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小丫頭又道:“珠兒姐姐,我聽說這位石少爺是世襲的軍戶,他爹還當過大同的什麽兵。好像是很大的官。是真的嗎?”


    “石少爺的爹爹曾當任過大同總兵。後來聽說是因為得罪了朝中的一個大臣,被貶到了咱們浙江,來做一個遊擊。要不然,他一個山西人。咱們小姐又從來不出遠門,怎麽會認識的到他。”


    兩人話沒說完,便見二樓上的燈光突然一暗,接著,便見一個人影站了起來,似乎要下樓。兩個丫頭一見,趕緊站起來。“翠兒姐要下樓了。咱們快些進屋。不然,又要挨她的罵了。”


    兩個丫頭剛進屋,便見樓下的燈光亮了起來。不一會兒,二樓的燈光熄掉了。然後一樓屋裏的燈也熄掉了。


    第七十九章 追蹤私奔


    李瑩與俞仁對望了一眼。沒想到本來要追查石廷柱幕後的指使人,卻無心中查到了他與這位朱小姐的私情。可是李瑩並沒打算放棄。誰知道他們的私情背後,又有沒有什麽別的陰謀呢!那兩個丫頭方才不還說了嘛!石廷柱的老爹本是大同的總兵,然後又被派到浙江做遊擊。


    會不會這個石廷柱本來就是被他爹派到他們李家來臥底的呢?這可說不定。而他爹,又是誰呢?李瑩雖然對東南各省的官員知道的不少,可是遊擊實在不是什麽大官,就光一個浙江省,朝廷便有好多位遊擊將軍,何況這些人也不是長期不動的,今天你被調來,明天他又被調走。李瑩雖然消息靈通,卻倒底不是吏部官員,自然也就沒辦法都知道的那麽清楚。


    小樓裏的燈全部熄掉後,李瑩與俞仁也跟著離開了朱家。


    李瑩一迴到石慶生的住處,便馬上將全城的眼線都調到了城東這一片來。讓他們時刻要注意朱家小姐的動向。隻要一見朱小姐出門,便馬上來報告。從昨晚那兩個丫頭交談得來的信息,李瑩認定就在這一兩天,朱小姐一定會跟石廷柱會麵。而且很可能會與他私奔。要是自己不乘他們走前盯上,以後要想再找到石廷柱,那可就難了。


    李瑩的判斷一點也沒錯。不到午時,被派到朱家負責盯稍的人便迴來報告,說是發現朱小姐帶著一名丫頭出門去了。


    “是坐車還是坐轎?”李瑩忙問。


    “沒坐車也沒坐轎。是走路的。”那人道。


    “可有見她們帶了包裹之類?”


    那人又搖頭。“看起來像是要上街買東西。”


    李瑩沉思了,“不是說要私奔嗎?怎麽什麽也不帶?而且還是走路的。”李瑩小聲的嘀咕道。


    “是啊!越是私奔,當然越要隱蔽,要掩人耳目嘛!不然怎麽叫私奔。


    私奔可也是項技術活兒,不是什麽人都能幹的了的。一看你就知道,沒有私奔的經驗。”俞仁在一旁打趣道。


    “咱家小姐不就等著俞相公您開口呢嘛!您何時帶我們小姐私奔啊?”一旁的鶯兒忍著笑,插話道。聽慣了俞仁的這種俏皮話,鶯兒現在也喜歡偶爾學著他的口吻,調侃他一兩句。


    李瑩瞪了俞仁一眼,又罵了鶯兒一句,“就你貧嘴!”她在手下麵前,還是盡量的保持著形象。


    “虎子,馬上給我們準備兩匹快馬。”李瑩說著,匆匆進屋,換了一身行頭,還在臉上粘了些胡子,看上去完全變了個人。就算是熟人撞見,也不見的會認出來。俞仁也被推時屋子。出來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腰裏還佩了把刀,看上去倒有幾分保鏢的氣質。


    “又不帶我去啊?”鶯兒見兩人已經打扮停當,而且隻叫了兩匹馬,便知道他們又把自己撇下了。


    “你不是說我們要私奔嘛!當然不能帶你。”俞仁向鶯兒擠著眼道。


    “我們這次去跟蹤朱小姐,很可能會遇到石廷柱。你又不會武功,去了會很危險的。”李瑩道。


    “誰說我不會武功啦!我昨天剛跟虎子學了。你看,這是白鶴亮翅,這是童子拜佛,對吧!”說著,鶯兒認真的做著兩個招式。


    俞仁點頭讚許的道,“嗯!鶯兒這兩個姿勢做的不錯噢!要是有選美比賽的話,一定可以拿第一。”


    鶯兒橫了俞仁一眼,“誰要跟你說話!”


    “好好,不說話、不說話!”俞仁一麵說,一麵向外走,他還真有些怕了這小丫頭。


    李瑩走過鶯兒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聽話,我們都走了,這院裏的事可就都交給你了。我們保證很快就迴來。”


    說完,李瑩也出門去了。她與鶯兒雖然名義上是主仆,其實鶯兒從七八歲的時候便一直跟在她身邊,兩人一向形影不離,倒是比親姐妹還要親上幾分。所以,鶯兒才敢在她麵前說話如此隨便。


    兩人按著在朱家盯梢人的迴報,向著朱小姐出現的街上行去。還沒到地方,便見又一名盯梢的少年匆匆跑了過來。幾人趕緊走到街角。這名眼線告訴他們,朱小姐與她隨行的丫頭已經坐上馬車,出東城去了。


    兩人心中一驚,趕緊跨上馬,向著東門追去。


    還好,寧波府因為靠海,時常下雨。地麵本不很結實,兩人一出城門便看到地上馬車新壓出來的兩道車軌。有了這車軌引路,他們倒不急了。於是兩人放慢了速度,按正常趕路客人的速度。


    為怕不小心趕到朱小姐的前麵去,他們有時候還故意的在路邊停下來,吃點東西、喝點水,然後再繼續趕路。


    才出城門不遠,李瑩便感覺到被人盯上了,俞仁卻渾然未覺。因為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也沒這方麵的經驗。


    在路邊小憩時,李瑩悄悄將這個發現告訴了俞仁。


    “是誰呢?”俞仁小聲的問。


    “好像就是石廷柱自己,還好咱們化了裝。不然,這一暴露行蹤,石廷柱必然望風而逃,想要打探出他背後的主使,就難比登天了。咱們最好裝作不知道,看到朱小姐的車軌停來後,咱們再繼續向前趕一段路,然後再悄悄的潛迴來就行了。”李瑩道。她顯然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


    被李瑩一點醒,俞仁果然發現,在他們身後,跟著一個人,這人也騎著馬,頭戴一頂大大的竹笠,笠帽的帽沿壓的很低,看不清他的臉。這人始終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不接近,也不遠離。他們坐下來休息,那人便也坐下來休息。他們一動身,那人馬上也跟著動身了。


    出城大約走了二十餘裏,眼見已是日暮西山,官道上新壓出來的車軌突然不再向前,而是調轉方向沿著來路去了。俞仁看著地麵的車軌愣了一下,知道這車子應該就是方才不久與自己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輛。


    “繼續走!不要看地下。”李瑩在一旁小聲的提醒道。


    俞仁這才想起,自己兩個這時候還被人盯著呢。等他們又走出了兩裏多路。李瑩這才停下了馬。


    “好了,咱們先把馬兒牽到林子裏,然後再從樹林裏趕迴去。我知道,方才那地方有一條小道,可以通向寧波府西北麵的那條往紹興的官道。那旁邊好像還有一個小渡口。從寧波府到紹興去的船,有些也在那兒靠岸帶客、帶貨。”李瑩一麵說,一麵已經當先牽馬進了林子。


    俞仁自然不敢怠慢。


    兩人栓好了馬,便趕緊往迴趕,生怕去的遲了,被石廷柱跑掉。所幸,那條小道因為路太窄,兩邊又多樹林,馬兒是不能通行的。這倒讓他們稍稍放心了些。


    等到了那條小道邊,果然便聽到不遠處的林子裏有人說話。兩人尋著聲音潛了過去。就見前麵是一小片空地。此時的空地上,圍了足有十七八人。石廷柱正牽著一個年輕女子的手,站在當中。


    俞仁遠遠看過去,見這女人大約二十四五歲的模樣,長的還算出色,但她的臉上卻有著一種讓人敬而遠之的端莊。


    兩人的周圍,此時正被一群拿著棍子的人圍住。這群人中,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中年此時正站在眾人前麵,向著包圍圈內的石廷柱叫罵:“石廷柱,我勸你還是速速把我妹子放了,要不然,你今天就別想走出這片林子!”


    李瑩與俞仁趕緊在就近的樹叢裏藏下身子,向著場中觀望。李瑩估計石廷柱手裏牽著的這個年輕女人應該便是朱小姐,而那怒斥他的人可能是朱家的大少爺朱烈。


    第八十章 林中被圍


    果然,石廷柱向著那年中年人深施一禮道,“大哥,我與玉若是真心相愛的。您就高抬貴手,放我們去吧!”


    那位朱烈聽到這話怒不可遏。“想讓我放你們走?沒門。我們朱家詩禮傳家四五百年,朱家從來沒有出過再嫁之女。我爹聽說你將我妹子帶走的事,都氣的病倒了。”


    朱小姐一聽這話,立時便緊張起來。“爹爹怎麽了?”


    朱烈聽了這話,並不迴答,他隻是看了妹子一眼。然後便又向石廷柱道,“姓石的,你別以為你對我妹子有恩,便可以挾恩圖報、胡作非為。今天你要是放了我妹子,咱們便還是朋友。要是你不放我妹子,那咱們今天便隻能兵戎相見了!”


    說完,朱烈還真的從身後拿出一把刀來。不過,他是從來沒玩過刀的人,雖然拿著刀,那姿勢卻是不敢恭維的。就見他雙手握刀,雙臂伸的筆直,刀尖卻是朝下的,就好像用力的拉著一條繩子。


    石廷柱看了看朱烈。“承先兄,你還是讓開了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這位朱烈大少爺總算還有幾分有自知之明,他也知道自己就算拿著刀,也遠不是徒手的石廷柱的對手。不過,他卻並未因此而退卻。“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但是,我今天來可不是與你單打獨鬥的。要是你不放了我妹子,我帶來的這些家丁可也不是吃幹飯的。”


    說完,朱烈退到一旁,將手一揮。那十五名家丁便將石廷柱緊緊圍住。


    “姓石的,快快放了我們家小姐,否則就打斷你的狗腿。”為首的一名朱府管事叫著,還舉起手中的粗木棒,向石廷柱示威的道。


    石廷柱認識這個朱府裏的管事,雖然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曾去過幾次朱府,每次這個管事都在暗中為難。這時候,石廷柱見了他,便不答話,抬腿就是一腳。那管事還沒反映過來,已經連人帶棒被踢的滾出了老遠。


    其他家丁一見,一起圍了上來。十幾條棒子一起向石廷柱打了下來。石廷柱見此,趕緊要推開朱小姐。“玉若,你先走。等我收拾了你家的這幾個奴才,再來找你。”


    朱玉若雖然不願意與石廷柱分開,可是也知道,如果自己留下,隻能給他增加麻煩。


    這些家丁自然更願意為大小姐讓開一條道。大小姐離了這個姓石的,他們打起來也就再無顧忌,反而更能夠放開手腳。其實,這一點上他們倒跟石廷柱的想法一樣。石廷柱認為朱家的這些家丁根本不值一提,隻要自己能夠放開手腳,要收拾他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這倒不是石廷柱托大,是因為石廷柱曾與朱家的護院家丁們交過一次手。那還是三年前。


    當時石廷柱與朱小姐相識不久,但是兩人的關係卻發展的很快。於是,有一次,這個朱府的管事便暗中帶著十多名家丁護院,在石廷柱迴家的路上把他給攔住了,準備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以打消他對他們大小姐的非份之想。


    結果卻是,朱府的這些家丁護院們反而被石廷柱給教訓了一通。


    可是,這一次,石廷柱卻判斷錯了。一交上手,石廷柱便感覺不對勁。這些家丁雖然不能說是很利害,但是卻也絕對不是上次的那些家丁可比。這些人顯然都是練家子。


    他不知道,自從那次朱府的十多名家丁被他輕鬆的教訓後,朱烈便悄悄安排管事,在外麵先後請來了十多名寧波武館的武師迴來充當護院。


    石廷柱暗暗後悔,沒有帶把刀在身邊。他還是太大意了。


    石廷柱知道,要空手對付這些家丁,根本不可能,可是他幾次想要從他們手中奪棍子,卻都沒有成功。最後,石廷柱使了個詐,總算是以背上挨一棍的代價奪下了一根棍子。這才算是勉強頂住了朱家這些家丁的進攻。可是,要想打敗這些家丁,卻是千難萬難。


    一旁的朱小姐與朱烈也都緊張的盯著場中。兩人雖為兄妹,此時的心情卻完全的不同。朱烈自然是希望他手下的這些家丁們可以把石廷柱打倒,就算是打殘了,也無所謂,隻要不出人命便好。


    而朱小姐的心情卻又完全不同,她希望石廷柱贏,可是又不想他把自家的這些家丁打傷。以免迴頭,大哥還要花一大筆的銀子給他們治傷安撫。說到底,最後損失的還是他們朱家。


    可是,眼見石廷柱應付的越來越吃力,他的身上也先後挨了三四棍,嘴角也掛上了血,雖然朱家家丁裏也有兩人被他打的爬不起來,可是必竟他們人多,損失了兩個人,根本不當一迴事。石廷柱就不行了,由於先後受了四五棍,他的手腳開始越來越不好使,手中的棍子也越使越慢,招式也開始亂了起來。


    朱小姐雖然不會武,卻也看出了情況不妙,朱小姐急了。“大哥,你快讓他們停手。快讓他們停手啊!”朱小姐叫道。


    朱烈見妹子叫的急,便向正圍攻的家丁叫了一聲,“先停一下。”然後這才又轉向妹子道,“怎麽,你想通了?不準備跟這個姓石的走了?”


    朱小姐沒有迴答大哥的問題,“你先把他放了再說。”


    朱烈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那可不行。要是我把這小子一放。你又反悔呢?再說了,就算你現在跟我迴去了,也不能保證你下次不會再跟他跑啊!除非你跟我迴去,再在祖宗麵前發誓,從此再不與這個姓石的往來,也不能與他見麵。不然,我就先打斷了這個姓石的雙腿,然後再帶你迴去。”


    朱烈的話還沒說完,石廷柱便叫了起來。“玉若,你別管我。你先走,這些狗才們是困不住我的。”


    朱小姐猶豫著,她擔心石廷柱真的會被自己的大哥打斷腿。可是又不願意在祖宗麵前發誓,從此不再與石廷柱相見。朱小姐痛苦的看著朱烈。“大哥,您就放過我們吧!我跟廷柱是真心相愛的。沒有我,他活不了。沒有他,我也是活不成的。您要強將我留在家裏,終生不得與他相見,那還不如現在就把我殺了!”


    朱小姐說到這兒,忍不住流下淚來。


    這幾句話說的情真意切,聽得一旁藏在樹叢裏的李瑩也大受感動。


    朱烈也沒想到妹子會說出這樣剛烈的話來,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怨隻能怨你生在了我們朱家。如果你一定要走,那我寧願你去死。我們朱家自南宋元晦公開始,便一直以詩禮傳家,四百餘年,後人不敢一日忘祖訓。


    四五百年來,我朱家從無再嫁之女。如今,你卻要與這一個武夫私奔。你讓爹爹的顏麵何存,我們朱家子孫今後又怎麽麵對天下的讀書人,你難道想讓他們因為你一個人的行為,便永世抬不起頭來嗎?”


    朱小姐被朱烈的幾句話說的低下了頭,她又何嚐沒有這樣想過呢!要不是因為有這樣的顧忌,他老早就跟石廷柱走了。可是,這一次,她不走卻不行了。因為石廷柱是以死相挾的。她當然明白,他其實是為了自己,擔心自己留在家裏會被那個他所說的人暗害或挾持。


    所以,朱小姐在進行了一夜痛苦的思想鬥爭後,最後還是決定與石廷柱一起走。而這時,聽到大哥又以家族的聲譽來斥責自己,朱小姐的心裏簡直就要滴血了。她實在是左右為難,如果一個人可以變身成兩個,那該有多好!


    便在這時候,突然從對麵的樹林裏走出一個人來,這人用黑布蒙麵,看不見他的麵容,手裏提著一把鋼刀。


    第八十一章 殺人惡魔


    此人走到石廷柱對麵,掃了一眼圍住他的朱家家丁們。


    “石兄,莫要聽他們這些讀書人的迂腐話。咱們身為大丈夫,喜歡誰,自然便全力去爭取。哪管這些世俗的飛言流語。兄弟,我支持你。


    隻要兄弟一句話,我便馬上幫你把這些朱家的奴才們統統打發掉。怎麽樣?”


    石廷柱看了蒙麵人一眼,“江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你讓我去殺俞相公,我實在無能為力。你也看到了,我也試過了。可是,莫說俞相公的伸手本就不比我弱,就算是比我弱很多,以我現在的情況,我連靠近他的機會都不會有,又哪能殺的了他。”


    站在一旁的朱家兄妹,根本就不明白石廷柱與這個蒙麵人所講的是什麽。可是,藏身在密林裏的李瑩與俞仁卻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蒙麵人就是駕船從大衢山逃跑的江九郎。


    “看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李瑩在心中暗暗感歎,她決定想辦法將江九郎與石廷柱,這兩個危險人物一起解決了。當然,李瑩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用挑撥離間的辦法。先讓這兩個家夥鬥個兩敗俱傷,然後他們再出手,將兩人一起除掉。如此,便可萬無一失了。而眼前的局勢,也似乎正在向著她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因此,李瑩選擇了繼續隱蔽,她要一隻黃雀。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隻要你答應,我自有辦法給你創造出機會。”江九郎道。


    石廷柱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朱小姐,輕輕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答應你。我已經答應玉若,從此不再殺人。”石廷柱看著朱玉若,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絲難得的柔情。


    江九郎冷笑一聲,也看了一眼一旁的朱小姐,“你就不怕我把你這個小心肝給殺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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