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性朋友什麽的,改天再說吧——可是這麽主動投懷送抱的跟情期的母狗一樣粘著你的漂亮妹子你的確有些不太舍得拒之門外呀.......


    “你為什麽不說話?”


    像阿狸這麽神經大條的少女一定常年在象牙塔裏被濃厚的文藝氣息給熏陶得,不對,是戕害得不淺,所以才會這麽單純地以一顆赤子之心,來跟龍小浪這種看上去就不是特別善良的家夥相處得親密無間。≥


    我為什麽不說話?


    “對啊,你為什麽不說話呢?”老者不知不覺也摻和了進來。


    “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龍小浪用一種不太舒服的眼神瞥著意識裏的那個老不正經,“師傅,你偷聽別人說話合適嗎?”


    老者非常圓滑地一笑,“你又不是別人,你是我徒弟。”說著大袖一揮,極為豪邁又放浪地喊道:“師徒之間分什麽彼此,是不是!?”


    於是這個算是乖巧又比較溫順的徒弟默默地點頭附和道:“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老夫說的話,那可是字字珠璣呀~”


    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到了西陵是不是考慮考慮找家合適的靈魂醫館給他人家瞧瞧呀......


    阿狸濃情蜜意的目光落在龍小浪棱角分明的麵龐上許久許久,不過這張眼神呆滯而表情莫名其妙地豐富著的臉所透露出來的信息著實過於有限,她隻好再次用一種女權主義者捍衛式的口氣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若是有第三個聽眾在必然會腹誹,為什麽一個女孩子能把這句常人難以啟齒的話說得這麽慷慨激昂如同一悲壯的邊塞長歌?


    這句話粗暴地把龍小浪扯迴到了現實世界裏,“其實,我還是......”


    不等龍小浪說完,阿狸立刻依偎到他的懷裏,小鳥依人地道:“很喜歡我的對不對?”


    我的天哪,情啊,愛啊什麽的都去死吧,這是蠶食我雄心壯誌的蛀蟲,泯滅我理想抱負的毒藥啊——如果上蒼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我估計你一定會選擇那個被蛀蟲蠶食得千瘡百孔並且被毒藥侵蝕得體無完膚的那種結局。”


    你看,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潑冷水的人——很多時候連你自己都會不自覺地加入到這群貌似遊手好閑實際上也確實沒有什麽特別才幹的人的隊列中去,這樣墮落下去。


    “打情罵俏也要有個限度,你能接受,觀眾能接受嗎?”老者掰著手指頭掐算著日子,“兩天~兩天嘍~反正到時候跟魔族戰士決一死戰的又tmd不是我~”


    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好欠揍呐!


    老者把腦袋縮到了睡袋裏頭,神色怡然地道:“記得早去早迴哦~”


    於是龍小浪不由分說地抓起阿狸的手腕跑向命案生的書房。


    六櫻家的迴廊很多,錯綜複雜的程度堪比城外縱橫交錯的環山小路,很容易就能讓人迷路的,所以一般人不太容易輕鬆地在這裏麵走動。


    何況還有潛伏在暗處伺機待的陷阱機關,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命喪當場。若是想要大搖大擺地走在這樣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院落,沒有過硬的實力萬萬是辦不到的。


    蘇曉看著輕車熟路的方七,不禁問道:“這裏是你家的後院嗎?”


    方七按照北鬥七星陣型的步法繞過了一道陷阱之後,悠哉地答道:“雖然不是,但也所去無幾。如果你認為這裏的風景足夠賞心悅目的話,我可以天天帶你來這裏走走逛逛。”


    蘇曉緬懷似地歎息道:“盡管花草種植的地帶和這裏的六櫻樹很搭,不過我還是覺得這裏沒有神鬼木林好看。那裏有小白,有師傅。”


    要不怎麽說女人心海底針呐——前一秒還是針鋒相對的關係呢,就這麽軟綿綿的幾句話下來,把自己裝點得可憐兮兮透出一種弱不禁風的亟需保護的感覺不說,甚至還在無形中冰釋了之前的若幹嫌隙,順便還把話題扯到了那隻星界雪豹和她師傅身上,可謂是一舉多得。


    方七把手遞過去,示意蘇曉牽著他的手共同避開奧術陷阱,“葉青前輩是座上賓,自然無恙。小白乃天生神獸,有上蒼的庇佑,自然不會有什麽大礙。”


    “我很想她。”蘇曉輕輕地抽了下鼻子,自然而然地搭上了手。


    兩隻沒什麽溫度的手交匯在一起什麽都碰撞不出來。


    “你若真的很想她,早些日子迴來看看多好。”


    那就可以省去我不少麻煩了。


    “可惜被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耽擱了。”


    恐怕那時候結果會更加糟糕。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對不對?”


    你若是再不迴來,我可就要去找你了,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都要得到綠晶石。


    “對,對極了。現在當然是不晚的。”


    我還有自保的手段和綠晶石,想來哪怕身陷囹圄,脫身應不算艱難。


    綠晶石——自然係術法能力提升幅度高達百分之四十的高級掛飾。


    兩人就這麽懷著對彼此的猜忌和懷疑以及真實得再顯著不過的淺淺的敵意和深深的恨意十指相扣地走在一條落滿夕陽餘輝的羊腸小道上,畫麵唯美爛漫,甚至有些——刺眼。


    身材修長的一對璧人手牽手走在迴廊裏,像是漫無目的地閑逛,邁著輕巧的步伐洋溢著濃濃的家庭氣息,這你讓剛從感情情節裏剝離出來的龍小浪怎麽忍,所以當他看到方七和蘇曉走在一起的時候,二話不說立即掉頭,“我好想記錯路了,咱們迴頭再找找吧。”


    阿狸一反往常地認真地道:“就是這條路,沒有錯。還有高質量的靈能壓縮之力殘留著,六櫻家主可能是被人遠距離用靈能壓縮固化的手段狙擊死的。”


    “可是他死亡的時候,喉嚨被割破了,並且屍體邊上滿是鬼族的劇毒血液。莫非是一種誤導?可我實在聽到慘叫聲的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兇手能在一瞬間完成遠程擊殺並且貼身灑下毒液製造人工傷口然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遁走嗎?”


    龍小浪自顧自接話,“若真是存在這樣的家夥,那麽這件案子可就遠遠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了。”


    “作為一個男人,我覺得你好慫啊。”阿狸第一次對他做出了負麵評價,“就算他真是有像你說的那麽厲害怎麽了,你的實力又不隻你顯露出來的那些技倆,我也不知道你藏著掖著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低調或許的確是一項美德。不過若是過分地把對手給巨大化了,對戰時給自己的心理落差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你真實水平的揮的。”


    龍小浪看了阿狸好一會兒,“你是認真的?”


    阿狸雙手環抱在胸,“我從來都是認真的。”


    “那你跟我來玩個遊戲吧~”


    當龍小浪也是向走在通衢大道上一樣毫無損的一一跨過那些致命的奧術陷阱走了過來的時候,方七也是嚇了一跳,他穩住麵上的情緒樂嗬嗬地道:“又見麵了,真是幸會。”


    龍小浪挽著阿狸的手臂把他們兩個當作空氣一個無視掉了,目不斜視地往前方走著,步履整齊一致,神情專注得可怕,就像是沒有知覺的喪屍一般,看不出半點表情的變化。


    這種情況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所會形成的。


    “什麽情況!”方七心底裏湧上來莫名的恐慌,“喂,說句話總沒什麽問題吧?”


    然後漸行漸遠的兩個人影如鬼魅般飄散遠去,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似的,留下兩個孑然冷寂的背影。


    現在方七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兩個不是活生生的人,可能是幻象,也可能是他還沒有攻破的一種幻術類奧術陷阱,更有可能是他的進入被內裏的防禦係統現進而啟動的某種防禦類術法,他必須上前去一探究竟,龍小浪和他身邊那個詭異的女孩子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按照龍小浪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理應不太會不搭理我的。


    可惜方七衝動了。


    年輕人總該衝動一迴的,或為偉大的事業,或為甜蜜的愛情,為了兄弟之間的友情,或者是為了那推搡著我們前進的夢想——若說是為了平複內心的恐懼,著未免徒增了幾分可悲的味道了吧。


    “等一等!”他一個箭步竄上去,結果龍小浪和阿狸的身影頓時消散開來,如同在宣紙上洇開來的烏黑色墨水一樣四散開去,像是匯入了這四周的環境當中去,再也捉摸不著。


    他沒有見識過身外化身——很多人這一輩子都沒有見識過身外化身,所以他的手足無措是有道理的,尤其是在他一迴現本該立在身後的蘇曉也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中的時候。


    “這是幻境?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不可能的,六櫻家所有的奧術我都已經背下來了,我怎麽可能會記錯呢?!”方七的麵色微微白,肯定是有人來了,“敢問閣下是何方神聖,不知可否現身一見?”


    迴答他的是無邊無際的沉默和四周在恍惚間煥然一新又無比陌生的環境,那本該是朱紅色的梁柱在一個轉身的期間被調換成了蒼翠欲滴的碧青色的,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柱子上的時候,腳下本該是漢白玉大理石地板的位置猛地躥出幾把雜草來——直到他周圍所有的環境都像染上了一抹春機昂然的綠意,他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龍小浪趴在屋頂上眺望著方七茫然四顧的樣子,心底忍不住一個勁兒地竊喜,小聲稱讚蘇曉道:“小蘇蘇你真厲害,連幻術這麽複雜的東西都會!”


    一旁的阿狸一臉很不服氣的樣子,“有什麽了不起,我也會。”話音剛落,她的雙手就開始結起了複雜無比的印記,能夠清楚的看見,方七的臉色從原先健康的麥黃色被折磨得蒼白如紙。


    在那個方家少爺的世界裏,此刻正有一條黑色的巨龍咆哮從烏雲滾滾的蒼穹俯衝下來,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吞噬慌不擇路的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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