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芒陣?”


    每當一個新型名詞蹦躂到你的耳朵裏的時候,敏銳的大腦會在第一時間浮出一團關於這個神秘名詞的疑雲,然後搜羅各種相關信息來對該名詞進行已有條件下最完備的解釋說明從而得到該名詞所指代的具體物什。


    但是很多時候疑雲終歸還會是疑雲。若是沒有關於這方麵的知識儲備,總是天縱奇才的你也不可能推斷出一個與你的人生毫無交集的元素的。


    所以說,什麽今天的學習造就了明天的荒廢這種說法儼然有些自暴自棄的嫌疑,那不過某些怠惰分子為了逃避課業而找出的一個勉強可以供自己偷懶的時候聊以**的借口吧——哪怕實際問題確實在某些層麵如其所雲,出門買菜是用不到這些知識的。


    你出門買菜也不需要會遊泳呀~可是你如果掉到了水裏淹死再懊悔自己當初沒有認真學習遊泳豈非太晚了嗎?


    什麽?你說你不可能掉到水裏?


    人生如果沒有那麽多不可能的話,何成其為人生呢?


    盡管你不會因為缺失某方麵的能力而喪命,不過你卻因此丟失很多機會。


    很多可以改善你當前生存環境的機會。


    質疑和抗拒都是有道理的。可是道理在很多時候都無法幫助你達成你的目標。


    隻有力量可以。


    知識就是力量,我的朋友。


    蘇曉垂下眼簾,口氣溫和了起來:“那是封印在這座十方司裏的陣法,是徐歡城的禁地。”


    在心愛的男人麵前,一個女孩子是很難徹底地兇起來的吧。


    “禁地?”


    一個地方若是成為了禁地,一定是藏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抑或與統治者有著極深淵源的故事背景,也可能存放著關係到城邦生死命脈的物什。


    “一個不容許外人出入的地方。”蘇曉補充道。


    “哼!那為什麽那個冰護可以進去?”阿狸抓著這個空隙逼問道。


    “我說過了,他硬要進去,我攔不住。”蘇曉皺起眉頭來,麵色愈加的嚴肅,“這是我們徐歡城的私事,與你何幹?”


    也許從阿狸露出鋒利的魔爪的第一刻,蘇曉就已經現了她並非人類的事實。不過礙於龍小浪的麵子沒有挑破,因為這裏還有一個局外人在場。


    “與我何幹?好一個與我何幹!”阿狸從懷裏摸出徐歡城警署廳的警員身份證明,“我是當職的警察,你居然說這與我無關!”


    “這......”阿狸摸出的這張證件給了蘇曉極大的衝擊,“這一定是假的!”


    阿狸指著證件上麵鐫刻的流蘇結圖標以及其所蘊含的靈力迴路道:“你仔細看看,這上麵可是有著徐歡城官方設立的迴路密碼,怎麽能是假的?”


    “喂,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吵了......”龍小浪細細地用靈力去探詢花洛夫人的傷勢,她真正昏倒的原因是靈力枯竭,而蘇曉造成的貫穿傷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想來蘇曉可能意味她又靈力加持在身,所以使用荊棘倒刺的時候力道重了些,不曾想對方毫無防備地用身體接下了這一擊。


    “這裏有個傷員。她需要安靜。”龍小浪迴頭望向蘇曉,緩緩地道,“蘇曉,你應該有能力可以穩住她傷勢,不至於讓傷口炎惡化的。”


    修習自然係術法的人,簡易的外傷處理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她醒過來之後又會不安分的。”蘇曉道。


    “你要見死不救嗎?”龍小浪的眼神裏透著劍光,口氣還是溫和,“她會安分的,她暫時醒不過來。”


    蘇曉頓了頓,結出自然係手印,淡綠色的可視絮狀醫療波繞著花洛的傷口旋轉起來,濃濃的綠葉的氣息從光波裏跳躍著蹦到空氣去,人聞起來如同置身在鬱鬱蔥蔥的樹林。殷紅的血液在光波流轉中凝結,傷口附近的組織在蠕動著形成新的血肉。


    “不要對森芒陣有想法。”蘇曉做完一套治愈術法之後開口道,“進去的人,從來都沒有出來過。”


    龍小浪本來是什麽想法都沒有的。他隻是想進來看看情況,然後馬上出去找無極大叔的。因為線索什麽的到這裏已經斷光光了。破案什麽的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他也隻有去見識見識那件即將影響未來格局的大事。


    可是蘇曉這麽一說勾起了他對於探索未知的興致,“進去的人,從來沒有出來過。”龍小浪重複了一遍,露出好奇的目光,“這句話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蘇曉憂心忡忡地道。


    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已經攔阻不了龍小浪了。


    “聽你的意思,六櫻冰護似乎是有去無迴了。”


    “極有可能。”


    龍小浪問道:“森芒陣裏有什麽?”


    蘇曉的視線落在了涼撻撻的地板上,語氣卻是很堅定:“森芒陣裏什麽都沒有。”


    “既然什麽都沒有,為什麽冰護還會進去。”龍小浪一手搭在蘇曉微微顫抖的肩膀上,“他的父親和大哥都被別人殺害,他這個時候難道還會有閑心思去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地方玩兒嗎?”


    龍小浪問話的口氣無疑是把蘇曉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心細的女孩子早早地就覺察到了這一點。


    蘇曉的嘴角略微抽搐,“你剛才,是在問我嗎?小浪。”


    也許在下一秒,她緊繃的泰然自若的表情就會傾塌。


    龍小浪的另一隻手搭在了蘇曉的另一邊肩膀上,盡力安撫她顫抖不已的身體,然後靜靜地看著她被淚水濡濕的清澈眼眸,溫柔地笑道:“是。小蘇蘇,我在問你喲。”


    四目相視一秒。


    隨後蘇曉死死地抱住龍小浪,用力捶打他的後背,“壞蛋!壞蛋!小浪你壞蛋!你以後要是再這樣,我就永遠都不要理你了!”說著抱緊龍小浪雙手更加用力了,能看得見他的衣角由於蘇曉用力過度產生褶皺。


    “好了好了,以後不會了。”龍小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森芒陣裏有什麽了吧?”


    蘇曉瞄了一眼在一旁生悶氣的阿狸,得意地揩去跑到眼角的剔透淚珠,把嘴湊到龍小浪耳畔輕聲說道:“傳說,森芒陣裏封印著森林之子的一甲子功力,有緣者得之。”


    這樣一來就解釋得通了,六櫻冰護在這種關頭突然消失,是為了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去複仇。


    莫非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不過為什麽總是有人相信虛無縹緲的傳說呢?


    沒有實打實的努力卻想一躍成功,總想著天上掉餡餅的美事,這簡直是癡人說夢嘛。


    但是凡人總愛癡人說夢,這也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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