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孟昕,多謝兩位襄助!”樹上三人此刻已經迴到地麵,其中粗布袍服,士子打扮的年輕人率先上前作揖道謝。


    “我是紅星鋼鐵廠的技術員,叫做張檮,此番真是太感謝搭救了!”旁邊穿著綠色軍裝的男子也是上前先劉行道謝,順便自我介紹,卻不知道為何無視了楚狂。


    “感謝兩位大人相救,奴叫做風……”最後一人卻是戰戰兢兢的,如天生低人一等般。


    這些人的樣子倒也是被楚狂和劉行看在眼裏,不過後者更在意風的穿著打扮。隨即直接上前,提著他的領子喝問道:“你是蒙古韃子?”


    “不是,我不是蒙古人!我爹娘是宋人,我們一家是被蒙古人擄掠過去的當牧奴的。”那叫風的人立刻慌張的叫嚷起來,那著急的樣子,眼看都快哭出來了。


    “我說老劉,別人是宋人,或者說是宋元之際的人,距離你大明朝建國都還有些年月,你和他較勁什麽?”楚狂卻是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勸到。


    “哼,我爺爺就是死在蒙古人韃子手裏的,你說我為什麽那麽恨蒙古韃子?”劉行冷哼一聲,卻是放開了風,他至少還是知道,蒙古真韃和被裹挾漢人的區別。


    “這位爺,俺爹娘也是死在蒙古人手裏的,要說恨,我也恨啊!”風聞言頓時哭訴到,隻是或許當奴隸太久了,說話還是沒什麽中氣一樣。


    “那麽你們呢?又是在什麽時代過來的?”楚狂又看向了其他兩人。


    “你小子一看就是資本社會的人,是不是白軍的人?我不和白軍的人說話!”卻不想那張檮直接把楚狂當成仇敵一般,或者說一開始是見麵態度就不是很好。


    “這位老表別鬧了,大家估計最多也就是時代不同而已,我是2o16年華夏本土人,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建國初期左右的人吧?”楚狂隻是看了看他的穿著打扮,還有說話對語氣,幾乎可以肯定其穿越的背景時代,不由得詢問到。


    “你當真不是白匪的人?”張檮試探著問到。


    “給,這是我的身份證!”楚狂直接就把身份證掏了出來。


    “喲,還真是自己人!你是2o16年來的?我是198o年來的!哈哈,咱們還是半個同鄉呢!我是橫縣人!”看了身份證,張檮才相信楚狂的話,態度頓時就好了許多。


    “我是南寧人,倒也算是半個同鄉!”難得有個時代最接近的,楚狂和張檮自然而然地走得更近了起來。


    一旁最先自我介紹的孟昕卻是悲催了,暗道怎麽沒人來問我呢?


    尚未來得及自我介紹,卻不想張檮卻是幫他向楚狂介紹到:“這小子說他是來自大漢潁川的,還是什麽潁川書院的弟子。切,十足十的封建殘餘分子!”


    “我說張哥,除了我們兩個算是來自文明時代,這三位兄弟可都來自封建時代,好歹積點口德吧。再說如今大家都落得這樣地步了,團結還來不及,分裂的話還是少說點唄。好歹知道是炎黃子孫,華夏子民就好了不是?”楚狂連忙說到,否則他們兩個隻怕要被其他三人排斥了。


    “說起來,我們怎麽來到這個鬼地方了呢?”張檮也是順勢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穿越了唄,怎麽穿越的我就不知道了,一醒來人就在這裏了,你問我我問誰?隻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活人就我們五個,你說我們是各奔東西好,還是湊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好點?”楚狂高聲迴答到,這不僅僅是對張檮說的,也是對其他三人說的。


    “你這提議老哥我沒意見,可是這穿越是什麽鬼,老弟你可要和老哥我科普啊!”張檮想了想也是那麽一迴事,索性換了個話題。


    “從一個時空穿越到一個時空,從一個空間穿越到一個空間,懂不?記得你們那個時候,不是已經有過類似蟲洞啊,時空傳送啊之類的論調了嗎?我們目前說不定,就是這個情況,而且還不是來自一個時代的!”楚狂當仁不讓的科普起來,論見識誰比得過他?


    “這樣啊,沒想到那麽科幻的東西我們還能遇上?”張檮似乎認可了這個說法,畢竟這又大漢,又未來的,想不認可都不行,總不成一個兩個合起來忽悠他吧?


    “這不遇到了嗎?對了老劉,你看大家忙活大半天,滴水粒米未進的,難得有那麽一頭豹子在這裏,是不是……”楚狂又看向了劉行。


    “水都沒有半點的,光吃肉還不渴死?”劉行聞言沒好氣的迴到。


    “水源的話,我等卻還是知道的……”孟昕聞言,立刻上前說到。


    “對啊!就在我們來的路上,就有一條小河,那裏的水可甜了!”張檮頓時插話到。


    孟昕又苦x了,被人都還沒有說完這鳥廝出來插什麽話?太沒有禮貌了!隻可惜他也知道,這四個家夥就都不是什麽雅人,最後隻能感慨這世道,禮樂崩壞啊!


    有水當然是好事,尤其是在叢林裏麵。楚狂很清楚,想要走出叢林,就要順著小溪走,小溪最後會匯入江流,江流會帶著大家走出叢林,走向文明。


    這個道理其他幾人其實也懂,之前喝水的時候卻被豹子現並追趕,沒死都是奇跡了。


    豹子可不輕,體重接近三百斤左右,劉行嫌麻煩,直接就把它給開膛破肚,去除掉那些內髒。楚狂則在一旁打下手,最後更是用軍刀把豹皮給剝了下來。如此一來,重量便下降到了二百斤左右,卻不想劉行直接單手扛起來帶走,看起來還頗為輕鬆。


    “看,這就是我們現的溪水,水裏麵似乎還有些小魚小蝦什麽的。若非那頭豹子,說不定我們幾個都要在這裏抓點來當午餐了。”不多時五人來到了溪流邊上,張檮指著那清澈見底的溪水對楚狂說到。


    水質很不錯,絕對是天然的山泉水,直接飲用估計都不成問題。至少楚狂幾次深入山林進行野外求生,接觸過的山泉水品質都沒有這條小溪裏麵的好。


    “老劉,這附近似乎也挺適合紮營的,今天看情況我們先在這裏湊合一晚怎麽樣?大半夜的趕路,在森林裏麵可是很危險的!而且,我覺得我們也需要深入的了解一下,否則有些話憋在心裏,難受不是?”楚狂看向劉行提議到。


    “我沒意見!”劉行沉默了片刻後迴到。


    “某附議!”孟昕拱手迴答到。


    “我也沒問題……”風也是唯唯諾諾的迴答到。


    張檮自然也沒有問題,實則大家的確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五人之中,估計也就是楚狂能最早接受自己的處境,這種鎮定來自求生狂常年的準備,還有現代信息的轟炸。


    既然要宿營,那自然需要個窩棚,除了孟昕和張檮,其他三人都有類似野外生存的能力,在兩棵樹的樹杈之間搭了一座可以容納五人的簡陋窩棚,今晚姑且可以湊合一晚。


    孟昕和張檮自然不能光看著不幹活,一個負責割肉,一個負責撿拾柴火。好在都不是那種力不能勞的廢柴,幹起活來還是很麻利的。


    “拿去用,不過別用太多,我就帶了一包。”烤肉的時候,楚狂在背包裏麵拿出一瓶子食鹽遞給了孟昕。沒用塑料袋,那玩意太容易破了,也不好封口。


    “我很好奇,你這包裹裏麵到底都有些什麽?”劉行好奇的問到。


    “嘿嘿,別小看求生狂的能耐。為了能夠隨時穿越或者迎接末世,各種求生道具可是都有準備好了的。比如這把手弩,配送二十弩矢,替換的弓弦和滑輪組都有三套來著!”楚狂得意滿滿的說到。


    這些家當他花費了五年的壓歲錢才湊齊,甚至還在暑假打工才夠數。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背著這五十多斤的包裹,穿著迷彩服睡覺。若非母親不允許,甚至還要抱開山刀睡。


    親戚朋友都說他是個瘋子,但如今他似乎可以反駁別人,自己那是有備無患!


    “雪鹽,這居然是雪鹽,閣下一定是世家子弟出身!”孟昕拿過食鹽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即不由得驚唿。在漢朝時代,食鹽什麽德行可想而知,雪鹽的價值就更不用說了。


    別說是孟昕,就算是風也是非常驚訝,他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雪鹽;劉行也不由得高唿見鬼,他知道楚狂來自平民階級,但什麽時候平民居然也能隨便拿出那麽好的鹽了?


    “切,不過是普通食鹽而已,用得著那麽大驚小怪的?”沒怎麽看過曆史文獻,對曆史並不太了解的張檮直接嘲諷到,在他看來這三個封建殘餘份子,就是沒見識。


    有了這個引子,大家聊起來也就輕鬆了許多,不過幾乎都是楚狂在科普,其他四人在傾聽。在聽說宋朝被蒙古所滅,風哭了,聽到蒙古被明朝趕迴了草原後,他又笑了起來;聽說明朝被滿清所滅,劉行也是恨得牙癢癢的,聽聞滿清被民國所滅,卻是徒然興歎。


    至於孟昕的來曆大概也清楚了,卻是來自漢靈帝時期,應該是黃巾起義前夕。得知天下大亂諸侯割據,最後一個皇帝劉協也被迫禪位,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聽聞之後三國歸晉,卻落得個五胡亂華,心中也是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相比其他三人,他卻更加沉得住氣,表現也是更加儒雅大方。他並非來自門閥大族,隻是個沒落家族的族人,家教還是不錯的。父母更是早亡,對大漢其實也沒有太多的眷戀。


    說起父母,其他四人也不由得沉默了起來。不管如何,突然來到這個鬼地方,也不知道家人如何。更是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迴去是那一天,隻望父母在原本的時空,能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吧……


    卻是劉行帶頭,在他認為自己家鄉的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算是向父母賠個不是。其他四人,哪怕是父母早亡的孟昕和風,也是朝著大概家鄉的位置磕了三個響頭。


    禮畢,大家的神色已經有所改變,顯然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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