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武鬼斜了他一眼,說道:“我卻當是誰,原來是付探官到啦~真是失敬。”


    付月鑫冷笑道:“你不用拐著彎兒的罵我我,我心中清楚得很。”隨著又頓了頓,說道:“禦風遊俠歐陽武鬼,古城派第一高手,喝,那我便更加的確認這孩子的身份了。”歐陽武鬼雙眼一咪,上下瞄著付月鑫,說道:“你確認了,也隻能說你鷹眼的確尖銳。可,”歐陽武鬼說著猛地睜大了左眼,問道:“你確認之後還有什麽事可以做嗎?”


    正直夏季,驕陽似火,雖然剛下過雨可終究還是不涼快。就這麽熱的天氣,付月鑫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兩口涼氣,偷偷咽了口吐沫,鷹眼轉了兩轉,說道:“欸~歐陽兄,你且先別著急,我並無惡意,事情過去十多年了,你我早已不是仇人了,那些恩仇大家都莫要再提可好?我付月鑫是個爽快人~直說了吧,我這次就是來取古玉的。禦風啊,時代變遷,古城和蔚靈早已解散,我們這些人便成了江湖散子,兩派掌門一走,卻又有誰來我們這些人的死活?似這等什物,還值得我等為之盡忠嗎?”


    歐陽武鬼淡淡的看了看左右,歎了口氣,說道:“欸~此言在理呀~”


    一旁的潘城兒聽了勃然大怒,叫了一聲:“欸!”剛出口一個欸字,便感覺口中脹滿了空氣說不出話來,觀察動作,卻是歐陽武鬼施的咒。他緊緊地盯著歐陽武鬼,眼中又是不解又是憤怒。


    歐陽武鬼迴頭白了他一眼輕聲喝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家插得甚麽嘴!”這一喝雖然聲音不大,但字正腔圓,聲音雄厚,一股強有力的靈氣猶似水上波紋往四周緩緩蕩去,震得穀中本在躲雨的鳥類嚇得四下逃竄,如遇鬼刹一般。


    其餘三人心中都是一驚,付月鑫心道:“此人靈力,比起當年竟是又高深了許多,我過去便敵不過他,現下更是萬萬不能。”繼續說道:“歐陽兄,我自己就不便多言了,俗話說成王敗寇,失敗者理應承受唾棄和鄙夷。可你們呢?他潘鬆長得了古玉都幹了什麽?據為己有?拱手讓給一個懦弱昏庸的皇帝?無能~無知!”歐陽武鬼附和道:“說的好,潘鬆長的確不是玩意兒~”付月鑫見歐陽武鬼對潘鬆長甚是不滿,心中不禁暗暗歡喜,見時機差不多了,說道:“禦風啊,不如我們聯手得了這龍璜,到時候江山之尊社稷之主,僅是你我兄弟二人而已。”


    他一口一個“禦風”,叫的是歐陽武鬼在古城派成名時“禦風遊俠”的綽號。歐陽武鬼諸多靈法武功,以快成宗,以速聞名。打人拿穴,揮靈送氣,當真是來如清風拂麵不經人意,去似殘雲擦肩留之已晚。


    付月鑫以為以“禦風”二字可以吹捧他當年遊俠之風。誰知歐陽武鬼生來就是邪性,最煩別人以正義定義自己。付月鑫哪裏知道這下是拍馬蹄子上了。本來歐陽武鬼就沒打算真怎麽的,可他就喜歡這麽不著調,敵人他也願意套套近乎,逗逗悶子。


    付月鑫見他臉上歡愉,覺得以然的手,便自豪的看著潘城兒,陰森森的冷笑,“怎麽樣小雜~”他“種”字還沒說出來,隻感覺到臉邊白影一閃,“啪~”的一聲脆響,吃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淨顧著得意自己的詭計得逞,沒留心歐陽武鬼,身上沒有防備,結果這一巴掌下去,直打的是頭暈眼花,站立不穩。付月鑫趕緊凝氣迴頭喝到:“歐陽武鬼!你這是什麽意思!”


    歐陽武鬼笑笑說:“你敢這麽跟我侄兒講話,是當真不把我這個做叔的瞧在眼裏嗎?你待說一說,誰是雜種?”付月鑫又氣又懼,半顫聲說道:“你不是不給古城賣力了嗎?你這是愚忠你懂不懂!”


    歐陽武鬼聞聽此言背過身仰天長笑,說道:“愚忠?這話從何說起,我才懶得管潘鬆長的死活。”說罷劍眉一豎,背對著付月鑫半迴頭怒目而視斥道:“我隻是看你這鳥廝不爽而已!”


    付月鑫聽聞,也不說話,哼了一聲,忽然從懷裏掏出一物便往穀中扔去。隻見得一道藍光閃過,半山腰開始輕微的抖動起來。歐陽武鬼低頭一笑說道:“打不過,要叫人啊?”付月鑫也不說話,隻見須臾之間,隨著付月鑫一起上山的孫如海等人已經陸續的上得山頂來。付月鑫從懷中取出的什物就是傳訊符咒搓成的紙團,用手施加靈力後片刻便光芒四射,這法子和春秋戰國時期的烽火傳訊的性質差不多。


    歐陽武鬼左右看了看道:“‘獨眼獅子’孫如海,‘江上刀客’金仲工,‘笑麵閻羅王’鬼穀天一,京城四大高手來了三個,當真是給我這姓歐陽的麵子~宋任平那老兒呢?”


    金仲工手中單刀一抖,凝目說道:“宋莊主身居遠北,一向與世無爭,不屑於和人動手。怎麽?憑我們哥兒幾個再加上這數十號蔚靈弟子,還愁鬥不過你這白麵鳥廝?”


    歐陽武鬼哈哈大笑,說道:“我早有耳聞京城四大高手之中,頂數宋任平那老兒最為冷血陰毒,甚是合我胃口。今天若是和他交交手,到還有些意思,怎成想他倒躲到北方享起清福來了,當真是掃興之極~”隨後說道:“怎麽,是一對一的單打獨鬥,還是爾等一起前來受死?”


    眾人都知這裏單打獨鬥沒有一個人是歐陽武鬼的對手,聽得他這麽一說,都隻是相互看了看,四下裏一遍寂靜。


    “笑麵閻羅王”鬼穀天一心中想道:“這裏的人在江湖上哪一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此次前來奪寶本是不善,但若是到時候傳揚出去,眾多高手倚眾欺寡終究不大體麵。”思慮再三,手中鐵扇一折,有了主意,笑道:“哈哈哈哈,歐陽先生,久聞您的大名,我們兄弟向來都是佩服得緊呢,這次來隻是想取件東西,並不意挑撥是非,但先生若要執意阻攔,那也是沒有辦法。不過動手之前我需交代清楚,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咱們今天就算切磋一下手段,點到為止,更不會以多欺少,咱們今兒個以武會友,一對一的單打獨鬥,看誰能勝過歐陽先生。若歐陽先生技壓群雄,那便是我們輸了,我們拍拍屁股便走人,絕不多耽擱。若是,在座的有哪一位,僥幸勝了您一招半式,還請先生給個麵子,東西讓我們帶走~您意下如何?”


    歐陽武鬼心道,“這‘笑麵閻羅王’好不狡猾,分明是想用車輪戰把我靈力耗盡,卻在這裏振振有詞。也罷,我歐陽武鬼一生,除了內個人,又曾畏懼過誰?”當下便說道:“嗬嗬,好,端的是好~”


    鬼穀天一笑道:“那便就這麽定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罷便往孫如海哪裏看了看,“老四,就由你先來領教一下歐陽先生的高招吧。”


    孫如海挺著個油膩膩的將軍肚,往前一抱拳,說道:“歐陽先生,請吧~”說著左步微微下躬,右腳前踏,雙掌護於胸前,拉開了架子。鬼穀天一說道:“我先聲明,這一場我們隻比拳腳,不比靈力,免得一上來便傷了和氣,如何?”歐陽武鬼哼了一聲,說道:“隨便。”


    說著一抱拳,叫道:“請教了~”說罷跟身上前舉拳往孫如海麵門打去。孫如海不慌不忙,左手藏招,右手往起一架,化解了歐陽武鬼這一下的力道。還沒等捏住歐陽武鬼的拳頭,他卻已經又跳開了兩三步,畢竟禦風遊俠的名頭不是蓋的。歐陽武鬼心道:“笑閻王當真是狡猾之極,不過話說迴來了,早聽說‘獨眼獅子’孫如海拳腳上的功夫甚是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大意不得。”高手過招,往往一個細微的動作,便能叫對方摸出底來,歐陽武鬼見孫如海下盤堅固穩定,手掌力道連綿不絕,便知道這不是善茬,但靈力卻稀鬆平常,怪不得鬼穀天一說之比試拳腳,當下也就不敢大意,使出早年所用的一套猿臂三項掌,和孫如海打在一處。這套掌法是他年輕時所創,掌風淩厲,飄逸靈動,打起來用掌風帶勁,一條手臂仿佛長了許多,好似猿猴一般。


    孫如海見狀,心言果然有些門道,絲毫不敢大意,拳腳並起全力以赴。兩人插招換試拆了百餘招,仍舊不分高下。歐陽武鬼若動了靈力仙術,孫如海焉能接得住三招?可他偏偏是這般的要麵子,說了不用靈力,就是不用,打死也是活該,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就是這麽一個邪氣十足的人。


    又拆了百餘招,孫如海漸漸支撐不住,出拳踢腿速度已是不如先前。不一會兒,歐陽武鬼左手敲出了個破綻,右手化拳為指直取孫如海檀中。這一指若是用力的落了下去,孫如海就是不死也得殘廢,可惜歐陽武鬼偏偏心高氣傲,說了比試就是比試。也不傷他性命,在他檀中穴上輕輕一撫,指又變掌,掌被一磕,孫如海身子便直徑飛了出去。


    本來歐陽武鬼這一下的意思就是說,你輸了,點到為止吧。哪知道孫如海倒地之後,見歐陽武鬼迴頭,驀的從腰中取出一對金蛇鏢,甩手便往歐陽武鬼後腦飛去。金仲工為人耿直,見孫如海突發暗器,猛地叫道:“老四!莫要暗器傷人~”可鏢已出手,卻是攔不住。付月鑫和鬼穀天一都是相視一笑,也不言聲。


    隻見歐陽武鬼仿佛背後生了眼睛,頭也不迴一下,被手一截,拇指中指之間捏著兩片明晃晃的飛鏢。信手一捏,兩鏢登時碎裂。


    孫如海大叫:“他輸了他輸了!他用靈力了!”付月鑫瞪了孫如海一眼,說道:“你閉嘴,不光輸了功夫,還輸了德行!而且我還告訴你,歐陽先生就是用雙指的勁力捏碎的飛鏢,他從和你比武到現在沒用半點靈力。”歐陽武鬼哼了一聲,說道:“無知小兒~”


    孫如海心中一涼,知道付月鑫鷹眼如炬,不會看錯,便垂下了腦袋,由兩個弟子攙起扶到一旁。


    另一邊潘城兒和柳紫涵早已經看的目瞪口呆,高手對決是何等的精彩,小孩子家又哪裏見識過這等陣仗。


    歐陽武鬼說道:“下一個由誰來?”說罷隻見鬼穀天一手中折扇一拜,足尖點地一個跟鬥翻身上前,拱手道:“小弟不才,便來討教先生的高招~”歐陽武鬼斜眼一打,說道:“怎麽個比試法兒,說罷。”鬼穀天一用折扇在胸前慢慢的扇著,笑道:“這一局,我們比較一下定力如何?”歐陽武鬼哈哈大笑,知道他這又是一招妙計,高手對決見招拆招,本來極耗精神,自己適才經曆一場惡戰,此時這人卻過來跟自己比試定力,當真是聰明。卻也不辯解什麽,笑道:“好啊~”


    鬼穀天一滿臉奸笑,看著歐陽武鬼,歐陽武鬼卻也不動,笑嘻嘻的敲著鬼穀天一。兩人也不動手。


    一旁的潘城兒和柳紫涵卻是心中老大個不懂。說比試定力,但誰也沒說怎麽比試,兩人隻是相對而視。柳紫涵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也不說話。潘城兒倒是十分著急,可惜自己被歐陽武鬼施了仙術,說不出話來。


    也隻能看著。


    隻見兩人對視了片刻,鬼穀天一額頭漸漸冒汗,眼神中也漸漸的露出了恐懼感。原來兩人比試定力,用的是靈力迷魂術。俗話說眼為心中之苗,兩人以雙眼互相對視,用眼神作為牽製,攝住對方內心。


    不過一會兒,鬼穀天一便汗如雨下,目光不住的躲避,眼神極度恐慌,仿佛見到了真閻王一般。再瞧歐陽武鬼,依舊是笑嘻嘻的看著他不動。


    付月鑫拿眼一打便知道鬼穀天一亦然敗下陣來,這種仙術一旦要是中的時間長了,輕者神誌不清,重者心智衰竭而亡。趕緊一個翻身上前,雙手握拳,拿捏住了一團靈力,拳又化指,雙指在鬼穀天一頭上兩側的天府穴上重重兩指,鬼穀天一一翻白眼,暈闕過去。


    付月鑫上前一拱手,說道:“還請先生饒他性命~我們這就出穀去,不再做糾纏。”


    歐陽武鬼低頭一笑道:“好說~”說著走到鬼穀天一麵前,右手在他眼前一撫,手中拿捏一團靈氣,虛晃三下,伸出無名、中、食三指摁住鬼穀天一頭頂神庭,寸勁一拍,方才使他蘇醒過來。


    鬼穀天一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到歐陽武鬼時身上微微一抖,不免有些膽寒,喘了口粗氣往地下一跪,叩首說道:“謝先生不殺之恩~”歐陽武鬼也不去攙扶,冷冷的說道:“免了~”


    當下付月鑫與金仲工攙起地上的兩人待要下山。


    跟著上山來的除了這四人還有一些蔚靈早年的門徒和另外三人的弟子,這些人看到師傅們受挫,都是咬牙切齒,尤其是蔚靈的老門徒,早年因為資曆太淺沒能參加渤海之戰,後來門派由於受到重挫解散,心中一直記恨著和古城派有關的人。


    其中有一個門徒三十左右歲年級,脾氣火爆,看到歐陽武鬼連傷自己這方兩人不說,態度還如此傲慢,當時從腰中抻出鋼劍,罵道:“直娘賊!你休要猖狂,這裏數十位高手,便也鬥你這鳥廝不過嗎?!”說著跟身進步,挺劍便刺。其餘弟子見勢,也不等付月鑫吩咐,通通取出兵刃上前要打。


    付月鑫一擺手心道:“幹了,這下要壞事兒~”登時吼道:“混賬,都退下!”可人群中衝殺之聲鼎沸,沒人聽他號令。


    歐陽武鬼見幾十人一起衝上來要取自己性命,臉一沉,說道:“狗東西,當真是不知死活!”當下雙腿微弓,雙臂晃動,隻見他雙手邊氣流湧動,嚓嚓作響,仿佛火焰燃燒木棍之聲。凝神運氣,雙臂用力外推,雙臂旁空氣順勢化為火紅,猛烈的氣流一下炸裂開來,正是仙術中的一招縱火撩天。


    隻得瞬間,他掌風靈氣到處,把幾十個所謂的高手活活震出數丈之遠,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四下裏“誒呦”聲響成一片。


    付月鑫等四人紛紛傻眼,不知該如何應對。歐陽武鬼看了看四下,低聲運氣一吼,沉聲罵道:“滾!”


    這一聲低吼是震得眾人都哆嗦成一團,付月鑫趕緊接口說道:“是是是~撤!”帶著一幹人等連跌帶爬,往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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