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兒一愣,隻感覺那手觸感溫柔細膩,與歐陽武鬼那粗壯有力手掌渾然不同。潘城兒頓了一頓,穩了穩心神,漸漸地視力恢複了正常。再抬頭看去時,卻是唐括水墨那張清秀的漲的通紅的小臉。


    “你……這…”潘城兒含含糊糊,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見唐括水墨滿臉緋紅,凝著柳葉秀眉,怒視著潘城兒,說道:“我煞費苦心來救你,你竟然在這裏胡言亂語!我不管你了!”說著轉身要走。潘城兒一驚,下意識的往前抓住她手,說道:“別別別!我不知道,我……”唐括水墨被他抓住手臂,臉上又是一陣火辣,卻也不掙脫,瞪了他一眼說道:“哼,你還亂不亂說?”潘城兒堆笑道:“小的不敢了,不敢了~”唐括水墨撲哧一樂,說道:“看在你的禮數還算規矩的份上,便饒你一死,哼,起來吧。”“起來?”潘城兒低頭一看,原來自己打唐括水墨進來之後一直跪在地上。“是…”潘城兒苦笑了一聲,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呢。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丫頭,叫我得著機會,必定要你好看。”當下拍了拍自己腿上的塵土,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唐括水墨從衣袖中掏出一串鑰匙,給潘城兒打開了四肢上的枷鎖,潘城兒手腳恢複自由,登時精神為之一振,想翻個跟頭活動一下筋骨,可剛跳起來一半便摔了下來,弄得滿臉都是土。唐括水墨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說道:“你這樣子真好笑。”潘城兒一愣,怎得身上使不出力來?一轉身之下,才感覺到背後的琵琶骨還被鎖著。潘城兒轉過身去說道:“好水墨,你快把我背上這玩意兒弄下來,可苦了我了~”唐括說墨說道:“我這裏的鑰匙隻能打開大門和你身上的枷鎖,你背後的玄鐵刺卻是打不開的。”潘城兒道:“欸?那你這些鑰匙是哪裏來的?”唐括水墨顯得有些猶豫,頓了頓正色說道:“本郡主要放的人,誰敢攔我?這當然是我吩咐牢獄頭子給我的啦~”潘城兒見她神態,便知道她是在說謊,暗暗笑道:“這郡主好生要強,這要是定時她偷來的,卻在這裏狡辯。”心下想著,抬手要拍唐括水墨的肩膀,說道:“不管怎樣,謝謝你啦~”他這一拍本是道謝安慰之意,可誰知這一抬手牽動了背後的被鎖住的琵琶骨,登時一陣酸痛苦處,潘城兒手臂舉起不穩,卻是輕輕落在了唐括水墨的臉頰之上。兩人同時大驚,都紛紛往後大退一步,唐括水墨還好,潘城兒本來就身上無力,這下猛地一用力牽動了背後傷痕不說,還踩到剛剛摘下來的枷鎖,登時一個站立不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背後的玄鐵刺本來就釘的結實,這一下便又紮進去了一寸左右,痛的潘城兒哇哇亂叫。


    唐括水墨站在原地卻是淩亂了。他從小成長在皇宮內院,從不與外界接觸,出了父親皇上之外,見過的男子便是不能稱之為男子的太監們。初次與潘城兒相遇,一見之下,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緊張和莫名其妙的害羞,而且他敢於和自己位高權重的父親瞪眼叫罵,明明這麽小的年紀,卻有一身的本領,委實的與眾不同。況且潘城兒隨母親,人長得十分秀氣,如此一個待字閨中的郡主一見之下,哪有心中不亂之理?潘城兒這下撫摸她臉頰,本來不是故意的,可唐括水墨哪裏知道這些,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麽,臉上紅一陣紫一陣的煞是好看,時而想衝過去再給他二、三十個大耳刮子方才解氣,時而暗自竊喜,好希望他再來撫摸自己臉頰。


    潘城兒在地上不住地打著滾,苦苦地叫道:“你還不來扶我一把?”唐括水墨這才緩過神來,說道:“你…”說著眼角往下一垂,說道:“你沒事吧…”潘城兒苦笑道:“暫時沒事,你再不扶我起來我便死在你麵前啦,你見死不救,我便是做了小鬼也不放過你~”唐括水墨抿嘴一笑,說道:“你如此這般在地上翻來滾去,倒像一隻翻了個兒的烏龜~”說著走上前去,彎腰去扶潘城兒,潘城兒伸手抓住唐括水墨的臂膀掙紮著站起來,隻聞得唐括水墨身上芳香陣陣,沁人心脾,不由得讚道:“好香~”這句話一出口,卻是後悔死了。當下心道:“人家冒著危險來救我,我卻對人家如此輕佻?當真是枉為人了!”心下想著,舉起手來在自己臉上就是一耳光。唐括水墨仿佛不怎麽在意,說道:“你幹嘛自己打自己啊?”潘城兒苦笑道:“沒事,我嘴裏長瘡了,癢得很。”長瘡又怎麽會癢?唐括水墨笑了笑不說話。她從小在宮中養尊處優慣了,聽慣了人們稱讚他,此時潘城兒說她“好香”,她也隻道潘城兒是在誇她,卻一點沒感覺出輕浮來。


    走了幾步,潘城兒輕輕地掙脫了唐括水墨之手,看了看右首,說道:“水墨,你去把那位大叔也放出來吧,他被徒弟陷害,好慘的。”唐括水墨則是顯得十分焦灼,說道:“我來救的是你,幹嘛要花費時間救別人?趕緊走吧別待會兒叫人看見。”潘城兒不禁暗暗好笑,心道:“你剛才還說這鑰匙是牢獄頭子給的,現在又怕人看見,卻又不是說謊是什麽?”有心嘲笑他一番,但想到剛才自己輕浮一事,便也不做聲了。


    潘城兒頓了頓說道:“不行,我還是想救他,你不救我救。”說著一把從唐括水墨手中搶過鑰匙,要去開隔壁牢獄的房門。這時隻聽得遠處人聲雜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道:“有人把牢門打開了!快查!”唐括水墨大急,連連在一旁催促著潘城兒。潘城兒卻也不理睬她,自顧自的找著鑰匙。


    隻聽得獄中那個冷冷的聲音咳嗽了一聲,笑道:“小兄弟,謝謝你了啊,我還不能出去,有些事情,沒想明白。你們快走吧,皇宮內越獄,被抓住了不是鬧著玩兒的。”潘城兒說道:“抓住就抓住,到時候我師父會來救我的,我不怕。”那人說道:“你是不怕,可黎陽郡主卻要怎生是好?你這麽做迴連累她的,難不成你要在皇宮中保護她一輩子不成?哈哈哈哈!”潘城兒臉一紅,說道:“前輩教訓的是,那晚輩先走了,但願前輩早日逃脫牢獄之災。”那人低聲說道:“好,好。去吧,去吧。”


    隻聽得外麵聲音越來越響,想來是官兵侍衛都在到處搜查。唐括水墨挽了潘城兒手臂,拉著他往外就跑。潘城兒一邊跑一邊迴頭叫道:“前輩!還沒請教前輩大名高姓!”


    隻聽得獄中那人笑了笑,說道:“老夫大名,阿不罕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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