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皓宇最初聽到莫芸溪的這個言論時對這話隻了解個大概,其最深處的含義因為年幼未經人事,所知甚淺,待多年後經曆了魚水之歡,且了解了所謂的“上”字的含義之後才恍然,原來莫芸溪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會說黃色笑話了,而那時長她三歲的他卻什麽都不知道,為此沒少給她臉色看。


    雖然暫時還不懂那話的深義,但是女人多的男人好比是公共茅廁這個比喻卻奇跡般地在景皓宇腦子裏紮了根。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看哪位男性長輩都控製不住地往“不好的東西”上想,經常有反胃之感,為此他相當懊惱且自責。


    麵對自己最親的長輩們時,腦子裏總是控製不住地冒出茅廁的畫麵,這是相當大不敬的行為,為了解輕愧疚,他每冒出一次這種想法便將自己關進書房抄一個時辰的道德經,然後再寫一百孝字出來警醒自己不能再對長輩冒有大不敬的想法。


    時間一久,次數一多,景皓宇在抄了不知多少時辰的道德經,寫下不知是幾千個孝字後,終於受不了了,氣乎乎地來到莫芸溪麵前臉質問道:“你那公共茅廁的話是打哪聽來的?不孝不忠不義,相當粗鄙還沒有禮貌。”


    “怪哉,你可以說這種比喻粗鄙難聽,但要說不孝不忠什麽的太過了吧?”莫芸溪覺得他身為一個雄性動物,肯定會對她的比喻有抵觸情緒,可沒想到他的抵觸情緒會這般大。


    “你那是什麽形容?家中有妻有妾的長輩有爹有二叔父,三叔父過不久也會納妾,可是你卻那般形容……這難道稱不上不孝?”景皓宇大聲指責,雙眼眨都不眨地瞪著莫芸溪。


    “噗。”莫芸溪聞言一樂,了然道,“怪不得你臉這樣臭,原來、原來你想到長輩們身上去了,哈哈。”


    “不許笑。”景皓宇被笑得麵子有點掛不住。


    莫芸溪不理會景皓宇的臭臉,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那話我隻是隨口一說,要比喻也隻是比喻你一個人,不包括那些長輩。誰想到你思想不純潔,偏要往歪了想,怪不得小新說你幾乎每天都要寫無數個孝字,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哈哈,要不這樣吧,你現在就當那個比喻用在你身上時才成立,用到其他人身上就不成立了,這樣不就行了?”


    “亂七八糟。”景皓宇越聽越臉色越臭,揉了揉眉心說,“什麽比喻隻能用在我身上,簡直荒謬,難道我以後娶了妾就成了公共茅廁了?那你是什麽?廁紙?”


    “喂,臭小子你說什麽呢?”莫芸溪聞言一個箭步衝上前,揪住景皓宇的耳朵咬牙道,“你這個公共茅廁少將臭味引到我身上來,告訴你,一旦你成為了‘茅廁’,我就走人,才不當你的廁紙,找你那些妾氏們給你擦屁股吧!”


    景皓宇被捏得又痛又氣,伸手便掐向莫芸溪的腰:“再不鬆手你的腰就得受罪,我不介意與你比一比誰的力氣更大些。”


    莫芸溪立刻彈跳開來,揉著腰側的肉抱怨道:“居然使這麽大的力,臭小子。”


    “我可不覺得你的力道比我的小。”景皓宇見莫芸溪呲牙咧嘴心情大好,臉色終於不再陰沉了。


    “對女人動手你也好意思,枉費你讀了那麽多年的聖賢書。”莫芸溪的腰沒那麽疼,她誇張了而已。


    “你是我娘子,隨便我怎麽動都行。”景皓宇話一說完,臉登時大紅,捂住嘴尷尬到不行。


    “你、你、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來。”莫芸溪瞪大眼睛快步走上前,手習慣性地又去揪他的耳朵批評道,“你小小年紀,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啊?”


    景皓宇知道莫芸溪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但沒想到她早熟到連他剛剛說的話都能理解得這般透澈,驚訝得忘了閃躲,於是耳朵便被捏住了。


    一個捏得歡,一個唿痛得歡,兩人之間相處得極為和諧愉快,可有人在門口看得差點被醋意淹死。


    “少爺!”靜香幾步衝過來,慌亂地說,“少爺你怎麽樣了?奴婢這就給你找大夫去。”


    靜香一出聲,莫芸溪便鬆開了手,皺眉心想這又是一個不請自入的人。當屋內隻有主子在時,若非主子不喚的話,外麵的丫頭是不能進來的,可是這個靜香卻進來了。


    “請什麽大夫?我又沒生病。”景皓宇揉了幾下正泛疼的耳朵,不悅地瞪向仿佛天快要塌下來了似的靜香。


    “可是、可是少爺的耳朵痛啊,剛剛姑娘揪得力道可不小呢。”靜香望著景皓宇通紅的耳朵,牙都快咬掉了。


    莫芸溪冷眼看著靜香,自上次她向景夫人告狀後就討厭她了,現在她更過分了。


    莫芸溪不高興,景皓宇也不高興了,眼神冷了幾分:“我說沒事就沒事!還有,姑娘是你的主子,對主子不敬可不是一個稱職的丫環該做的事。”


    靜香沒想到自己一片衷心居然會被主子訓,強烈的委屈自心底湧出來,眼圈一紅低下頭低聲說:“奴婢知道了。”


    “最近你是愈加放肆了,還不向姑娘道歉。”景皓宇冷聲命令著。


    “……是。”靜香臉白得厲害,慢慢地挪步麵向在一旁站著的莫芸溪,深吸一口氣攥緊雙手說,“剛剛奴婢放肆說了對姑娘不敬的話,希望姑娘莫生氣,以後奴婢定不敢再犯。”


    “哦,隻要你不再‘重蹈覆轍’,我便不追究。”莫芸溪眼含深義地望著靜香。


    靜香聞言一愣,胡亂點頭說:“奴婢不會了。”


    “以後就我與姑娘在時,不傳喚的話你就不要進來。”景皓宇語氣緩和了一些,但是惱意還在。


    “奴婢知道了。”


    “你進來做什麽?有事?”


    “奴婢進來是想問少爺晚飯吃什麽,廚房好提前準備。”


    “我要吃什麽自會通知你,現在還早,沒別的事就下去吧。”


    “是。”靜香規矩地退了出去,一出房門便快步往自己房裏奔,連迎麵走來的王嬤嬤都沒看到。


    王嬤嬤見靜香反常,隨後跟著靜香進了房間。


    “靜香你這是怎麽了?少爺又發脾氣了?”王嬤嬤將門插好,走到靜香跟前問。


    “嬤嬤。”靜香本來就委屈極了,聽王嬤嬤一問,更多的委屈排山倒海般洶湧而至。靜香自伺候景皓宇時起,便與王嬤嬤關係不錯,現在太難受了,於是便將剛剛發生的事對王嬤嬤說了。


    王嬤嬤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聽完後不可思議地道:“居然還有這等事?哪有作妻子的敢對丈夫下手那般重的?”


    “嗚嗚,奴婢心疼少爺,可是少爺卻訓奴婢不尊重姑娘。”


    “少爺年紀小,被欺負了還當對方是在與他玩鬧。不行,咱家少爺哪能被一個小小的衝喜媳婦欺負了,我這就去告訴夫人去。”王嬤嬤聽完便站起身。


    “別。”靜香一把拉住王嬤嬤的衣袖阻止道。


    “這事一定要說,你的委屈也不能白受不是?”


    靜香猶豫了一會兒,想到景皓宇護著莫芸溪的樣子心就不舒服,最後嫉妒壓過了理智,鬆手說:“嬤嬤去吧。”


    太陽落山後沒多久,莫芸溪便被景夫人叫去了。


    馬上就要吃飯了還把她叫去,定是沒好事。莫芸溪一路上都在想著景夫人因何叫自己過去,想來想去也隻覺得下午揪景皓宇耳朵一事惹的禍,若真如此,那靜香這丫頭還真是不消停啊。


    果不其然,去了景夫人那裏沒多會兒便被質問了。


    “女人出嫁後要以夫為天,這話先前我就對你說過,現在可還記得?”景夫人臉色不怎麽好看,一絲笑容都無。


    “芸溪記得。”


    “真的記得?以夫為天就是要我們聽丈夫的話,要好好伺候丈夫,要尊重丈夫,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能對丈夫如何,像揪丈夫耳朵這等事是萬萬不能做的!”


    莫芸溪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站著,乖乖地聽景夫人訓。


    “男人是整個家庭的體麵,若是被人揪耳朵的事傳出去,他還有何臉麵麵對眾人?”景夫人語氣越來越重,對著莫芸溪批評起來,“聽說你今日揪了皓宇的耳朵,就算你們年紀都還小,但是也要注意分寸。”


    這時,丫環來通報說景皓宇來了。


    景夫人收斂了一些火氣道:“讓他進來。”


    片刻功夫,景皓宇便轉著輪椅進來了,很禮貌地給景夫人問安。


    “宇兒怎麽來了?”


    “娘,孩兒是來接芸溪的,天黑了,芸溪一個人迴去不妥,會被人說閑話。”


    “宇兒想得真周道啊,很會照顧媳婦,嗯,這一點很好。”景夫人望著兒子直點頭。


    景皓宇微笑著迴道:“孩兒的命是她救迴來的,現在能自由出入房門亦是她的功勞,她對孩兒恩重,照顧她是應該的。”


    “芸溪是對我景府有恩,我們應該對她好些才對。可是,不能因為她對我們有恩,就縱容她做下壞了規矩或是有背倫常之事,我們景府還不能丟這個臉!”


    “娘,您在說什麽?孩兒不明白。”景皓宇一臉疑惑,眼神在莫芸溪還有景夫人身上來迴轉。


    “哼,今日芸溪可有揪你的耳朵?小兩口平時開個玩笑沒什麽,但是做出揪耳朵兇人的事就太過了。”


    “娘。”景皓宇好笑地搖了搖頭,溫和地說,“您錯怪芸溪了,這事並非像娘想的那樣。”


    “哦?”


    “是孩兒當時耳朵極癢,捏了好一會兒都沒效果,芸溪見孩兒難受,唯恐我手重傷了耳朵,所以才過來幫我捏一捏的。”景皓宇抬手捏著耳垂不好意思地說道,臉微微泛紅。


    “你耳朵好好的怎會癢?”景夫人眼睛直直地望著景皓宇,表情沒有軟化。


    “這個孩兒也不知,大概是被蟲蟻之類的東西咬了吧。當時有個小疙瘩,現在疙瘩已經下去了,沒事了。”景皓宇放下捏耳朵的手微笑著看景夫人,表情頗為愧疚,“隻是一個討厭的‘蟲子’弄疼了孩兒的耳朵,罪魁禍首隻是那隻蟲子,沒想到讓這事驚動了娘親,差點令芸溪被誤會。幸


    虧孩兒早早趕到,否則這事被下人們知道,不知又要傳成什麽樣子了。”


    景夫人眉頭皺了一下,表情還帶有幾分懷疑,問向莫芸溪:“那疙瘩有多大?”


    莫芸溪臉色一正迴答道:“那個疙瘩很小,用手摸才能感覺得到,光用眼睛看的話還不容易發現呢。”


    景夫人觀察了莫芸溪的表情好一會兒,沒看出任何可疑來,於是緩和了下表情道:“這事看來是我誤會了,芸溪剛剛怎麽不反駁呢?”


    莫芸溪頗委屈地說道:“方才娘那般氣憤,芸溪不敢惹娘生氣。”


    這話顯然取悅了景夫人,她微笑著說:“天色已晚,既然你們都來了,就留下來用晚飯吧,今日你爹外麵有應酬不迴來吃,晚上就我們娘仨個吃飯。”


    “是。”莫芸溪與景皓宇答應了下來。


    一場小風波就在小兩口的睜眼說瞎話中平息了。


    迴去後景皓宇對莫芸溪說:“某人是不是還欠我一句謝謝啊?”


    “謝什麽?某人罵我是‘討厭的蟲子’,這一點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本來就是你將我耳朵弄疼的。”


    “你不會挑好聽點兒的說?”


    “自己做錯了事不認錯,還挑我毛病。”


    “嘿,沒想到你小子也會說謊啊,還真小瞧你了,那表情、那語氣,若非我是當事人,都要被你這個一臉正經實則極不正經的小子騙了去。”莫芸溪雙臂環胸打量起景皓宇,眼中滿是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奇。


    景皓宇麵容波瀾不驚,淡淡地道:“身為景府大少爺,這點小事若都解決不了,不是白活了嗎?”


    這時,門外傳來靜香的聲音:“大少爺。”


    “進來吧。”景皓宇揚聲道。


    靜香掀簾走進來,見到莫芸溪“完好無損”地站在景皓宇身旁,愣了一下,不過深知此時不宜表現出驚訝來,是以正色道:“奴婢來告訴少爺水已經燒好了。”


    景皓宇靜靜地注視了靜香好一會兒,突然問起:“靜香,你照顧我多久了?可有兩年了?”


    “有。”靜香忐忑地迴答。


    “嗯,你是目前在我身邊伺候得最久的丫環,知道我為何留你這麽久嗎?”景皓宇銳利的眼神望向靜香,語氣略為冷淡,“那是因為你懂事識大體,不該說的不該做的你都不去碰觸,就是因為如此我才留下你。我如此看重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靜香眼皮顫了顫,心下如明鏡一般,趕忙恭聲說道:“奴婢謝謝少爺看重,少爺放心,奴婢一定謹守本份,不做出令少爺生氣的事。”


    “我希望你說得到也做得到,否則我隻能換人了。”


    “奴婢明白。”靜香心跳得厲害,也慌得厲害,但更多的是傷心。莫芸溪未被罰,自己因為衷心反到被少爺討厭了。


    “有句話叫事不過三,我希望這種打小報告的事不要再發生第三次。好了,你下去吧,一柱香後我洗澡。”


    “是。”靜香輕咬貝齒出去了,她並沒有反駁,因為反駁無用。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為了不被趕走,她隻能忍。


    莫芸溪冷眼看著靜香出去後,哼了一聲說:“我警告你,你不能納靜香為妾,否則我休了你。”


    “我休你還差不多,想休我?下輩子我當女人時,若有幸你變成男人的話再說吧。”景皓宇幸災樂禍地望了莫芸溪一眼,而後倒茶去了。


    “這個靜香真是討厭,上一次害得我跪了好幾個時辰,這一次我沒被罰,她怕是會不高興嘍。”


    景皓宇聞言沒再吭聲,掃了眼臉色不怎麽好看的莫芸溪,心下默默決定,以後堅決不能讓她受委屈,若再有類似事件發生,他定會像這次一樣將她完好無損地帶迴來。


    以後他來保護她,這麽好玩的黃毛丫頭若是被人欺負得性格大變那可就不妙了。總之一句話:自己欺負行,別人欺負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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