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孝送她迴去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


    “我進去了,你也早點兒迴去吧。”站在門口,安想轉身對韓孝說。


    孝點了點頭,人卻站在原地未動。


    “再見。”安想說,然後掏出鑰匙開門。


    進了門,她長吐一口氣,然後飛快跑到客廳的落地窗前,將窗簾掀起一角往外看。


    “迴來了。”安躍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的,也每個聲響,她嚇了一跳,立刻有些心虛的將窗簾放下。


    敷衍的應了一聲,然後迅速跑到沙發那邊坐下,躲躲閃閃的眼神其實一早出賣了她,可她毫不自知。


    而安躍,一點也不意外韓孝送她迴來,因為在此以前,他接到過費妮的電話。


    費妮在電話裏的那番話,頗有幾分挑釁的味道,要表達的意思也無非是安想心裏沒有他的位置,她的心裏一直一直都隻有一個韓孝,過去是現在是未來更是。


    但他一點都不生氣,他都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生氣。


    大概,在他的潛意識裏,他是認同費妮的觀點的吧。


    可那又如何,他始終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未來的日子,隻要陪在安想身邊的人是他而不是韓孝,安想怎麽就不可能愛上自己呢。


    對待感情,他還算是比較理智,所以擅長於用理智來分析感情中的利弊。


    他記得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她過去不愛他,現在不愛他,可未來不一定不愛他。


    接下來幾天,對安想而言,安躍十分反常,他從來沒有和韓孝來往如此的密切,可最近她卻總碰見他們在一起。


    在一起喝咖啡,在一起談工作,還在一起開玩笑……


    這這……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當安想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從書房出來,就跟親眼目睹火星撞地球般稀奇,同時莫名瘮得慌。


    真是太不正常了,情敵見麵,不眼紅也要爭個麵紅耳赤的吧,電視裏都這麽演。


    難道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她自行想象著兩人打起來的場麵,沒聽見安躍正叫她。


    “你發什麽呆啊?”安躍好笑的看著她,用手指戳了戳她,她才迴過神兒來。


    “啊?哦,什麽事兒。”安想幹咳一聲,掩飾剛才的不自然。


    “幫我們泡杯咖啡吧。”安躍眼睛微微飛了起來,像一輪星月,裏麵住著滿滿的清輝。


    “行,等著。”安想答應的很是幹脆。


    換平時,她這麽懶的人兒,要費妮差使她做什麽事兒,她總磨磨唧唧的恨不得把黃花菜都等涼。


    對於這一點,費妮評價為重色輕友,並且是重色輕友中的典型。


    安想一走,安躍臉上的笑意漸漸退去。


    與韓孝麵對麵站著,他的表情顯得十分凝重,而與他相反的是,韓孝一臉不以為意,嘴角甚至還噙著笑。


    “你也真夠樂觀的。”安躍的語氣充滿了諷刺。


    韓孝卻笑得愈發燦爛,衝他說了聲謝謝。


    “這件事我是不會幫你隱瞞的。”安躍態度特別堅決,臉上似乎明明白白的寫著幾個大字,我絕對不騙她。


    “你會的。”韓孝似笑非笑,眼神卻是再篤定不過。


    “這對你來說就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韓孝補充道。


    安躍心裏咬牙切齒,果然是什麽人都能惹,唯獨傷人不能輕易得罪。所謂無商不奸,無奸不商,沒有幾把刷子,分分鍾被算計,輸的血本無歸。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安躍心裏異常懊惱。


    雖然他不是什麽偉人,但也是有原則的好不。


    “那你忍心看她難過?”韓孝反問,那優哉遊哉的樣子就好似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我……”安躍語結。


    他當然不願意她傷心難過,但是騙她的話,她……


    天秤座本就糾結,這下安躍算是徹底被這麽一個左右都難做的問題困住了。


    說與不說,決定的可不僅僅是他與安想之間的關係,還決定他們的未來。


    如果他聽韓孝的什麽也不說,她某天知道了會恨自己嗎。


    如果他說了,他很有可能就永遠失去她了。


    他們的婚約來之不易,是她鄭重又鄭重的決定,是不是說明,其實她心裏還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


    一時間,安躍的腦子裏就像是有兩個自己在打架,鬧得不可開交,好似腦袋都要炸了。


    “我得好好想想,但我警告你,好好的,不然……”安躍揮著拳頭,警告的神色倒是裝的有模有樣。


    安想這時候恰好出來,不小心就看見了這一幕,登時以為兩人要打起來了,急忙製止,“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咖啡好了。”


    安躍看看她又看看韓孝,瞥見韓孝低著頭偷著笑,登時鬱結。


    這人倒是沒有一點兒病人的虛弱嘛,還有心情幸災樂禍。


    喝了咖啡,韓孝坐了幾分鍾就要走,安躍要送他出門,說話的時候卻咬牙切齒,連反應遲鈍的安想都聽出來了。


    於是,唯恐兩人會在門外打起來的安想對安躍說,“我送吧,你休息一會兒,下午不是還有訪談嘛。”


    安躍還要說什麽,韓孝瀟灑的朝他揮揮手,笑得十分欠扁,而安想一直推著他出門,像是怕滿了哪怕是一秒就會爆發一場惡戰。


    送走韓孝後,安想進門那是一腦門的汗。


    她真挺不容易,攤上兩不理智的銀,硬是當起了小學生勸架老師的角色。


    “安躍,你和韓孝最近是怎麽迴事兒啊。”安想總算是憋不住了。


    安躍故作疑惑的表情,反問,“什麽怎麽迴事兒?”


    安想想了想,說,“前兩天你臉上的傷,不會是因為和他打架鬧出來的吧。”


    安躍切了一聲,不屑道,“我又不是小學生,和他打架?”


    那語氣,分明是在說韓孝是幼稚鬼但他不是。


    安想低頭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安躍說這話的時候聽可愛的,更像小學生了。


    “怎麽,姐,你不會是……”安躍忽然眼睛特別明亮,直盯得安想一腦門虛汗。


    緊接著,安躍接下來的話卻是,“你不會是要為我報仇吧!”


    安想沒來得及說,你想多了,就算她有那想法也沒那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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