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歐陽冰便將木日和等人叫道自己房中,將金箱上的秘密告訴了他們,眾人聽了之後也是驚奇不已,正仔細研究地圖,忽然聽樓下大堂之內傳來一陣嘈雜。 歐陽冰打開一條門縫向下看去,隻見一隊日本憲兵闖進了驛館的大堂之中。歐陽冰急忙將門關上,轉身對眾人說道:“不好了,日本人來搜查了,快將東西收起來!”善英急忙將東西藏了起來,沙若蘭和郎瑪此時已來不及易容,若是日本人拿住店之時的登記前來核查,二人的身份肯定對不上,保險起見,二人急忙躲在了床下。這邊剛剛藏好,就聽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人“咣咣”的砸著房門,歐陽冰鎮定下來,走上前去將房門打開。


    一隊日本憲兵隨即闖了進來,手裏端著步槍,來勢洶洶,為的竟是一名年輕美貌的女子,身上穿著日軍少尉軍裝,歐陽冰一下子就將其認了出來,這人正是之前將自己帶進憲兵司令部地下室之中的那名女子——鈴木美奈。掌櫃的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來到那名女子身後,隻聽鈴木美奈冷冷問道:“掌櫃的,這些人是你這店裏登記入住的客人嗎?”


    掌櫃的將眾人看了看,點頭答道:“是的,這些人都是在我這店裏登記入住的,都是從關外來這裏販賣煙葉的。”


    鈴木美奈點了點頭,然後冷冷的的笑了笑,對歐陽冰等人說道:“大家不用緊張,這是我們的例行檢查,隻要大家配合,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一名日本憲兵在一旁翻看著驛館的登記入住名冊,看了看歐陽冰等人,覺得有些不對,便對鈴木美奈說道:“登記冊上這些販賣煙葉的商人是六人,現在這屋裏隻有四人,似乎少了兩個。”


    鈴木美奈看著歐陽冰問道:“你們的人都在這裏了嗎?”


    歐陽冰答道:“我們有兩個人出去買煙葉了,現在還沒有迴來。”


    鈴木美奈在屋裏轉了轉,隻覺得歐陽冰等人的神色有些緊張,心裏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便對身後那一隊憲兵下令道:“搜!”


    那些日本憲兵隨即開始在屋裏搜查起來,有的打開櫃子,有的翻開桌椅查看,還有兩名日本憲兵慢慢向床邊走去。歐陽冰心中一下子緊張起來,若是這兩人查看床下,一定會現郎瑪和沙若蘭,那便大大的不妙了!


    歐陽冰急忙向站在床邊的達爾牧使了個眼色,達爾牧領會了歐陽冰的意思。等著兩名日本憲兵來到床前,正想蹲下去查看床下的時候,達爾牧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雙手捏住這兩名憲兵的脖子,用力一扭,就聽“哢吧”兩聲,這二人登時向閻王爺那裏報道去了。


    一旁的鈴木美奈和其他的憲兵被這突然一幕給驚住了,幾名憲兵急忙端起步槍,準備向達爾牧這邊射擊,說時遲那時快,歐陽冰急忙使出閃電咒來,幾道電光激射而出,正中這幾人的胸口,登時斃命!


    鈴木美奈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從腰間拔出手槍,舉槍欲向歐陽冰射擊,一旁的善英搶先一步,從懷中掏出左輪手槍來,右手緊握槍把,狠狠的向鈴木美奈的腦後砸去。鈴木美奈隻覺得眼前一黑,接著便仰身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善英又連開數槍,解決了剩下的那幾名日本憲兵。


    郎瑪和沙若蘭也從床底鑽了出來,歐陽冰急忙說道:“這裏不能再呆了,快走!”說完便拿起金箱和地圖,領著眾人衝出了驛館,也不顧其他的行李物什。


    客棧外的大街上平靜異常,似乎不知道裏麵生了什麽事情。歐陽冰等人此時能夠去的地方隻有抗聯的那個聯絡點了,便沿著大街,快的向張易誠等人藏身的那條小巷走去。


    等來到小巷入口處,那名鞋匠依然靜靜的坐在那裏低頭修鞋,看歐陽冰等人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不一言,仍舊低下頭修鞋。歐陽冰看他沒有阻止眾人的意思,便知道周圍安全,於是領著眾人進入小巷之中。


    歐陽冰在民房之內見到了張易誠,此時他的傷勢已經基本痊愈,可以下床走動。歐陽冰便將自己帶著眾人急匆匆趕來的原因告訴了他,張易誠聽完之後,也覺得事態緊迫,急忙問道:“你們從驛館出來來到這裏,可曾注意身後沒有?”


    歐陽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急匆匆的出來,沒有太注意身後,隻不過這路上一切太平,應該沒人跟蹤。”


    張易誠仍有些不放心,說道:“若是當時驛館外麵有日本人的便衣,那一定會被你們給引來這裏。這些人跟蹤的手段高明,一般人是察覺不到的。我看這裏也不太安全了,咱們還是抓緊轉移。”


    歐陽冰點了點頭,此時此刻,還是小心謹慎為好。張易誠領著眾人來到後院,二虎打開夥房走了進去,移開灶台旁的一堆幹柴,後麵竟露出一個小門來。張易誠道:“這是我們的一個緊急出口,咱們就從這裏走。”說完便上前用鑰匙打開小門,領著眾人走了出去。門外是由兩家院牆所隔成的一條胡同,裏麵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張易誠領著眾人走出胡同,又在幾條小巷之中鑽了一番,便來到一條人煙稀少的大街之上。


    眾人沿著大街向前走去,剛剛轉過街角,就見一隊日本憲兵急匆匆的從麵前跑過,前麵有幾輛軍用摩托車打頭,所去的方向正是歐陽冰等人所住的北國驛館,眾人便知這些日本憲兵乃是前去增援的,心想自己這些人早已金蟬脫殼,再多人去也是撲一場空。


    張易誠領著眾人沿著大街向城西走去,在一所寺院門前停住,門上匾額寫著三個字“興隆寺”,大門緊閉。歐陽冰心中奇怪,怎麽來到了一家寺院?隻見張易誠上前輕叩山門,一個知客僧打開一條門縫,將頭探了出來,張易誠似乎與其相識,在知客僧耳邊說了幾句話,這人就將山門打開,讓歐陽冰等人進去。


    進得寺內,隻見院落幹淨整潔,僧舍佛殿俱是窗明幾淨,誦經之聲不絕於耳,氤氳香氣環繞鼻前,自有一股佛門清淨凡之感。


    張易誠領著眾人來到大殿,隻見一名須眉皆白的老僧早已站在那裏等候,一看眾人到來,老僧雙手合十,嘴裏念了一句阿彌駝佛,說道:“歡迎諸位施主來到敝寺。”


    張易誠急忙走到老僧跟前,微微低頭還禮,笑著說道:“妙齋大師,好久不見了啊,身體一向可好?”


    那老僧說道:“煩勞施主掛念,老僧一切都好。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張易誠道:“在下這裏出了點急事,需要個地方落腳,隻好來到這興隆寺打擾大師清修啦。”


    那老僧抬頭看了看張易誠,二人四目相交,似乎有些事不言自明,老僧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施主的事就是老僧的事,談何打擾?快請帶著你這些朋友後殿休息,老僧這就命人安排僧舍。”


    張易誠急忙拜謝,一名知客僧走上前來,領著眾人向後殿走去。歐陽冰心中疑惑,邊走邊問道:“張大哥,你怎麽將我們領到了寺廟之中?那老僧是什麽人,你們好像早就認識啊?”


    張易誠嗬嗬一笑,說道:“剛才那位老僧就是這興隆寺的住持妙齋大師,他雖然是出家之人,卻也深懷家國之念,一直在暗中幫主支持我們抗聯在東北抗日。關東軍有些軍官信奉佛教,經常到這裏來進香參拜,妙齋大師與他們素有來往,這些人也十分照顧這興隆寺,一般的憲兵警察是不敢隨隨便便到這裏來搜查的,所以現在這裏是咱們最安全的落腳點。”


    歐陽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心想日本人可能也想不到自己這些人竟躲在佛寺之中,暫時棲身在這裏,也算是安全的。眾人來到後殿之中,在桌旁坐下,便有僧人端來茶水,歐陽冰隻覺得這茶清香可口,喝下去味苦似甘,別有一番迴味。又休息了一會兒,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已經是傍晚時分,眾人都覺得腹中饑餓起來,原來是錯過了中午一頓午飯,下午在外奔波體力消耗巨大,胃中早已空空如也。


    眾人正摸著肚子,就聞見外麵飄來一股香味,忍不住翹看去,就見幾名僧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一盤接一盤的放在桌上,雖然全是素齋,花樣卻也不少,歐陽冰等人也不客氣,舉起筷子便吃了起來,這飯菜做的是色香味俱佳,十分可口,眾人也是第一次吃到這麽精致淡雅的素菜,也覺得別有一番風味。吃畢晚飯,便有僧人領著眾人到安排好的僧舍住下。歐陽冰等人奔波一天十分勞累,便早早睡下休息,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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