽訣》繼續修煉下去,忽然房外傳來一陣吵雜的叫罵聲。


    “秦烈,你這個小畜生,給我出來。”


    木板房門毫無隔音作用,聲音無比難聽的穿透進來,秦烈的眼眸頓時為之一冷,他已經聽出是秦玉的聲音了,以前秦玉沒事就欺負他、辱罵他,秦烈從未還過口,現在?秦烈可不是讓人隨便捏的軟柿子。


    聞聲之下,秦烈收了法訣來到了院內。


    藥廬的後院此時已經站滿了人,皆是聞訊趕來的藥廬夥計,秦玉站在院子當中,張祿夫婦白眼朝天的跟在秦玉的身後,一副走狗鷹犬的模樣。


    不用問,這是來找碴的了。


    秦烈早就料到了會有今天,隻是沒想到,秦玉竟然不顧顏麵的直唿自己是小畜生,這是他無法容忍的。


    目光漸冷間,秦烈也拋開了往日對秦玉的尊稱,冷冰冰道:“秦玉,閉上你的臭嘴,別忘了你的身份!”


    “秦玉?”秦玉聞言先是一怔,隨後失心瘋般的笑了起來:“哈哈,秦玉?連九哥都不叫了,看來你這小畜生到了藥廬本事沒長脾氣到是見漲,連兄長都敢辱罵了!”


    秦烈打量著囂張跋扈的秦玉,眼晴裏透著冰冷的寒霜:“兄長?你算什麽兄長,一個飛揚跋扈的紈絝而已?”


    “你……”秦玉乍聽,眼晴便是一瞪,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在秦家,秦烈就是一個乖寶寶,許多人都曾對他言語抨擊,但秦烈從來都不會還口,然而今天,秦烈在他麵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但語氣強硬了,甚至但魄力都顯得十足,怎麽迴事,難道實力精進了,變得目中無人了?


    可惡,就算修為突破了,也不過是二層而已,還敢跟我頂嘴?


    秦玉按不住邪火,寒著臉哼道:“好,你說我是紈絝,我就紈絝給你看,我問你,我表舅是你打的?”秦玉隨手一指身後張祿喝問道。


    秦烈揚了揚眉毛:“沒錯,是我打的。”


    “你為什麽打他,他是你的長輩。”秦烈大聲斥責道。


    秦烈表情依舊冷酷,糾正道:“秦玉,你要明白,他是你的長輩,不是我的,而且這裏是藥廬,父親讓我來督官藥廬、打理生意,沒有親殊之分,錯了,就該打……”


    “混賬……你憑什麽說他錯了,他錯在哪了……”


    論口才,秦玉的確不是秦烈的對手,這都源於秦烈有理占先。


    秦烈道:“這你要問他,他做了什麽,為什麽挨打,在場的人都清楚。”秦烈說罷,目光怨毒的瞪向了張祿夫婦。


    被秦烈怨憤的目光看著,張祿的妻子情不自禁的臉紅了一下,不過為了確保自己沒有過失,張祿的妻子撒潑道:“我們做什麽了?不就是沒安排你住進上好的廂房嗎?你也不打聽打聽,哪個到藥廬的人不都是從低做起啊,再說了,老爺也吩咐了,秦家的子嗣到了地方都必須一視同仁,就算我們慢待了你一些,還不都是為你好,何況我們是你的長輩……”


    “你給我閉嘴……”


    不等張祿的妻子說完,秦烈低吼了一聲,喉嚨裏蘊藏的靈力噴薄而出,體表盈光閃爍,目光變的猶如雄獅。


    張祿夫婦本就是凡人,修真者的氣勢豈是他們可比,被秦烈一嗓子吼斷,二人嚇的同時打了個冷戰。


    秦烈舉步向前邁開兩步,聲如鍾鼓夜鳴,寒氣凜然:“你們兩個一個讓我住柴房,一個故意打壓侮辱,根本沒把我當秦家子嗣看待,你以為你們是在侮辱我嗎?你們分明是蔑視秦家、蔑視家主……”


    此言一出,張祿的腿肚子都轉筋了,須知道欺負一個秦家少爺事兒不大,要是升級到蔑視秦家威嚴,那就不一樣了,這小子好一張伶牙利嘴,三言兩語就上升到蔑視秦家威嚴的地步了,如果沒有秦玉,沒準還真不鬥不過他。


    幸好,秦玉在場,忙為二人圓場道:“秦烈,你休胡言亂語,再怎麽說,張祿夫婦也是我娘家的表親,也是我的表舅,你忤逆犯上就是不對,做為你的兄長,我有義務代父親管教於你……”


    “管教?就憑你排行老九?還是那不如三腳貓的靈虛三層修為?秦玉,別以為我一直讓著你是怕你的修為,在我眼裏,你那本事根本稱不上修真者。”秦烈語氣愈加鋒銳了起來,說到最後直指秦玉的要害、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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