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再嫌我閑得無聊總是來打擾你的生活了嗎?”


    一出口就是這種語氣,安然剛剛還決定今天好好的和她說話,但是現在看來,隻怕困難了。


    “我沒那麽說,但是你這麽想最好,省的麻煩了彼此。”


    安在昕看著安然那張冷漠的臉,心中就像是被針紮著似的疼。


    安齊的臉更多長得像她,可是安然的五官卻很多像那個男人,尤其是這麽不說話冷著臉的時候,簡直和那人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看到這張臉,心底的怨恨和痛苦想潮水一樣湧上來,冰冷和黑暗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一顆心漸漸的平靜下來,安在昕努力保持著自己的聲音,不讓它染上過分的憤怒和恨意。


    “我聽說,你是懷孕了?”


    安然微微皺眉,目光順著安在昕的眼神落在自己長裙下的小腹上。


    半晌,她輕笑了一聲,“安小姐果然是消息靈通的很,軍區大院裏頭也有您的眼線嗎?不知道,是哪一位軍官呢?作為您的女兒,我該提醒您一句,破壞軍婚可是要犯法的。”


    安在昕眸光中閃動著憤怒的光芒,對於安然的冷嘲熱諷,她本能的抬起了手腕想要給她一個耳光。


    這個世上,最沒有資格質疑她責備她的人,就是安然和她的父親,他們就是她痛苦墮落的根源,是她生命中可怕到不堪迴首的毒瘤!


    可是今天這一個耳光,終究沒有打下去。


    她的手抬得很高,安然卻躲都沒有躲開,她反而是微微揚起了小臉,漂亮的嘴角勾著一抹譏諷的弧度,那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桃花眸中帶著深深的蔑視。


    安在昕舉起來的手微微發著抖,但半晌還是僵硬的收了迴來,放在身側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甲刺進了掌心的嫩肉,尖銳的疼痛從手掌直到心頭。


    “安然,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警告你,離開雷子琛,他不是你能夠擁有的男人。”


    又是這樣的話,或許第一次從安在昕口中聽見這種話的時候,安然是難過失望的,可是到了現在,聽了太多次,她早就麻木了。


    安在昕能對自己說的不也隻有這些嗎?


    不合適。


    你配不上人家。


    你以為活在泥地裏的小麻雀真的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嗎?


    這樣的話聽的太多,安然早就不在乎了。


    她平靜的臉上除了譏諷再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我很開心這終於是最後一次了。”


    安在昕努力壓抑著身體的輕顫,“安然,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自己現在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是多麽的愚蠢,你會後悔的。”


    “打擊我沒有達到你的目的,所以現在要開始威脅我了嗎?”


    安然抬起頭,美眸漸漸被淚水暈染開,但漂亮清秀的臉龐上時鍾帶著冷漠的嘲笑,“我有時候真的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女兒,被放棄被指責別打擊被蔑視,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我是你親生的女兒嗎?是你十月懷胎從你身體裏被分離出來的一部分?”


    安在昕沒想到安然會突然情緒失控,以前每次她在自己麵前都表現的很好,一副難過卻強撐著的模樣,可是從未像今天這樣過。


    安然抬起手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幹淨,用手指著公寓的大門。


    “你走吧,去過你的生活,往後再也不要來攙和我的事情了,我過的幸福也好,過的痛苦難過也罷,和你都沒有什麽關係,從你把我和小齊丟在蔣家門口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你已經放棄了我們兩個。”


    安在昕心頭有很多話,她有許多許多的理由去反駁安然,可是看著安然眼眶發紅情緒激動的模樣,她突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心頭的恨意漸漸的熄滅,安在昕低頭在自己的手提包裏頭翻找著,很快掏出了一個做工精致的密碼本。


    似乎是很受重視的東西,外頭還用透明的盒子裝著。


    她把那小盒子放在茶幾上,推到安然的麵前。


    “我的演出時間定了,沒法往後推,我應該沒法等著看你結婚了,這個留給你,遇到困難的時候再打開它,密碼是你的生日。”


    安然的目光落在桌麵上的小本子上,悲傷和憤怒的情緒突然就被疑惑代替了。


    麵前的安在昕歎了一口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副要離開的模樣,但是目光卻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就好好的想一想這個孩子的事情,安然,女人要是有了孩子,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你要好好的想清楚。”


    女人要是有了孩子,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


    所以,這就是你當初殘忍拋棄我和安齊得理由嗎?


    安然臉上再次浮現出冷笑,目光從那密碼本上收了迴來看向自己家的門口,“請你離開吧。”


    安在昕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悲憫,但是僅僅是轉瞬即逝,她抬腳離開了安然的家。


    樓下,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樓下,似乎已經等待很久。


    安在昕直接走到後座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葉雲天轉頭看了她一眼,“和安然談的怎麽樣?”


    安在昕輕笑了一聲,眼中有些自嘲的情緒翻湧著,“能好到哪裏去?她那個性子,真是和我當年一模一樣。”


    葉雲天看著她苦澀的笑意,眼中流露出心疼。


    “在昕,你為什麽不肯告訴安然真相呢?其實你隻要把那些都告訴她,你們之間就沒有任何的誤會了,也不用像現在這樣,你明明是關心她,最後卻成了壞人的形象。”


    “解釋什麽?”安在昕偏頭看向窗外,司機已經發動了車子,身後的那棟公寓漸漸後退,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


    “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她呀,讓她知道你阻止她和雷子琛的婚姻並不是因為你覺得她不配,而是害怕她像當年的你一樣收到那樣的傷害。”


    “有什麽可說的呢?”安在昕苦笑了一聲,“那本來就是我自己犯的錯,幹嘛要說給她聽讓她徒添難過,我自己的錯誤就該由我自己來接受懲罰,至於她,她的路是她自己選的,往後所有的後果也隻能她自己去承擔。”


    葉雲天聽著這些話不由的有些頭痛,安在昕總說安然倔強,其實她又好得到哪裏去?


    這對母女,就是因為性格上太相似了,所以才會彼此誤會了這麽多年,明明就是簡單的一句解釋就能解開的心結,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解釋。


    安在昕明明就很關心安然不是嗎?巡迴演出的時間一推再推,不就是擔心安然的事情嗎?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勸安然放棄,不就是害怕她以後麵對那些痛苦不堪的現實嗎?


    這些話,為什麽不能親口說出來呢?


    唉……葉雲天在心頭歎了一口氣,也沒再提這件事情,他知道安在昕此刻不會聽得進去任何的勸解的。


    “巡迴演出的時間定了,你什麽時候走?”


    安在昕收迴放在窗外的目光,隨意的放在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明天下午的飛機。”


    “這麽急?”葉雲天皺起眉頭。


    安在昕笑了笑,“不急了,雲天,我已經推了他們快兩個月的時間,再不去,隻怕就要被評為年度最耍大牌的舞蹈家了。”


    她雖然在笑著,但是葉雲天還是在她的眼中隱隱看出些擔憂。


    這擔憂,應該是為了安然吧。


    “嗯,這次過去要多久才能迴來。”


    “澳洲那邊整個走一圈,沒有兩三個月迴不來的吧。”


    兩三個月,到時候安然已經結婚了吧,那麽多天,應該足夠改變很多的事情了。


    “放心吧,我會留在國內的,安然那邊,我會幫忙照顧著。”


    安在昕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淡淡的感情情緒一閃而過。


    “不用太放在心上,那丫頭連我的話都不聽,你也別去她哪裏找氣受,但要是她真的到了山窮水盡孤立無援的時候,雲天,你一定幫她一把。”


    葉雲天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昕,你也不用這麽悲觀,興許雷子琛是真心對安然的呢?我看安然那個孩子也不是傻子,她對自己的選擇的丈夫,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吧。”


    安在昕聽到這話不由的抬頭看向一旁的葉雲天,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你覺得安然對葉晟唯的判斷正確嗎?”


    葉雲天麵上一囧,“那個混小子……”他抬頭看見安在昕已經偏過頭,不由的又歎了口氣。


    “在昕,你是不是在怨我?”


    安在昕並沒有迴頭,聲音淡淡的,“葉晟唯代表不了你,但是他終究是你的兒子。”


    葉雲天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什麽都沒再辯解。


    是呀,葉晟唯是他的兒子,他根本就無從辯解!


    安在昕低著頭,像是想起了不太愉快的往事,一雙漂亮的眼中染了些滄桑和老態,“就算雷子琛是真心對安然又如何,等到蔣家的人迴來了呢?一邊是整個雷家,一邊是一個安然,無論他如何取舍,安然必定都會受傷的。”


    恨隻恨,她們母女終究和那個蔣成書脫不了這層關係,這一輩子都注定要糾纏在一起。


    安在昕離開之後,安然兀自在沙發上做了半天,才漸漸的緩過神來,她抬頭看向牆壁上的時鍾,然後起身打算去房間裏拿自己的手機問雷子琛中午要不要迴來吃飯。


    剛剛站起來,還沒邁開步子,視線的餘光卻無意間掃到了桌麵上的那個密碼本。


    安然心中其實也有些好奇,安在昕會給她什麽東西,可是一想到剛剛安在昕說的那些話,她的好奇心就瞬間被傷心和怒意壓了下去,她有些煩躁的一把那個小盒子拿了起來,然後走到儲物間將它隨便扔在了一個高格的抽屜裏頭。


    她才不會看呢!


    接連兩天,雷子琛都在公司裏頭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安然則在家裏和軍區兩邊奔波著,她去軍區一般都是過去看奧迪,不過也會迴雷家坐一會兒,大部分時候雷家都隻有下人在家裏。


    雷辰和趙雅倩白天在軍區上班,兩位老人家都是到處玩慣了的性子,在家裏也待不住。


    不過這樣倒是讓安然覺得輕鬆許多,避免了許多和長輩們相處的時間,她就常常待在醫院裏頭,聽著奧迪和楊延兩個人拌嘴。


    隔天便到了方世國的壽辰。


    安然這兩天休息的比較好,早上自然也起得早點,雷子琛剛剛醒,她就也睜開了眼睛。


    “今天要迴大院嗎?”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是睡飽之後的饜足。


    雷子琛點點頭,一邊湊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


    “爸爸讓我去一趟方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安然想了想,那天方文熙一直邀請自己過去參加方世國的壽宴,應該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做點什麽吧。


    不過她對這些可沒有半點興趣。


    於是她搖了搖頭,“我就不過去了,反正我和方家的關係也不太好,去了也不過是讓雙方都不愉快罷了。”


    雷子琛抬手揉了揉她要腰上的軟肉,“怕什麽,不是有我在嗎?在我身邊,難道我還會讓別人欺負了你?”


    安然被他弄得有點癢癢,便躲閃著往被子裏頭縮了縮,“算了,我懶得過去給自己找不愉快,看到他們那群人我就覺得心裏堵得慌,不痛快。”


    她翻了個身,打算再在被子裏頭窩一會兒。


    可身後的男人卻也突然停下了起床的動作,過來從後頭將她抱在懷裏,溫熱濕潤的唇瓣貼著她的耳垂。


    “起床,和我一起去吧,今天金乾他們可是給方老準備了一份大禮。”


    安然皺起眉頭,“什麽大禮?”


    雷子琛的下巴輕輕的蹭著她光潔的肩頭,夜裏偷偷冒出來的胡茬刺的她有些癢癢的。


    “去看了就知道了。”


    所以最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安然還是爬起來跟他一起迴了軍區大院。


    本來她起床隨便收拾了一下就算是準備好了,但是雷子琛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要她去換一身好看點的衣服,還讓她化點淡妝在出門。


    安然皺了皺眉頭,“四哥,你現在是在嫌棄我拿不出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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