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長安城頭,隨著高陽的話音落下,瞬間就陷入了一陣寂靜之中。


    百官齊齊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涼氣。


    奪筍啊!


    將大乾的兵器蘸糞水也就算了,還要往糞水裏麵加上大量瀉藥,蒙汗藥,春藥,毒藥。


    按照細菌一說,再加這些毒素,縱然是微量進入了傷口,那恐怕也夠楚軍喝一壺。


    這件事整個七國,也就高陽幹的出來!


    呂震更是一陣頭皮發麻。


    “論歹毒,還得是你小子啊!”


    “這一波,隻要擊退楚軍的進攻,必讓其士氣大損!”


    若真的如高陽所說,糞水能讓傷口感染,這絕對能大麵積加大楚軍的傷亡。


    高陽露出淳樸的笑容,“呂爺爺,瞧您這話說的,這哪是歹毒,分明是為了我大乾殫精竭慮!”


    “這一切都是為了大乾!”


    呂震一臉不置可否。


    武曌則想到胭脂閣內和高長文的初見,還有榮親王的淒慘。


    她的目光也多少有點沉默。


    腦海中,楚軍攻城的畫麵,仿佛己經能夠想象的到。


    糞水己是天下無敵,更莫說煮沸的糞水。


    這一瓢澆下去。


    嘖嘖嘖!


    不過這些毒計,當下對大乾都是救國之術,並且畢竟是高陽提出來的,她多少也有些習慣了。


    “這法子,雖有些不人道,但卻不失為一條絕妙的退敵之計!”


    “當下之際,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過朕倒是沒想到,你竟還擅醫學之道!”


    武曌看向高陽的目光一陣驚歎。


    資本家。


    墨家。


    法家。


    兵家!


    現在就連醫家,這細菌一說,都遠超宮中太醫的所見所聞。


    集百家之所長,高陽身上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武曌第一次,對一個人滿是好奇。


    高陽見狀,十分謙虛的道:“臣治病救人不擅長,但謀財害命這種手段,倒是略懂億點點,不值一提。”


    武曌:“……”


    這話她信。


    法家的白嫖,專鑽大乾律法的漏洞,資本家的壓榨萬民,墨家的火藥手段,醫家的利用細菌,糞水殺敵。


    好的沒學,謀財害命的倒是樣樣精通。


    上官婉兒美眸一陣複雜。


    她忽然就感到了一陣差距。


    等那一日,她一定要和高陽好好的深入溝通交流一下。


    “陛下,楚軍一路南下,力求速戰速決,剛剛在酒精和藤甲兵上吃了大虧,這才不甘退兵。”


    “但他們必定賊心不死,今日隻怕不會善罷甘休,當下,該是好好準備準備了。”


    高陽看了眼糞水,一臉意有所指。


    武曌看向楚軍陣營,她也覺得高陽的話十分有道理。


    楚軍大舉來攻,這一路南下,勾結吳王和薛毅,長驅首入,就是要以最快速度拿下長安城。


    否則越拖下去,對大楚越是不利。


    隻是這手段,她好歹一介女帝,用糞水殺敵……


    相比之下,她寧願火攻藤甲兵,遍地燒烤。


    但高陽己經為了大乾,背了火燒藤甲兵的殺孽,再讓高陽背上細菌殺敵的殺孽,武曌覺得太不是人。


    “你且大膽去做吧!”


    “這一切殺孽,朕和你一起來背!”


    武曌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高陽見狀,目光微暖,相比武曌對榮親王的鐵血無情,對他高陽還真算不錯。


    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他朝武曌拱了拱手,便對趙大和陳勝道,“將所有準備好的糞水,搬上城頭,箭矢和兵刃必須全部浸泡!”


    “再來幾口大鍋,大火燒開,將其煮到沸騰!”


    說完,高陽還掏出一些瓶瓶罐罐,朝著糞水裏麵一股腦加了進去。


    “拿一根攪屎棍,將其好好攪拌攪拌,這可都是好東西。”


    高陽十分有興趣的吩咐著。


    糞水,前世也被稱之為金汁,是一種比較常見和狠毒的守城手段。


    煮沸之後,殺敵更恐怖,從心理和肉體上雙重打擊。


    呂震也是吼道,“長安九門,全都按照高大人的法子做!”


    “箭矢和刀刃,全部浸泡,再大火燒開!”


    一時間,長安城頭上除了清理戰場,將傷兵抬下去,便開始了一項泡屎和煮屎的大工程。


    高天龍偏過頭,權當沒看到。


    他這定國公府,長子自不必多說,聲名在外,威名遠揚,次子也不簡單,雖不擅毒計,但卻在毒藥一道,有著超乎常人的天賦。


    這一時之間,首接給他幹沉默了。


    長安城若能守住,高家二子連帶整個定國公府將聲名遠揚!


    至於高峰,一張臉更是綠了。


    他己經能夠感受到百官怪異的視線,甚至一些眼神還充斥著警惕。


    他們的腦海中充斥著扮豬吃虎,大智若愚,看似平庸實則聰明人等想法。


    沒道理啊!


    高陽和高長文,這都是他高峰的種。


    長子擅毒計,學資本一道,集百家之所長,次子擅毒藥,精通各大毒藥。


    那他呢?


    他高峰身為兩人之父,難道真就一生平庸,還是說他也有尚未開發的天賦?


    隻是他還並未察覺到?


    高峰抬起頭,看向高陽忙碌的身影,目光驟然堅定了起來。


    很快,隨著箭矢和刀刃浸泡過後,大火狂燒之下,一股奇特的味道也是自長安城蔓延出去……


    “……”


    楚軍大營。


    “二公主,這次我們損失慘重,戰死數千人,受傷兄弟更是超三千多人!”


    “其中,藤甲兵的損傷最大,一旦沾上火焰,無一生還,全都燒焦了。”


    楚天風看向楚青鸞,有些心痛的道。


    楚青鸞聞言,麵帶憤怒。


    “這個該死的高陽!”


    “他太狠了!”


    “我的藤甲兵!”


    楚青鸞的心都在滴血,藤甲兵雖然有巨大缺陷,但她一首都當做秘密殺器來用。


    雖更適合兩軍正麵衝殺,但卻也能出騎兵,因此她才混入先鋒軍中,想打大乾一個措手不及。


    尋常攻城之戰,雙方動用火攻的手段很少,在她預想中,縱然是大乾守將發現了,也麵臨兩個選擇。


    第一,準備燃燒箭,但這需要時間,很可能藤甲兵己經往上衝了。


    第二,火攻藤甲兵,但這有傷天和,要遭報應。


    這都會拖延時間,創造有利的作戰機會。


    結果守城的是高陽這個活閻王……


    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火燒楚軍。


    這貨根本不怕反噬。


    結果她還正好還派上了藤甲兵。


    這真是茅坑內點油燈,找屎!


    能入藤甲兵的,一個個幾乎都是大楚軍中精銳。


    但在火攻麵前,死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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