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馮落櫻聞聲微微抬眸,和那人說話的是如意,可那人卻自稱臣女,又刻意提了馮落櫻,擺明是有意為之,馮落櫻原本無意理會,但想到不日就將到訪的李夫人,馮落櫻若見挑了眉梢,“如意,去請李小姐進來吧。”


    如意應聲去,那廂李淑欣帶著其婢女入了室,對著馮落櫻盈盈欠身,“臣女拜見惜嬪娘娘,願娘娘福壽安康。”


    馮落櫻虛抬了手示意其落座,淺笑道,“早前聽說李小姐進了宮,卻沒成想著今兒就能碰見,倒也算是緣分。”李家倒也真算得天獨厚,生的女兒各個都這麽標致。


    李淑欣亦是淺笑,“臣女進宮前便早已聽過娘娘美名,而今得見實乃臣女榮幸,隻是聽說惜嬪娘娘身子不好,臣女貿然而來,不會打擾娘娘休息吧?”


    “本宮身子沒什麽打緊,”馮落櫻微微一笑,複而卻是有幾分憂色,“倒是皇後娘娘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李小姐可曾去看望過了?”


    李淑欣眸色微沉,卻是憂眉緊蹙,“臣女原本想去看望皇後娘娘的,隻是聽說皇上下了旨不準任何人去鸞鳴宮打擾,所以才一直未能得見。”


    “本宮倒是忘了此事。”馮落櫻輕語著,心底卻是一笑,倘若這李家小姐與皇後當真姐妹情深,便是看在太後份上,皇帝也不會阻攔其相見,而李夫人乃是皇後嫡母,這一點,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那廂如意奉了茶水擱在李淑欣身旁,李淑欣聞得茶香,卻是若見疑惑,“聽聞惜嬪娘娘對花有疾,這花茶不會有礙嗎?”


    “花茶隻是拿來待客用的。”馮落櫻聽她說起花粉症,足以看出,這個李家小姐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自然,她可不會認為這些了解來源於關心。


    李淑欣微微一笑,方端茶於唇邊淺唱了一口。


    不消一會兒史勇來報,“娘娘,李小姐的貓已經抓住了。”


    而那廂李淑欣的婢女便走上前去接過雪兒,一麵輕拍著那白貓的頭訓斥道,“畜生就是畜生,稍微給你點自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界就敢放肆。”說到底,這後宮還是李氏天下。


    那廂如意聽得這訓斥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便去打量馮落櫻神色,而馮落櫻卻是麵帶淺笑,看著那雪白的絨球。


    李淑欣見貓已經抓到了,便起身做了辭禮,可尚未及她出聲,便聽得一旁侍婢一聲驚唿,那貓掙脫了鉗製,一躍而下,如意下意識的上前護在馮落櫻跟前,卻不料這動作更是驚到了雪貓,貓身一扭,轉而便往別處躥了去。


    而屋外史勇聽得驚叫,連忙進屋來看,見貓又在四處亂竄,也是不安,如意連忙朝他招手,“快過來把貓抓出去,當心傷著娘娘。”


    那廂李淑欣似乎也有些懼怕,手捂著胸口往後退了一步,倒是她那婢女膽大些,弓著身試圖去抓那貓,那廂史勇和婢女兩麵堵截,終是將藏身在桌下貓迫得走投無路,史勇彎身一撲,卻不想那貓敏捷躲開,但好在被李淑欣的婢女抓住,眾人才方算是鬆了口氣。


    卻正是此時,婢女一聲驚叫,將貓往外一拋,那貓不偏不倚的正撲在了馮落櫻身上,馮落櫻見得貓撲來之時,下意識的抬手護住臉,手臂上一絲疼痛傳來,讓她不禁皺緊了眉頭。


    那貓似乎也受了驚,竟是牢牢抓住馮落櫻的衣裳不肯鬆手,如意慌了神,連忙過去將那貓拍走,那廂李淑欣見狀也是連忙上前查看,“娘娘沒事吧?”


    如意轉頭瞪了她一眼,正欲言說卻被馮落櫻暗暗拉住了衣袖,而李淑欣的婢女此時又再度抓住了貓,將其抱在懷裏,馮落櫻微微搖首,“本宮沒事。”


    如意氣不過,卻是看向李淑欣那婢女冷冷一笑,“剛才不是怎麽都抓不住嗎?我怎麽瞧著現在倒是抓得好好的?”


    那婢女臉色一變,正要申述便被李淑欣轉頭瞪了一眼,隻見得李淑欣轉而對著馮落櫻彎下身去,“不論如何都是臣女的錯,請惜嬪娘娘責罰。”


    馮落櫻斂眸看著眼前看似擔憂而愧疚的人兒,淡淡一笑,罰她能罰什麽?左不過一個管教之罪,若真將此事鬧開來,太後隻會說是她馮落櫻小肚雞腸,“李小姐言重了,先前也說了畜生就是畜生,稍微給點自由就不知天高地厚,本宮又豈會和一介畜生計較?”


    那廂李淑欣低著頭,看不出是何情緒,而她的婢女卻是有些變色的,隻因她沒有想到適才對這話還恍若未聞的馮落櫻,竟將這話又還了迴去,偏偏她還迴不得嘴,否則就是自打成招了。


    馮落櫻將禮身的李淑欣扶了起來,“既然貓已經找見了,李小姐還是早些帶著去永壽宮吧,太後娘娘想必已經等候多時了。”


    李淑欣笑意不減,便辭禮後走了。


    如意看著二人背影,有些不甘,“娘娘就這麽放過她?一看她們就是故意的,翔鳳宮和幽芳閣中間還隔了好些宮苑,怎麽就偏偏丟貓丟到咱們這兒了?”


    “你也知道她是故意了,倘若真鬧開來去,到底是畜生犯的錯,能罰到人什麽,何況那貓也受驚不少,分明是人的不是,何必為難貓。”馮落櫻淡淡說著,撈起衣袖,見得那泛紅的三道印子心中有些不安,看李淑欣那模樣,這貓似乎也並非她所養,如此看來,李家人對她馮落櫻倒真是有些上心。


    如意見得那紅印,不由得低唿出聲,“娘娘受傷了?”


    “隻是皮外傷,沒事的。”


    “什麽沒事,非得血流成河才叫有事嗎?娘娘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忍耐也就罷了,而今您已是貴為後妃,豈有小事一說?”如意煞是認真的教訓著,連忙遣了史勇去尋太醫。


    那廂馮落櫻見得如意這忘乎身份的擔憂,心裏卻是暖暖的,身份就算變了,隻要人心不變就好,複而卻是喊住了史勇,“隻是破了點皮,就不必勞煩太醫過來了,你隻把情形簡單說說,讓太醫開點藥膏就好。”


    史勇應聲去了,如意卻是有些憤憤不平,“那李家小姐也太放肆了,她不過一個臣子之女,如何敢對娘娘如此不敬?”


    馮落櫻放下衣袖,緩緩落座,卻是微淺一笑,“李家是皇親貴胄,自然是心氣高傲些的,何況太後此番讓她進宮,本就有意讓她取而代之,倘若時機成熟,興許就該輪到我向她行禮了。”


    “啐,就她那德行,哪裏配得上母儀天下?!”


    馮落櫻卻隻是一笑,飲茶不語。就算李淑欣配得上,隻怕李家也沒有再出一個皇後的本事,想到三日後的宴會,馮落櫻隱約從李淑欣身上看到了李夫人的影子,李家自恃甚高,身為李家主母的李夫人相信必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翔鳳宮外,李淑欣厭棄的看了一眼那貓兒,柳眉微皺,“不是說有敏症的人見不得貓啊狗的?可我怎麽看惜嬪淡然得很。”


    “原本是聽說是有忌諱的,但或許惜嬪真是故作柔弱討得皇上憐愛也說不定。”那婢女似乎很是喜歡這貓兒,手輕輕撫摸著貓兒的頭,而那貓兒也很是乖順的在她懷中躺著,一點也看不出剛才那股子潑勁。


    李淑欣微見挑眉,“適才你做的很好,雖說我與長姐不算親近,但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欺負我們李家人。”


    婢女煞時的賠了笑,“都是小姐平日教誨得好。”


    但李淑欣卻並未見得幾分笑意,而是沉眸道,“隻是適才惜嬪似乎受了傷,你去趟永壽宮,就說我腳踝不小心傷了,怎麽傷的先不說,姑媽一定會著皇上一起來看望,到時你再去請太醫過來,總之,一定不能讓皇上先去翔鳳宮。”


    “奴婢明白。”告狀自然是要趁早,等時候晚了叫人占了先機,事情就不好說了。


    其後未久,待得朱佑祁下朝,便見永壽宮來人傳召,朱遊遠左右無事,便也跟著去看看。


    那廂李淑欣坐於床榻,而太後就坐在一旁側座上,聽得報備皇帝駕到,轉頭若見不悅的看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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