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皇後全然未料皇帝會來,但隻是一瞬怔神後嗟了笑起身相迎,身旁眾人也都是紛紛禮著,“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皇上也來了?馮落櫻柳眉微顰,惑然轉過身去,來者十數人,為首的正是一抹明黃龍袍,此間日頭正好,陽光映照在那黃袍上,反著些許刺目的光芒。


    馮落櫻微眯了眼,定睛看向那如玉麵龐,隻一眼,不禁緊皺的眉頭微張了唇,滿懷驚異和懷疑的眼狠狠閉了閉再睜開,想確定是否是自己看錯了,可待看清那熟悉麵容,馮落櫻愕然的側了側首,失神間有些難以置信。


    而不及她迴過心神,皇後已經從她身側走過,迎步走至那人跟前,笑顏如花,“皇上怎麽來了?”


    朱佑祁瞥了皇後一眼,卻是越過她定視在那襲紫衣身上,若見勾唇,“怎麽,朕不能來嗎?”


    皇後聽出他語氣不悅,訕訕一笑,“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朱佑祁卻是無意與她多言,而是一手負後大步越過皇後,徑直朝著馮落櫻走去。


    馮落櫻看著那漸漸走近的身影,漸漸清晰的麵龐,漸漸確定了身份,合攏了驚異的唇,卻依舊有些怔然難語,隻能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男子,咽了咽口水努了努唇,但終究還是欲言又止。


    朱佑祁看著她那吃驚模樣,唇角輕勾一抹淺笑,“怎麽又啞巴了?”她這一緊張就說不出話的習慣也不知是好還不好,雖說遇事沉默比多說多錯好,但現在他還是很期待聽她說點什麽的,畢竟他想象過不知一次識破身份的場景,但現在這情況倒是在他預想之外的。


    那廂馮落櫻看著自己眼前帶著熟悉笑臉的男子,有些難以迴神,所以,那個沒大沒小的青衣太監,竟然就是皇帝本尊?終是試探惑問,“小旗子?”


    朱佑祁並未應聲,勾唇一笑挑了挑眉,從失神的她手中拿過酒杯,聞了聞,饒有興致挑眉,“這是什麽酒,聞著挺香。”說完便似有意飲下般舉杯。


    “不要!”異口同聲,話音未落,朱佑祁手中的酒杯就已被馮落櫻打翻在地。


    朱佑祁微鄂,他早有預料皇後會出言阻攔,所以也並沒有真要喝的意思,但馮落櫻這廂匆忙打翻酒杯,卻是叫他有些意外了,難不成她明知這酒有問題還要喝下去?


    朱佑祁沉凝了眉峰探究的定視著馮落櫻,馮落櫻卻是埋首避開,欠身禮著,“嬪妾冒失了,隻因這酒是皇後娘娘賞賜給嬪妾的,不宜進獻給皇上。”


    朱佑祁看著眼前低眉之人,若有所思,但餘光卻目及自己虎口旁的一抹紅,朱佑祁惑然抬手放至鼻間輕嗅,淡淡的血腥氣讓他眉頭漸染烏雲,拉過馮落櫻合於身前的手,見得那斑駁的血跡,“你受傷了?”


    “……”馮落櫻未料他這突然動作,卻是下意識的餘光目及旁邊神色各異宮妃,想收迴手來。


    可奈何他卻無意放手,而是沉聲詰問,“這是怎麽迴事?”


    馮落櫻微垂了眸,卻是不知該如何迴答。既然如今知道了皇帝就是那個青衣太監,想必皇後這一出懲罰也是為此,皇帝素來偏寵皇後,就算知道皇後這是妒忌作祟,約莫也不會有什麽懲罰。


    朱佑祁見她沉默,加上適才的一幕,猜也知道是怎麽迴事,當下便是沉眉冷視向皇後,緊抿的唇瓣雖一言未發,但眼底卻已是怒氣難掩。


    對上他責怪的目光,皇後心弦一緊,“皇上聽臣妾解釋……”


    她話音未落,朱佑祁卻是有些不耐煩的揚了手打斷,冷聲道,“朕會給你解釋的機會,但不是現在。”說完迴看著那襲紫衣,便拉著她的手往外走著,一麵道,“袁成,傳太醫。”


    “是。”袁成應了聲,對著皇後略微彎身禮後便離去了。


    朱佑祁腳步匆忙,馮落櫻近乎是被拽出了麗華苑,如意雖不知怎麽迴事,卻也連忙跟了上去,連同宸清宮跟隨的侍從,也都腳下匆忙離開了麗華苑。


    而苑中不少人都尚未見過皇帝,這匆匆一麵,自然少不得感歎一番,但更多的,是對這一幕的猜測,皇帝怎麽會來?那酒怎麽迴事?馮氏禦女又是怎麽迴事?最重要的是,皇帝臨走時的態度,似乎對皇後生了怒氣,如此看來,皇後也並非像傳言中那般受寵的。


    但諸人也隻是腹議罷了,並不敢說出聲來,而文淑儀則是看了那絞著繡帕的皇後一眼,笑得淺淡,“沒想到馮禦女這一曲,不禁得了皇後娘娘賞賜,連皇上的心也是為之所傾呢。”


    皇後聽著她這冷嘲熱諷更是怒上眉頭,淩然如刃的目光剜了一眼王禦女,最終定在文淑儀身上,鳳目圓瞪,“是不是你?”


    文淑儀笑眼不改,“臣妾不知皇後娘娘所指何事?”


    “本宮所指何事你心知肚明,”皇後柳眉緊蹙,卻是一聲冷笑,“最好不是,否則別以為本宮還會放過你!”


    皇後怒氣勃然,朱唇緊抿,文淑儀淺笑嫣然,眸色難明。


    而那廂前往宸清宮的路上,馮落櫻踉踉蹌蹌有些跟不上那人的腳步,小跑之下額汗淅瀝,低息輕喘,如意見得自己主子辛苦,憂眉緊蹙,可奈何對方是皇帝,她也不能讓他把手放開,隻好惴惴不安的跟在後頭,長籲短歎。


    待走出好一段路子,朱佑祁似乎終是發現了她腳步匆亂不濟,驟然停步轉身,馮落櫻來不及停步,撞了個滿懷。


    朱佑祁這動作突然,就連身後跟著的侍從和如意也都是連忙停了步子,斂聲屏息。


    馮落櫻也是退後一步,低著頭,“嬪妾不是有意的,還請皇上恕罪。”


    朱佑祁看著語氣依舊平穩恭順的她,心裏的怒火卻是蹭蹭上冒,“你知道那酒有毒是不是?”


    “……”無從否認。


    “你就不怕死嗎?”


    “……”怎麽可能不怕?


    “怕還敢喝?”


    “……”不喝能行麽?


    朱佑祁見她隻是沉默,終是忍無可忍,“小啞巴,說話!”


    馮落櫻看著眼前憤怒莫名的皇帝,就算她沒開口,他不也知道她想說什麽呢?可見雖然現在是龍袍加身,他還是那個她熟悉的小旗子。


    馮落櫻月眸微彎若見笑意,卻是拉平手中繡帕,正反都亮給朱佑祁看後,方耐心解釋道,“臣妾有花粉症,是以繡帕用的並非普通絹絲,而是雙麵絹絲夾層絨布。”


    “……”這有什麽關係嗎?


    “這樣製成的絹帕不僅能很好的防止塵霧花粉,吸水能力也是極佳,以適才那樣的白瓷小酒杯,隻要在入口時將絹帕觸及酒杯邊緣,就能將那酒水緩緩吸去,做出飲酒的假象。”馮落櫻說得很是淡然平靜,好似十拿九穩。


    朱佑祁挑眉,“萬一被人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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