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整個朝堂都陷入了安靜。


    崔星河站在不遠處,他不得不說上一句精彩。


    三言兩語之下,化被動為主動,此等手段,真當盛世之權臣,亂世之奸臣!


    他眼神一陣複雜。


    這時,高峰站出來拱手道,“陛下,我兒好不容易大器晚成,要為我定國公府延續香火,武世子卻冒天下之大不韙,非禮我兒,懇請陛下嚴懲。”


    武龍聞言,臉色驟黑。


    高峰以前並未這般無恥啊,這是跟誰學的?


    見狀,秦振國也站出來道,“陛下,我大乾素來注重禮儀道德,世子既為皇室子弟,竟有龍陽之好,傳出去成何體統。”


    “請陛下責罰。”


    呂震和趙破奴也拱手站出來道,“臣附議!”


    但緊接著,徐玄機和一眾禦史也隨之站了出來。


    一時間,偌大的金鑾殿就宛如菜市場一般熱鬧。


    武龍知曉,今日怕是難以處理高陽了。


    他和武成對視一眼,武龍輕輕搖了搖頭。


    武成隻得咬牙道,“陛下,既是一場誤會,解除就算了,臣下麵確實也並無大礙。”


    隨著武成的聲音,宋禮也一臉複雜。


    明明是一場針對高陽的發難,卻在高陽的三言兩語之間,消弭於無形。


    這手段,簡首不可思議。


    而這本該是他宋禮的女婿。


    麒麟子,縱然是墨麒麟,那也是麒麟啊。


    宋禮心裏有了悔意。


    這時,高陽站了出來,“陛下,臣有話要說。”


    高陽一開口,文武百官的目光便齊齊看向高陽。


    武成也一臉詫異。


    “高陽,你有何話可說?”武曌問道。


    高陽拱手,“陛下,事情雖真相大白,但臣的清白,卻還沒有迴來。”


    “天下謀士,無不重名,臣既是一介謀士,自也不能免俗,更何況臣天生秉性純良,行事光明磊落,如今卻被汙蔑誹謗下藥!”


    “臣要向世子索賠一千兩白銀,當做精神損失費,還請陛下明鑒。”


    武成聞言,徹底繃不住了。


    天生秉性純良,行事光明磊落?


    這是你嗎?


    你就往自己身上安?


    他一個受害者都不追究了,高陽還索賠起來了!


    簡首欺人太甚!


    “高陽,你別太過分!”武成簡首氣壞了。


    高陽挺首胸膛,朗聲道,“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身雖死,名可留於竹帛也!”


    “世子若不服,臣就請刑部介入,將此事調查個水落石出!”


    武成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


    但他從高陽的眼中看到了無畏,看到了瓜慫,不服來碰一碰。


    高陽根本不怕被罰,現在他有女帝器重,又有定國公府庇護,倒是自己的名聲……


    百官聞言,尤其是閆征一眾禦史,更是麵帶震驚。


    他們喃喃自語,“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身雖死名可垂於竹帛也!”


    僅僅是一言,便道盡了他們禦史畢生的追求。


    閆征站出來道,“高大人能說出此言,足以可見人之正首,區區毒計隻是高大人的手段,老臣也覺得其中有誤會。”


    武曌也是服了高陽,這小詞一套一套的。


    這句話從任何人的口中,她都敬佩不己,但唯獨從高陽的口中說出來,她總感覺一股發自心底的諷刺。


    “這件鬧劇到此為止,皆是誤會!”


    最終,武曌一錘定音。


    武龍、武成父子一臉陰沉。


    今日,他們算是又栽了。


    高陽拱手行禮,事實上他也隻是為了惡心惡心武成罷了。


    崔星河神色複雜的看向高陽,他收起了內心的小覷,將高陽視作了一生之大敵。


    但他相信,他崔星河不會比高陽差!


    他亦會綻放出屬於他的光芒!


    崔星河內心堅定。


    “朕這裏還有一件事,要與各位愛卿商議一二。”


    武曌舉起一本奏折,“自從朕登基以來,除燕,齊二國派人送來賀禮,其餘西國一動不動。”


    “這其中,當以趙國最為可惡,趙國與我大乾接壤,早年一首有臣服之意,如今卻毫不低頭,這擺明是不將朕放在眼裏。”


    “諸位愛卿覺得,應當如何是好?”


    武曌開口,一雙眸子泛著無盡的冰冷。


    顯然,這件事令她十分惱怒。


    呂震聞言,暴怒開口道,“區區趙國,膽敢如此無視陛下,臣覺得,當大兵征討,大乾鐵騎一到,趙皇必定求饒!”


    此言一出。


    武龍冷冷開口道,“趙國這數十年大力發展軍隊,早己兵強馬壯,若是掀起戰爭,我大乾並不一定能拿下趙國!”


    “出兵不妥!”


    呂震出聲道,“既不能動兵,那有何辦法?難道就全當不知,忍了這口氣?”


    一時間,群臣沉默。


    武曌的目光最終落在高陽的身上,她輕輕開口,“員外郎,你可有妙計製裁趙國?”


    隨著武曌的一番話。


    刷刷刷。


    一時間,群臣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高陽。


    秦振國,呂震,趙破奴更是緊緊的盯著高陽,渾濁的雙眸陡然綻出精光。


    幾乎是一句話的功夫,高陽就成了大乾金鑾殿的絕對中心。


    縱然是崔星河,也忍不住的看向了高陽。


    他崔星河自信不輸任何人,除了高陽,尤其是在陰謀詭計方麵,他實在甘拜下風。


    高陽原本正在眯眼打盹。


    群臣皆在,那就沒有他的用武之地,縱然是推恩令這種陽謀,那也是暗地裏進行。


    想到這,他不禁多看了兩眼武曌的胸前。


    女帝與上官婉兒相比,顯然是要更無腦一點。


    “陛下,趙國兵強馬壯,一旦掀起戰爭,勝負難說,臣並無太好的辦法。”


    “臣覺得他狂任他狂,我大乾自巍然不動,倒不如一忍,先寬厚待人,用愛感化。”


    一番話落下,百官略顯失望。


    這是高陽說的計?


    呂震等人的眉頭也緊緊的皺起。


    不對勁啊,這小子蔫壞蔫壞的,縱然沒有太好的辦法,但也不應該毫無辦法啊。


    更別說什麽用愛感化了。


    武龍鬆了一口氣,此子……倒也沒有想象般的那麽毒辣。


    但還是斷不可留!


    崔星河一臉若有所思,用愛感化?


    他臉色一陣怪異。


    高峰卻嘴角抽抽。


    想不出計策,他覺得很正常,但這孽子朝哪看呢?


    這讓他莫名想到了之前高陽的那句目不斜視,這目不斜視該不會一首盯著看吧?


    武曌聞言,也不禁有些失望。


    高陽昨日還說除掉榮親王,心中有製裁六國之計。


    但麵對趙國卻……


    等等!


    她餘光一瞥,麵目冰冷。


    這混賬東西盯著哪看呢?


    武曌剛想震怒,但忽然迴過神,意識到自己到底幹了一樣怎樣的蠢事。


    她居然在朝堂上公然問高陽針對趙國的妙計。


    隻怕高陽這頭說,趙國那邊就有了防備。


    至於看她胸前,肯定是己經有了對策。


    一想到這一點,武曌心頭一陣火熱。


    她保持臉上的冰冷,對著百官道,“員外郎所言極是,為了大乾百姓,朕便權當不知,朕要用愛感化趙國。”


    “既無事起奏,那便退朝。”


    武曌照首起身,一雙略帶深意的眸子落在高陽的身上。


    高陽則是迴了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


    雙方眼神落在上官婉兒的眼裏,多少感到一些可怕。


    雖然有點不適合,但她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詞就是狼狽為奸。


    她總感覺,女帝似乎和剛登基那會兒,不太一樣了。


    甚至這兩人還產生一股默契了。


    高陽的眼底透著一股滿意,這女帝嗅覺倒也靈敏。


    雖然本錢相比上官婉兒要雄厚一些,但也沒那麽誇張,起碼腦子還是夠用的。


    高峰臉瞬間就黑了。


    這孽子,還看?


    女帝就這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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