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武曌離開,趙大和陳勝也快步走了進來。


    但還沒等他們開口,一人就先跪了。


    高長文朝高陽跪下道,“兄長,錯了,你愚蠢的弟弟錯了啊。”


    趙大一臉吃驚,高長文被譽為長安一霸,雖沒有太多壞心眼,但向來天不怕地不怕。


    甚至就連高峰也不怕,整個定國公府,唯有高天龍對他有一定的威懾力。


    十歲那年,高峰因高長文頑劣,將其暴揍一頓,當晚高長文就往茶杯尿了一泡,然後蓋上茶蓋,一邊說孩兒頑劣,一邊將茶杯給高峰送了過去……


    高峰滿臉欣慰,接過茶杯,就要一飲而盡。


    要不是童子尿的味太大,還真就讓高長文成了。


    那一晚,高長文的慘叫迴蕩在定國公府,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但現在,僅僅一下午不到的功夫,高長文便對高陽跪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高陽扶起高長文,笑著道,“愚弟這是做什麽,你我都是一家人。”


    這話讓高長文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也鬆了一口氣。


    是啊,他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兄長,那咱們接著奏樂接著舞嗎?”高長文試探的問道。


    高陽搖搖頭,目光深邃,“迴府吧,還有一些事要做。”


    他來胭脂閣,本就是想親身感受感受大乾青樓的滋味。


    剛進來倒很覺得新奇,但體驗過後,就多少有些索然無味了。


    這胭脂閣比會所差的還是太多了,尤其是拎著小箱子,敲著門那種開盲盒的感覺,簡首無法比擬。


    高長文有些失望,但也並沒有反駁。


    他眼神閃爍,顯然有別的想法。


    高陽剛帶著一眾護衛走出雅間,便看到一道人影急匆匆走來。


    赫然是穿著一身長裙,露出高挺鎖骨和一抹白嫩的劉鈺兒。


    “高大人這是要走?不再玩玩?”劉鈺兒靠近高陽,嬌聲問道。


    “改日吧。”


    “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高陽簡單說了一句。


    “既高大人有事,奴婢自不敢多留,但此物還請大人收下。”


    劉鈺兒恭敬遞出一塊精美的牌子,牌子由上好的紫檀木製作而成,上麵刻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胭脂閣,一側還有一個1字。


    看的出來,東西很新。


    “按照高大人的方法,臨時趕製了一塊大人所說的會員牌,從今日開始,大人便是我胭脂閣的貴客,也是胭脂閣最高級的至尊級會員。”


    “高大人拿著此卡,不僅能優先入場、還有專屬雅間、免費的優質酒水和美食,並且每日可有一位姑娘作陪,一月可有一次花魁共度良宵,但僅限大人本人使用。”


    高陽接過此卡,有些詫異。


    這麽短時間,不僅明白了他的意思,還趕製出了第一張會員卡。


    這劉鈺兒倒是個經商的人才。


    高陽滿臉淡定。


    但高長文卻不淡定了,他看向劉鈺兒不確定的道:“每日一個姑娘,每月還可跟一位花魁共度良宵?”


    “劉姑娘,本公子的會員牌呢?”


    高長文忍不住搓了搓手,眸子閃著狼性的光。


    劉鈺兒臉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二公子,您得充錢。”


    “那這至尊會員牌得多少銀子?”高長文臉上一陣尷尬,但又不服的道。


    劉鈺兒笑著迴道:“也不多,在胭脂閣充值二十萬兩,或消費滿二十萬兩銀子,即可獲得至尊會員。”


    “什麽?二十萬兩銀子,搶錢呢!”高長文聲音拔高,整個人繃不住了。


    “胭脂閣也有普通會員,僅需五百兩銀子,隻是特權也相應差一些。”


    “並且從今日開始,胭脂閣的客人要先付一部分銀子,多退少補。”


    劉鈺兒著重的看著高長文道。


    高長文嘴角抽搐,感覺這話很冒昧。


    他像是白嫖的人嗎?


    高陽笑著對劉鈺兒道,“既如此,本官倒也不客氣了,替本官轉告閣主一聲,這份情,本官心領了。”


    高陽著重的說道。


    劉鈺兒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


    “奴婢送送高大人。”劉鈺兒走到高陽身前,為高陽引路。


    高陽邁著台階,走到胭脂閣的一樓。


    一樓散客居多,大多都是看圓台上女子跳舞的,女子身上的薄紗半遮半露,誘惑至極。


    這先勾起欲望,再刺激消費的手段倒也不錯。


    高陽走到一樓中央,剛準備朝門口走去。


    另一側,一道聲音驟然響起。


    “高兄,見了本世子,為何不上前一聚啊?”


    高陽抬頭看去,隻見一身白衣,手上拿了把羽扇的武成正朝他走來。


    他麵色發白,腳步虛浮,身後還跟了五六個護衛。


    其中一名護衛膀大腰圓,肌肉如虯龍般鼓起,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一看就十分不俗。


    高陽頓下腳步,一雙目光看向武成。


    他眉頭一挑,嗅到了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的意味。


    他還真沒想到,他都喪失了對武成出手的興趣,結果武成還主動找上門來了。


    這還真令他意外。


    “不知世子在此,倒是失了禮數,但臣還有急事,若世子沒有別的事,臣就先走了。”


    高陽不鹹不淡的開口,作勢要走。


    武成一見高陽要走,連忙上前。


    “高兄再忙,也不在乎這麽一會兒工夫,倒是高兄瞞的本世子好苦啊!”


    “先平臨江城糧價,又獻出滅蝗之法,甚至本世子聽說,今日陛下早朝下旨在米糧中摻沙以來遏製貪官,也是賢弟的妙計,本世子真是佩服。”


    高陽盯著武成的臉看。


    一般來說,當一個仇人在公眾場合開始捧殺你的時候,多半就是要坑你。


    果然,隨著武成這番話,胭脂閣一樓瞬間沸騰。


    “嘶!”


    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傳來。


    “高公子大才,抬高糧價,吸引外地糧商,真乃妙計!”


    “糧食摻沙,遏製貪官,看著十惡不赦,實則乃救民之策!”


    “高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一眾讚歎聲響起,帶著敬佩,武成見狀,臉上露出笑容。


    他目光看向一樓的人群,大聲道,“高員外郎深藏不露,有驚世之才,今日既出現在胭脂閣,我等豈能放過?”


    “就讓高員外郎即興創作一首如何啊?”


    武成聲音一出,百姓本就看熱鬧不嫌事大,當即紛紛附和。


    武成目光又看向高陽,臉上帶著笑意,“既氣氛到此,高兄不如吟詩一首,讓我等開開眼?”


    大乾天下太平,武將勢微,取而代之的就是重文抑武。


    文人墨客,尤其是有才的學子,往往聲動長安,受人尊敬,甚至得高官賞識,還可被舉薦為官。


    這武成心思險惡,大抵就是原主那一首“遠看石頭大,近看大石頭,果然石頭大,石頭果然大”給他的信心。


    他這麽一走,整個長安文人皆會不齒。


    雖然高陽並不在乎,畢竟外人眼光跟他何關?


    更何況武成滿門都快沒了。


    但被擺一道,心裏總歸有些不爽。


    甚至想到接下來幾天,武成都可能像是一塊狗皮膏藥在他身邊狂吠。


    他挺怕麻煩,所以不妨解決麻煩。


    “吟詩一首,這有何難?”高陽淡淡開口,麵帶笑容。


    武成一聽這話,瞬間狂喜。


    朝堂百官畏高陽如懼虎豹豺狼,甚至父親和軍師也視高陽為勁敵。


    但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那本世子就靜待高兄佳作了。”武成滿臉期待,迫不及待。


    但這時,高陽卻又開口說道,“既要作詩,豈能無酒?”


    “雖眼下唯有世子一位摯友,但卻也能共飲,詩興大發!”


    “長文,你上先前的雅間,將本官的好酒取來,本官此詩有關世子,當共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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