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到最後是以鬧劇收尾。


    陸父上的主席台,跟賓客們解釋,新娘身體嬌弱,剛才昏過去了,所以婚禮不能如期舉行,決定延期,屆時還請大家賞光。


    雖然很不幸婚禮不能舉行,但不能讓賓客們敗興而歸,這宴席還是照舊開席,就當捧個場。


    台下的賓客一聽,歡唿陣陣,哪怕理由牽強,也要裝作高高興興。


    為了效果逼真,沈安諾真的裝暈了過去,隻不過不是由陸霆韜抱著出去的,而是靳韶琛接的手。


    沈安諾躺在靳韶琛結實有力的懷抱裏,心跳加速,她恨不得自己真暈過去,而不是裝暈。


    她根本沒料到靳韶琛會抱住她啊,以為陸霆韜會伸手的,結果忘了還有一個不安生的小念白,他比任何人來得都激動,“爸爸,快抱住我媽媽。”


    於是,在她倒下來之際,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質地上乘的西裝麵料摩擦著她的臉頰,讓她的雙頰隱隱發熱。


    藺赫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念白還真給力啊,他這一吭聲,琛哥就照做了。


    好激動,琛哥抱女人了,還是公主抱啊。


    這麽精彩的場麵,他沒有錯過,老天真是關照他藺赫,他好後悔沒有把這一幕給拍下來。


    等到他掏出手機準備拍,發現人已經走遠了,留給他的那個瀟灑背影剛好拐進了萬豪的vip私人電梯,而小念白早就敏捷地跟了上去。


    他拔腿狂追,電梯門當著他的麵哐當一聲關上了,差點把他高挺的鼻梁給夾斷了。


    摸著泛紅的鼻尖,藺赫欲哭無淚,一念之差,導致他無法目睹接下來的場景了。


    “二叔,念白找到他媽媽了,我肚子也餓了,那邊都開席了,你要不要帶我去搓一頓?”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二叔,你可千萬不要丟下我自己跑了,不然我迴頭就跟爺爺奶奶告狀,說你不給我吃飯,想餓死我。”


    藺以軒洋洋得意地威脅,還不忘吹捧下自己,挺起他那圓滾滾的小肚子,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我就知道二叔你是嫉妒小爺我貌美如花。”


    許唯一跟薑雪一個看得是目瞪口呆,另一個看得哭笑不得。


    這小胖子,果真是人才啊,連藺赫都被他噎得差點岔了氣。


    藺赫也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這會就是跟上去,琛哥估計也會把他給踢飛,來日方長,隻要念白覬覦沈安諾,琛哥的熱鬧就繼續還有的看。


    比起倒黴悲催的陸霆韜,他心飛揚,吃,吃,就當為琛哥賀喜。


    不過,藺赫不忘板起臉教訓藺以軒這個總是拆自己台的小胖子,揪住他的一隻耳朵,“以軒,你真的是太胖了,你要是再不減肥,以後小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隻有鬼見愁看得上你。”


    “不可能。”


    小胖子垂死掙紮。


    “怎麽不可能,二叔告訴你啊,你陸叔叔就是長得不如你靳叔叔好看,所以才會連新娘也不要他了。你要是不減肥呢,以後長得比你陸叔叔還要難看,以後你不要鬼見愁就一輩子打光棍吧。”


    薑雪聽得恨不得捂住耳朵,國民老公這根本不是在教育孩子啊,而是在摧殘毒害下一代幼苗啊。


    還有,陸霆韜長得哪裏難看了,明明人家也是一個性帥哥,怎麽就被嫌棄成那樣了。


    “二叔,我決定從明天開始減肥。”


    小胖子糾結了半天,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為什麽不是今天?”


    許唯一好奇心泛濫,不再充當木頭的角色。


    “你真笨,吃飽了才能有力氣減肥,難道連這麽一個簡單的道理都沒聽說過嗎?”


    小胖子翻了個白眼,鄙夷道。


    薑雪看了一眼表情扭曲的許唯一,唇角忍不住上揚。


    藺赫拉著小胖子吃宴席去了,薑雪跟許唯一卻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她們並沒有去找沈安諾,有念白在,靳韶琛是不可能會傷害她的。


    *


    沈安諾被靳韶琛丟進了車後座,立刻裝不下去了。


    她坐了起來,抗議道,“靳總,我要下車。”


    靳韶琛理也沒理她,就吩咐司機開車。


    沈安諾開車門,發現車子已經落了鎖,車門開不了,她不禁有些惱火。


    念白隻有四歲,無論做出什麽費解的事情都值得原諒,可靳韶琛呢,他今年幾歲了,據內部傳言,這位英俊多金的靳氏總裁今年正值而立之年,三十歲,是男人的黃金年齡。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卻聽不懂人話,霸道獨裁,我行我素,是,他是有這個資格,但前提是不要針對她,她隻一個無辜受害的女人。


    什麽帝都的神祗,她看就是一暴君。


    “靳總,我要下車。”


    沈安諾拔高音量強調道。


    靳韶琛自打上了車,就閉目養神了起來,念白坐在他旁邊的兒童座椅上。


    後座很寬敞,這輛經過特別改造的豪華林肯座車一排能容得下四五個成人。


    沈安諾跟他之間還隔了一個念白,無端讓她的氣勢折損了三分。


    “靳韶琛,我要下車。”


    見對方始終不為所動,沈安諾這下火氣越來越大,也不怕得罪這位如日中天的帝都權貴,大不了她換家公司,不在靳氏混了。


    就是在靳氏繼續混,她遠在白城,天高皇帝遠,靳韶琛的威力對她而言也鞭長莫及。


    靳韶琛在聽到沈安諾憤怒地喊他全名的時候,冷不防睜開了眼,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這淩厲的一眼,看得沈安諾腳底猛地躥上了一股寒意。


    她心有餘悸。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就是一個危險至極的存在。


    她一定要遠離他。


    沈安諾甚至興起了一個荒謬的預感,他就是有意毀掉她跟陸霆韜的婚禮的,並非是心血來潮哄他兒子的。


    她跟靳韶琛這是頭一次見麵,以前並沒有見過,否則以靳韶琛得天獨厚這容貌,見過一次就不可能會忘記的。


    念白到底是個四歲大的孩子,是真的累了,一上車就睡著了過去,哪怕沈安諾在車上跟靳韶琛對峙了幾聲都沒有吵醒他。


    車子載著沈安諾進了帝都極富盛名的白山別墅區,兩邊都是生機盎然的名貴樹木,在山頂的一棟歐式別墅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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