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這十來年一直遊離在京城高官貴胄圈外,雖然他家爵位過高,但這任鎮國公文不成武不就,整日纏綿在後院,極少和外人打交道。倒是有一些想巴結的、或是想混他銀子花的勾著他去勾/欄/妓/院,但是鎮國公去了兩迴就覺得沒去了,一是覺得出門實在是太麻煩了,二是鎮國公有點潔癖,覺得外麵的不幹淨,喜歡什麽樣的,百八十兩銀子就買迴來了,何苦去玩那些不知道有沒有人動過的女子。一來二去的,京城的人都知道鎮國公是什麽樣的人了,也鮮少有人找他。

    按理來說,夫人外交是這些高官們彼此交往的重要手段,也是各家族維持良好關係的橋梁。朱子裕的生母,原鎮國公夫人楊氏是楊老將軍唯一的女兒,打小性子灑脫,為人處世樣樣叫人稱讚,唯一不如意的是,打出生時就定了鎮國公府的親事。楊老將軍原本認為虎父無犬子,像老國公這樣剛烈的英雄,定會有個勇猛的兒子,等迴京見了朱平章後,楊將軍夫婦傻了眼,再沒想到老國公爺的獨子竟然是這副德行,但兩家已經寫了婚書,再無反悔可能,隻得硬著頭皮將閨女嫁了過去。

    好在楊氏頗有些手段,進了門就將朱平章管的服服帖帖的,讓往東不敢朝西,讓吃飯不敢喝湯。朱平章是親眼見過自己的大舅哥徒手將大石頭捏成粉末的,也瞧看過媳婦一巴掌拍散一張桌子,他覺得自己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媳婦揍的,還是老老實實的比較好。再加上那時候老國公爺已經迴到京城了,在他的管教下,朱平章連通房都沒有一個,和楊氏兩人一心一意過日子。

    楊氏是將門大戶出身,和京城各府來往禮儀十分周到,鎮國公府在京城官員中聲望極好。等楊氏去世了,老國公爺也沒了,朱平章又娶了高氏進門。高氏家裏是破落的完全沒有規矩可言,她又小氣貪財,年節裏給各府送的禮物都是那些便宜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京城這些高門大戶誰家會在意那些東西,重視的是彼此的關係,見鎮國公府沒誠意來往,便都慢慢的和他家斷了關係。而朱平章自打高氏把兩個貼身丫鬟給他後,算是開啟了新世界大門,整天鑽到女人屋裏不出來,算成了徹底的廢物。

    這次楊老將軍家辦筵席,若不是看在外孫子的麵,是不會給鎮國公府下帖子的。若高氏是精明的,本該趁機和這些侯爵、將軍、高官的夫人們拉攏好關係,重新打進他們的圈子,偏生高氏腦袋裏都是自己的小主意,還自認為聰明的很。

    此時她像賴皮狗似的癱在地

    上,眾人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屑,楊老太太自從聽外孫子說高氏這些年做的種種事情,就恨不得捏死她。若不是朱子裕在六歲那年遇到了徐家人,楊家真不敢想今日迴來會見到怎樣的孩子。

    隻是楊老太太再恨高氏也不能拿她怎樣,畢竟高氏的誥命不比她低,再一個他楊家的人也管不著朱家的媳婦,何況朱家老太太是個糊塗的,跟她也說不清楚。楊家眾人都將此仇記在心裏,等迴頭有空了,再去尋高家的把柄。

    有一個吳太妃和楊老太太打小就一處玩,同朱老太太也認識,心裏不忍堂堂鎮國公府這樣沒有顏麵,不由地說了一句:“鎮國公夫人快起來罷,往後記得禍從口出,再不許胡言亂語了。”

    高氏垂著頭,由著丫鬟攙扶起她,又迴到了座位上。楊老夫人趁機說:“我看鎮國公夫人身上也有些不爽力,若是呆著不舒服就早些迴去,省的讓旁人說我怠慢了夫人。”

    高氏氣的臉上一片煞白,四處看看,個個都佯裝沒聽見一般,有的低頭喝茶,有的互相說著悄悄話,沒有一個人搭理她。高氏咬了咬嘴唇,強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又把鎮國公夫人的派頭擺了出來,朝楊老太太點了點頭:“老夫人有空到家裏做客,我家老太太還念叨您了。若是沒旁的事,我先走了。”

    楊老太太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高氏甩著帕子扭頭走了。人剛出了門口,就聽裏頭楊老太太說:“我那老親家糊塗了一輩子,看找了個什麽媳婦,把家裏鬧得烏煙瘴氣的。當初我閨女在鎮國公府十來年,府裏素素靜靜的誰都說好。你瞧瞧她,幾年功夫,把鎮國公都教唆成什麽樣了。”高氏聽了氣個倒仰。

    眾人想起往日的傳聞來,紛紛點頭,都慶幸自家沒娶迴來這樣一個兒媳婦。說著說著,楊老太太和老相識又說起舊年的事來,年輕的夫人們也聚在起來閑聊。有些夫人聽說寧氏長得像聖文皇後,都忍不住去瞧她。好在沈夫人和寧氏是見過的,忙把她叫到身邊來坐,和眾人笑道:“徐家老爺和我家小兒是同科的進士,兩人又一起在翰林院當值,十分親近。”

    這些夫人們聞言也和善的朝寧氏笑笑,問問她家裏情況,又有的說徐家兩個姑娘長得好。因朱朱個子高挑,也有夫人忍不住問道:“你們家大姑娘幾歲了?”

    寧氏笑道:“在我們老家都說實歲,若是按京城的算法,過了年滿十四了。”

    “哎呦,長的倒是高挑,定了人家沒有。”有人打探起來。

    這一年來,寧氏也開始琢

    磨朱朱的婚事了,大光朝的女子一般議親比較早,按照法律男孩十六歲、女孩十四歲就到了適合婚嫁年齡,雖說大多是人家都會將姑娘留到及笄才出嫁,但親事卻得早早商議的。倘若耽誤了,男子超過二十五歲、女子超過二十歲還未成婚,就“過時”了,按照時下人的想法,多半是有毛病的。因此寧氏縱然現在懷著身孕,也依然樂衷於帶著朱朱參加各類筵席,就是希望和京城的這些夫人們多接觸接觸,給朱朱尋個好人家。

    寧氏聽見有人問朱朱的親事,滿眼的笑意:“還沒呢,我們今年剛來京城,一切還不熟悉,想著慢慢幫她相看。”

    沈夫人坐在一邊點頭道:“婚姻大事可馬虎不得,兩個孩子既要脾氣相合又要興趣相投,這樣才能一輩子恩恩愛愛不吵鬧。我不是我自誇,我那三個兒媳婦相看的時候不知費了多少功夫,娶迴來日子過得都和和美美的,這些年我們家可清淨的不得了。就是我家那個小的讓人頭疼,眼瞅著十九了,還定不下心來,也不知道他要娶什麽樣的天仙。”

    沈雪峰常來徐家,寧氏對他也極熟的,安慰沈夫人道:“沈大人相貌又好、學問又高,眼光高些也是有的。”

    沈夫人一提她兒子就愁的慌,拍了拍寧氏手道:“你不曉得,為了他的親事不知得罪了多少親戚。誰家的女兒不是嬌生慣養的,誰願意被他挑來挑去,說實話如今我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提相看的話了。”歎了口氣,就見朱朱、青青姊妹兩個乖巧的和幾個女孩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忍不住羨慕道:“你家兩個女兒都養的極好,又會作詩又會畫畫,心思也巧,將來必會順遂的。要是當初我也生個女兒出來,就沒今兒這些糟心的事了。”

    徐家雖如今底子淺薄,但徐鴻達乃新科狀元,據說又極得皇上賞識,將來未必沒有封侯拜相的可能性。如今徐家的女兒配不上自家嫡係的孩子,但旁支總還有些優秀的子弟的。

    中軍都督的夫人笑道:“我們家旁係有個孩子今年十五歲,雖說讀書不行,但打小就是個練武的好料子,人長的也壯實。家裏雖說窮點,但是他爺爺和我們家老太爺可是正兒八經的堂兄弟,最是親密不過的,我家老爺也說了,迴頭將那孩子扔軍中曆練一兩年,謀個差事養家糊口是沒問題的。等過了年,我叫他娘去找你家說話。”

    寧氏估摸著朱朱未必能瞧上這樣一個孩子,但麵上仍微微笑道,說了句:“多謝夫人想著。”

    那沈夫人聽了卻不大滿意:“王夫人雖然好意,但我覺得您那侄子和徐

    姑娘怕是不太合適,這徐姑娘也來過我家兩次,你不知道她手多巧,做的點心又好吃又好看,都是沒見過的新鮮樣式,難為她怎麽想的出來。不光這個,徐姑娘畫的花兒也好,上迴左都禦史李夫人上我家去,一眼瞧中了我那屋的海棠炕屏,死活要了去,那畫就是徐姑娘畫的。”

    都督同知夫人道:“依我說,明年正好是選秀的年份,太子、二皇子、三皇子的府上都要進人,不如將姑娘送進宮去,以徐姑娘的才貌還怕不入選?”

    大光朝選秀多是選的官員的女兒,但並不強求,符合年齡報名應選也行,不願意的自行婚嫁也罷,極為寬鬆。大皇子、二皇子都有了正妃,明年要納兩個側妃和幾個侍妾,三皇子尚未婚配,明年要選正妃。

    寧氏十分了解朱朱的性子,打小父母恩愛、姊妹一心,從未經曆過爾虞我詐的事情,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雖說現在她也慢慢開始講些後院的事給她聽,但看朱朱似乎並未明白多少,因此寧氏想著以後一定給她找個婆婆和善,家庭簡單的人家。至於進宮,寧氏想都沒想過。

    說了幾句,大家便轉移了話題,朱子裕在屋裏坐了一陣,見青青隻和女孩子們在一起,自己沒什麽機會和她單獨說話,又顧忌著剛才高氏的話,怕對青青有不好的影響,隻能找借口灰溜溜的去了前院。

    沈雪峰正在和徐鴻達喝酒,見朱子裕出來了,忍不住笑道:“怎麽這副模樣,誰氣你了不成?”

    因人多朱子裕也不方便細說,隻忍不住歎道:“若我年齡再大兩歲就好了,能趕緊定下婚事來。”說完就眼巴巴地瞅著徐鴻達,一臉委屈。

    徐鴻達眉頭一跳,一巴掌把他臉推到一邊去:“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孩子的話做不得數。你有功夫想這個,不如讀好你的兵法,過幾年謀個差事是正經。”

    沈雪峰幸災樂禍地笑道:“小小年紀想的倒挺多,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沒開竅呢。”

    朱子裕藐視地看著他一眼:“好像你現在開竅了似的!”

    沈雪峰想起前幾天自己第一次才感覺到的心慌意亂的,還不知道是啥原因,頓時啞口無言一臉灰敗,捂著胸口感覺十分紮心。

    朱子裕見狀也不再打擊他了,見沒人注意這裏,湊到徐鴻達跟前去賣好,悄悄地告訴他:“剛才屋裏有人要給朱朱姐做媒呢。”

    徐鴻達眼睛一亮,忙問道:“是什麽樣的人家?”

    朱子裕說:“中軍都督

    王大人的遠房侄子,據說不通文墨,隻會耍刀弄棒,看樣子嬸嬸似乎不是很滿意。”

    徐鴻達還未發表意見呢,沈雪峰就在旁邊連聲反駁:“這樣粗鄙的男子怎能配的上嘉言,王夫人怎麽說的出口。”

    朱子裕瞟了他一眼,又道:“李都督同知的夫人說不如讓朱朱姐入宮去應選,說明年太子、二皇子府、三皇子府都要進人,說以朱朱姐的才貌必能選中。”

    沈雪峰刹那間想起那日三皇子祁昱瞧朱朱的眼神來,頓時心裏十分不舒服,又連連搖頭:“王府裏的人都十個心眼子,嘉言去了必會吃虧,不妥不妥。”

    徐鴻達想說的話都叫沈雪峰給說完了,不由有些氣結:“你嫁閨女還是我嫁閨女。”

    沈雪峰這才發現自己逾越了,心虛地縮了縮脖子:“那不是我大侄女嘛,怎麽就不能讓我說兩句了。”

    徐鴻達忍不住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你自己還沒娶上媳婦呢,還管我未出嫁的閨女叫大侄女,少占我閨女便宜。”

    沈雪峰連連點頭,保證再不亂叫了,徐鴻達又說:“還有,你一個外男不許叫我女兒的閨名。”

    朱子裕連忙落井下石:“就是,你一個大男人哪能整天把朱朱姐的名字掛在嘴上。”

    沈雪峰聽了十分不服氣,瞪著朱子裕道:“你倒是整天青青、青青的叫個沒完。”

    朱子裕聞言十分得意:“我和青青認識時候才六歲,和你不一樣。”

    沈雪峰氣結,但又沒法說,隻能厚著臉皮繼續問朱子裕:“還有哪個夫人給嘉……給大姑娘說媒了?”

    “不知道。”朱子裕挑了挑眉頭:“我見沒我什麽事我就出來了,沒聽見後頭又說什麽。”

    沈雪峰一顆心半上不下的十分難受,忍不住站起來往垂簾門瞅:“要不我進去聽聽?”

    “你快拉倒吧。”徐鴻達哭笑不得的拽迴來他:“你都二十歲的人了,裏頭一群小姑娘你好意思進去?”

    “十八!”沈雪峰一臉嚴肅的更正:“過了年才十九呢,我可沒你說的那麽大。要是被別人聽了去,沒姑娘願意嫁給我了,看你拿什麽賠我?”

    徐鴻達忍不住笑道:“你還會擔心娶不上媳婦?真是難得!至於拿什麽賠你?我總不會是拿閨女賠你的,賠你一盤點心都算便宜你了。”

    徐鴻達卻不知道自己半開玩笑的一句話,卻讓沈雪峰心裏一動:拿閨女賠我?這話怎麽

    聽著那麽舒爽呢!

    *******

    宴席鬧哄了大半天,等散了席麵,三個兒媳婦都有的幫楊老太太通頭發,有的幫她捏背,楊老太太擺了擺手:“你們也累了一天了,讓丫頭們做就行了,你們也坐下歇歇。”

    楊大太太孟氏笑道:“整天聽子裕說徐家多好徐家多好,原來徐家有一個那樣漂亮的小姑娘,我瞧著子裕多半中意人家。”

    楊二太□□氏打迴來起就琢磨著將自己的小姑娘許給朱子裕,姑舅親不說,嫁過去就是鎮國公夫人,比自己的誥命還高,可是難得的一門好親事。因此見大嫂如此說,安氏多少有些不樂意:“漂亮有什麽用,門第太低了些。咱子裕可是未來的國公,怎麽能娶一個芝麻官的女兒呢。”

    妯娌這麽多年,孟氏自然知道安氏的打算,忍不住提醒他:“咱家不過是外家,婚事還是人家朱家自己拿主意。”

    安氏一聽不禁豎起了眉頭:“那高氏可不是個好東西,指望她給子裕找個好親事,比殺了她還難。估摸著她多半會把高家那些破爛親戚塞給子裕。”

    三太太李氏嗤笑一聲:“高氏核桃大小的腦仁,看她一眼就知道她腦子裏打的什麽主意。她縱然這麽想,也定不會成功。子裕這孩子年齡雖小,但主意很正。我琢磨著他的親事,旁人是做不了主,多半還是他自己說了算,高氏可鬥不過這孩子。”

    安氏一聽就急了,跺了跺腳,忍不住將心思透給了婆婆:“娘,夢錦可是打小從您身邊長大的,模樣性子您都知道,年歲也和子裕相當。等過兩年讓她嫁去鎮國公府,咱依然和那邊是姻親,這樣多好。”

    楊老太太看了眼安氏,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閉上眼睛說乏了。安氏見狀隻得閉了嘴,半天見楊老太太沒動靜,三個媳婦彼此瞧了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光了,楊老太太又睜開了眼睛,瞅著燈罩發呆。楊老將軍喝的半醉從外麵進來,見楊老太太沒精打采的樣子忙問她緣由,楊老太太說了安氏的想法,又道:“夢錦從小就跟咱親近,若是她和子裕能在一起那是再好不過的。可你不知道今天的光景,這子裕一顆心都在那個叫青青的丫頭身上。”

    楊老將軍聞言不以為意:“多大的孩子還懂得喜歡了?不過是懵懂罷了,等過兩年大了,說開了,他就知道什麽是對他好了。”

    楊老太太疲憊的搖了搖頭:“你不懂,這青青姑娘是在子裕最艱難的時候出現的,還幫他尋找到了

    機緣,鞏固了在鎮國公的地位。即便這恩情不說,就憑那姑娘長得那一副花容月貌,又是子裕第一個相識的女孩,旁人就越不過她去。說句心寒的話,雖然咱是子裕的外祖父、外祖母,但咱在子裕心中的分量,未必能有徐家重。”

    楊老將軍一根筋,不明白老妻在為難啥:“既然子裕這麽看中徐家,又喜歡那徐家姑娘,將來娶她不就是了,你又難受啥?”

    楊老太太忍不住說:“可是我又希望夢錦……”

    “打住打住!”楊老將軍一聽這車軲轆話就頭疼:“你都說了別人進不去子裕心裏,何苦將夢錦填這火坑,難道親事不成子裕就不是我外孫子了?真不懂你們這些婦人,淨想這些沒用的。”

    楊老太太歎了口氣:“過兩年再看吧,若是子裕真對徐家姑娘一門心思,趁早讓老二家的打消這主意。”

    這楊家說著姻緣,這沈家也沒肅靜,沈夫人就見她那小兒子一步三挪的湊到自己旁邊,又是捶腿又是捏肩的,把沈夫人伺候的渾身發毛。

    端著兒子給倒的茶,沈夫人渾身直哆嗦:“你想說啥直接說行不,我受不了這刺激。”

    “娘!”沈雪峰坐在沈夫人對麵,期期艾艾地看著她:“您說中意一個姑娘是什麽感覺啊?”

    沈夫人一聽樂了:“我兒子這是開竅了?快和娘說說,你看中誰了?”

    沈雪峰臉上帶著幾分迷茫:“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意,反正聽見旁人說給他相看親事我就難受,總覺得誰也配不上她。”

    沈夫人點了點頭,一臉興奮:“還有呢,繼續說!”

    沈雪峰又道:“就是看她笑我心裏就發慌,想看又不敢看。”

    沈夫人聽到這激動的一拍巴掌:“蒼天有眼啊,我傻兒子終於開竅了,再也不用擔心他孤身終老了。”

    沈雪峰麵上卻帶了幾分苦惱:“可是她是我大侄女啊!”

    沈夫人頓時傻了眼:“你到底看中誰了?”

    沈雪峰抬頭,一臉羞澀的看著母親:“徐家我大侄女,徐嘉言啊!”

    沈夫人沉默了片刻,一巴掌拍飛了兒子:“你妹的大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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