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號,他未曾耳聞。


    但是,在火神大陸生活的每個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這簡直就是裝比界的一股清流。比界獨一無二的典範。


    鎮荒,鎮荒,鎮壓大荒!名號的氣勢比黑山天王都要霸氣。


    這個年輕人,他到底是誰?


    軍官神色愕然,變得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大哥,俺的好大哥喲。這名字好,隻怕那黑山天王要坐臥不安了。”一陣躁動的笑聲傳來。


    夜歡不用想,也知道羅胖子來了,他轉身不悅道:“誰讓你們出來的?”


    羅晉挺胸腆肚,大大咧咧的從山坳中走出來。武庚無奈的跟在胖子身後,看到夜歡的時候,武庚雙手一攤,撇嘴道:“是他要來的!”


    嗖!


    秦舞陽也騰空落下,她看向軍官,盈盈走了過去。


    武庚頓時表現出一幅‘我沒錯’的表情,對夜歡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夜歡表情糾結,尷尬的笑道:“好,好!現在都開始拿擋箭牌了。”


    “嘿嘿,大哥呀。你這就不對了。咱好歹也是響當當的爺們,不能做什麽都看女人的眼色。”羅胖子察覺到秦舞陽正瞥自己,當即訕笑著捂嘴走開。


    軍官看到出來的三位高手都沒有惡意,立刻拱手作揖道:“多謝諸位相救。”


    武庚謙虛的指向夜歡,道:“你應該謝他。”


    “這是自然。”軍官麵善語緩道:“恩人修為深不可測,斬妖屠魔出手果決,實為我大明百姓之幸。”


    羅晉上前,拍打著軍官的肩膀,全然忽視了本就上橫累累的軍官嘶啞咧嘴的疼痛摸樣,兀自笑道:“俺大哥的實力不止一般,他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羅胖子雖然有些吹噓誇張的成分,但事實也的確八九不離十。


    夜歡身懷五大火紋,掌控兩種劍術戰技,而且都是仙劍門內失傳多年的禁忌絕學,除此之外,渾身法寶大多是仙器品級。比起夜歡的名氣來,他的實力也算得上是仙門之中的一股清流。


    眾人三言兩語,交談甚切。卻是那費忠,自知對方不屑再出殺手,卻也不敢大張旗鼓,隻是鬼鬼祟祟的背著費合的屍體,倉皇遁入山坳一側的樹林,狼狽逃命去了。


    秦舞陽在軍官麵前站定,皺眉問道:“你從西路軍過來的吧。”


    軍官微微一愣,道:“末將正是西路軍,秦郡守麾下的司隸校尉,秦風。”


    “秦風?那可是秦郡守的近衛!”秦舞陽麵色微變,在昭陽城的守軍當中,有突出功勳的士兵會被兄長賞賜秦姓。而眼前的這位軍官,秦舞陽並不熟悉,想來也是她的哥哥身邊建功立勳的精銳。


    秦風肅然起敬道:“不錯,末將多次擊潰大荒先鋒軍的攻勢,幸得郡守提攜,如今在郡守身邊公幹。”


    “還真是我兄長的親信。”秦舞陽暗自唏噓,信步走到軍官麵前,焦急道:“西路軍那邊軍情如何?”


    秦風不明覺厲,熟諳軍機要事,自然不會跟旁人提起,可是麵對詢問,尷尬道:“這……閣下是?”


    性如烈火的羅晉不耐煩道:“你當真不認識她?她可是大明郡主,秦國公的女兒,你們郡守大人的親妹子。”


    “啊?”秦風驚訝之餘,忙不迭的看向秦舞陽。


    秦舞陽從袖中取出一枚令牌,上刻一朵赤鳳牡丹的圖印。


    見此令牌,秦風頓時跪地,誠惶誠恐道:“末將見過郡主殿下。”


    秦舞陽點手道:“起來吧,我且問你。前方戰事如何?”


    “啟稟殿下,昭陽城尚在。隻是……”秦風呆滯片刻,目光遲疑的看了看其他人,道:“隻是盧淩王殿下恐怕已遭不測。”說完,變低頭不敢言語。


    夜歡焦急道:“盧淩王他走到哪了?”


    秦舞陽命令道:“說,有什麽都說清楚。不要遺漏任何的細節。”


    秦風老氣橫秋的說道:“是這樣的,盧淩王殿下收到京城來信,恐家中事態緊急。便自作主張返迴京城,郡守大人命令衛隊護送王駕。不料,我們在半道上遇到了賊軍殺手的截殺。末將命人跟盧淩王殿下更換了衣冠長袍,帶人朝著這邊逃竄。因此吸引了賊軍的注意。一路上奔馳上百裏,衛隊之中隻剩下我一人。要不是郡主殿下跟這位高手出手相救,末將必死無疑。”


    “那些殺手有多少人?”秦舞陽熟諳軍陣,她知道自己的兄長衛隊為三十六人,而且從這位秦風的修為來看,整支隊伍的戰鬥力不容小覷。


    秦風撓了撓頭,不確定的說道:“約莫十餘人。他們當中有武王巔峰的高手,初一交手,隻是幾個迴合,便殺了我十一名兄弟。”


    秦舞陽皺眉道:“昭陽城仍然屹立邊境,大明四方也並無兵敗的事情發生。那些魔門殿堂內的武王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集結十餘人,而且還如此精確的截殺盧淩王?夜歡,你怎麽看?”


    還用看?若是有奸細,或者有仙道門徒叛逆,這一切就變得很簡單了。夜歡無奈的搖頭,旋即歇斯底裏的抓著秦風的臂膀問道:“你們跟盧淩王殿下是從哪裏分開的?”


    “青州城!”秦風痛苦的抽搐著臉頰,感覺夜歡要把他的整條手臂給擰斷了。


    夜歡籲了口氣,鬆開秦風,急道:“走,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青州城。你帶路。”


    秦舞陽掌中閃出一顆濃鬱的丹藥,卻是一顆極品的天元丹:“服下此丹,帶我們去找盧淩王殿下。”


    秦風雙眼發光,他雖不是仙門中人,但是修煉武道,到了武侯段位,深知丹藥對潛能提升的重要性。隻是運轉真氣稍稍一觸,便知這枚丹藥之中暗含的非同小可的渾厚藥力。秦風千恩萬謝,接過丹藥,愛不釋手,觀看摩挲半晌後,方才不舍的服用下去。


    “走!”秦舞陽身形懸空,架起一團三色的靈氣光梭。


    夜歡卻道:“你們都別去,我一個人去。免得驚了盧淩王殿下的王駕,壞了殿下的千秋大計。”


    秦舞陽聞言,暗道自己太過心急。要是他們就這樣去了,盧淩王豈肯迴去京城?


    “也好!如今前線吃緊,我們去昭陽城。殿下的安全交給你,我也放心。走吧!”夜歡說完,一把提起秦風,幾個縱身騰躍,約上山頂。旋即,夜歡瀟灑的吹了一聲口哨,兩匹靈駿的戰馬飛馳而來。兩人翻身上馬,朝著青州城奔去。


    青州城,是京城通向昭陽城的必經之路。因邊境戰端開啟,征集了大多數內陸城池的兵丁。所以,如今的青州,隻有維持官府運轉的文員跟衙役,軍民早已被征到前線。


    一路奔襲,夜歡一言不發。反而是秦風不止一次的好奇的注視夜歡。這個英俊瀟灑,冷酷帥炸的年輕人,居然能夠讓秦舞陽言聽計從,可想其背景跟實力遠在秦舞陽之上。


    秦風認為,至少這個夜歡有資本讓秦舞陽聽話。


    兩個時辰後,兩人到了青州城內。


    城內的街道上,人滿為患。街邊並不整潔,反而衝斥著烏煙瘴氣的感覺。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行人,熙熙攘攘。修為層次不齊的武道修者,更分不清大家的來曆跟派係。夜歡隨意掃過,估計也是散修居多。


    夜歡打心眼裏,對散修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散修的努力跟成就,是最令人自豪的一個過程。即便是當天夜歡成為名震乾天界的夜天君,也是因為他出身於散流仙派,是太乙散術的分支,在仙界,屬於名副其實的寒門的角色,多是仙界的臨時工。是道法旁門。跟太羅正統的派係存在著鮮明的階級鬥爭,相當於名辦跟名牌大學的區別。


    或許正是因為夜天君出身散修,故而眼前這個環境中那些人的懶散跟灑脫的習性,讓夜歡深感觸動。


    不多時,秦風帶著夜歡到了一處巍峨高昂的建築麵前。


    秦風指著城內最高的一處酒樓,說道:“那便是醉風樓。此前,殿下就在那裏避難。”


    夜歡悄然道:“好了,這裏交給我。你也迴去吧。迴去之後,稟報郡守大人,就說盧淩王殿下高枕無憂。”


    “啊?人還沒有找到,這樣說不好吧?”


    夜歡冷冷的道:“讓你怎麽說你就怎麽說。隻要我來了,就沒有找不到的人,更沒有保護不了的人。”


    “閣下真是高人。”秦風振聾發聵的豎起大拇指,除了簡單的讚歎之外,他已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樣的溢美之詞了。


    “去吧!哎,等等!”夜歡擺手驅使秦風離開,又急道:“你身上可有金幣?”


    秦風從甲胄內襟中逃出一個袋子,說道:“這是小弟的盤纏。恩人隻管拿去使換。”


    “我是那種占便宜的人嗎?”夜歡一手拿過錢袋,一手遞過去兩顆玄晶。


    玄晶乃是仙門的通用貨幣,在世俗之中,也隻有王族皇室才有資格使用。刹那間,玄晶散發出的耀眼的光芒,刺的秦風遮眼迴避。


    “拿著!”夜歡也不客氣,把玄晶塞給秦風。隨後,翻身下馬,優哉遊哉的朝著酒樓走去。


    看著夜歡的背影,秦風呆若木雞的嘟囔道:“我占便宜了,我占大便宜了!這麽多年,我就想找這樣的人,做大哥。什麽都不用擔心,還能帶我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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