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在關鍵時刻的不離不棄,讓黎峰心生感激。


    同樣,在馥雅看來,這樣的經紀人,是她所需要,縱然重金邀請,也在所不惜。


    兩人不謀而合,黎峰便著手去做了。


    一連幾天都沒有閑下來的馥雅,看了看日期,雖然不是周末,但也覺得應該去看看莫歡了。


    便獨自開車,去了醫院。


    隻是到了那裏,讓她意外的是,已經有人在看望莫歡了。


    男人滄桑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憔悴。


    頭上的花白,讓人不免有些心疼。


    但這種感覺,不該屬於她。


    莫國豪知道馥雅和林明陽通常是周末才來,所以他都選周一到周五來。


    時間久了,莫歡對他的抗拒感也少了,兩人看起要融洽得多。


    對待一個尚且瘋了女兒,他都知道有憐愛之心,那自己這個被他拋棄多年的女兒呢?


    生死一絲,他在哪兒?


    無助彷徨,他在哪兒?


    作為父親,他什麽都沒為馥雅做過。


    也許是對莫歡心態上的轉變,馥雅並不那麽嫉妒,反而覺得這才莫歡而言是好的。


    她站在外麵許久沒有進去,隻是呆呆的看著。


    醫生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後,輕聲問道:“怎麽不進去?”


    馥雅一愣,轉過身,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有人在,我就不進去了,改天我再來吧。”


    話剛說完,莫歡便從她身後跑了過來,她興奮的抱住馥雅,叫道:“哦,姐姐來看我了。”


    馥雅微笑著轉身,看著莫歡,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她才剛想逃離,卻被抓個正著。


    莫國豪緩慢的迎麵朝馥雅走了過來,這兩人自上次法庭上後,便沒再見過。


    如今這樣的場景,讓人不免有些尷尬。


    馥雅微微的點了點頭,莫國豪微笑著示意。


    這笑容太難得了,自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便沒這樣真的發自內心的對自己笑過。


    自己是該感動嗎?還是感激?


    原來,馥雅是如此渴望父愛,所以才會在兩人與世無爭的時候,感覺感激。


    醫生看出兩人的尷尬,便解圍道:“今天真好,有兩個人來看你,笑笑高興嗎?”說著,看著正抱著馥雅的莫歡。


    莫歡高興點頭,她當然高興,對於她來說,每一個出現在自己世界裏的人,都是美好的。


    因為她在這裏,實在太無聊。


    如人們常說的,和一群不正常的人在一起,時間久了。


    正常人也會變得不正常。


    莫國豪慈愛的看著莫歡,低聲說:“爸爸今天就先迴去了,你和姐姐好好玩。”


    莫歡卻有些戀戀不舍,拉著莫國豪的手,不讓他走。


    這邊拉著馥雅的手,也沒有鬆開。


    兩人尷尬的一笑,醫生解圍說:“笑笑不能太貪心,爸爸還有事要忙,你就乖乖的和姐姐呆一會兒。”


    莫歡認真的看著莫國豪,莫國豪微笑著點頭,莫歡便聽話的放開了他。


    和莫國豪分開後,莫歡便和馥雅兩人一起玩耍,聊天。


    馥雅的心,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但她告訴自己,莫國豪一切的慈愛,都與你無關,要保持清醒。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一直以為你痛恨的,你抵觸的,往往才是你內心中最渴望的。


    她從小就討厭莫國豪,因為這個爸爸不像別人那樣疼自己的女兒。


    她長大了,更痛恨莫國豪,因為在她無助的時候,希望爸爸來救自己的時候,他卻沒來。


    迴國了,她憎惡莫國豪,最後弄得他無家可歸,因為在她的身份公開後,希望爸爸有懺悔,有疼愛的時候,莫國豪卻選擇了用錢來彌補。


    所有的恨,都源於她一直渴望的愛。


    可如今,她再一次眼睜睜看著自己所渴望的父愛,在眼前出現,卻依然是給了別人。


    心中的那種感傷,讓她不知道是恨還是什麽?


    直到下午三點,太陽都濃烈的時候,馥雅才把莫歡領迴病房,陪著她安然入睡後,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醫生一邊送馥雅,一邊問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馥雅本能的防範道:“那就不要問。”


    醫生瞬間覺得,無法聊天了。


    他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馥雅也意識到自己的過於防備,便微笑著說:“抱歉醫生,有什麽話,你就問吧。”


    “關於病人家屬的私事,我還是不要問了。隻是提個建議,如果病人能在一個健全的環境下生活,也許會對她病情好轉有幫助。”醫生好心提醒道,他知道不該問人家的私事,但看馥雅和莫國豪對莫歡的狀態來看,還是他們能都常在一起感染莫歡,對莫歡才是最好的。


    馥雅牽強的扯了扯嘴角,輕聲敷衍道:“恩,我知道了。”


    可他哪知道“健全”這兩個字有多難,馥雅和這一家人是仇敵,莫歡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她馥雅算是始作俑者了,如今談“健全”?


    怕是莫歡有一天真的清醒了,馥雅便又會迴到對立的一麵。


    畢竟,她們之間的“深仇大恨”,可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馥雅和醫生道別後,便準備開車迴去。


    結果發現,車子旁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兒。


    她好奇的走上前,卻還是有些防備的問道:“你怎麽還沒走?”


    她猜疑的看莫國豪,因為向來這位莫先生對她,就隻有算計而已。


    莫國豪尷尬的笑了笑,說:“我,這裏沒有車。你能稍我一段路嗎?”


    他真誠的眼神,和慈愛的笑容,讓馥雅不知如何拒絕,便僵硬的點了點頭。


    幾個小時都沒找到車,這個借口雖然有些牽強,但馥雅居然沒有反駁。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眼看到了市裏,馥雅終於開口打破寧靜,輕聲問道:“你到哪兒?”


    莫國豪張望了一四周,看到了通往家裏的公交車,他指了指前麵,說:“在就這裏停下,就可以了。”


    馥雅本想說可以送他迴家,但再一想,他有家嗎?


    現在的條件很落魄嗎?


    讓自己送他迴來的真實是目的,是要博得自己的同情心嗎?


    想到這些,原本在喉嚨裏的話,便咽了迴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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