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城兒說道:“師傅,請您允許我和一個人告別之後再走。”


    歐陽武鬼說道:“你頭可是磕了?”


    潘城兒道:“磕了。”


    歐陽武鬼又說道:“那‘師傅’可是叫了?”


    潘城兒頓了頓道:“叫…叫了。”


    歐陽武鬼笑道:“那就是了,打現在起,你的一切由我安排,少說多做,我自會培養你成才,也不枉你爹把你交付於我時的的一片苦心,你懂了嗎?”


    潘城兒低頭微聲答道:“是…”


    歐陽武鬼見他神情恍惚,說道:“怎麽,舍不得你那好妹妹嗎?”


    潘城兒臉一紅,答道:“是…”


    歐陽武鬼笑道:“俗話說‘曲終未必人散’。有緣終會重逢,又何必戀戀不舍呢。何況你們還都是孩子,尚不知情為何物,等你學成出師,也就該懂事了。到時候你們若真是互相有意,叫你爹找個媒人,再行文定之禮,那如花似玉的閨女不就是你媳婦兒了嗎~反之,如果你自己沒能耐,似付月鑫這等賊人再來騷擾,你拿什麽保護人家?難不成要在新房的宅子裏給師傅留一所跨院兒嗎?”


    潘城兒聽他這麽一說,頓時感到羞愧難當,說道:“是…師傅說的在理。不過,我爹那裏…”說著拿眼偷瞄著歐陽武鬼。


    歐陽武鬼斥道:“我方才說的什麽?”


    潘城兒含含糊糊的答道:“少…少說多做…”


    歐陽武鬼哼了一聲,說道:“你清楚就好!”


    說著右手一抬,地上白光陣陣,絢爛奪目,是一個八卦圖的陣法。


    歐陽武鬼說道:“走吧。再廢話,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潘城兒點頭稱是,便隨著歐陽武鬼一起入了法陣。隻聽得歐陽武鬼口中說道:“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靈光一現,萬物皆為虛幻。送。”


    隻見那法陣越來越耀眼,仿佛身體都要被白光融化了一般。潘城兒卻無心在意,悄悄地從腰中解下玉佩,拿在手裏看著。驀地一聲長鳴,仿佛煙花劃過長空一般,二人同時在反行洞中消失不見了。


    話分兩頭,當日柳紫涵被歐陽武鬼送迴家,柳世雲看到女兒欣喜若狂,拉著女兒的手問長問短,柳紫涵把這兩天的經曆如實和柳世雲說了。柳世雲見到歐陽武鬼,說道什麽歐陽兄弟好久不見了之類的話,兩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歐陽武鬼便走了,柳世雲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多留他。


    吃罷了晚飯,柳世雲自己在後花園中踱步,表情甚是憂愁。


    柳紫涵迴自己的房間路經後花園,見到父親在花園中不住地歎氣,便上前問道:“爹爹,您怎麽了?”柳世雲抬頭看了看天,隻見空中薄雲陣陣,把月亮遮的時隱時現,偶爾幾絲淡淡的月光透射下來,顯得十分淒慘。柳世雲歎道:“這次楓林峽穀之行,付月鑫等人沒有得到古玉。雖他們被歐陽武鬼所敗,短時間不會再露麵,可終究是個隱患。付月鑫為人陰險歹毒,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等他召集幫手再次行動之時,我想他第一個目標就是你。兒啊,兒啊,爹沒本事啊,不能保護自己的兒女,我當真是枉為人父!”


    柳紫涵柔聲說道:“爹爹您別這麽說,您疼女兒女兒知道,隻是女兒命不好,身上有什麽靈力,惹的壞人來找爹爹的麻煩,是女兒的不是,怪不得爹爹。”柳世雲看到女兒如此懂事,不禁眼眶紅潤,一把把女兒摟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說道:“好女兒,乖女兒。爹爹為了你就是把這條老命搭上,也是值得的。”柳紫涵伏在父親懷裏,也不說話。


    柳世雲深吸了一口,歎道:“不行的話,咱們就躲躲吧,這店便不要了。”柳紫涵抬頭看著父親,見父親一雙深邃的眸子望著自己,眼中盡是憐惜和寵愛,不由得鼻子一酸,問道:“我們要躲到哪兒去?”柳世雲說道:“福州知州李宗華是我的故交好友,當年他進京趕考之時身無分文,差點凍死街頭。是我救他性命,還周濟了他,他高中狀元之後向我允諾,若是在我有生之年求得到他,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眼下無計可施,我們暫且舉家前往福州避上一避,等過幾年這事兒風頭一過,我們再迴來,等我安排一下店中事宜,過些天便出發。”


    柳紫涵趴在父親懷裏說道:“爹說怎樣便是怎樣。”


    第五日清晨,柳紫涵很早就起了床。柳府中大多都還沒起,院中隻有幾個家奴院工在打掃院子。柳紫涵避開眾人繞到後院兒,從後門悄悄地出去了。


    柳紫涵來在街上,拐過街角又行了三裏多地,隻見得是一座不大的寺廟,名為“臥龍寺”。雖然不比大廟般的飛簷流角,紅柱綠瓦,卻也是佛門清淨地,禪家修心府。廟門口一左一右兩塊長扁之上寫著一副對聯,上聯曰道:一覺睡西天,誰知夢裏乾坤大。下聯曰道:隻身眠淨土,更道其中日月長。廟門關閉,時間還早,寺中僧人還都未起。柳紫涵走到廟門前舉起門環,在廟門上鐺鐺鐺輕敲了幾聲,不多時,隻聽得吱呀一聲廟門打開,裏麵出來一個小和尚,見到柳紫涵伸雙手合十,說道:“施主早。請問施主大清早前來寺廟,是禮佛呢?還是還願呢?”柳紫涵一笑,說道:“我是來請小師傅吃酒的。”那小和尚一聽大驚,環繞了一下四周,趕緊把柳紫涵叫道一邊的大鬆樹後邊,說道:“噓!讓我師傅聽到我又要挨板子了~我的小姑奶奶,下次說這種話千萬別這麽大聲!”說著又迴頭看了看寺廟裏麵,見無人瞧見,方才放心,扭過頭來笑嘻嘻的說道:“酒呢?”


    這小和尚名叫吳浩全,法名戒嗔,今年一十六歲。他家本來是本地的名門貴族,自己是富家公子。隻可惜兩年前他家中遭遇變故,父母在迴南昌老家探望親戚之時,馬車出現故障,車軸壞損,車體傾倒,夫妻二人從山道上墜崖而死,他從此便成了孤兒。後來家中親戚去他家和他爭奪在產,給他留下了三分之一,他自己還不學好,好吃濫賭,把家底兒都給敗了個精光,惹得賭局子的一幫債主子天天拿著刀追債。有一次他正被一群債主子毆打,恰好被路過的潘城兒和兩個丐幫中人遇到,便合夥把他救了。幫中長老隻道這小子太不成器,怕壞了幫中規矩,便把他送到臥龍寺當和尚。雖然他不學無術,卻是性情中人,和潘城兒最為交好,後來與潘城兒結拜成了異性兄弟。老禪師給他剃度的時候跟他說道:“你脾氣太過躁動,對喜怒過於執著,此中犯了佛家三毒貪嗔癡中的嗔。所以今天為師便送你個法號名為‘戒嗔’,叫你戒掉喜怒,清心修行。”不過吳浩全始終是個浪子,怎麽也戒不掉俗世之物,經常因為賭錢喝酒被師傅責罰,但他始終是記吃不記打,此時一聽柳紫涵說道“酒”字,登時又來了興致。


    柳紫涵笑道:“一提到酒你便如此興起,怎麽算得上出家人?”吳浩全嘻嘻一笑,雙手合十,裝模作樣的說道:“阿彌陀佛,俗話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雖喜吃酒,但心中誠心禮佛,又怎麽算不得出家人呢?”柳紫涵抿嘴一笑,說道:“好啦,你別跟我逗悶子了,我今天來是有事問你。”吳浩全大失所望,說道:“那酒呢?”柳紫涵說道:“改天請你去我家喝個痛快便是。”吳浩全說道:“此話當真?”柳紫涵答道:“誒呀,當真當真~”吳浩全笑道:“那好吧,你說吧,找我什麽事。”


    隻見柳紫涵神色突然變得扭捏,吞吞吐吐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潘…潘城兒…迴來了沒有?”吳浩全說道:“你說我兄弟啊,我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了。怎麽,你找他有事?”柳紫涵歎了口氣,顯得甚是可惜說道:“我要搬走了…”吳浩全說:“啊?搬走,為什麽?”柳紫涵低頭說道:“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等你遇到潘城兒,請替我轉告他,就說過幾日我們舉家去往福州,叫他…”說著頓了頓,雙頰緋紅,用手捋著鬢角的秀發,說道:“叫他有空的話,便來福州找我,我…等他…”說罷便扭過頭去走了,腳步急促,仿佛說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話要趕快逃走一般。吳浩全在後麵叫道:“我知道啦~我定會替你轉達的~欸,我何時去你家吃酒啊?”隻見柳紫涵的身影漸行漸遠,逐漸的消失在巷子深處。


    (我隻擊賣,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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