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說著話，李彬則是連連點頭。雖然說萬俟確實是對足球不夠了解，但是，她對於體能訓練的想法是正確的思路。
關於無氧訓練的問題，在進攻球員上，李彬的看法和巴塞羅那一致：沒有必要過早的讓球員進行無氧訓練，確實，年紀小的時候，長得稍微壯一點，都是能夠讓球員們占有很大的優勢的，但是，李彬本來需要的也不是少年隊拿遍各級的冠軍，而是讓球員真正的成才，到了成年的時候更加出色。
以前做球迷的時候，李彬也總是覺得，少年隊好，青年隊好，各個級別的青年隊都出成績了，到了成年隊自然也就有成績了。其實不然，有很多時候，少年隊各級別成績很好，但是到了成年隊，結果就是反過來的了。
很簡單的例子來說：德國各級別的青年隊，在各種交手中，都可以完虐意大利隊。無論是最低級別的u13，還是最高基本的u19,意大利遇上了德國，都是一勝難求。但是，到了成年之後，結果就要反過來了。在各種大賽中，德國遇到了意大利，一勝難求。德國人從2002年就開始喊，青春風暴，贏在未來，而在李彬的記憶中，一直到了2014年，他們也還在贏在未來。
如同人們所知的，阿根廷國青，國少各級別的比賽，都是極為強大的。他們的球員總是能夠很早的顯示出來成績，使得全世界球隊關注，引得豪門大手筆購入。但是，到了成年隊之後，他們的成績，就把巴西人欺負來欺負去，隨意的揉捏了。美洲杯比賽，哪怕巴西人上二隊，照樣欺負阿根廷——從巴蒂他們那一代人92年奪冠之後，阿根廷就再也沒有拿過美洲杯了。
這其中，不是沒有道理的。
足球球員的課程，也是多種多樣的。戰術知識，有球訓練，無球訓練，各種安排是不一樣的。青年隊踢球，戰術知識和身體素質占據的比重很大，但是到了成年隊，還是技術決定上限。德國過早講戰術，英國過早練身體，青年隊都是極為出色的，但是到了成年隊，就拚不過技術型球隊了。
甚至於，訓練不得法的話，訓練很有可能對小孩的身體造成損害。正常的足球比賽，一個球員每個小時因為出汗流失體重，冬天是0.8公斤/小時，夏天是1.2公斤/小時，消耗量是很大的，如何不對少年兒童的身體生長造成傷害，也是個很重要的事情。
看球久的人，應該還會記得，而就算是看球不久的人，也可以看過照片——在巴薩的羅納爾多，在巴黎的小羅，還有剛出道的梅西，c羅，在早期的時候，哪一個都是精瘦如猴的。對於他們來說，早年鍛煉技術，到了成年隊之後，再上體重，才是他們踢球的方式。早年的時候，他們踢球都是沒有什麽身體優勢的，相反，他們的體重比普通人都不如，這也迫使他們不得不去鍛煉球技，才能夠有了比別人更好的技術。
過早的上體重，沒有什麽好處。最為典型的就是伊布。過早的上體重，讓他沒有繼續去磨練技術，結果靠著身體，他倒是確實是可以碾壓很多不強的後衛了，但是遇到了真的強大的後衛的時候，身體不占優了，就沒有辦法了——這也是他為什麽總是歐冠不力的最大原因。
但是，進攻球員不上體重是應該的，但是，防守球員，他認為是應該及時的把體重補充上去的。畢竟，防守球員有些時候是不能夠靠著技術就碾壓的，很多時候，防守球員是需要用到了身體的。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的優勢，這對於防守球員來說是很重要的。
不懂的不是沒有。比如說森德羅斯……這個倒黴鬼一輩子都不太會使用自己的身體，雖然他長得相當強壯，但是平衡感卻不是很好，這一點如果自己做得好的話，是可以彌補的，但是他卻不懂。因此，他也是在遇到了德羅巴的時候，每次都被德羅巴興高采烈的欺負。
而再有更倒黴的比如說迪亞比。迪亞比的身強體壯是出了名的，實際上，看著他的身體強壯程度和他的球感的細膩，真的會讓人覺得他是未來比成大器的——如果不玻璃的話。
而他之所以玻璃，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優勢。作為一個法國出身的球員，他實在不夠合格。法國出身的球員，套圈搶球，扶棍搶球本來該是最基本的訓練，可是他卻沒有練過。他的所有搶斷，都是靠著腳踝動作來完成的，靠身體壓迫對手這個方麵，他是沒有經驗的。而總是玩腳踝動作，拿著最脆弱的部分去做最艱難的工作，他不受傷才是怪事呢。
如何給球員適當的增加體重，使得球員能夠在增長體重的同時，不至於造成傷病，同時能夠維持訓練，這是足球界一直以來都很難取得一致的爭論，每個教練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也都有屬於自己的數據庫，這些東西，就是教練們自己的經驗積累了。維持健康和得到訓練兩件事情同時做到，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在這方麵，萬俟的想法很正確，這就是很好的了。有些東西，掌握了理論，知道方法，學習起來是很容易的。萬俟既然有著足夠好的學術底子，那麽，想要學會了這一切，也是不難的了。
但是，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問題，是李彬需要考慮的。隻是這個問題，他需要想一下措辭才好。
“你的想法很正確，那麽，最後一個問題，隻要你通過了，你就可以獲得我們的工作機會了。”李彬開口說了話，“這個問題，相當重要。”
第十七節 禁藥
“你是在捷克上的大學，學的體能訓練相關，同時還是對足球有興趣，那麽，我考考你好了。”李彬想了一下，才開口說話，“1998年，意大利足球界發生了一件震動世界的事情，而且，是和體能訓練有關的，你還記得是什麽嗎？”
“1998年嗎？”萬俟沉吟了一下，“98年的時候，意甲針對訓練問題的大事情……還和捷克有關？我想起來了，98年的時候，澤曼教練揭露了意甲對禁藥的使用。”
李彬微微點頭，她倒是確實是做過準備的。
“你是想知道，我對禁藥使用的態度？”萬俟馬上就得出了結論。
1998年，意甲出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澤曼當時出麵指責尤文圖斯在球隊訓練中，使用禁藥。而且，他甚至直接點名指責皮耶羅和維亞利就是靠著禁藥而獲得肌肉力量的。他既然起訴了，意大利足協自然要查的，可是查證的初步結果，是‘使用藥品過量’而不是使用禁藥。而就在足協想要再做進一步調查的時候，藥監部門宣布，對球員的調查資料‘丟失’了——於是，對球員的宣判，也就不了了之了。雖然從尤文圖斯的醫療室裏找出來了五種禁藥，但是最後，也隻是把尤文圖斯隊醫判了一年半就算是結案了。
而事情還沒有完，事後，莫吉和裏皮帶著整個尤文圖斯反向起訴，指責澤曼誣告，以澤曼的做法幹擾了球員生活為由，要求把澤曼禁賽五年。但是，意大利足協雖然無恥，但是還不至於一點臉也不要，對於尤文圖斯這個要求，他們斷然拒絕了。隻不過，尤文圖斯畢竟是尤文圖斯，澤曼既然招惹了尤文圖斯，哪裏還有混下去的可能性？此後的一段時間，他就算是沒有被禁賽，也一樣被趕到了土耳其，過的相當落魄。
而從那以後，意甲的體能訓練也出了問題。
足球的訓練方法的改革畢竟不是放牛，這是個很係統的東西，猛然失去了藥物輔助，影響巨大。94年之後，世界體育圈都在使用肌酸，可這一下子，全都毀了。在98年之後，一直以來，也是有著兩種不同的對待訓練的態度的。一種是繼續偷偷摸摸使用禁藥，反正意大利足協也不敢較真管，甚至暗中鼓勵——畢竟這是為意甲爭奪榮譽嘛！而且什麽算是禁藥，也不是那麽好區分的嘛！
實際上，1995年的時候，國家奧委會醫學委員會（ioc-mc）公布了114種禁藥——但是，fifa一向自治，管你奧委會說了什麽，我不承認，也就是一張白紙——而國際足聯兇殘到了什麽地步？一直到2003年，麻黃堿這種大殺器在國際足聯的名單上都不過隻是二級禁藥而已，而一些不算禁藥的東西例如肌酸就更不必提了，在90年代的時候，很多俱樂部都是使用藥物的，而且有些使用了到了瘋狂的地步。
尤文圖斯被澤曼揭露了之後，很快，就咬出來了帕爾馬的卡納瓦羅也用了注射藥物。而馬上，國米球員檢查藥物呈陽性可是俱樂部幹涉，不許處罰。米蘭的加圖索幹脆脖子一梗拒絕抽查，照樣沒事。布雷西亞的瓜迪奧拉服用禁藥，被判了可以改，羅馬的托蒂被起訴服藥，國家隊勒令撤銷，整個意甲，一片烏煙瘴氣。
當時這些沒有人管：90年代的時候，是全世界足壇都普遍使用肌酸的時候，不用的才是少數。別說意大利人使用了，就連中國在那個時候也使用過肌酸——97年國足被稱為是史上最強國足，靠的就是用肌酸補充力量，而當時的女足也是興盛一時，和當時的藥品的使用也是分不開的。除了肌酸，女足當時也使用別的藥品。比如說99女足世界杯，美國人作為東道主，刻意的暗算中國隊，中國隊每一場比賽都是從美國東海岸飛到西海岸，下一場比賽再飛到東海岸，來迴折騰，行程上萬米，從而讓中國隊倒時差，休息不足。而中國女足當時的方法也簡單：一人一針褪黑素，抵消了時差問題。可是，中國隊畢竟棋差一招，你再濫用藥物，又豈能敵得過美國的藥物學成就？更何況，美國還有超必殺：主場黑哨……
而和他們不同的是，也有人在考慮，如何杜絕藥物使用，李彬就是其中之一，帕爾馬一直秘密從事著這方麵的研究。
意大利在98年的風波過後，稍微有所收斂，在肌酸被禁用後，很多球隊開始尋找替代品，比如說二磷酸果糖，或者說是穀氨酰胺製劑，甚至有一些，則是幹脆使用抗氧化劑，刺蒺藜提取液等東西——說到這個，李彬就有時候懷疑，自己看過的那個電影一球成名2裏麵，那個在臉上貼黃瓜片的，實際上是在使用抗氧化劑，不過被電影美化了——但是，在帕爾馬，李彬直接把這些都給禁了。
“博格和你搞研究，就是在研究體能訓練方法吧？但是我沒聽人說過啊？”
李彬沒有說話：現在的意甲大環境，普遍還都使用藥物，這種時候說錯了話，澤曼就是前車之鑒。這種時候，他隻能夠私下裏慢慢研究，等到出了成果，再把它拿出來。不然的話，北方三強可是盯著成績呢，讓他們放棄成績，他們怎麽會接受？
解釋了一下之後，李彬才開口說自己的想法，“每次規則的改變，倒黴的都是戰術，而每次新的禁藥明細公布，倒黴的就都是體能訓練，1995年國家奧委會一次變化，2003年國際足聯一次變革，兩次改變，對於體能訓練的打擊都是很大的。因此，我想的，也是如何在盡量避免藥物使用的情況下進行訓練。”
“很難吧？”
“是啊，醫藥研究一直都是燒錢的，小球隊沒有那麽多錢，研究不起，沒了藥物也改不了訓練，所以現在意大利的訓練一天不如一天。”李彬點頭道，“不過好在，我們現在有了一些先進的理念了，得感謝博格的貢獻，這是很重要的。”
李彬接掌俱樂部的訓練事宜以後，一直都是本著做實事的理念而在做事的，體能訓練也是一樣的，他想做的，是真的對球員有好處的事情。
誰都知道，過多的使用肌酸，會導致肌肉痙攣和拉傷。但是既然能夠出成績，誰還管那麽多？90年代甚至還有專家寫課題研究如何合理使用肌酸——一直到肌酸引發的肌肉痙攣和拉傷普及化之後，這個東西才被禁止使用。
這隻是意大利和中國麽麽？顯然不是，帕爾馬和阿森納在1994年優勝者杯決賽前，阿森納的戴維·西曼賽前賽中各打了一針鎮痛劑，曼聯的費迪南德也曾經拒絕藥檢，而德國更不用說，在使用禁藥問題上，德國體育是可以和中國，美國鼎足而三的超級大國，甚至於伯爾尼奇跡，都是全員注射藥物才拿到的世界杯。而德甲教練米歇爾·克魯格爾則是直接揭露，半數德甲球員都吃藥——但是沒有證據，那就是不成立的。
這項探索，任重而道遠。
“你想要改善這方麵的東西？對藥物的使用進行改革？為什麽？就是因為規定？你知道的，藥物使用這種事情，逮住了叫興奮劑，沒逮住叫高科技，你不用藥物，這是想當聖人麽？”聽著李彬的話，萬俟也反問了。
“不是，我不是聖人，買賣球員的時候，有的時候我也很黑心。但是，有些東西，是良心。”李彬開口說道，“明知道藥物的使用可能導致球員們肌肉痙攣，拉傷，甚至有可能導致癱瘓在床，我都不吭一聲，為了成績不顧一切，致人傷殘也不開口，我就是個畜生了。他們是球員，是活生生的人，為了成績加強訓練，可以，為了成績使用藥物，那太過分了。”
足球界對於藥物的危害，一直都缺乏足夠的認識，或者說，他們知道有危害，但是卻總是忽視這種危害。2004年歐洲杯的時候，為了上場比賽，奧維馬斯在膝蓋打了六針可的鬆——可的鬆這種藥品，終生使用超過了九針就有可能導致癱瘓。而同樣，帕努奇在麵對著國家隊的召喚的時候，也是注射了六針止痛劑上場，而這還不是最狠的——卡恩在04年皇馬和拜仁的歐冠比賽前，因為背部受傷，一口氣打了20針止痛劑才能上場——這些人，根本是在玩命。
而有沒有人為此倒黴的？當然有。皮耶羅當時被舉報，尤文圖斯能夠給他掩蓋過去。但是尤文圖斯勢力大，也沒有辦法修改現實規律，皮耶羅一次重傷過後，哪裏還有當年的金童的風采？效力布雷西亞的瓜迪奧拉，牽扯進了禁藥事件，一世英名，毀於一旦。而使用藥物導致的最為嚴重的後果，莫過於1998年法國世界杯決賽前，羅納爾多看f1比賽扭傷了脖子，為了鎮痛上場，羅納爾多打了八針塞洛卡因——一種鎮痛劑，但是這種藥物的後果就是，會提高人的心率，出現類似於癲癇的伴發症——而羅納爾多隨後決賽夢遊，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藥物並發症。
足球界對此普遍缺乏重視。網球名將阿加西因為一次美網打了五次針，其中一次可的鬆，兩次封閉，就害怕自己的身體出問題，直接選擇了退役。而馬拉多納在那不勒斯的時候，連續十二場比賽打封閉上場，獲得交口稱讚——以醫學的角度來看，這完全就是作死的節奏。
也許有人說馬拉多納的年代太早了？那麽，再說兩個年代近的。費迪南德公開表示：為了能夠上場比賽，退役後坐輪椅算什麽？而在李彬的記憶裏麵，曼聯的埃文斯在和國際米蘭的比賽時受命盯防伊布，因為帶傷，上場前來了一針封閉，到了中場，覺得上半場自己發揮得不錯，為了怕下半場藥效過去，就又來了一針……而一年之後的桑頓，在比賽的時候，也是打了封閉上場，媒體也是一片交口稱讚。但是封閉那玩意兒，也是不可逆轉的損害，但是那些事情，媒體不管。
如果隻是球員如此還好，有的時候，其他人也跟著瞎胡來。有個很著名的對比，特裏在為國家隊出場的時候，堅定的表示：‘打了封閉也要上’，媒體立即把他捧為了第二個布徹，而同年，德羅巴拒絕注射鎮痛劑上場，迎來了媒體的一片指責為‘不負責任的逃避行為’。顯然，媒體也是一樣，隻看成績不看別的。
而更為混蛋的，則是教練也這麽幹。麥克拉倫就曾經為了獲勝，讓傑拉德打了封閉上場比賽。對於某些教練來說，勝利就是他們的資本，球員的死活，關他們屁事？球員癱瘓了又如何，他們是冠軍教練了，功成名就了，萬人敬仰了，哪裏還在乎那些？
這些家夥，是真的不把球員們當成人看的。禁止使用禁藥，不是聖人的做法，而是不喪良心的人，都應該考慮的。
“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都得敬你一杯——有這種想法，就是不錯的了。”萬俟聽到了李彬的話，也是舉起了酒杯。
“謝謝。”李彬笑了笑，“而如果你也認為我們是正確的話……你通過了，到帕爾馬參與我們的研究去吧，我也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幫助。”
第十八節 夏天裏的工作
萬俟進入球隊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麻煩。雖然說，一個女人進入球隊工作是很令人驚奇的事情，但是，萬俟畢竟是有著足夠出色的學曆的，而且她還是個有著很不錯的辦事能力的人，她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麽問題。
李彬和萬俟的友誼，很快也引起了博格等人的關注博格再次見到了李彬的時候，滿臉上都是一種果然如此的神色，也讓李彬看著實在別扭。
“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對此，李彬也隻好對著自己的幾個朋友，一再的解釋，“我很欣賞她，但是，我們沒有任何事情。”
“得了吧，我看到過你是怎麽在酒吧裏麵泡妞的，你這話你覺得我會相信麽？”埃斯波西托對此顯得不屑一顧。
“洛倫佐，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搭訕沒什麽難的，自信，談吐有趣，再加上過得去的外表，這就是最為重要的東西了。膽大心細，長得不醜，有了這些，你就能夠找到很好的女朋友了，你自己老是一副不自信的德行，你賴的了誰？”
李彬說了幾句之後，也就沒有再多說，而是轉過頭對博格開口了，“她是個好女孩，但是，我還是那句話，現在我不想談戀愛。顯然，她也不想，所以，還是算了。”
“你們滿可以談不好了再分手的。”
“她還在球隊裏麵做營養師呢，分手了大家反而不好見麵，還是算了，中國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美國人說不要在吃飯的地方拉屎，到處都這麽說，不是沒有道理的。”李彬拍拍博格，“謝謝你的關心了，不過，不用再努力了。而且，最近我正好準備出門呢，這一次出去就得兩三個月了，所以，其他的事情，可以等等再說了。”
“去哪裏？”
“轉會期到了，我得出去工作啊。”李彬說道，“咱們現在的後方線賣了一半，前鋒線上也沒有個合適的替補，雖然現在修修補補弄好了，但是以後怎麽辦？我總得去找人才可以。而且，帕爾馬經曆了這麽大的動蕩，我們在世界各地的青訓營也得維持一下才好，總是閑置著不管，說不定它們就不是我們的了。”
夏季已經到來了，球隊的轉會的工作，自然也是要提上日程的。而李彬自然也有自己的任務要去做，這個時候，他也得考慮工作了。
“轉會談判不是巴拉爾迪的任務麽？”
“但是我得去找新的球員，準備著將來博內拉和吉拉迪諾他們走人之後我們還有人可用啊。你們也不是看不出來，照著現在的樣子，他們也留不長的。這個夏天他們願意留下，可是未來他們肯定不會留下的。”
“非得賣了他們麽？他們都是球迷很喜歡的球員啊。”
李彬沒有吭聲，備受球迷愛戴的博內拉——這真是打開方式錯誤了麽？
不過確實，博內拉和吉拉迪諾在帕爾馬都是表現很好的球員，在帕爾馬遭遇經濟危機的時候，他們也都主動表示了要留下來。這讓李彬還是有些感慨的：雖然記憶中他們會變得很坑，但是，這個時候，他們的表現，確實是讓李彬有些感動的：能力有高有低，但是這份情感真的不容易。
但是即使如此，也是要交易的啊。現代足球，就是這麽冷酷。李彬歎了口氣。要是帕爾馬不賣人的話，克雷斯波，貝隆，卡納瓦羅，圖拉姆，布馮，一條中軸線足以讓全世界矚目，可是，不賣人，可能麽？
“別的事情，我都不多說了，我走了之後，你們盡量避免和新教練衝突。洛倫佐，說的就是你。而且，我們這個賽季買來的幾個球員裏麵，最值得關注的，就是我從尤文圖斯那裏租借來的基耶利尼。他是個有潛力的球員，洛倫佐，你多操心吧，他有身體，有速度，而且預判能力也不錯，你看著把他訓練成為中後衛的話，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我們這樣隨意改變他的位置，尤文圖斯會同意嗎？”埃斯波西托開口問道。
“他們不會反對的。別忘了，他們的中後衛也都不年輕了，這種嚐試，他們不會有太大的意見的。”
李彬花了10萬歐元，從尤文圖斯租借來了基耶利尼，而他從一開始，就是打定了注意，要把基耶利尼改造成了中後衛的。畢竟，基耶利尼帶球衝擊的能力不算很強，他不是一個能夠大幅助攻的邊後衛，而李彬很清楚，日後的世界足壇，隻會是越來越多的趨向於邊後衛支援內切邊鋒，基耶利尼這樣踢下去，成就不大，但是改造成了中後衛的話，他可以更有發展。
李彬對基耶利尼還是蠻相信的，無論是他的記憶裏麵，還是現在的資料顯示，都表示了基耶利尼的出色，李彬也相信，他是能夠踢得不錯的。而且，埃斯波西托是個很好的技術指導，李彬讓他指導基耶利尼，應該也是可以收到效果的。
而在李彬看來，莫吉也不會對他這樣做多說什麽的。畢竟，意大利後衛麵臨斷代的問題，莫吉也一樣清楚。誰都指導，意大利足球最為驕傲的部分就是他們的後衛，而一個意大利後衛能夠成長的更好，莫吉不會反對的。
至於怎麽讓莫吉相信李彬做的是正確的選擇……畢竟，李彬在帕爾馬期間建議引進了圖拉姆，同時也長時間參與過圖拉姆，卡納瓦羅等人的訓練，後來又買進了博內拉，博沃，波滕紮等出色的意大利國青隊成員，莫吉對他的眼光和培養球員的能力足夠信任。
而且，上個賽季，兩個人也有過合作了——布拉西就是莫吉租到了帕爾馬，被帕爾馬練級練出來，然後還給了尤文圖斯的。既然有過愉快合作，再次合作自然也是可以的。人脈積累夠了，做起來買賣，自然是簡單的多了的。
相比之下，佛羅倫薩提出來的是購買他的一半所有權——這個主意也不錯，還能夠幫助尤文圖斯分擔一部分風險。但是，既然李彬承諾了出場次數，而且也認為他會有極大的潛力，自然打消了莫吉賣一半所有權的想法。
而且，李彬心裏也分析過莫吉的想法：基耶利尼現在在尤文圖斯打不上比賽，原因用他的兩家，佛羅倫薩要一半的所有權，而帕爾馬相當低姿態的表示願意什麽都不要，供給他主力位置讓他踢一個賽季，這也是讓莫吉願意租借人的原因：便宜實惠的事情，誰有意見？
“隻是這樣一來，等於是我們給他們白白培養球員了，這可不是什麽劃算的事。”埃斯波西托開口說道。
“有什麽辦法？北方三強都是什麽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和他們打交道還想沾光，本來就是愚蠢的想法，吃點虧就吃點虧吧，不管怎麽說，我們也得到了我們需要的球員了，這也算是雙贏了，隻不過不是大賺特賺罷了。”
李彬和北方三強打交道，一直都秉承著一個原則：寧吃虧不占光，這些家夥，稍微有一點懷疑自己，自己就要倒黴了。關於本方三強誰好誰壞，他不知道，也沒有心情了解不該知道的內幕，他隻知道一點：別去招惹他們就是了。
這些家夥，雖然理論上都是球隊，但是做事上卻都有些流氓作風。做生意賺他們的錢不難，但是賺了他們的錢之後，他們可不會從生意場上找迴來，各種打擊報複的手段，他們可是有的是的。和他們作對，森西家族可以，但是坦濟都不行，和流氓做買賣，自然也就別想想著賺錢了，互利互惠，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李彬比誰都確定意甲有黑惡勢力——電話門他總還記得呢。但是，他自己可沒有興趣去做反黑先鋒。莫吉也好，加利亞尼也好，法切蒂也好，誰來了他都是做生意的。和誰都搞好了關係，得罪北方三強的任何一個，都是很麻煩的事情。
做人做到了八麵玲瓏，難啊。可是不這麽做，怎麽賺錢啊！
“我會處理的。不過，轉會的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了的，訓練還有一段日子才開始，這期間我們做什麽？”
“首先，我讓彼得買了機票了，咱們幾個一起去看葡萄牙看歐洲杯。歐洲杯完了，我迴國住幾天，看看亞洲杯，休息一下，然後我再迴來。亞洲杯比賽完了就是八月中旬了，然後，我要去一趟西非，米蘭似乎想在那邊搞足球學校，我過去看看，別讓他們搶了我們的東西。然後我要去一趟阿根廷那邊，咱們俱樂部不太穩定，那邊也是鬧騰的厲害，咱們和河床的合作，我看看是不是能夠繼續下去。如果這兩邊都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想，十月底以前，我能夠迴到俱樂部裏麵來。”
博格沒有說話，誰都知道，李彬與其說是去到那邊幫帕爾馬維持聯係，還不如說，是幫助他自己維持關係網絡的。
倒是埃斯波西托相當積極，“還是老規矩，咱們不參與賭博，但是私下裏賭一下勝負，輸的人負責全部的門票錢——我賭葡萄牙贏！”
“賭東道主屬於賴皮行為吧？”博格嘟囔了一句，“娜迪亞不許我賭博，我不玩。”
關於無氧訓練的問題，在進攻球員上，李彬的看法和巴塞羅那一致：沒有必要過早的讓球員進行無氧訓練，確實，年紀小的時候，長得稍微壯一點，都是能夠讓球員們占有很大的優勢的，但是，李彬本來需要的也不是少年隊拿遍各級的冠軍，而是讓球員真正的成才，到了成年的時候更加出色。
以前做球迷的時候，李彬也總是覺得，少年隊好，青年隊好，各個級別的青年隊都出成績了，到了成年隊自然也就有成績了。其實不然，有很多時候，少年隊各級別成績很好，但是到了成年隊，結果就是反過來的了。
很簡單的例子來說：德國各級別的青年隊，在各種交手中，都可以完虐意大利隊。無論是最低級別的u13，還是最高基本的u19,意大利遇上了德國，都是一勝難求。但是，到了成年之後，結果就要反過來了。在各種大賽中，德國遇到了意大利，一勝難求。德國人從2002年就開始喊，青春風暴，贏在未來，而在李彬的記憶中，一直到了2014年，他們也還在贏在未來。
如同人們所知的，阿根廷國青，國少各級別的比賽，都是極為強大的。他們的球員總是能夠很早的顯示出來成績，使得全世界球隊關注，引得豪門大手筆購入。但是，到了成年隊之後，他們的成績，就把巴西人欺負來欺負去，隨意的揉捏了。美洲杯比賽，哪怕巴西人上二隊，照樣欺負阿根廷——從巴蒂他們那一代人92年奪冠之後，阿根廷就再也沒有拿過美洲杯了。
這其中，不是沒有道理的。
足球球員的課程，也是多種多樣的。戰術知識，有球訓練，無球訓練，各種安排是不一樣的。青年隊踢球，戰術知識和身體素質占據的比重很大，但是到了成年隊，還是技術決定上限。德國過早講戰術，英國過早練身體，青年隊都是極為出色的，但是到了成年隊，就拚不過技術型球隊了。
甚至於，訓練不得法的話，訓練很有可能對小孩的身體造成損害。正常的足球比賽，一個球員每個小時因為出汗流失體重，冬天是0.8公斤/小時，夏天是1.2公斤/小時，消耗量是很大的，如何不對少年兒童的身體生長造成傷害，也是個很重要的事情。
看球久的人，應該還會記得，而就算是看球不久的人，也可以看過照片——在巴薩的羅納爾多，在巴黎的小羅，還有剛出道的梅西，c羅，在早期的時候，哪一個都是精瘦如猴的。對於他們來說，早年鍛煉技術，到了成年隊之後，再上體重，才是他們踢球的方式。早年的時候，他們踢球都是沒有什麽身體優勢的，相反，他們的體重比普通人都不如，這也迫使他們不得不去鍛煉球技，才能夠有了比別人更好的技術。
過早的上體重，沒有什麽好處。最為典型的就是伊布。過早的上體重，讓他沒有繼續去磨練技術，結果靠著身體，他倒是確實是可以碾壓很多不強的後衛了，但是遇到了真的強大的後衛的時候，身體不占優了，就沒有辦法了——這也是他為什麽總是歐冠不力的最大原因。
但是，進攻球員不上體重是應該的，但是，防守球員，他認為是應該及時的把體重補充上去的。畢竟，防守球員有些時候是不能夠靠著技術就碾壓的，很多時候，防守球員是需要用到了身體的。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的優勢，這對於防守球員來說是很重要的。
不懂的不是沒有。比如說森德羅斯……這個倒黴鬼一輩子都不太會使用自己的身體，雖然他長得相當強壯，但是平衡感卻不是很好，這一點如果自己做得好的話，是可以彌補的，但是他卻不懂。因此，他也是在遇到了德羅巴的時候，每次都被德羅巴興高采烈的欺負。
而再有更倒黴的比如說迪亞比。迪亞比的身強體壯是出了名的，實際上，看著他的身體強壯程度和他的球感的細膩，真的會讓人覺得他是未來比成大器的——如果不玻璃的話。
而他之所以玻璃，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優勢。作為一個法國出身的球員，他實在不夠合格。法國出身的球員，套圈搶球，扶棍搶球本來該是最基本的訓練，可是他卻沒有練過。他的所有搶斷，都是靠著腳踝動作來完成的，靠身體壓迫對手這個方麵，他是沒有經驗的。而總是玩腳踝動作，拿著最脆弱的部分去做最艱難的工作，他不受傷才是怪事呢。
如何給球員適當的增加體重，使得球員能夠在增長體重的同時，不至於造成傷病，同時能夠維持訓練，這是足球界一直以來都很難取得一致的爭論，每個教練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也都有屬於自己的數據庫，這些東西，就是教練們自己的經驗積累了。維持健康和得到訓練兩件事情同時做到，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在這方麵，萬俟的想法很正確，這就是很好的了。有些東西，掌握了理論，知道方法，學習起來是很容易的。萬俟既然有著足夠好的學術底子，那麽，想要學會了這一切，也是不難的了。
但是，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問題，是李彬需要考慮的。隻是這個問題，他需要想一下措辭才好。
“你的想法很正確，那麽，最後一個問題，隻要你通過了，你就可以獲得我們的工作機會了。”李彬開口說了話，“這個問題，相當重要。”
第十七節 禁藥
“你是在捷克上的大學，學的體能訓練相關，同時還是對足球有興趣，那麽，我考考你好了。”李彬想了一下，才開口說話，“1998年，意大利足球界發生了一件震動世界的事情，而且，是和體能訓練有關的，你還記得是什麽嗎？”
“1998年嗎？”萬俟沉吟了一下，“98年的時候，意甲針對訓練問題的大事情……還和捷克有關？我想起來了，98年的時候，澤曼教練揭露了意甲對禁藥的使用。”
李彬微微點頭，她倒是確實是做過準備的。
“你是想知道，我對禁藥使用的態度？”萬俟馬上就得出了結論。
1998年，意甲出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澤曼當時出麵指責尤文圖斯在球隊訓練中，使用禁藥。而且，他甚至直接點名指責皮耶羅和維亞利就是靠著禁藥而獲得肌肉力量的。他既然起訴了，意大利足協自然要查的，可是查證的初步結果，是‘使用藥品過量’而不是使用禁藥。而就在足協想要再做進一步調查的時候，藥監部門宣布，對球員的調查資料‘丟失’了——於是，對球員的宣判，也就不了了之了。雖然從尤文圖斯的醫療室裏找出來了五種禁藥，但是最後，也隻是把尤文圖斯隊醫判了一年半就算是結案了。
而事情還沒有完，事後，莫吉和裏皮帶著整個尤文圖斯反向起訴，指責澤曼誣告，以澤曼的做法幹擾了球員生活為由，要求把澤曼禁賽五年。但是，意大利足協雖然無恥，但是還不至於一點臉也不要，對於尤文圖斯這個要求，他們斷然拒絕了。隻不過，尤文圖斯畢竟是尤文圖斯，澤曼既然招惹了尤文圖斯，哪裏還有混下去的可能性？此後的一段時間，他就算是沒有被禁賽，也一樣被趕到了土耳其，過的相當落魄。
而從那以後，意甲的體能訓練也出了問題。
足球的訓練方法的改革畢竟不是放牛，這是個很係統的東西，猛然失去了藥物輔助，影響巨大。94年之後，世界體育圈都在使用肌酸，可這一下子，全都毀了。在98年之後，一直以來，也是有著兩種不同的對待訓練的態度的。一種是繼續偷偷摸摸使用禁藥，反正意大利足協也不敢較真管，甚至暗中鼓勵——畢竟這是為意甲爭奪榮譽嘛！而且什麽算是禁藥，也不是那麽好區分的嘛！
實際上，1995年的時候，國家奧委會醫學委員會（ioc-mc）公布了114種禁藥——但是，fifa一向自治，管你奧委會說了什麽，我不承認，也就是一張白紙——而國際足聯兇殘到了什麽地步？一直到2003年，麻黃堿這種大殺器在國際足聯的名單上都不過隻是二級禁藥而已，而一些不算禁藥的東西例如肌酸就更不必提了，在90年代的時候，很多俱樂部都是使用藥物的，而且有些使用了到了瘋狂的地步。
尤文圖斯被澤曼揭露了之後，很快，就咬出來了帕爾馬的卡納瓦羅也用了注射藥物。而馬上，國米球員檢查藥物呈陽性可是俱樂部幹涉，不許處罰。米蘭的加圖索幹脆脖子一梗拒絕抽查，照樣沒事。布雷西亞的瓜迪奧拉服用禁藥，被判了可以改，羅馬的托蒂被起訴服藥，國家隊勒令撤銷，整個意甲，一片烏煙瘴氣。
當時這些沒有人管：90年代的時候，是全世界足壇都普遍使用肌酸的時候，不用的才是少數。別說意大利人使用了，就連中國在那個時候也使用過肌酸——97年國足被稱為是史上最強國足，靠的就是用肌酸補充力量，而當時的女足也是興盛一時，和當時的藥品的使用也是分不開的。除了肌酸，女足當時也使用別的藥品。比如說99女足世界杯，美國人作為東道主，刻意的暗算中國隊，中國隊每一場比賽都是從美國東海岸飛到西海岸，下一場比賽再飛到東海岸，來迴折騰，行程上萬米，從而讓中國隊倒時差，休息不足。而中國女足當時的方法也簡單：一人一針褪黑素，抵消了時差問題。可是，中國隊畢竟棋差一招，你再濫用藥物，又豈能敵得過美國的藥物學成就？更何況，美國還有超必殺：主場黑哨……
而和他們不同的是，也有人在考慮，如何杜絕藥物使用，李彬就是其中之一，帕爾馬一直秘密從事著這方麵的研究。
意大利在98年的風波過後，稍微有所收斂，在肌酸被禁用後，很多球隊開始尋找替代品，比如說二磷酸果糖，或者說是穀氨酰胺製劑，甚至有一些，則是幹脆使用抗氧化劑，刺蒺藜提取液等東西——說到這個，李彬就有時候懷疑，自己看過的那個電影一球成名2裏麵，那個在臉上貼黃瓜片的，實際上是在使用抗氧化劑，不過被電影美化了——但是，在帕爾馬，李彬直接把這些都給禁了。
“博格和你搞研究，就是在研究體能訓練方法吧？但是我沒聽人說過啊？”
李彬沒有說話：現在的意甲大環境，普遍還都使用藥物，這種時候說錯了話，澤曼就是前車之鑒。這種時候，他隻能夠私下裏慢慢研究，等到出了成果，再把它拿出來。不然的話，北方三強可是盯著成績呢，讓他們放棄成績，他們怎麽會接受？
解釋了一下之後，李彬才開口說自己的想法，“每次規則的改變，倒黴的都是戰術，而每次新的禁藥明細公布，倒黴的就都是體能訓練，1995年國家奧委會一次變化，2003年國際足聯一次變革，兩次改變，對於體能訓練的打擊都是很大的。因此，我想的，也是如何在盡量避免藥物使用的情況下進行訓練。”
“很難吧？”
“是啊，醫藥研究一直都是燒錢的，小球隊沒有那麽多錢，研究不起，沒了藥物也改不了訓練，所以現在意大利的訓練一天不如一天。”李彬點頭道，“不過好在，我們現在有了一些先進的理念了，得感謝博格的貢獻，這是很重要的。”
李彬接掌俱樂部的訓練事宜以後，一直都是本著做實事的理念而在做事的，體能訓練也是一樣的，他想做的，是真的對球員有好處的事情。
誰都知道，過多的使用肌酸，會導致肌肉痙攣和拉傷。但是既然能夠出成績，誰還管那麽多？90年代甚至還有專家寫課題研究如何合理使用肌酸——一直到肌酸引發的肌肉痙攣和拉傷普及化之後，這個東西才被禁止使用。
這隻是意大利和中國麽麽？顯然不是，帕爾馬和阿森納在1994年優勝者杯決賽前，阿森納的戴維·西曼賽前賽中各打了一針鎮痛劑，曼聯的費迪南德也曾經拒絕藥檢，而德國更不用說，在使用禁藥問題上，德國體育是可以和中國，美國鼎足而三的超級大國，甚至於伯爾尼奇跡，都是全員注射藥物才拿到的世界杯。而德甲教練米歇爾·克魯格爾則是直接揭露，半數德甲球員都吃藥——但是沒有證據，那就是不成立的。
這項探索，任重而道遠。
“你想要改善這方麵的東西？對藥物的使用進行改革？為什麽？就是因為規定？你知道的，藥物使用這種事情，逮住了叫興奮劑，沒逮住叫高科技，你不用藥物，這是想當聖人麽？”聽著李彬的話，萬俟也反問了。
“不是，我不是聖人，買賣球員的時候，有的時候我也很黑心。但是，有些東西，是良心。”李彬開口說道，“明知道藥物的使用可能導致球員們肌肉痙攣，拉傷，甚至有可能導致癱瘓在床，我都不吭一聲，為了成績不顧一切，致人傷殘也不開口，我就是個畜生了。他們是球員，是活生生的人，為了成績加強訓練，可以，為了成績使用藥物，那太過分了。”
足球界對於藥物的危害，一直都缺乏足夠的認識，或者說，他們知道有危害，但是卻總是忽視這種危害。2004年歐洲杯的時候，為了上場比賽，奧維馬斯在膝蓋打了六針可的鬆——可的鬆這種藥品，終生使用超過了九針就有可能導致癱瘓。而同樣，帕努奇在麵對著國家隊的召喚的時候，也是注射了六針止痛劑上場，而這還不是最狠的——卡恩在04年皇馬和拜仁的歐冠比賽前，因為背部受傷，一口氣打了20針止痛劑才能上場——這些人，根本是在玩命。
而有沒有人為此倒黴的？當然有。皮耶羅當時被舉報，尤文圖斯能夠給他掩蓋過去。但是尤文圖斯勢力大，也沒有辦法修改現實規律，皮耶羅一次重傷過後，哪裏還有當年的金童的風采？效力布雷西亞的瓜迪奧拉，牽扯進了禁藥事件，一世英名，毀於一旦。而使用藥物導致的最為嚴重的後果，莫過於1998年法國世界杯決賽前，羅納爾多看f1比賽扭傷了脖子，為了鎮痛上場，羅納爾多打了八針塞洛卡因——一種鎮痛劑，但是這種藥物的後果就是，會提高人的心率，出現類似於癲癇的伴發症——而羅納爾多隨後決賽夢遊，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藥物並發症。
足球界對此普遍缺乏重視。網球名將阿加西因為一次美網打了五次針，其中一次可的鬆，兩次封閉，就害怕自己的身體出問題，直接選擇了退役。而馬拉多納在那不勒斯的時候，連續十二場比賽打封閉上場，獲得交口稱讚——以醫學的角度來看，這完全就是作死的節奏。
也許有人說馬拉多納的年代太早了？那麽，再說兩個年代近的。費迪南德公開表示：為了能夠上場比賽，退役後坐輪椅算什麽？而在李彬的記憶裏麵，曼聯的埃文斯在和國際米蘭的比賽時受命盯防伊布，因為帶傷，上場前來了一針封閉，到了中場，覺得上半場自己發揮得不錯，為了怕下半場藥效過去，就又來了一針……而一年之後的桑頓，在比賽的時候，也是打了封閉上場，媒體也是一片交口稱讚。但是封閉那玩意兒，也是不可逆轉的損害，但是那些事情，媒體不管。
如果隻是球員如此還好，有的時候，其他人也跟著瞎胡來。有個很著名的對比，特裏在為國家隊出場的時候，堅定的表示：‘打了封閉也要上’，媒體立即把他捧為了第二個布徹，而同年，德羅巴拒絕注射鎮痛劑上場，迎來了媒體的一片指責為‘不負責任的逃避行為’。顯然，媒體也是一樣，隻看成績不看別的。
而更為混蛋的，則是教練也這麽幹。麥克拉倫就曾經為了獲勝，讓傑拉德打了封閉上場比賽。對於某些教練來說，勝利就是他們的資本，球員的死活，關他們屁事？球員癱瘓了又如何，他們是冠軍教練了，功成名就了，萬人敬仰了，哪裏還在乎那些？
這些家夥，是真的不把球員們當成人看的。禁止使用禁藥，不是聖人的做法，而是不喪良心的人，都應該考慮的。
“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都得敬你一杯——有這種想法，就是不錯的了。”萬俟聽到了李彬的話，也是舉起了酒杯。
“謝謝。”李彬笑了笑，“而如果你也認為我們是正確的話……你通過了，到帕爾馬參與我們的研究去吧，我也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幫助。”
第十八節 夏天裏的工作
萬俟進入球隊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麻煩。雖然說，一個女人進入球隊工作是很令人驚奇的事情，但是，萬俟畢竟是有著足夠出色的學曆的，而且她還是個有著很不錯的辦事能力的人，她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麽問題。
李彬和萬俟的友誼，很快也引起了博格等人的關注博格再次見到了李彬的時候，滿臉上都是一種果然如此的神色，也讓李彬看著實在別扭。
“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對此，李彬也隻好對著自己的幾個朋友，一再的解釋，“我很欣賞她，但是，我們沒有任何事情。”
“得了吧，我看到過你是怎麽在酒吧裏麵泡妞的，你這話你覺得我會相信麽？”埃斯波西托對此顯得不屑一顧。
“洛倫佐，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搭訕沒什麽難的，自信，談吐有趣，再加上過得去的外表，這就是最為重要的東西了。膽大心細，長得不醜，有了這些，你就能夠找到很好的女朋友了，你自己老是一副不自信的德行，你賴的了誰？”
李彬說了幾句之後，也就沒有再多說，而是轉過頭對博格開口了，“她是個好女孩，但是，我還是那句話，現在我不想談戀愛。顯然，她也不想，所以，還是算了。”
“你們滿可以談不好了再分手的。”
“她還在球隊裏麵做營養師呢，分手了大家反而不好見麵，還是算了，中國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美國人說不要在吃飯的地方拉屎，到處都這麽說，不是沒有道理的。”李彬拍拍博格，“謝謝你的關心了，不過，不用再努力了。而且，最近我正好準備出門呢，這一次出去就得兩三個月了，所以，其他的事情，可以等等再說了。”
“去哪裏？”
“轉會期到了，我得出去工作啊。”李彬說道，“咱們現在的後方線賣了一半，前鋒線上也沒有個合適的替補，雖然現在修修補補弄好了，但是以後怎麽辦？我總得去找人才可以。而且，帕爾馬經曆了這麽大的動蕩，我們在世界各地的青訓營也得維持一下才好，總是閑置著不管，說不定它們就不是我們的了。”
夏季已經到來了，球隊的轉會的工作，自然也是要提上日程的。而李彬自然也有自己的任務要去做，這個時候，他也得考慮工作了。
“轉會談判不是巴拉爾迪的任務麽？”
“但是我得去找新的球員，準備著將來博內拉和吉拉迪諾他們走人之後我們還有人可用啊。你們也不是看不出來，照著現在的樣子，他們也留不長的。這個夏天他們願意留下，可是未來他們肯定不會留下的。”
“非得賣了他們麽？他們都是球迷很喜歡的球員啊。”
李彬沒有吭聲，備受球迷愛戴的博內拉——這真是打開方式錯誤了麽？
不過確實，博內拉和吉拉迪諾在帕爾馬都是表現很好的球員，在帕爾馬遭遇經濟危機的時候，他們也都主動表示了要留下來。這讓李彬還是有些感慨的：雖然記憶中他們會變得很坑，但是，這個時候，他們的表現，確實是讓李彬有些感動的：能力有高有低，但是這份情感真的不容易。
但是即使如此，也是要交易的啊。現代足球，就是這麽冷酷。李彬歎了口氣。要是帕爾馬不賣人的話，克雷斯波，貝隆，卡納瓦羅，圖拉姆，布馮，一條中軸線足以讓全世界矚目，可是，不賣人，可能麽？
“別的事情，我都不多說了，我走了之後，你們盡量避免和新教練衝突。洛倫佐，說的就是你。而且，我們這個賽季買來的幾個球員裏麵，最值得關注的，就是我從尤文圖斯那裏租借來的基耶利尼。他是個有潛力的球員，洛倫佐，你多操心吧，他有身體，有速度，而且預判能力也不錯，你看著把他訓練成為中後衛的話，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我們這樣隨意改變他的位置，尤文圖斯會同意嗎？”埃斯波西托開口問道。
“他們不會反對的。別忘了，他們的中後衛也都不年輕了，這種嚐試，他們不會有太大的意見的。”
李彬花了10萬歐元，從尤文圖斯租借來了基耶利尼，而他從一開始，就是打定了注意，要把基耶利尼改造成了中後衛的。畢竟，基耶利尼帶球衝擊的能力不算很強，他不是一個能夠大幅助攻的邊後衛，而李彬很清楚，日後的世界足壇，隻會是越來越多的趨向於邊後衛支援內切邊鋒，基耶利尼這樣踢下去，成就不大，但是改造成了中後衛的話，他可以更有發展。
李彬對基耶利尼還是蠻相信的，無論是他的記憶裏麵，還是現在的資料顯示，都表示了基耶利尼的出色，李彬也相信，他是能夠踢得不錯的。而且，埃斯波西托是個很好的技術指導，李彬讓他指導基耶利尼，應該也是可以收到效果的。
而在李彬看來，莫吉也不會對他這樣做多說什麽的。畢竟，意大利後衛麵臨斷代的問題，莫吉也一樣清楚。誰都指導，意大利足球最為驕傲的部分就是他們的後衛，而一個意大利後衛能夠成長的更好，莫吉不會反對的。
至於怎麽讓莫吉相信李彬做的是正確的選擇……畢竟，李彬在帕爾馬期間建議引進了圖拉姆，同時也長時間參與過圖拉姆，卡納瓦羅等人的訓練，後來又買進了博內拉，博沃，波滕紮等出色的意大利國青隊成員，莫吉對他的眼光和培養球員的能力足夠信任。
而且，上個賽季，兩個人也有過合作了——布拉西就是莫吉租到了帕爾馬，被帕爾馬練級練出來，然後還給了尤文圖斯的。既然有過愉快合作，再次合作自然也是可以的。人脈積累夠了，做起來買賣，自然是簡單的多了的。
相比之下，佛羅倫薩提出來的是購買他的一半所有權——這個主意也不錯，還能夠幫助尤文圖斯分擔一部分風險。但是，既然李彬承諾了出場次數，而且也認為他會有極大的潛力，自然打消了莫吉賣一半所有權的想法。
而且，李彬心裏也分析過莫吉的想法：基耶利尼現在在尤文圖斯打不上比賽，原因用他的兩家，佛羅倫薩要一半的所有權，而帕爾馬相當低姿態的表示願意什麽都不要，供給他主力位置讓他踢一個賽季，這也是讓莫吉願意租借人的原因：便宜實惠的事情，誰有意見？
“隻是這樣一來，等於是我們給他們白白培養球員了，這可不是什麽劃算的事。”埃斯波西托開口說道。
“有什麽辦法？北方三強都是什麽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和他們打交道還想沾光，本來就是愚蠢的想法，吃點虧就吃點虧吧，不管怎麽說，我們也得到了我們需要的球員了，這也算是雙贏了，隻不過不是大賺特賺罷了。”
李彬和北方三強打交道，一直都秉承著一個原則：寧吃虧不占光，這些家夥，稍微有一點懷疑自己，自己就要倒黴了。關於本方三強誰好誰壞，他不知道，也沒有心情了解不該知道的內幕，他隻知道一點：別去招惹他們就是了。
這些家夥，雖然理論上都是球隊，但是做事上卻都有些流氓作風。做生意賺他們的錢不難，但是賺了他們的錢之後，他們可不會從生意場上找迴來，各種打擊報複的手段，他們可是有的是的。和他們作對，森西家族可以，但是坦濟都不行，和流氓做買賣，自然也就別想想著賺錢了，互利互惠，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李彬比誰都確定意甲有黑惡勢力——電話門他總還記得呢。但是，他自己可沒有興趣去做反黑先鋒。莫吉也好，加利亞尼也好，法切蒂也好，誰來了他都是做生意的。和誰都搞好了關係，得罪北方三強的任何一個，都是很麻煩的事情。
做人做到了八麵玲瓏，難啊。可是不這麽做，怎麽賺錢啊！
“我會處理的。不過，轉會的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了的，訓練還有一段日子才開始，這期間我們做什麽？”
“首先，我讓彼得買了機票了，咱們幾個一起去看葡萄牙看歐洲杯。歐洲杯完了，我迴國住幾天，看看亞洲杯，休息一下，然後我再迴來。亞洲杯比賽完了就是八月中旬了，然後，我要去一趟西非，米蘭似乎想在那邊搞足球學校，我過去看看，別讓他們搶了我們的東西。然後我要去一趟阿根廷那邊，咱們俱樂部不太穩定，那邊也是鬧騰的厲害，咱們和河床的合作，我看看是不是能夠繼續下去。如果這兩邊都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想，十月底以前，我能夠迴到俱樂部裏麵來。”
博格沒有說話，誰都知道，李彬與其說是去到那邊幫帕爾馬維持聯係，還不如說，是幫助他自己維持關係網絡的。
倒是埃斯波西托相當積極，“還是老規矩，咱們不參與賭博，但是私下裏賭一下勝負，輸的人負責全部的門票錢——我賭葡萄牙贏！”
“賭東道主屬於賴皮行為吧？”博格嘟囔了一句，“娜迪亞不許我賭博，我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