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徐婆子正瞅著她笑:“還不趕緊起來給我拜年,你哥哥姐姐都磕了頭領了壓歲錢去了,再晚了可沒你的紅包了。”青青聞言一股腦坐了起來,下了炕就給徐婆子磕了頭,吉祥話一串串的不要錢的往外倒,逗的徐婆子直笑:“好了好了,快起來吧。”說著遞給青青一貫錢:“喏,給你的壓歲錢。”

    青青看著自己手裏沉甸甸的一串錢,笑的兩眼彎彎:“可見祖母是發財了,今年好大手筆,我記得去年祖母才給了我五百文錢。”說著作勢要把錢掛脖子上:“我可得把錢掛好了,免得祖母反悔再摸迴去。”

    徐婆子笑著拿手不住的點青青的腦門:“小狹促鬼,慣會編排人,還把想錢掛脖子上,也不怕壓得不長了。”

    青青被她一戳順勢倒在一邊王氏懷裏:“大伯母您瞧,祖母給了壓歲錢就反悔。”王氏笑著拍了拍她:“把錢給你娘,讓你娘幫你收好,你去洗了手來吃餃子。”

    青青小腦袋撥浪鼓似的搖:“不讓我娘收著,我自己鎖箱子裏。”

    寧氏一邊給徐婆子碗裏夾餃子,一邊笑道:“大嫂不知,她打從會數數起就把自己的壓歲錢要迴去了,還弄了個帶鎖的箱子,把自己的好東西都放箱子裏鎖著,連瞧都不讓我瞧的。”

    朱朱一邊吃餃子一邊笑道:“青青給我瞧過,這兩年的壓歲錢她都擱裏頭了,還有兩塊大石頭,一個是秋天時候跟大伯進山時候撿的,有西瓜那麽大,為了幫她扛迴來,大伯套的獐子都沒拿;一個是春天時候從河邊挖出來的,死皮賴臉的讓大哥給抱迴來,足足有兩個石榴大小。她那箱子總共也沒多大,兩塊石頭倒占了大半個地方。”

    青青洗了手迴來,聽見姐姐在編排自己,忍不住過去拽朱朱的袖子:“我箱子還空著小半呢,姐,不如你把你的壓歲錢給我,我幫你鎖著。”

    朱朱笑著推她:“我才信不過你,我讓娘幫我收著,你留著空兒繼續撿石頭去吧。”

    徐婆子表示對青青的行為十分嫌棄:“那麽財迷,也不知道隨誰。”

    青青立馬打蛇隨棍上:“當然是隨祖母啦!咱們家祖母最財迷!”

    全家哄堂大笑,徐婆子一邊笑一邊咬嘴裏的餃子,隻聽嘎嘣一聲,趕緊吐出一枚銅錢來:“哎呦,吃出錢來了。”

    大家趕緊說發財的吉祥話,青青捂著嘴直笑:“不愧是我們家的大財迷,第一個吃到錢。”徐鴻達瞪她一眼,不許她胡說。青青衝她爹做

    了個鬼臉,趕緊夾了餃子:“我是家裏的小財迷,我也要吃錢。”說著往下一咬,果然也吃出一個嶄新的銅錢來。眾人笑道:“果然是小財迷,天生帶財運的。”

    青青小心翼翼地將銅錢放在一邊,和寧氏商量:“娘,再幫我做個荷包唄,我要把過年吃出的錢單獨裝裏頭。”又說:“裝石頭的箱子不好搬,娘再給我個小箱子吧,我把大箱子裏頭的錢都檢出來放小箱子裏,迴縣城時候好帶迴去。”

    徐婆子瞅她一眼:“放家裏還不放心咋著,還得帶縣城去。”

    青青笑眯眯地看著祖母:“我這次家來,每天都能開箱瞅瞅我的寶貝,哎呀心情好的不得了。我就想著我迴縣城時候一定要把我的錢都帶迴去,這樣每天都可以開箱子數錢啦,想想就高興,真是神仙日子呢。”

    徐婆子笑罵了她一句:“哪有這麽沒出息的神仙。”

    家人一邊吃一邊笑,把錢都吃出來了,方才收拾桌子散了,趕緊洗漱好了去眯一會。

    初一不到卯時,徐婆子就起來了指揮著兒子把她的年畫都掛牆上,又讓王氏擺好瓜子、花生和糖果。卯時一過,徐鴻翼的幾個本家的堂兄帶著兒子一大家子就到了。

    來的親戚是從徐家秀才太爺父親那輩開始算的。秀才太爺的父親有兄弟三個,哥哥弟弟都枝繁葉茂子孫眾多。隻有秀才太爺這支單傳了兩代,甚至連個閨女都沒有,直到娶了徐婆子才打破了宿命,生了三個兒子出來,因為徐婆子經常自稱是徐家的功臣,也十分樂忠於盯著兒媳婦生孩子。

    徐家本家的遠房親戚眾多,和自家這支來往比較密切的是徐太爺的叔叔的二孫子徐展棠這支。徐展棠打小一堆兄弟姐妹,因他性格木訥不是很得父母喜歡,他父親本就沒有幾畝地幾間房,因此分家時隻給他些零零碎碎的家什就把他打發出去了。

    徐展棠那年不過二十出頭,他沉默的接過分來的一張破椅子和三個碗,給爹娘磕了頭就帶著妻兒離開了生養他的村子。一家子走一路要一路飯,路過南茶村時,聽說村裏有一間別人家不要的草房子便住下來了。

    那一年恰好徐鴻翼的父親去隔壁的南茶村找長工,聽人介紹村裏來了個幹活很賣力氣的漢子,便去瞧了瞧,一問名字就知道是本家兄弟,再一敘祖上果然對上了。

    徐鴻翼的父親見這遠房堂兄過的實在是淒慘,便出銀子幫他修葺了房屋,給他置辦了兩畝地,平時有活常叫他過來,結算時還經常多給些銀錢,災年的時候還

    常打發兒子送糧食過去。

    徐展棠是吃苦肯幹的,靠著這遠房堂弟的幫襯,慢慢的也把日子過起來了,隻是年少時夫妻兩個吃了太多苦,累出了一身的病,四十出頭兩口子就扔下了四個兒子去了。好在這些年他也攢了十來畝地,兒子們多賣些力氣再上山打些野物也勉強能吃飽肚子。

    徐展棠打認識堂弟那年起,每年初一都帶著妻兒到灃水村來拜年。等他過世了,他的兒子們依然保持著這個習慣。不僅初一來,平時每個月也來瞧一迴徐婆子,等到農忙時候,四兄弟更是放下自家的地不管,先幫徐鴻翼把地裏收拾了,才迴家幹自家的活,徐鴻翼每年都得勸上一迴卻勸不動這四個實心眼的堂兄。

    “嬸子過年好!”徐展棠的大兒子徐鴻文帶著弟弟三人並妻兒一大家子一進堂屋就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嬸子過年好!”“叔祖母過年好!”

    堂兄弟們互相拜了年,小輩的又給長輩拜年,熱熱鬧鬧了兩刻鍾,這才有的上炕,有的找個凳子坐一邊說起話來。

    徐婆子就喜歡這熱熱鬧鬧的樣子,樂的滿臉菊花開,給來的七八個孩子一人一個小紅包,又從櫃子裏拿出果子給他們吃。

    孩子們吃了果子,大人們就往他們口袋裏塞了糖塊、瓜子打發他們出去玩,別在屋裏鬧大人說話,女人們到廚下幫著王氏、寧氏整治飯菜。

    徐鴻達、徐鴻飛兄弟兩人平時在縣城迴來的少,這迴見了不免問問生意怎麽樣。徐鴻飛眉飛色舞地講了一通,又笑道:“有幾件事想和哥哥們商議,就不知合適不合適。”

    徐鴻文笑道:“飛弟還客氣上了,你有啥需要哥哥們的,吱一聲就行。我們兄弟四個旁的沒有,力氣倒有一把,你直接說就是。”

    徐鴻飛給幾個堂兄抓了瓜子,這才說:“我家這胭脂鋪也算開起來了,去年一年生意也不錯,有幾件一直琢磨的事也該做起來了。第一個事兒是,我們家做這胭脂、香膏、香露每年都得收購幾千斤的玫瑰,但這玫瑰有好有孬,我琢磨著想買一些地專門種玫瑰供自家鋪子,能保證玫瑰品質不說,再一個成本也便宜些;再一個事就是,如今這鋪子的也有幾分名頭了,很多鎮上的人去縣城也買咱家胭脂,我想從鎮上也開家鋪子,也多些進項。第三個事就是,我二嫂子親手做的高端胭脂產量太小,忙不過來,我鋪子裏也想找人幫襯幫襯。家裏這塊蒸玫瑰香露也是一灘大活,光我老娘和大嫂又得領著人忙活又得顧著家裏,實在是太累了。”

    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徐鴻飛又說:“這幾樁事哪一件離了人也不行,我們家的情況堂兄知道,我大哥光家裏的地就忙不完;我二哥將來要考狀元的,沒空理這些俗事;我家能忙生意的就我一個,我也沒旁的兄弟幫忙,隻有求哥哥們了。”

    徐鴻文聽完半天沒言語,眼睛裏卻多了些淚花,眼圈也紅了。半晌他拿袖子抹了抹眼睛,哽咽的說:“老弟啊,你這不是讓哥哥們幫你,你這是看哥哥吃不飽飯想幫襯哥哥啊。”

    徐鴻飛咧嘴一笑:“哥,我真缺人。”

    徐鴻文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心裏盤算了一會,說:“行,既然你信任哥哥們,哥哥們一定會帶著媳婦孩子好好幫你幹活。”

    四個兄弟商量了一迴,定下來老大徐鴻文兩口子帶著兒子媳婦,幫忙種玫瑰;老二徐鴻武腦袋靈活,時常去鎮上做些小買賣,就由他家來負責鎮上鋪子的事;老三媳婦手最巧,學東西快,加上她家閨女多,個個都很機靈,就讓老三徐鴻雙帶著媳婦去縣城。老四徐鴻全帶著媳婦一家子搬灃水村來,幫著徐婆子弄家裏作坊胭脂的事。

    大人們在家裏頭熱熱鬧鬧的定下了大事,外頭青青領著十來個哥哥姐姐圍著山根轉悠。浩哥一臉納悶的看著東翻翻西看看的青青:“你到底想找啥?”

    “找石頭!”青青一臉興奮:“昨晚我夢見這裏有個特別漂亮的石頭。”

    浩哥聞言很是無語:“你撿那兩塊石頭沒一個好看的。”

    青青低著頭還在四處的瞧,小嘴撅起來:“可是我覺得很漂亮啊。”話音剛落,青青忽然瞧見一個半藏在枯草堆裏的圓滾滾的石頭,三步作兩步的蹦過去,撿了起來:“找到了,你們看好不好看?”

    眾人:……

    浩哥一臉崩潰的看著青青手裏的石頭:形狀不是正圓,看著也不潤澤,顏色烏突突的,實在看不出好來!要是非得說個優點,那就是這塊比較小,隻有蘋果那麽大,終於不用自己扛迴家了。

    浩哥對自己堂妹喜歡撿石頭這個癖好感覺十分憂慮,這麽奇怪的女孩子以後嫁的出去嗎?

    小劇場1:

    浩哥:青青總喜歡撿石頭,以後嫁不出去怎麽辦?

    一直未出場的霸道男:嫁我!嫁我!青青快把我撿走!

    青青:……你走開!

    一直未出場的霸道男:嚶嚶嚶嚶……

    小劇場2:

    浩哥:青青,你為什麽喜歡撿石頭啊?

    青青:什麽叫我喜歡撿石頭啊,我又不是什麽石頭都撿。實在是這幾塊石頭我看著太好了,所以忍不住抱迴家!

    浩哥:有多好啊?我怎麽看著都烏突突的!

    青青:我也不知道哪裏好,就是一看見心裏就覺得特別舒坦。

    浩哥:……什麽毛病這是?

    若幹年後

    浩哥看著青青收藏的幾塊石頭淚流滿臉:這石頭真好,我也想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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