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祁一時間也是沉默,如果馮落櫻堅持不肯答應,他也隻好再賞賜文家些財物了,卻正待他打算跳過此事時,馮落櫻終是語道,“美人如何?”


    朱佑祁知道馮落櫻已經是受了委屈,當下便也未言其他,緊了緊懷抱,應了,此後沉默許久,朱佑祁卻似不經意般一語,微淺輕柔,“以後,你就可以全心照顧好明耀了,旁的事情,朕會處理,不再讓你受委屈的。”


    馮落櫻微滯,複而了然垂眸,這算是提醒她後宮不可幹政嗎?不過而今大局已定,趙家也已平冤,大仇已報,她也無心再過問其他,專心相夫教子也沒什麽不好,隻唯願後宮能給她安靜休養的機會。


    驛館,墨賀看著自己受傷的右手失神,他沒有想到會在大殿看見她,沒有誰比他更能明白王者的心思,而他亦是清楚馮落櫻的脾性,他隻擔心,共患難易同喜樂難,皇帝壓抑多年的帝威此後將毫不顧忌,而馮落櫻為這份情的卑微隱忍也已快到了極限。


    墨賀的右手緩緩合攏成拳,“小不點,不論你能走到哪一步,我都會一直看著,直至最後。”


    其後,皇帝連番下旨,方才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可正待他欲著禮部安排哲王與吳家婚事之時,卻從吳太師口中得知,吳筱悅得了蕁麻疹,不得已,隻好將婚事取消。


    正當朱佑祁擔心明耀會否被吳筱悅傳染時,馮落櫻卻是心下無奈一歎,找什麽理由不好,非要用蕁麻疹,需知有此般病疾者,是入不得皇家的,吳筱悅這般決絕,儼然是不肯給自己後悔的餘地。


    最終,十月的婚事從哲王便成了袁成的,馮落櫻少不得費心想著如何送如意出嫁,才算不負其一番照顧。


    悠閑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十日過去,馮落櫻一門心思在陪伴明耀和為如意籌備婚事之上,而徐憶蕪幾乎每日都會來翔鳳宮,或是幫著馮落櫻照顧明耀,或是一起為如意的婚事出主意。


    翔鳳宮這廂一派太平,鍾粹宮卻是靜得可怕,文美人每日一開門,就能看見懸在對廂梁上的眼睛,甚至連睡覺前她也能感覺得到那人一直在盯著她,文婉勾唇笑意滲骨,“你放心,很快就讓你看到結局。”她的結局,亦會是馮落櫻的結局。


    是夜,正是蕭宇當值,太後頭疾發作,蕭宇提著藥箱趕往永壽宮,不敢有絲毫遲疑。


    彼時葉沫和絨蘭陪護在太後身側,可這頭疾與其他病痛不同,她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焦心等待著太醫到來。


    而好在未久之後蕭宇趕至,診脈須臾,蕭宇先是施針緩解了痛楚,而後又開了藥方。葉沫讓絨蘭去負責煎藥,而她則守在太後身側,蕭宇要看針,自也是留在了屋中。


    過了約半個時辰,絨蘭煎好藥送入屋,而蕭宇也為太後拔了針,葉沫正是喂服太後用藥,便聽得蕭宇有些皺眉道,“太後娘娘頭疾似乎愈發嚴重了。”


    太後疼得皺眉,未曾應聲,葉沫卻是看向絨蘭,“我不在的這幾個月,可有什麽事情發生?”


    絨蘭搖了搖頭,“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永壽宮一直都很太平的,我也是一直盡心盡力服侍太後娘娘的,這頭疾嚴重一事,怎麽之前的太醫沒說過。”言下便是認為蕭宇故意誇大病情了。


    但葉沫服侍馮落櫻的數月裏,對蕭宇的性子也算清楚,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有此一說,當下不由得皺眉,“我也沒說是你不夠盡心,但太醫如此說自然有其道理,而今太後娘娘病情加重,總是有原因的不是?”


    那廂絨蘭皺眉頷首,太後卻是出了聲,“行了,不關絨蘭的事。”


    葉沫複而看向太後,擔憂凝眉。


    太後卻似不經意般挑了挑眉,看向葉沫,“若真有什麽原因,那也是被你給氣的,你跟哀家多少年了?才服侍那丫頭幾月,便為她離開了哀家,哀家怎麽能不頭疼?”


    葉沫無奈,“奴婢知道錯了,太後您就寬恕奴婢一迴罷?”


    太後輕哼一聲,“若不寬恕你,難不成還能處罰你不成?哀家好生待你都留不住,要是一罰你,你還不得跑沒影了?”


    葉沫終是失笑,“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太後您實在氣不過便打奴婢一頓就是,這般氣壞了身子,奴婢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啊。”


    “罷了,都已經是老毛病了,還能壞到哪去,”太後微見皺眉,複而卻是扭頭看向蕭宇,微斂了眸,“行了,你下去罷。”


    蕭宇應聲去了,但葉沫心裏卻是有些難以安然,待服侍完太後安寢後,葉沫終是到了太醫署,彼時除了幾個醫女外,便隻有當值的蕭宇一人在。


    蕭宇見得葉沫,也知道其是為太後的病情而來,便安頓其落了座,將其所診脈象細說一二。


    約莫過了一刻鍾的功夫,葉沫方又離開了,翌日巳時,絨蘭依舊是按了蕭宇的方子給太後煎藥,可太後喝下藥後,不到一刻鍾的時候,便隻氣息不順,漲得臉色都有些發紫,葉沫也被嚇得不輕,連忙又傳人將一直伺候太後的醫丞給找來。


    彼時朱佑祁還在宸清宮,得知永壽宮太後身子欠佳,便同朱遊遠一道趕了過去,那廂醫丞連忙為太後施針順氣,忙乎了好一陣子才算是把太後給救了迴來。


    而朱佑祁在旁等得也是心焦不已,見得太後唿吸終是平穩,不由得怒然皺眉,皺眉視向葉沫,“你們是怎麽伺候的?都不想要命了嗎?!”


    葉沫和絨蘭緊低著頭,“奴婢該死!”


    醫丞為太後複而又診了脈,卻是道,“啟稟皇上,太後娘娘此番氣鬱於心不得通順,似乎有中毒之象。”


    一語落,皇帝臉色微變,而葉沫亦是驚詫不已,“中毒?!”


    醫丞抬眸看向葉沫,“且問太後娘娘今日所食之物在何處?”


    葉沫微鄂,“早膳已然撤下多時,但菜色想必小廚房的人還記得,可是要傳其上來查問?”


    醫丞點了點頭,“事無巨細,凡可能者皆要查問。”


    葉沫頷首應聲,正欲離去,卻聽得絨蘭輕聲一語,“一刻鍾前太後娘娘曾服了湯藥,那藥渣可是也要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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